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布鲁斯南现在可是郁闷坏了,心中狠起那个愚不可及的弟弟皮尔卡翁。若不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惹下如此祸事,自己又岂会如此狼狈。然而咒骂归咒骂,布鲁斯南还是不得不成为梵妮掌中的木偶。这对迪奥科北城帮的大佬布鲁斯南来说简直是糟透了,最令这位大佬难以忍受的其实就是梵妮的条件久久不愿抛出来。

正所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现在梵妮不愿意提出条件反而这位北城帮大佬不知如何处置,这条件有如死神的镰刀在头顶上盘旋,自然令人心中不安。但至起码布鲁斯南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条件绝对不会简单。

梵妮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布鲁斯南如何想,只是一幅专注的样子在为皮尔卡翁配备药材,俨然是一幅宅心仁厚的医师样子。这位斯基泰公主与塔格等人计议已定,剩下来的工作早就交托给塔格等人来处理,她只负责与布鲁斯南周旋就可以了。

塔格和弓云两人怀里揣着那块莱茵哈特给他们的黄金令牌离开了旅馆,波希米亚的道都迪奥科虽然是波希米亚大公安德鲁的地盘,但是帝国多年来的密探制度组织渗透下却也在这块波希米亚中心埋下了不少伏笔。

早在离开维纳斯贝格前塔格就已利用莱茵哈特给他们的黄金令牌向最神秘的有关部门拿到了整个波希米亚的密探联络点,并让有关部门通过传讯到迪奥科要求当地作好接应准备。现在塔格和弓云两人就是要去和这些举世著名的特务接洽。

七转八拐在向无数波希米亚人问路之后,弓云和塔格终于来到了一处阴暗的小酒庄门前。只见这个挂着“佳酿酒庄”招牌的小酒庄门前是一个大水坑,很明显酒庄的老板一点也不符合迪奥科所颁布的城市暂行管理办法的要求,没有一点做到门前三包的要求。

然而按照维纳斯贝格有关部门的说法,这里正是迪奥科密控的单向联络点之一。按照间谍们的通用手则,所有间谍都是单向联络并且间谍与间谍之也不能互相联络,以确保一旦被人发现或是内鬼叛变也不会一次就让人掀掉一条线。

两人对望一眼,弓云绕过佳酿酒庄门前的水坑摇了摇店门的铜铃。一阵铃响后酒庄那扇油漆早已剥落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探出头来看看了弓云又看看水坑前的塔格:“两位城管大人,我立即就去补立即就去,我可你们加姆小队长可是熟人。。。”噼噼啪啪边话说边向着弓云和塔格躬身作揖。

弓云想不到迪奥科的城管竟然有如此威名竟然能让哈布斯堡的密探害怕到如此地步,也不由为迪奥科的城管的强大战力而感到赞叹不已。

正当弓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獐头鼠目的男子似乎看出面前这两个并不是号称哈布斯堡第三大武装力量的城管立即转口道:“不知两位先生来本酒庄有何贵干?”

弓云回过神来道:“我和那位先生是来佳酿酒庄买酒的,只不过似乎老板应错人了。”弓云耸耸肩道。此时塔格也绕过水坑来到门前。

獐头鼠目的男子一边打开门招呼两人进酒庄一边对着两人吹嘘道:“不是我夸口,整个迪奥科最好的酒并不是在艾布拉尔斯基大街,而是本酒庄,我这里可是有十五年成熟期的多布拉葡萄酒,这是整个迪奥科,不是整个波希米亚你都别想在第二家店找到的好货色。。。”

一边听着酒庄老板的吹嘘,两人一边细细打量着这间酒庄的内部。与店面的破烂装饰不同,佳酿酒庄里却是干净整洁,大概一百坪的门面里放在两套粟灰色的家私。靠着侧墙是一个壁炉,旁边设立了一个小型吧台,吧台后面的墙壁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大概就是酒板吧。

弓云扭过头来对着店老板道:“那不知佳酿酒庄有没有翡翠酒?”弓云的话一出口,酒庄老板立时刹住声。隔了好一会,酒庄老板问道:“不知到先生出多少钱来收翡翠酒?”

