流云亦已站在了留香苑的楼顶,看着这个花花世界,兴起了默默的悲哀!
等眼前的事情了结之后就离开吧,也许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骆君芳。
骆君芳已看到了流云亦,她的眼中闪着光芒,飞身一跃落到了流云亦的旁边。
骆君芳的目光也在遥遥的天际,幽幽的问道:“这几年去哪里了?”
流云亦目光没有收回,淡淡的说道:“找圣主。”
骆君芳转头望着他憔悴的面容,轻轻的道:“那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接着又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流云亦的声音忽然就如天外飞来,恍惚而陌生。
骆君芳已禁不住问道:“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骆君芳惊讶的望着流云亦,不知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会来找我”,流云亦的声音痛苦而失落。
骆君芳不知为何眼前的人为何会是这个表情,似乎他永远都是猜不透的,自己以为可以看透他,现在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了解他。
他消失了四年,自己却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流云亦已飞身而下,向着前方的黑暗而去,骆君芳急忙追上。
流云亦已重现江湖,没有人会想到,甚至流云卓也不会想到。
流云卓已找到了流云亦!
他们本是一对兄弟,情深似海的兄弟,所有的兄弟之间总有很话时要说的,却不想被旁人知悉。
骆君芳已被隔绝在了山下,因为流云亦不让她跟着,所以她也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山下。
山顶有风,风也很烈,吹起了这天下一对兄弟的衣衫。
远处是一轮红日,已将消失在断崖之下了。
断崖,断兄弟之崖!
风中传来了轻轻的呼唤声:“哥。”这一声已露出了内心。
流云卓扭头看向流云亦,而后又看向无边的天际,没有说话。
“哥,为什么?”流云亦的声音带着脆弱的哭腔,好像一个无辜的孩子失去母亲的依靠。
“了痕是咱们的爹,就算他再不对,你也不应该逼死他,你杀了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哥,你说话啊。”没有人能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流云卓已转过了头,他的目光中带着诡异的红色,忽然他诡异的一笑:“你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
流云亦痴痴地望着自己的亲哥哥,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呵呵,流云卓凄厉般的一笑,道“你可知道你在人前受人夸奖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竟是有无边的苦楚。
“所有人都承认你比我优秀,可是我不承认,为什么就比我优秀,你凭什么?只因为你的身体比我完整吗?”
“母亲对你好,师傅对你好,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好,甚至连那了痕老秃驴都认为你比我好,可是你那一点比我好了?”他的声音带着鬼一般的声音,每一句都震颤着流云亦的心灵。
流云亦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还是自己的哥哥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我的一种折磨吗,你人前背着长兄为父的名声,可我的人前呢,你想过没有?”你大喊的冲着流云亦喊道。
流云亦一阵无力,摇摇欲坠。
自己错了吗?
流云亦又轻轻地唤了声“哥哥”,但是他的声音已被流云卓凄厉的嘶喊声淹没:“我嫉妒你,我羡慕你,我更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这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想着要将你压在我的脚下,让你看看我站在这个天下的高台之上,是如何的场景。”
“我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我就是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直至你孤独的死去”,流云卓就似已经疯了一般,述说的内心的自己的痛苦。
可是这将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这是一种扭曲了的痛苦,甚至他的心灵已经歪曲了。
流云亦忽然扑到流云卓身边抓住流云卓的肩膀摇道:“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是他的声音是那般的脆弱,甚至都经不起流云卓的一推,他已倒在了一旁。
“醒醒,呵呵,我一直都很清醒,我无时无刻不在清醒着,因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他的声音诡异而凄厉,他似乎是在宣泄的自己的不平。
流云亦已无助的望着眼前变得几乎认不得的哥哥,内心在痛苦的燃烧。
“你看看现在,我哪一点不比你强,要地位有地位,要声望有声望。呵呵,可是你呢,你有什么?”他伸手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流云亦大声的喝道。
忽然他向变了人似的,蹲下身和蔼的说道:“来,阿亦,起来,咱两看看谁的武功更厉害,我这几年可没有荒废武功,我已经将天下所有武功都精通熟练。”
停了停,他又接着道:“看看是你的易筋经厉害还是我的百家功夫厉害。”说完一掌就拍向了流云亦,流云亦一口鲜血嘭出,倒在了远处。
流云卓桀桀笑道:“怎么不敢还手,怕败在我手里嘛,没事哥哥不会怪你的。”说完飞奔过去又是一掌。
流云亦又是一口鲜血嘭了出来,他傻傻的望着,就这么望着。
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吗?
“起来啊,起来。”流云卓暴躁的喊道。
流云亦慢慢的站了起来,嘴里一抹鲜血,他轻轻了抹去,留下一抹残红。
“你也不是我哥哥了,你也不是流云卓了,你就是一个疯子,”流云亦冲着流云卓喊道。
流云卓轻蔑一笑:“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这个天下的主宰,我只是圣主。”说完身体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流云亦飚射了过去。
然而他的身体忽然倒飞了出去,向着断崖下的落日飞了过去,他的脸上已带着不可思议。
流云亦的身形一闪已拉住了流云卓的胳膊,轻声道:“哥,回头吧。”
流云卓面色苍白,却还是固执的道:“回头,呵呵,回哪里?”说完用力一甩流云卓的手臂,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流云亦怔怔地望着深渊下的黑幕,久久不曾离去。
唯一的就是风中传来幽幽的低呼声,痛彻心扉,直入灵魂。
繁华已落,骆君芳还是静静的望着山壁间的险路,期待着那个人影的出现。
突然人影出现了,她急切的跑了过去。
流云亦的面色颓废,神情萧索:“以后这个江湖再也不会有圣门,也不会有圣主了,你走吧。”
骆君芳一脸疑惑,但是还是问道:“那你去哪里?”
流云亦忽然一笑:“我去我该去的地方,”他已大步向着前方而去。
骆君芳冲的他的背影喊道:“那我呢?”
可是流云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头也不会。
骆君芳望着前方的黑暗,忽然倒在了地上,轻轻的低泣。
这世间,恩恩怨怨,怨怨恩恩,恩能生怨,怨能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