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当场愣住,以前不管他如何使唤她折腾她,但像这种极俱侮辱性的事情他还没有做过。
用书朝她手脸上打和伸手赏她一个耳光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一时之间沉香瞪大眼眸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眸子里有着委屈,仿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一般。
他自然也没有多作解释,他做事情也从来不需要朝谁解释,他是这天下的主,打一下又如何,就是要她的命,她也逃脱不了。
他继续坐在那里做他的事情,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让沉香一个人陷入尴尬又难堪的境地,愣站了一会,终是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次日,沉香依然是去第一个瞧东陵雨。
南宫泽与凌宵这会怕还是在早朝之上,她自然是要比她们提前去的。
这一次过去的时候东陵雨那里意外的多了几个人,说起来也不算意外,那是西洛来了,再给东陵雨检查身体。
知道她月事来得比较迟,就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看看是否正常。
好在她除了体质比较柔弱外别的方面倒是没有大毛病,西洛也就放心了。
沉香走过去的时候行了个礼:“参见太后。”眼睛又飘向雨儿,似乎在询问她的病情是否好些了。
西洛瞧了她一眼,她自然是认得沉香的,当初南君王被馨儿伤到也是她及时医好的,心里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便笑着说:“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怎么觉得你好瘦了,在宫里不习惯么。”最近她一直在皇上的殿前,加上前段时间为太后的丧事能忙,的确也没有时间顾及到她,但还记得初见她时的样子,神采奕奕,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又是一个医者,与普通的女孩倒真是不太一样。
沉香沉静的说:“皇上最近常常忙到深夜,因为要帮皇上研墨所以就睡得比较晚,可能是没有睡好的原故。”事实上皇上最近真的没有用过她了。
西洛听了便说:“皇上的身边又不缺人,要你做这些事情未免大材小用了,这样吧,你以后就到哀家的身边来吧。”
“是,谢太后抬爱。”沉香应下。
西洛沉吟片刻又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照顾一下雨儿吧,她的身体不太好,帮她好好调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报上就是。”
“是。”沉香应下,看向雨儿时微微一笑,似乎也挺高兴的样子。
交待完这些事情西洛也是准备走的,外面却忽然就传来了声音:洛儿……洛儿……
就见皇甫又跑了过来,像个孩子似的拉着她说:“洛儿,你果然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了。”对于旁人他视若无睹。
西洛一边走出去一边说:“找我做什么?不是让你陪着浩浩玩的么?”
“可浩浩不与我玩啊,浩浩和烨儿在一起玩啊!”皇甫一脸无辜的说。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远,沉香笑着说:“以后我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做伴了。”
东陵雨莞尔,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侍候太后了。”
“是啊!来,给我说说你的情况。”沉香又笑吟着拉她一起坐下。
俩人仿若真的是亲姐妹一般忽然就拉近了距离,当南宫泽与凌宵再次出现在时候这两姐妹已经不在这院子里了,她们是跑到御花园里玩去了。
东陵雨体质弱,沉香说要多见太阳,就让她出来散步,然后泡茶给她喝。
同是姐妹,两个人的确是相差了太多。
身为东国最得宠的公主,沉香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比起她东陵雨就差强人意了。
身为不受宠的公主,是没有人会管她这些的,别的皇子与公主一起上课,在小的时候她也去过,不过在十二岁以后她就不再去上课了,那些皇子与公主都会尽情的嘲笑她,戏弄她,也不喜欢她。
她的母亲是浩瀚王朝的公主,浩瀚王朝与东国开战,没有人会喜欢她。
母亲都受倍受冷落,何况是她呢。
小的时候读者过书识过字,也抚过琴,但也是小的时候。
后来的几年里,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琴了,所以手上早就生疏了。
如今两个人坐在御花园里,这里刚好有架琴,沉香就信手抚了一曲。
就算是信手抚一曲,那调调也是极致动听的,对于沉香的才艺心里其实也是挺羡慕的,不过是同人不同命,她也只是羡慕一下罢了。
沉香瞧她专注的看自己抚琴便和她说:“雨儿,你都会什么曲子,一会也抚一曲给我听。”
雨儿听言有些窘迫的说:“我不会抚琴。”自己的那点才艺她哪里敢拿出来在这位曾经最得宠的公主面前搬门弄斧。
