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听到了她的呼喊,也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因为他的房子的窗口直对着林慕雪的房子。而去还是居高临下,他住在二楼。
他倚在窗棂上,慢悠悠的喝着酒,一边笑道:“哥哥们,你们也是我最大的支柱,有你们所以我一定会坚强下去,慕雪,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古战在门口敲了几下门道:“云儿,父亲可以进来么?”。
古云忙的放下酒去开门,古战走了进来,鼻子翕了一下道:“你在喝酒”。
古云点头道:“孩儿没有事,喜欢喝几口”。
古战点头道:“陈年烧刀子,还喜欢喝烈酒”。
古云笑道:“父亲也喜欢么?”。
古战道:“不怎么喝,以前你妈烧了好菜,偶尔喝几口,酒这个东西啊,不能一个人喝,高朋满座,喝他敞开胸怀,不失为是一种助兴的好东西。可这东西要是一个人喝,容易伤身,你要注意,酒是让人抒情的,不是用来解忧的”。
古云笑了下道:“孩儿也没有什么大的忧愁,就愁我大哥二哥”。
古战下意识的问道:“慕雪呢”。
古云道:“孩儿和她已经过去了,孩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能辜负青青”。
古战叹口气道:“是啊,一个男人只能好好的爱一个女人,但是一个男人要是为了一段情而忘了另一段情,我认为也不对。我一生娶你母亲无怨无悔,我也爱你母亲,但是我多少年没有忘记你侯家阿姨,你认为父亲是对不起你母亲么?”。
古云傻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母亲好像挺愧对侯家阿姨的样子,临走前还跟阿姨说了很多话。父亲问孩儿这个是不是要娶侯家阿姨,孩儿没有意见的,真的,侯家阿姨真的不错”。
古战叹口气道:“我不会娶她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娶她,你明白么。只要你心中藏着那份爱,她就会感知,无论她为你受了多少苦,她都会感知。而你,现在让慕雪迷失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古云奇道:“为什么”。
古战道:“你让她找不到她自己的归宿,你让她怀疑她自己对你的情,慕雪是个好女人,可好女人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占有过她的身体你本来就应该负责,而你没有负责”。
古云低头道:“我没有想不负责,是她不让我负责”。
古战的头转出窗口,望见林慕雪窗子里的孤灯和只影,低声道:“你认为自己每天这样看着她就心里有她了是么?”。古云发现古战的耳朵动了下,好像在强听什么似的。
古云正待开口辩解,古战翅膀一挥道:“你其实可以负责,我是你的话,当初我就不会跑,我会把话说清楚,这是你自己的个性造成的错,你自卑而又自怨,你之所以会当初不解释,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给你机会解释,而是你自己没有争取机会解释,你说我说的对么?”。
古云冷汗直流,道:“我真的没有机会解释,慕雪就劈我脑袋了”。
古战摇头道:“凭我的经验,如果那一剑真的是砍你脑袋,你肯定往后躲,你肯定脸上不会有这个疤,就是因为你对自己不自信,你同是也对慕雪不相信,因为你的心一直被赫连觉空控制着,他所以不让你学高深的武功,所以只让你去做杂,一切他只是在你身上试验他的控心术,如果不是你有那么一帮兄弟,你早毁了。”
古云长大了嘴巴,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是慕雪告诉你的”。
古战摇头,叹息道:“因为我是你爹,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经历过你经历的一切,所以我可以强大,而你现在还不够强大,是因为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内心的软弱一手造成的。你害怕失去亲情,所以你不敢回灵岩见你的六哥,你害怕失去爱情,所以你一直偷窥慕雪,到如今你还是这样。你害怕你会失去赫连觉空偶尔施舍给你的一点父爱,所以你才会上他的当,砍下他的头,你认为服从他,就是服从父威。而你知道不知道,真正的父亲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为自己内疚的”。
古战指着林慕雪窗子里显示的人影,接着道:“我是你,当初没有死我肯定会回去问个清楚,大丈夫光明磊落,你六哥就是个真正的大丈夫,他敢直视自己和慕雪的感情,他就敢**裸的剥开自己的内心,而你,只是躲在阴暗角落的伪君子”。
古云大汗淋漓,跪下道:“父亲,我该怎么做”。
