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声顿时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猛地想起刚来沧村的那晚响起的半夜鬼嚎,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忙转身向屋子里跑去。转到里屋,就看见陈姝瘫坐在地上,我没顾得上说什么,走过去刚要扶她起来,只见她双眼瞪得溜圆,看着前面的柜子,我顺眼看去,顿时一阵惊悚,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一张惨白的脸带着疯狂的味道在衣柜里若隐若现,那张脸是猴子的!
“猴子!”我回过神来,急忙叫了一声,随后不顾陈川走过去想要把猴子弄出来,可是走到旁边,我伸出去的手就不敢再动了,猴子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看见我好像看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说着还颤栗着挪动着身子,虽然身子已经紧紧的靠着衣柜,不能再挪动分毫。
“这是怎么了?”我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时候陈川也赶来了,看见这一幕,猛地叫出了声。
“啊!”我转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叫道:“是猴子!别出声!”生怕一个不注意把猴子吓到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虽然猴子现在的模样够吓人的。
“猴子怎么了?”陈川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直叫嚷着不要吃我的猴子,脸上被灯光映衬的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要火山爆发一般。
“不知道。”我道,听着猴子歇斯底里的叫声,我愈感惊悚,头皮发炸了起来,又一点点靠近猴子,心里想着先安抚他的情绪,便伸手边道:“我是志天啊,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猴子的动作稍微有点缓和,趴在一堆衣服里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听我这么说,虽然不叫嚷了,可脸上的恐惧依然存在。我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的伸过手去,谁知猴子却一口向我的手咬过来,到底是刑警,就算除了什么问题身体的机能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一口麻利的要在我手上,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没料到会被咬,惊得我猛地往回扯,忍着疼痛一把拽了下来,猴子又开始嚷嚷起来:“不好吃我!不要吃我!”那声音听得我心寒,就好像恶魔来袭一般。
“你没事吧?”陈川问我道,我看了看手上被咬的伤口,刚才那一口明显是尽了全力咬的,看他当时疯狂的表情就知道,牙齿深入肌肉里,幸亏没碰到骨头,要不然得疼死我。
不过这些疼痛已经不再重要,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迎面袭来,猴子疯了!
沧村四处无人,这些人都去了哪里?如果猴子没在这里的话,如果他没疯的话,我还不敢肯定是不是全村迁移出沧山了,可现在我知道了一件事,他们不是迁移,而是集体失踪!除了猴子疯疯癫癫的躲在衣柜里疯掉了之外,再没有一个人!漆黑的夜晚,整个村子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我突然感觉这地方存在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就好像外面有一个食人的猛兽,匍匐在黑暗里等着择人而噬。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在我们走之后,可我们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等天亮了我挨家挨户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道:“大家先睡吧,我看着猴子。”
“鬼才睡得着啊!”陈川感叹了一声,看着猴子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所致,盗墓贼里也经常出现这样的人,大型的活尸墓有去无回,盗墓者这行都了解,就算去活尸墓活着回来的,多半也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陈姝道。
“如果你所说的对的话,那……”我心里咯噔一下,惊道:“猴子也下墓了?!”那样一个地方,若是孤身一人下墓的话,最好的结果大概也是疯疯癫癫的,不死就算不错了,可我真不愿意相信,猴子也下了天子墓,在我们走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这个可能。”陈川道:“但不能肯定。”
“应该不会。”我道:“如果按照我们的路线走,就算他下了天子墓,也不可能会比我们回到沧村快。”
“不按照我们的路线走呢?”陈姝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浑身一颤,却什么话都没说。不按照我们的路线走,可能吗?前提是猴子不会知道沧山深处存在着这样一个墓,假设他的动机是去找我们,那么也应该是从天子墓的入口下去的,这样的话根本不存在抄近路的假设,再说我们就算经历过一次,都不知道那个墓葬群的格局,可想要抄近路估计不可能。陈姝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这样想着我不由得偷偷瞥了眼陈姝,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猴子还在叫嚷着,我敢肯定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导致疯掉的,直到深夜,猴子终于睡过去,确切的说应该是昏过去,我才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寻思着明天到周围查查状况,随后离开沧村,这件事必须上报中央。