沉香却不信的说:“不要骗人了,你不是东国的小公主么,怎么可能不会抚琴。”
“我真的不会。”雨儿有些羞,是很难为情,不好意思。
是啊,东国的小公主,竟然不会抚琴,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那你总会跳舞吧,我抚琴,你来跳舞。”沉香也没有纠缠着让她非抚琴不可,便又有了新的提议。
其实,就算是跳舞,她也许久没有了,这几年来,她哪里有心情跳舞。
每天看着母亲,心情都够抑郁的了,那种跳舞的心情,她完全没有。
虽然小时候也学过一些,但毕竟年日太久了。
雨儿被弄得涨红脸,摇头说:“我真的不会。”
“那你究竟会什么啊?”沉香有些不高兴的质问,似乎又不相信她真的什么都不会一样。
“我什么也不会。”雨儿硬着头皮说,其实真的说出来后也没有觉得特别的丢脸,她是姐姐,虽然没有相认,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让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又何妨。
只是,沉香眼里忽然有着的一抹嘲讽让她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沉香说:“这怎么行呢,女孩子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会,你将来是要嫁给将军当夫人的,如果什么才艺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将军。”
东陵雨被提到这事就觉得有些烦,淡声说:“你不要再说这事了,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会嫁的。”
“现在不嫁将来总会嫁的,来吧,我教你抚琴。”沉香又笑吟着,一副善良的模样。
东陵雨没有上前,根本就没有学的心情。
沉香则走过来拉着不动的她,似乎没有看见她不太高兴的脸,说:“你听我的准没错的,以后你不会什么我就教你什么,包管把你培养成一个才女,到时候你三年孝期满后,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公子要抢着娶你呢。”
“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孤女么?一个孤女怎么也懂得这么多,谁教你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的。”东陵雨忽然就一脸疑惑的问,天真又认真的模样显得很无辜,仿若她也只是好奇一问。
沉香一下子被噎住,如果她以为这表面看起来柔弱的妹妹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主,似乎是她错了。
在被她似嘲讽又似好意的一番言词下,她也可以装得很无辜。
远远的,看见这一幕的南宫泽眸子轻闪。
被噎住的沉香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东陵雨还睁着如鹿的眼睛瞧着她,完全是一副认真请教的模样。
南宫泽不动声色的靠近,这个时候凌宵是没有跟着一起来的,在找不到东陵雨后他就只好打道回府了,南宫泽自然也是背着他溜过来的。
沉香的神情慢慢出现伤感,半天方才说句:“实不相瞒,我原本也是名贵之家的女孩,家里也是有点本事的,但战乱时期哥哥们在战乱中死去,父亲也死去,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也都相继死去。”
东陵雨若有所悟,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啊姐姐,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的。”沉香微微垂眸,要哭不哭的模样。
东陵雨忽然就说:“姐姐也够坚强的了,那么多亲人相继死去,姐姐却还能安然的活着,如果是我,怕也是活不下去,要跟着一起自杀了。”
“……”
这张嘴巴,竟然也是如此的歹毒,这怕是沉香所没有想到的。
这意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鼓励她也赶紧一起自杀了。
沉香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眸子里噙了一抹委屈与悲伤,道:“我原本也是想死的,也曾自杀过,后来被家里的下人发现才把我救了回来,然后把我带出了东国,来到浩瀚王朝,后来渐渐也就想通了,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的话,父亲母亲和哥哥们怕会更伤心,他们一定希望我好好的活着的。”
“那姐姐不想报仇吗?”东陵雨依然是一派疑惑又天真的模样,似乎又只是随口问问。
沉香随之笑说:“瞧你说的,我报哪门子的仇,他们是在战场上光荣牺牲的。”
“喔,我还以为他们是被皇上杀死的。”东陵雨迷茫的摸摸鼻子,还露出一副迷糊的模样。
沉香脸色却忽然微变,微微惨白,说:“这话你可不要胡说,这不管皇上的事情。”
东陵雨便莞尔一笑,说:“说的也是呀,既然是战场,总是要有人死伤的,东国人不知死火,非要开战,就算是被灭也是自取其辱。”言词之间竟然对东国还有着一种轻视,这令沉香的心里勃然大怒。
身为东国的公主,不为东国报仇也就算了,竟然还轻视自己的国家,就算她的母妃是东国人,但她的身上还流着东国的血液呢!
