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地吃了一顿美味丰盛的早餐后,弓云和罗格在女仆的照料并排在花园前的阳光上享受着午日的阳光,柯特达尔轻松地拿着一杯白兰地走到两人身边。
“老头,你是术士?”弓云学着贵族的样子招呼身边的女仆给自己和罗格送来冰镇香槟酒。“真是会享受,难怪这么多人愿意付出一生的精力追求权力与金钱。”弓云心里想道。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炼金术士。”柯特达尔似乎并不愿提起,神色间有几分黯然。
“炼金术士,不是都聚集在波希米亚吗?”罗格好奇地问道。在大陆各国都生活着大量术士,他们从事各种不同的行业,从医疗术士到药剂术士再到土木术士。每一个大陆上的国家都拥有自己的术士阶层,但这些术士通常与工匠混淆不清是以对不精通术士这个职业的人来说要划分清术士这个庞大的群体是十分困难的。
但有一种术永远不会被混淆,那就是炼金术士。炼金术士据传起源于大陆上的波希米亚大公国。在那里拥有整个大陆最强大的炼金术士群体,他们代表着炼金术最高最新的成就。得益于此波希米亚亦因此在获得巨大的财富(炼金术能生产各种大陆上稀缺但必须的金属,例如像为贵族制造盔甲用的硬质合金,而这是每一个大陆上的国家都必然有求于波希米亚),除此之外由于炼金术士制造的各式巧夺天工的器械,波希米亚军队装备得以保持着自己的独立,而且炼金术士的分支“探险术士”也是术士中最主要的参与各种冒险队或者是军队的来源。
由于种种特殊性,波希米亚大公国甚至将布斯城,原波希米亚大公的加冕之城送给炼金术士们。当然这只是原则性的赠予,布斯城在领土权上还是属于波希米亚大公的,但城市实行自治,由炼金术士团进行管理。另外,布斯城也是自由联盟七城之一,也是唯一个既隶属于某个国家又是自由联盟城市的地方。
因为这些原因,布斯城几乎吸引了整个大陆的炼金术士前往定居。也因此大陆上的公民几乎都认为炼金术士只存在于波希米亚。
柯特达尔苦笑道:“这些事情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
看见柯特达尔的样子,弓云和罗格就知道柯特达尔必然有着极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也不再逼迫柯特达尔。“老头子都一堆秘密。”弓云和罗格心中同时闪过这念头。
“对了老头子,佛罗仑大公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吗?”弓云始终认为佛罗仑大公谋刺案不至于除了昏睡中的莉莉丝以外连一点其它的线索都没有。
“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柯特达尔用斩钉截铁地语气道,说罢一口把水晶杯中的白兰地喝个干净。
“老师,失败了,你知道吗,一切都完了,佛罗仑叔叔回来了。”大王子的豪华大厦里,齐格诺在密室中崩溃了,从三天前一得到佛罗仑遇袭受伤的消息后齐格诺的精就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中。要是让自己精明无比的叔叔佛罗仑掌握到一丝半毫的线索,自己除了自尽以外没有任何选择。
今天得到宫内的消息,佛罗仑回到翡冷翠城并在第一时间拜访了国王纽曼十四。齐格诺立即推掉了入宫谒见的安排,称疾不出。事实上却在密室中埋怨自己的老师,杜兰多。要不是这个权力欲极重的杜兰多的不断要求,自己断断不会支持这个计划的。
“殿下,你放心据臣所知派去刺杀佛罗仑的杀手除了一个昏迷的女孩外,佛罗仑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外间只会将一切怀疑苗头推到索罗那小子身上。”杜兰多心里真有一种想扇这王子两耳光的想法,“一个一点也没的决断力的废物。”杜兰多心里暗想。
“够了,杜兰多,只要那个女孩一醒过来,我和你都要下地狱,你知道不,你这个混蛋。”齐格诺听了杜兰多的安慰非但没有镇定反而变得歇斯底里,他那年轻但因缺乏阳光而显苍白的双臂捉住杜兰多的肩膀摇晃。
“殿下,你镇静点。”杜兰多好不容易才将那双缺乏煅炼但年轻的手臂挣扎开。
“殿下,只要干掉那个女孩,佛罗仑就不会获得任何一条线索,殿下,你冷静一下。”杜兰多一边劝说着齐格诺一边为他倒下一杯杜松子酒,这有助于齐格诺镇静下来。
“真的有用吗?”齐格诺一口饮干杯中烈酒,用像只可怜的眼神望着杜兰多,希望从这个自己灵魂的主人身上获得安慰一般。
“放心吧殿下,别忘记了现在臣下的弟弟加斯卡亚还是亚平宁的警察总长。”杜兰多看着齐格诺的眼睛仿佛是催眠一般对齐格诺说道。
“我。。。”齐格诺还来不及再说话就已被冲上脑的酒精作用下,沉沉睡去。
“来人啊,好好服侍殿下。”杜兰多整整被齐格诺弄乱的披肩,迈进阔步离开了密室。
“哈瓦,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杜兰多心里咒骂“要是再出差错,整个亚平宁都不会再有夜神殿。”
“弓云,罗格,你们两个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无论任何时候,只要话题涉及到这次谋刺案你们一定要装出一幅毫无头绪的神态,不能露出一丝不自然。”晚饭后,柯特达尔以让仆人将弓云和罗格都推倒临近别墅的湖边,然后让本想继续等候命令的仆役离开。开阔的草皮令周围无人可以藏身其间:“我这次算是被佛罗仑那家伙拖下水了,也连累了你们两个。”柯特达尔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老友戴维所托,明知当时翡冷翠的局势已处于如此微妙紧张的时刻。