我们根本解决不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件事背后太庞大,就算派蝎子过来调查都显得无力,可笑我当初还以为蝎子过来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本来商量好了由我来守夜,却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陈川正坐在床头,我不由得感到惭愧,道:“不好意思,睡着了。”这两天实在太累,就算现在睡了一脚都感觉全身都疲乏的很,猴子还躺在衣柜里,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这时候看的更清楚,他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没有见到他时的那股机灵劲儿,脸色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他呆在衣柜里几天了,看着架势,起码也有三四天,厨房里的饭菜都发霉到长了白毛。
没饿死算他走运。
这时候陈姝也醒了过来,我摇了摇昏账的脑袋,站起来道:“我去别处找找线索。”说着打算往外走。
陈川一声不吭的走到猴子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道:“我照顾他吧。”
“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陈姝也站起来,道。
分配完任务,我走了出去,抬头仰望着天空,太阳正站在我的头上,已经是中午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走在路上,看了眼被烧的强子家,走了过去。
灰尘还是干的,我抓了一把,里面很潮湿,看来果然下过雨,随后我有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一推就开,门显然是没锁。如果是集体迁移了肯定不会连门都不锁,这里地处偏僻,民风古朴,就算不锁门一招不来小偷,可如果一家人都走光了,那还不锁门就真的太奇怪了。
我走进屋子,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样子好几天都没人住了,我又四处观察了一下,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其他的东西也放的很规整,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自愿走出沧村的,如果没有猴子疯掉的话,我差不多会真的以为是集体迁移了。
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
紧接着我又挨家挨户的走了一边,哪里都没有散乱的痕迹,就好像他们一夜之间集体蒸发了一般,却更让我毛骨悚然。
回到猴子家,进屋的时候陈川看见我立马道:“我发现了这个!”
我心里已经,看着他伸出手,发现他正拿着一盘录像带,感觉莫名其妙,便问道:“在哪发现的?”一盘录像带在这个村子是很平常的事,大家都没有什么娱乐。
“在猴子的身上发现的。”陈川道。
“猴子的手里?”我猛地已经,拿过录像带仔细看了看,这是一盘老式录像带,好像使用过很久的样子,上面贴着的标签都看不清楚,不过也模模糊糊的看到,应该是一个专辑唱片。这种录像带在谁家都能找到,不是什么稀罕货。
“在猴子的内衣里包着的,应该是在他疯掉之前干的。”陈川又补充了一句。
听闻这句话,我心里又是一惊,急忙走到猴子家的黑白电视旁边,左右找了找看有没有能播放录像带的dvd,幸运的是还真找到了。
陈姝端上来一些吃的,道:“没什么好吃的,填饱了肚子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虽然现在很饿,但我也没来得及吃点,把录像带放进dvd里,打开电视,仔细的观看上面的内容。
带子刚开始播放的时候全是雪花,我心里寻思着是不是电视坏了,走过去刚要看看,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吓得我浑身一颤,差点摔倒在地。
电视没坏,录像带也是完好的,虽然只是黑白的,不过还算看的清楚,这张人脸我一看就差点吓晕过去,他娘的是蝎子!
蝎子没死?
“蝎子!”陈川惊叫了一声,赶紧跑过来,和我仔细的观看。
这张录像带拍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洞穴,很昏暗,灯光很不明显,蝎子的脸慢慢的移开,笑道:“没吓到你们吧?”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眼神却说不出的锐利。
“这混犊子竟然没死!太好了,哈哈!”陈川狂笑了起来,我骂道:“说不准这是在进墓之前拍摄的。”如果是在墓穴里拍摄的,那就太诡异了,他用的什么工具?而且,怎么送过来的?难道说他已经出来了?就算他本事通天,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不……”陈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电视上的蝎子憋了回去。
“我没死。”电视上的蝎子好像在回答我一样,有一种金属的质感,惊得我脊背都在冒凉气,这小子真他娘的命大,竟然真的没死!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看来这的确是他在进墓之后拍摄的,虽然和我们走散了,不过却好好的活着,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没死的话,那么也应该出来了!