沉香心里怒极反笑,道:“瞧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浩瀚王朝的人呢,你可是东国的小公主,怎么好像对东国没有一点感情,反而对浩瀚王朝有着很深的感情似的。”
说到感情,东陵雨就笑了。
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父皇的脸了,对于那些皇子与公主,她更是不认识几个,认识的也没有感情,对她从来都是轻视与嘲笑。
一个连父亲模样都不记得的小公主,她不知道自己该报以什么样的感情。
她惟一记得的是,母妃千方百计的趁着那混乱的时刻带她逃离出了皇宫,把她朝浩瀚王朝送。
母妃说只有来到这里才是安全的,太后会收留她们的。
母妃说,东国不是她们的家园,只有浩瀚王朝才是她们的家,那里有她们的宗族,在东国,没有人当她们是亲人。
对于那样的亲人,让她谈感情,未免太可笑。
本来,对于这位姐姐,虽然她不五她相识,心里也抱以姐妹的心情来与她相处,毕竟,这个世上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哪曾想到,这位姐姐似乎不是她想像的那般愿意全心对她,她不怀好意的话让她一次次觉得心里发凉烦燥,她知道,她实际上是瞧不起自己的,毕竟,她们的身份太过悬殊,虽然同是公主,那意义大不相同。
她以为她可以把戏演得很好,还是她以为她还是当初的被人宠爱的公主,可以随便嘲笑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就算是不受宠也是有自尊有底线的。
在那样的地方住了那么多年,只有一颗心是最为敏感的。
也许,孤独的不被人疼爱的孩子都有一颗极致敏感的心,总是能轻易的分辨出别人对自己是否真心实意,或者是虚情假意。
话里带刺的话并没有打倒她,这许多年来,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臂。
她淡淡的笑,说:“也许你说的对,对东国的感情我也许不如你的十分之一深。”仰望天空,一抹太阳正浓,她又说:“这里好热,我想回去休息了。”
“嗯,走吧。”沉香压抑住心里的一抹狂怒,若无其事的道。
似乎之前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不过是在谈谈天说说地。
看着两个一道离去的身影,南宫泽终是没有上前的。
眸子微敛,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雨儿,那女孩,今天瞧起来很不一样。
以前以为她可能柔弱得只需要别人的保护,现在瞧来,不尽然。
回去后沉香依然让人准备滋补品给东陵雨,不管内心如何狂怒,这一刻也压抑得很心。
东陵雨自然也不会刻意露出任何颜色,在东国的深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若论忍,这个世上怕没有人比她更能忍的了。
不露声色这种东西,娇贵惯了的公主也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毕竟,她已经不露声色的忍了这么多年。
吃过喝过东陵雨就休息了,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午休还是必要的,后宫的女子无事可做,浩浩与烨儿这会估计也是在休息的。
在东陵雨休息后沉香就离开了,太后让她在这里照顾东陵雨,这事她还没有朝皇上说一声,心里是想着要去朝皇上说的。
以前心里一直在想法想来到太后这边,如今不需要皇上的引路她便可以自己混过来了。
知道皇上是个孝子,她自然是要先打入到他最在乎的人身边。
皇上喜欢雨儿,孝顺太后是吧!对她不屑一顾是吧!
心里冷意上升,她会让那个男人后悔的!
沉香回去的时候南宫泽却是破天荒的龙床上休息,站在龙床之外,沉香和他说:“皇上,今天太后说让我先去照顾表小姐,帮她调理一下身体。”
床上的人没有动,但有声音传来:“噢?那真是要辛苦你了。”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奇怪,她以往辛苦的事情多了,他也没有说得如此客气过,不过,这客气怎么听着都觉得别耳呢。
“应该的。”沉香简短的应句。
“那就收拾收拾过去吧。”他如是的说。
沉香应了声退下。
南宫泽微微敛眉,坐起。
自此,沉香去与东陵雨住到一块了,暂时帮着来调理她的身体。
以后每次去瞧雨儿的时候也势必能瞧见沉香,两个人的感情瞧起来似乎真的不错,闲来无事的时候沉香非要拉着东陵雨交她抚琴,让她练琴,但东陵雨地此没有任何的兴趣,就是写书法,跳舞女红,那些女孩的玩意她也全都没有兴趣,这似乎让沉香很奇怪。
怎么就有女孩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呢!