“老头子,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罗格本来已深信柯特达尔没有任何线索的话,现在实是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外间都在怀疑谋刺佛罗仑的是小王子索罗,但是,我和佛罗仑都觉有可能是大王子齐格诺的手笔,这样一个嫁祸之计,齐格诺可能得到的利益绝对不少于索罗。”柯特达尔重新向两人说清目前的情况和他与佛罗仑的推测,因为下一步的计划将需要两人的大力配合,而且要是完美的配合。
“你是说我们卷入了王室内的斗争,就像宫廷小说一样?”弓云惊讶道。
“正确。”柯特达尔道。
夕阳西下,投下最后一线金色阳光如同鲜血一般,这就是翡冷翠的颜色吗?
看着弓云和罗格错鄂的表情,柯特达尔意味心长道:“这世界上最引诱人类欲望的莫过于权力,而统治一个国家的诱惑,更会令人不惜代价。”柯特达尔有些出神,兴许他以前也曾遇到过这些事情吧。
“佛罗仑和我都认为,这一次出手的人只会是两个王子中的一个,没有其它第三方会试图利用自己的力量来掺和进亚平宁王国的宫廷斗争中,但,你们也清楚那些来谋杀佛罗仑的人正是被控制了的别墅卫队,因此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只有从她嘴里才能知道刺客的身份。”柯特达尔此时显得颇为深沉:“这一点无论是我们自己或是对方,大家都很清楚,所以现在对方的目标只有一个。”柯特达尔凝视着两人。
“你是说,那个女孩。”弓云心情有些沉重,虽然那是个曾意欲杀了他们的刺客,但要用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做饵,从内心深处而言,弓云实在有些不忍。
“弓云,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件事情必须越快越好,要是她突然醒过来,那亚平宁除了分裂和内战以外,就没有其它的路了。”柯特达尔对弓云开解道,其实何尝又不是在开解自己?
“那你要我们做些什么?”罗格之前一直沉默着没发言,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面对着这么残酷的阴谋,短短几句话间却决定成百上千的人命,此时此刻罗格觉得鲜血仿佛就是面前优美湖上的银波。
“很简单,假保护。”柯特达尔声音竟有些自豪。
“假保护?”弓云和罗格同时重复,言语间实是有些不解。
“没错,你们两个现在都受了不轻的伤,但白痴都知道你们必然是佛罗仑大公最信任的人,如果他用你们两个去保护她,再加上其它配合,无疑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佛罗仑大公在等待这个线索醒来,我们就是要尽量制造这个假像,把对方钩出来。”柯特达尔对自己安排的计略显得十分得意。
“要是他们不出来呢?”弓云问道,敌人不进圈套的话那这个计谋就显然是没意义的蠢动。
“不,他们一定要出来,非出不可,要是让她醒过来,他们必然会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到时候无论是刺杀叔父还是图谋篡位陷害兄弟,都会让他们陷入死地,所以他们解套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所有可能的线索都断掉。”
“所以他们一定要出来?”罗格试探着问道。
“对,但为了让他们更加心争,我们就要做出十二万分重视。”柯特达尔这时笑起来,但给二人的感觉却有点像某种动物,“狐狸。”二人心中闪过同样的念头。
“哈瓦长老,你辜负了殿下的期望。”杜兰多面色不善地对着哈瓦道。“必须要给他们更大的压力,这些顽固的家伙。”杜兰多从一开始去见哈瓦之时就在心里制定了谈判的策略。
“杜兰多先生,你要明白你根本没有提供给我们足够的情报。”哈瓦不为所动地面对杜兰多的责难,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哈瓦看不起这种试图用阴谋来窃取整个国家的家伙,显然他忘了自己在夜神殿中也是饰演着这样的角色。
“哈瓦,这不是理由,你要明白你已经从殿下身上拿走了多少东西!”杜兰多看到哈瓦竟然不敢向自己这个尊贵的王师屈服,心中的“愤怒”燃烧起来。在他这个贵族的眼中像哈瓦这种地下教派的人物甚至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同席而坐,要不是自己还有求于他的话。“哼,低下的贱民,等这次过了以后你就知道我杜兰多是什么人。”杜兰多在心中已决定了他为夜神殿设计的美好未来。
“很不错的演技,杜兰多先生,你完全可以在大拉斐特剧院当上主角。”哈瓦听到杜兰多直呼其名,心中早已恼怒不已,从来没有敢对他这个夜神殿中最具势力的长老如此无礼。“这个傻瓜政客以为他是在他的学生面前,白痴。”哈瓦心中骂道,但依然不愿在言语中失去绅士色彩,是以仍然称呼杜兰多为先生。
“哈瓦,你可别忘了要是你失败了,殿下许诺给你们的好处,你们一样都别想得到。”杜兰多何尝听不出哈瓦话里的意思,本想直接拍桌子的他却最终用骨子里的那一股所谓的贵族风度压住了自己的冲动。转而用许诺给对方的利益来威胁哈瓦,此时本是互为唇齿的交换反而成了杜兰多手中的强力筹码。
“哈哈哈。”本以为哈瓦会屈服于自己的杜兰多诧异地看着突然大笑起来的哈瓦:“杜兰多啊杜兰多,你这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家伙,难道你以为夜神殿就这么容易被你们这些白痴一样的贵族威胁得到吗?”