弓云伸出右手握成拳头在酒庄老板眼前摆了摆道:“九十九块金币。”

店老板听到弓云的回答,立即伸出手来握住弓云的手,整个人从原来的那种市侩商人的神色转变成一幅精明能干的样子,丝毫没有了那种小商人的胆小怕事表情。

“我叫托特,怎样称呼?”酒庄老板托特表情严肃地对着弓云问道。

弓云握住托特的手道:“在下弓云,那位叫做塔格。”托特点点头,拿过一块挂牌挂在酒庄的门外。

“我们进去谈吧。”说罢带着弓云和塔格两人通过吧台旁的门走进了里间。在托特的带领下两人拐进一间暗黑的小房子里,托特点亮一支蜡烛掀开地板上的一块木板带着两人进入酒庄的地下室里。

“你们两个应该是第一次做这行吧。”托特笑着道。弓云和塔格互看一眼,两人也想不到自己是在那里露出了马脚。

托特带着两人进入地下室,只见展现在两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酒窑,托特指指橡木桌旁的椅子道:“随便坐,我给你们拿些好的。”自顾自地在一旁的酒架上挑起酒来,与那一桶桶的窑藏不同,酒架上的显然都是已经装好瓶了。

“这是特鲁利亚的血玫瑰,味道很好现在正好是成熟期。”一手抄着三只高脚水晶酒杯,一手拿着一瓶没有招纸的葡萄酒的托特摇着酒瓶向两人介绍道。

芳香的红酒香气弥漫在整个地下室里,塔格和弓云虽然并非是极好酒的人却也被这瓶特鲁利亚玫瑰的香味感到垂涎欲滴。

三人碰杯后弓云迫不急待地品尝起芳香的特鲁利亚玫瑰,只感觉到浓郁的香气在嘴里回荡着,仿佛要将自己的齿舌都化去一般,果然是第一等的好酒。

“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出你们两个是第一次干这行吗?”托特笑着对二人问道。两人摇摇头,自己到底露出了什么马脚两人还真没有察觉。

托特道:“第一,你们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现在酒庄前,任何两个正常的间谍都会选择只派一个人进来和线人打交道,若是这里早就被连窝端又或者已经换了老板那就很麻烦。”托特似乎说得有些口干,重新为自己装上一不特鲁利亚玫瑰。“第二,你们两个人竟然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和我对上头,除非我们之间早已认识,要不不先试探一番就和我接头实在不是老手所为。”

弓云奇怪地道:“切口难道就不是试探吗?”问出切口之前还要先试探一番这未免多此一举了吧,当然这只是弓云的想法。

托特笑笑:“若是我只是在设个陷阱来捉捕你的话,那你切口不就等于在给我说明你是个间谍吗?”原来间谍之间初次见面必须先互相观察一番,除非是极紧急的状态要不在与对方接触前必定是详细地考察一番对方到底是否可靠才会决定是否与对方接触。

在托特眼里自然是只有新手的弓云和塔格才会犯下如此显而易见的错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弓云和塔格两人的相貌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当托特将两人所犯的错误都说出来以后,弓云和塔格对望一眼,都不由为面前这个老间谍的水平感到吃惊。想不到他们自然想得周到,但在真正的间谍面前自己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虽然如此,但塔格也不愿意多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托特,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拿些消息的。”塔格开门见山地向托特道,布鲁斯南这个人到底如何,必须要摸清楚才可以详细行动。

“哦,什么方面的?”托特随即问道,在迪奥科的间谍中各人都有自己的情报回报接头人,除了有关于自己的情报外,其它的情报他们通常都没有相关的资料。

“迪奥科北城帮布鲁斯南的资料。”弓云对着托特道。

托笑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商人笑容道:“那你可就找对人了。”

波希米亚的边境上,道林的军营上正是旗帜飘飘。这位哈布斯堡帝国的铁石元帅自从接到莱茵哈特的命令以来立即率领本部飞奔到波希米亚的边境线上准备进军。

作为一次平叛式的进军,道林本应率领部队立即进发,务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迪奥科,但是来自维纳斯贝格的命令却是让他暂时不要出军。

虽然对于这样的命令感到不解,但是作为帝国的忠臣,道林还是坚决服从莱茵哈特这位摄政王的命令。莱茵哈特之所以会让道林暂时停止部队的前进,原因就在于那个顽固的蒙斯特将军和利拉利亚的变动。

原来波希米亚大公安德鲁在重新统合了波希米亚的独立派势力后,立即和利拉利亚同样有独立倾向的利拉利亚副王哈斯杜鲁巴达成协议,让利拉利亚也和波希米亚一道提出同样的要求给莱茵哈特。作为牵制哈布斯堡帝国军事力量的一方,从而达到让两国都能取得至少是更大的自主权力的目的。

按照莱茵哈特本来的想法,自然不必理会利拉利亚的要求信,同样是帝国的强将之一的蒙斯特只要提兵出阵直扑利拉利亚首都托卡莱纳就行了。可问题就是出在那名迂腐将军蒙斯特的身上,由于蒙斯特只肯服从皇帝的诏令的缘故。因此摄政王莱茵哈特根本无法调动蒙斯特所部前往讨伐利拉利亚。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波希米亚或者是利拉利亚任一个先宣布独立,莱茵哈特必须先保证拥有一支机动的震慑力量来威慑这两个蠢蠢欲动的王国。

首相弗朗茨对着面前正皱着眉头的摄政王莱茵哈特道:“殿下,我看与其直接出兵还不如回到谈叛来解决吧,毕竟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让你登基,到时候蒙斯特也没有拒绝殿下命令的名义了。”