“雨儿,你真的很奇怪耶,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女孩,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女孩了,女孩子家会的你一样不会,你究竟想学什么啊?你告诉我,我教你。”
雨儿兴趣不大的说:“我想学的,怕你教不了。”
沉香轻哼,不信的说:“你说说看。”
“我想学开枪。”雨儿说。
“……”
沉香怔了一瞬间,随之笑谈:“你还真是奇怪得很,枪有什么好学的?那是男人学的,我们女孩学女孩的就是了。”
雨儿淡淡的看她一眼,其实她也不是对枪感兴趣,更不是对女孩家的这些玩意没兴趣,她就是不想学。
看沉香整天一副她是天才她样样精通,而她是笨蛋的模样,她就没有精神。
就算心里想学,也不想由她来教,若是那样,她更加的要显摆自己了。
小女孩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也不愿意被她以贬低自己来抬高她自己的方式来实现她的目的,所以才刻意说一个她不会的来学。
果然,她被为难住了,但还是要嘲笑她一番,那是男人学的,女孩是不会学那些的。
雨儿心里有些烦,沉香在身边照顾她的日子她非但不快乐还觉得有些食不下咽,当初对她的一些美好的期待也早就散去了。
沉香又说:“将军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女孩,怕早被你吓跑了。”她总是如此,事事都要把将军挂在嘴上,似乎她已经是将军的人一般,这样的事情更是让雨儿觉得不爽。
就算她有心反驳几句,沉香也完全不当回事,当时是不说了,过后该说的时候依然会说出来。
东陵雨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太后已经把她派到自己的身边来,她没有办法赶她走了。
“雨儿,今天是我生日呢,一会将军来了,你们要陪我过生日哦。”沉香假装不知道她心里的不悦,依然笑盈着说。
“好。”东陵雨应了一声,这话她昨晚就说过,究竟是不是她的生日,她早就不记得了。
其实,过生日也不过是一起坐下来吃些饭而已。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还有过生日的资格,不过她现在被太后疼爱,到时通知御厨多做些好吃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下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南宫泽依然会每天来看看,凌宵也依然会跟过来。
这段时间由于与他们见的次数多了,沉香与将军似乎比较熟络,东陵雨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到现在也觉得与将军并不太熟,就是对皇上也一直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始终谨慎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从不越了自己应有的界线,但沉香就不同,在皇上的面前她似乎也随意多了,皇上也不说什么,好像关系都挺不错的。
知道她当初是救过南君王的,也跟着皇上一段时间,熟悉也是应该的。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见皇上与凌宵又一起来了。
沉香似乎是刻意在等他们的一般,瞧见他们的时候就迎了过去,也略略大方的行了礼:“参见皇上。”
“见过将军。”虽然是比较熟了,在礼节上她也是从不失礼的。
君永远是君,这个道理,曾经身在皇室的她们比谁都谨慎的记着。
南宫泽没有多说什么,他向来如此,就算来了也不会有太多的话,他就是来看东陵雨的。
相反,凌宵的话就比较多,而且与沉香比较合得来。
一进来沉香就和他说:“将军,你得劝劝雨儿,琴棋书画她一样不肯学,我怎么求都没有用,结果惹急了她还说她想学开枪。”她半是无奈半是用宠溺的口气说,似乎是一片纯良,真的为雨儿着想一般。
这事被她忽然当着人的面提出来雨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红,被人当着男人的面说自己什么也不会,那就好比和人说自己是个白痴笨蛋一般,让人很没有脸。
雨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凌宵竟然也奇怪的说:“雨儿你的爱好也太特别了,你能拿得起枪么?”那些枪就是最小型的也有五斤重量,她那手腕那力量,怕是提不起来吧。
雨儿淡淡的说句:“随便说说,姐姐也当真,什么都朝人说,真是大嘴巴。”
“……”那话分明是骂她三八一样,沉香有些吃不消了。
“雨儿,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大嘴巴啊,我不就是和将军说说,他又不是外人,你早晚要嫁他的。”嫁不嫁将军这事早就被沉行说死了。
南宫泽微微蹙眉,雨儿对这样的她很无语,三句不离她与凌宵的事情。
沉香又说:“将军,雨儿没有读过多少书,以后嫁过去你得请先生多教教雨儿哦。”听起来是关心她,实则是把她的短处全揭了出来,东陵雨看着她不言语。
被人揭这样的短,任她脸皮再厚也会觉得难堪,何况她也不是一个厚脸皮的。
凌宵果然是不知道她这些事情的,立刻有些惊讶的说:“雨儿,你不是也是公主的么?没有人教你读过书么?”