杜兰多对于这种侮辱本能地想反击,却又被哈瓦的表形所震慑。
“杜兰多你这个比猪还蠢的家伙听听这是什么。”哈瓦一挥手中权杖,霎时两把声音响赫然就是正在密谈中的杜兰多和哈瓦的声音!
杜兰多身上涮得一下子冒出如雨般的冷汗,这些谈话甚至有多是关涉到自己对齐格诺的坏话和野心,要是让这段话被外人知道,杜兰多不敢想像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杜兰多,你知道为了让这些话保存下来废了我多少功夫吗,不过最终证明对付你这种小人,这些都不会白废。”哈瓦将脸伸到杜兰多面前不到三厘米处:“记住,应该怎么做轮不到你来命令我。”杜兰多从心理上被彻底打垮,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脑中没有了任何思考,耳中还传来哈瓦那阴狠嗓音:“莉莉丝一定会死,叫你们那个殿下准备好东西吧,夜神殿会让他如愿的。”
弓云坐在莉莉丝的床前,看着这个就像睡着一般的女孩。“真漂亮。”弓云赞叹道,确实莉莉丝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吹弹可破的滑若凝脂的肌肤,长得有弯曲的睫毛,若不是嘴色显得有些苍白,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是传说中的睡公主。
“你在看我吗?”正当弓云沉醉于莉莉丝那美丽的容貌之时突然耳里传来声音,此时的房里可是空无一人!
“塔格,就到这里吧。”英雄城外十里处,斯维纳与戴维一身行装,准备往哈布斯堡帝国时发。紧跟其后的是准备带领新招募的冒险队返回老家萨珊的塔格。
“斯维纳,这东西你带着去吧,我回萨珊用不着这个。”塔格解下腰间的手半剑递给斯维纳。斯维纳接过塔格的这把手半剑时眼圈霎时变红。
这把剑正是当年汉尼拔元帅随身佩带的武器,一直到汉尼拔元帅离开的那天,这把手半剑才交给了擅于手半剑剑术的塔格,现在塔格又交给斯维纳,自然就是一种今生可能最后一次相见的意思。
“塔格。”斯维纳这个经历过无数恶仗的汉子此时话语间竟然有些哽咽,这可是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斯维纳好好保重,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戴维。”塔格没有让斯维纳继续说下去,转身策马而去,以硬汉自诩的塔格决不容许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斯维纳,好好保重吧,但愿我能在萨珊助你一臂之力。”塔格心里默祷。
“走吧,斯维纳。”驻足于坡上看着远去的塔格的身影丝毫不愿放过一点身影,几天相处下来虽说两人没有说太多话,但戴维岂会看不出两之间的情谊之深。
“走吧,走吧。”斯维纳拨转马头,言语间颇有萧索之意。“聚合分离人之常情,却不知何年月方能故友重逢。”斯维纳心中闪过流行于大陆的友谊歌,却是倍感寂寞。
与斯维纳与故友分手的伤感不同,戴维心中却有一丝兴奋,塔格这几天交流的情报对于揭开七柱卷轴之迷十分有用。
“哈布斯堡,哈布斯堡,但愿迷底能在你身上揭开”。此刻戴维心中充满乐观情绪。
“不用看了,我就在床上。”弓云扭动着身体意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听到这句话心中充满诧异,但注意力重新转回这个女孩身上。
“弓云,你别惊讶,这是我们夜神殿的一种法术,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得到。”莉莉丝继续道。
“你不是正在昏迷中吗,为什么你能和我说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夜神殿会掺和进来?”弓云极其没有逻辑地把心中疑问像连弩一般向女孩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