莱茵哈特摇摇头道:“这决不可以,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若是我们首倡会议,到时候他们提出的条件一定会极其苛刻,甚至不亚于独立。”莱茵哈特态度十分坚决。

弗朗茨急道:“殿下大可先让一步,只要您能够顺利登基,那么日后讨伐他们一样是名正言顺的。”对于首相弗朗茨而言,现在最先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莱茵哈特正式成为皇帝。哈布斯堡这样的大帝国却成了一个只有摄政王而没有皇帝的国家,这可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

莱茵哈特从沙发上站起来:“竟然蒙斯特不愿意为我效劳,那就由我亲自率领部队向托卡莱纳进军吧。”莱茵哈特豪气勃发道,作为哈布斯堡的战将之一莱茵哈特的军事生涯并不如何辉煌,却也并非是未历军阵的初哥。

弗朗茨不禁为莱茵哈特的豪气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位摄政王殿下竟然要亲自领军亲征。这不等于丢下了风雨飘摇中的维纳斯贝格吗?要知道现在的帝国政治局势可并不是太稳定,若是莱茵哈特的进军若是一切顺利这还好说,若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就等将帝国推入崩溃的乱局当中。

还没有等弗朗茨出言劝阻,莱茵哈特已是斩钉截铁道:“哈布斯堡帝国的荣耀不是由谈叛来获取的,而是靠铁和血来获取的。”也不顾弗朗茨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直截了当的拒绝首相的意见后莱茵哈特转身离开了首相办公室。

就在莱茵哈特筹划着亲征利拉利亚之时,波希米亚的迪奥科宫廷却陷入了一争吵之中。哈布斯堡帝国的坚定支持者陆军部长斯维尔德洛坚决反对对波希米亚的军事力量进行动员。独立派的阿尔博南财务总长却坚持要求对军队进行总动员,随时面对危难。

斯维尔德洛夫在阿尔博南等一从独立派的夹攻下面红脖粗:“波希米亚的军队是哈布斯堡的力量之一,没有帝国的命令之前,波希米亚的军队虽然没有资格动员。”陆军部长斯维尔德洛夫斩钉截铁道。

波希米亚大公安德鲁不由恼怒道:“你现在到底是波希米亚的陆军部长还是哈布斯堡的陆军部长,斯维尔德洛夫,我才是波希米亚的统治者。”

斯维尔德洛夫却丝毫没有准备给这位大公面子:“波希米亚是王国,只有国王才有权力下令波希米亚王国的军事力量动员与否,至于大公您,很可惜你没有这个权力。”斯维尔德洛夫硬绑绑道。

听到斯维尔德洛夫的话,波希米亚大公安德鲁拍着桌面道:“现在我就撤你的职,你不是。。。”还没有等安德鲁将话说完,斯维尔德洛夫也拍着桌面道:“除了国王,你没有权力撤掉我的职务。”也不待安德鲁将话说完,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摔门而出。

安德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对于这个刺头陆军部长他想铲除掉斯维尔德洛夫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即使是查理第一时代能容许他的种种请求之时,这位斯维尔德洛夫将军却依然是受到了那个老者的支持。

无论如何,现在若是无法将波希米亚的军队动员起来进入战备状态的话。那么只要道林的军队一进入波希米亚,自己一直辛苦谋划的一切都将会随之而逝。

阿尔博南站起来对安德鲁道:“殿下,不如。。。”阿尔博南做了一个抹颈的动作。安德鲁却摇摇头,斯维尔德洛夫久历军阵深得士兵和军官之心。若是斯维尔德洛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恐怕那些斯维尔德洛夫派立即就会将他这个波希米亚大公吊死在迪奥科的国王广场前。

托特撬起一块地上的木板,从暗格中拿出一卷卷轴递给弓云:“这就是北城帮的资料,若是你们再来晚一点的话,这些东西都要销毁了。”

弓云接过卷轴却并不急着打开反而一脸奇怪地问道:“销毁?为什么要销毁这些东西?”托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迪奥科很有可能要陷入战争之中,像我这种负责接线的一般都要退出去,不销毁这些东西的话就实在是太危险了。”原来莱茵哈特命令道林元帅率军进击迪奥科的消息已经传来,托特等人只不过是等到消息确认就要立即撤出迪奥科这座危城。

塔格对托特道:“现在迪奥科有多少我们的人?”塔格随即想到若是这个接线人托特要退出迪奥科的话,那么他们随后的夺城内应活动显然必须先接管过托特手上的线,而且要尽可能地将哈布斯堡埋伏在迪奥科的所有线都接过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足够的把握去接应道林元帅可能到来的攻势。

托特道:“我手上的线不多,你们应该还有什么任务吧?”说着托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弓云和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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