雨儿被气得胃疼,但气极反又平静。
南宫泽则不言声的看着,丝毫没有阻止她们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是呀,我是万万比不上姐姐的,姐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来让姐姐为大家献上一舞如何?姐姐的舞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的呢。”一边说着她转身就去抱琴,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出众的,不出众的也只有她而已。
“将军,你来抚琴可好,让姐姐为我们献一舞,姐姐你不会不给大家面子吧。”东陵雨已经把琴抱了出来,放置好。
凌宵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脑袋说:“我对音律也不懂耶,皇上,你来抚琴吧,让沉香跳舞给我们看。”
南宫泽微微挑眉,没有言声,倒是果真坐了下来。
对于音律,也许不如南宫笑弹得好,但在这方面他也是有下过功夫的,身为当时的太子,也是具备各方面的才能的。
见南宫泽都坐下来了,沉香自然也是不好推辞,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让人瞧一瞧自己的才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瞧南宫泽的眼神整天都在东陵雨的身上转悠,但实际上她有什么好的呢,女孩子会的她一样不会,完全是个草包。
几个人各怀心思,南宫泽试了一下琴,音律响起来的时候沉香就跳了一段舞。
沉香长得当然是美的,而且人也是聪明极致的,她的才艺自然不是吹出来的,舞也跳得相当的美。
她是东国曾经最得宠的公主,自然是被皇后从小栽培的。
沉香跳舞,像个仙女一样尽展自己的美丽,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气。
凌宵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能见到女孩跳舞的时间并不多,瞧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极致的美丽,一时之间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再反观南宫泽,他真是没有多大的表情的,偶尔抬眸,也是在看东陵雨。
这丫头虽然什么都不会,不过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失落或者是自卑的模样。
估计着心里肯定是生气的,毕竟被沉香当众这样说出来,分明是在嘲笑她一般。
如果说东陵雨是个敏感的,那南宫泽自然是极致聪明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能品味出来其中的味道,瞧东陵雨站在一旁没有多大表情的看着,既不羡慕也不会嘲笑,仿若就是在看戏。
也只有凌宵这没出息的,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沉香是比雨儿大上两岁的,身材发育得是相当的成熟了,该突的都会突出来,这样年轻又美好的身体,凌宵看得有点咽口水,虽然他一直说喜欢东陵雨,说要等她三年,比起沉香,东陵雨比较太沉静的,不与她说话的时候她从来不主动找人开口,这段时间来他与东陵雨没说上几句话,反倒是常和沉香说话。
凌宵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沉香,不免拿她和东陵雨比较了一下,觉得她长得真是相当的极致的漂亮,似乎身上还有种贵气,不像东陵雨,往那里一站,如果她不说话,别人几乎都可以忽略掉她的存在,毕竟,在宫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漂亮的女孩,不论她长得有多漂亮,但若不会勾引,不健谈,没有手腕,还是会被人给忽略掉的。
就像此刻,她似乎成了空气。
凌宵的注意力全在沉香的身上!
一曲下来的时候凌宵立刻鼓起了掌,赞美道:“沉香你跳得真好!”