没等我高兴完呢,电视上突然一片空白。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后的陈姝问我蝎子是什么人,我只甩了句刑警之后,电视上又出现了画面。
这回的画面就很模糊了,可以隐约看见画面里漂浮着几团鬼火,而且中央有几个人影,好像正跪在地上,对着前面的一个人膜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画面看起来很真实,却有点让人莫名其妙,紧接着,镜头距离拉近,我头皮顿时发炸了起来,那不是对什么人朝拜,而是对着一个雕像!最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跪在地上的一共有四个人,镜头继续拉近,我的心也越绷越紧,这四个人其中有个人最好辨认,穿一身长袍,头上插着发簪,一个不伦不类的男人,这他娘的是道士!
那么其他的几个人,就应该是我,陈川,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陈姝了!
镜头拉近到这里就不在往前了,画面也太模糊,里面传来一声声“吱嘎吱嘎”的雪花声,我浑身都发凉,这是怎么回事?
“那……那些人,是我们?”陈川不确定的问道,我头也没转,死死的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虽然看不太真切,不过这不就是我们嘛!
“应……应该是吧!”陈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我突然感觉沉重的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是我们,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什么时候也没拜过一个雕像啊!
看样子蝎子拍摄的距离很远,我听到的只有雪花声,这上面的画面太让人惊悚了,我忍不住问道:“你们有过这样的记忆吗?”说着指着电视机上正朝拜雕像的四个人。
“没……没有!”陈川惊道:“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陈姝也坚定的突出两个字。
一时间我们都没了声音,只是静静的观看着,我心里估摸着这不一定是我们,就算是我们,也肯定是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仔细想想,我们莫名其妙的昏过去的时候也很多,不过只有那一段时间最让我感到疑惑,就是经历被破坏的奈河桥,我们集体昏过去之后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朝拜的时间大概经历个十多分钟,转机出现,我看见道士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装束最明显,而我们几个人都在继续朝拜,随后,道士举起手一下子打在我或者是陈川的后脑上,一个人倒下了。
“是他!”陈川惊叫道:“我们后脑勺上的伤是他打的!”
三个人先后都被道士拍中了后脑勺,都躺了过去,我心里顿感惊悚,原来那时候莫名其妙进到了楚江王兵墓是道士搞的鬼!
“道士!”我拳头赚的紧紧地,同时又脊背冒凉气,那时候如果道士直接对我们动手,我们已经死了,不过看样子并不是想要杀了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莫名其妙的拜起神来?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这时候电视上又出现了雪花,一直到很久都没有再出现人,应该已经结束了,我把录像带取下来,想着又放了回去,就让它在这里呆着吧,这上面的场景简直不可思议,谁知道要被别人看见会怎么说,难道我们也疯了?
“我们中招了?”陈姝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又道:“竟然是被他打晕的。”
我瘫坐在床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看来道士果然并非一般人,在那时候就对我们动了手脚,亏我还那么担心他,不过总算没把我们一下子打死,这已经算不错的了。
话说回来,我们到底在朝拜什么?我和两人讨论了起来,最后得到的答案惊人的一致,我们都想到一起去了:那是第一阴殿!
在经历第二阴殿之前,我们就没经历过第一阴殿,把这盘录像带的情节串联进去,那就能解释的通了,这肯定是第一阴殿,陈列相当的简单,甚至除了一个雕像什么都没有,但却最让我感到可怕,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对它朝拜,虽说也有被催眠的可能性。
道士没受影响,只有我们是这样,看样子他早有准备,我甚至怀疑他来过这个墓,如果再把发现的石棺中的老人皮串联在一起,最大胆的假设就是——道士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想着我越来越感到可怕,怪不得总感觉道士对那个墓葬群非常的熟悉,看样子他肯定来过,而且不止一次,虽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那个老怪物。总之,我们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似乎每次遇到危机,道士都会说出一句一语中的的话,这么一想更觉得毛骨悚然了,他要干什么?
“我们现在还是离开这里吧,寻求外援!”我道,几个人赶紧填饱了肚子,我背着昏过去的猴子就要往外走。
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就算留下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蝎子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能把这盘录像带拿出来,那肯定已经出来了,也不需要担心,总之要先逃命要紧,时间到了下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夜晚最不安全,况且这如今还是一座荒村。
商量了一下,我们立即启程,猴子就先这样让我背着,他娘的猴子这段时间看样子的确是疯了,就连屎尿都拉在裤子里,应该好几天都没从衣柜里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总之不会是好东西,很可能跟沧村所有人的失踪有关,所幸他机灵,要不然可能也得失踪。
就在这时,陈姝突然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