古战长叹一声道:“晚了,你毁了慕雪一生,就不应该再毁青青姑娘一生,父亲今天来跟你说话,也不是为了教训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慕雪的孩子是你和她生的,她当初嫁给你六哥就是不想这个孩子出世就没有爹,不想让孩子出世就失去父亲成为一个孤儿,她有什么错。而你六哥,恰恰是你爹最尊敬的一个人,他知道你回来了,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他痛苦的离开慕雪,是为了让你们找到自己的归路。他可以给慕雪一个家,但是他给不了慕雪一颗不哭的心”。
古云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皮,大叫道:“什么,这就是她一直不肯跟我说的事情,这就是她三番几次暗示我的事情,啊。六哥,我现在明白了你出家时说的话了,你跟父亲说的一样”。
古战一下点了他的穴道,正色道:“你真不配做我古战的儿子,遇点事情就这样,失去理智,白日门几万人命在你手上,你成长起来好不好。”说完话就重重的解开古云的穴道。
古云趴在地上呜咽道:“父亲,你教教我,孩儿该这么做”。
古战还是望着林慕雪的影子道:“我是你,我会去跟慕雪了结,我是你,我就会跟青青明白的坦言相告,我是你,二者伤其一,不伤其二。我是你我会跪在慕雪面前求原谅,我是你会用一生的爱去对待青青,而把慕雪放在心底。上苍肯定会垂怜我儿和慕雪的,你们还有来世的一起临凡,还会有千年的约定。”
古云道:“我要把我的孩子接回来,我和青青会给他爱的,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小跟我一样”。
古战大骂道:“你放屁,那孩子是慕雪的命,你要杀了她么?”。
古云一呆,道:“她可以住在白日门”。
古战举起翅膀的手,但又慢慢的放了回去,苦笑道:“你把慕雪当成是要饭的是么,在白日门祈求你的怜悯和施舍”。
古战叹口气,继续道:“凭你的智力,我想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去告诉青青吧,她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们都要面对和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回避”。
“我听到了,伯父”。夏青青满脸泪花推门而进。
古战道:“孩子,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你是不是怪我无情,故意告诉你们这些”。
夏青青也下跪摇头道:“我其实早就怀疑林姐姐的孩子是木头的,因为我不相信林姐姐会是这样的女人,可我怕,我怕失去木头,怕到连我自己也不敢想”。
古战道:“你们起来,青青,我送你天师长袍你就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已经是我的儿媳妇,你跟古云他娘一样善良,我也真的喜欢你,可你们知道不知道,林慕雪为什么会被赫连觉空的控心术所伤,她有自己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己的身体曾经委身两个男人,而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原委,如果你们的兄弟都知道原委,她就不会被控心术伤到心”。
夏青青道:“媳妇知道怎么做了”。
古战点头道:“很好,慕雪是你们的希望,她不能出事。只有她可以让赤月老魔和赫连觉空去见鬼,也可以让我的屠龙见鬼。我走了,你们两个想想我说的话,或许不对,但是你们自己要有主见,我现在是一只没有心的妖,在我还能扶你们一把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放手。这只是我的为人处事之观点,你们的事还是要你们自己解决”。
古战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夏青青看着古云,古云一脸的痛苦道:“青青,是我造孽,对不起你”。
夏青青勉强的笑笑道:“木头,你自己决定,我明天就要把这事跟哥哥们说开,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不会恨你,我还有路,我可以去三清山修道,而姐姐太苦了”。
古云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道:“青青,我说过,一千零七年,我不会让你白等,我和慕雪是天意,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心中会有她,你会怨我么?”。
夏青青摇头道:“如果你连姐姐都可以忘了,你还值得我爱么?”。
古云点头道:“我父亲说的对,我该是自己撑起自己的时候了,我以前一直和慕雪一样在哥哥们的羽翼下长大,我现在还祈求在我父亲的羽翼下继续长大,但是我现在明白我真的应该自己长大了,哥哥们和父亲太苦了。青青,我们一起好好的走完这一生。慕雪有她自己的路,她下世不是为了我而来的,我相信,她是来给人间福祉的”。
夏青青喜极而泣道:“木头,你终于开窍了,林姐姐说的话是对的,你值得我们爱你”。
古云抱着夏青青,眼睛扫向对面的窗棂,林慕雪还在孤灯下脑袋埋在桌子上。他仿佛看到了她的背在起伏,他仿佛听到 了她在哭诉自己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