南宫泽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东陵雨也笑着说:“当真是舞倾城。”看把凌宵给迷的,之前还说什么要等自己三年,男人的话果然是最不可信的,一舞就把他给迷住了,东陵雨心里冷笑。
沉香这时便谦虚一笑,说:“雨儿你若是想学,以后我教你。”
“我没这个天赋。”雨儿淡淡的说,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不懂这些了,她也不在意让人知道了。
沉香听言便笑说:“没有谁是生来就有天赋的,关健还是看你后天的努力。”又说:“这里有好吃的火龙果,是太后那里送来的。”一边说罢一边就去切火龙果,然后分给大家吃。
在这里,仿若她才是真正的主人,热情的招待大家,亲自把水果送到每一个人的手里。
凌宵也立刻高兴的拿着吃了,南宫泽也像征性的接了他递来的火龙果,东陵雨没有等到她送到自己的手里便转而拿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雨儿,你也尝尝,这是太后特意为你准备的。”沉香把火龙果亲自送到她面前。
东陵雨只是说:“我这几日肚子有些凉,这东西听说凉性的,我不能吃。”
“吃一点没有关系的,我是大夫,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负责的。”沉香笑着说。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生了病再继续吃药。”
沉香劝她不住,不由嘀咕句:“真是不给面子呢,人家都这么热情的送到你跟前来了。”如今她们两个人就像姐妹一样,彼此熟悉极了,所以说话总是比较随意的。
事实上,也真是亲姐妹,就算彼此都不说,也是心知肚明的,这也是她们之间比较随意的最大因素。
被她这样一说后东陵雨再不吃一口就真显得对她这个人有意见似的,也只好免为其难的拿着吃了起来,吃的时候她又忽然在她耳边低声说:“雨儿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哦。”她刻意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只有她们才听到的话,实际上南宫泽也听见了。
雨儿抬眸看了看她,果然说:“今天我特意让御厨准备了菜,因为是姐姐的生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宵给接住了:“沉香今天是你生日么?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有准备礼物呢,我明天再送你好不好?”
沉香听言忙讪笑说:“礼物就不必了。”
南宫泽没有表态,东陵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她要的就是想让这两个人留下来陪她过生日,但她自己又觉得不好直接开口,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便借着东陵雨的嘴来说话,目的达到就好,东陵雨也便认真的吃起了茶,留下凌宵开始没完没了。
南宫泽比较不是凌宵,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坐了一会也就走了,只说了句:“用膳的时候再叫我吧,还有事情要处理。”
南宫泽走了以后这里并不会冷场,其实有他没他这里都一样。
东陵雨这时也就去吩咐人让御厨房布菜,御厨房里的人知道她是太后极疼的,传下话来自然是不敢不听的,期间凌宵就与沉香聊天,两个似乎比较投机。
因为他是凌宵,又因为每次来也都会有皇上陪着,再加上这宫里没有妃嫔,他们出入这里其实还是比较方便的,闲言碎语自然也是极少的,就是偶尔有宫女想说些什么,也要掂量着能不能说敢不敢说。
用膳快要到的时候南宫泽并没有来,凌宵知道这是沉香的生日后就显得特别重视,还和东陵雨说:“皇上不是说用膳的时候会来么?怎么还不来啊!”
东陵雨听了便派了个人去请皇上,皇上后来也果然来了。
皇上来后菜肴也就逐渐呈上了桌,四个人便坐在一起吃菜,还喝了酒。
席间皇上的话依然不多,他依然一派尊贵的模样,但却丝毫不拿架子,只是优雅的吃自己的,说话最多的都是沉香与凌宵,这两个人明显的是很投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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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泽大多的时候都是冷冷淡淡的,东陵雨又似个木人似的丝毫不知道讨人欢喜,沉香怀有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八面玲珑的。
不知道凌宵是不是太高兴了,居然喝多了酒,脸上有了红润,东陵雨不胜酒力,喝了两口后就觉得头晕晕的,一副坐不稳的模样,沉香当时还取笑她两句,还是南宫泽说:“雨儿怕是不胜酒力,不要喝了,下去休息会。”东陵雨也实在不想在这里坐着,反正沉香的目的就是想引人注意罢了,根本不需要她作伴,她需要的是凌宵与皇上的陪伴,她心里是这样子认为的,就找了这个借口退下了。
南宫泽在东陵雨走后的不久就离开了,他当然不会陪他们一起疯,依旧回去做自己的事情,本来想让凌宵也走的,但凌宵喝的有点多,不肯走,还说今天是沉香的生日,一定要陪沉香到最后,沉香今天似乎又特别能喝似的,竟然一直没有醉倒,南宫泽依稀记得上次让她陪自己喝酒的时候她醉倒了。
不管怎么样南宫泽最后还是走了,心里有点烦。
本想去看看醉酒后的东陵雨,但又觉得这样不太方便,比较她在孝期间,还是不要太招惹她好了,留下什么非议他是无所谓,可对她一个女孩不好。
可南宫泽没有想到,他走后的不久这里就出事了。
东陵雨竟然和凌宵睡在了一张床上,这让南宫泽勃然大怒了。
东陵雨是在醉酒之后迷糊睡去的,脑袋有些疼。
她这一睡就显得有些沉了,被人吵醒的时候还觉得迷迷糊糊。
睁开眼来就看见自己的身边站了南君王和馨儿、浩浩和烨儿,还有沉香。
几个人都吃惊的看着她,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大家,不知所以。
“雨儿,你们怎么这样子啊!”沉香用有些失望的语气说。
雨儿还疑惑的说:“我怎么了?”
沉香眼神里的失望越加的重了:“我知道你喜欢将军,太后不是也准备把你许给他了么,不过你们也太心急了吧。”
“你胡说什么啊?”东陵雨当时还有点生气,可耳边传来一声咕哝声时她就不是生气了。
被身边莫名的声音引了过去,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凌宵。
一时之间东陵雨各种想念都没有了,脑子轰轰的作响。
“你怎么在这里?”东陵雨还奇怪的问,但心里已经凉到底。
这厮还在迷糊之中,显然没有醒过来,压根没有听到东陵雨的问话。
沉香失望的看着她,仿若她做了多不可原谅的事情。
馨儿和南君王也有些吃惊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就算是风流倜傥的南君王也觉得这样太奔放了。
他们本来是来瞧瞧这位小表妹的,据说沉香在为她调理身子,哪知来的时候沉香正迷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显然是喝了酒的,叫醒了沉香后说明了原因,沉香便忙带她们来了,说雨儿喝多了在床上躺着,几个人一进来后就看见了这一幕,凌宵躺在雨儿的床上。
虽然两个人还都穿着衣裳,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明显的是酒后走在了一起。
凌宵对东陵雨有念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凌宵酒后爬上东陵雨的床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解释不通的。
但,被几个人看了个正着还是不光彩的。
南君王这时拿了一碗冷水就朝凌宵的脑袋上浇,一下子把沉睡的人给弄醒了,还一跳起来大叫:“干什么干什么啊?”跳起来后就怔了,再看自己的处境全身都凉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凌宵有些欲哭无泪了,朝雨儿求救的问,似乎想让她说明白,他是无辜的。
“啪……”东陵雨却猛然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凌宵越加的清醒。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东陵雨淡声道,声音里有一些疲惫与恼恨。
沉香这时就忙说:“都已经这样了,将军你得对雨儿负责,不然雨儿的名誉就毁了。”
凌宵有些口吃的说:“我会负责的,雨儿你不要生气,我早说过会等你三年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娶你。”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依然是雨儿给他的。
“你这卑鄙小人,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威胁我嫁给你了么?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的。”在她的心里凌宵的形象已经极速下降。
沉香忙上前劝:“雨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和将军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将军只是喝多了酒才会一时糊涂走到了你的房间里,你现在说这样的话让将军情何以堪啊!”越加的坐实了她与将军的情义。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馨儿见她脸如惨白如纸,怕她真的寻死,便忙安慰说:“雨儿,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知道这事是不怪你的,女孩终是要嫁人的,你好好想一想,凌宵也很好啊,他会好好待你的。”她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伴,自然是彼此了解的,估计着凌宵可能真的是喝多了才来她房间里,心里也猜想凌宵一定是很喜欢雨儿的,不然为何他喝多了不与沉香好,反要来找雨儿呢!
南君王这时一巴掌打在还呆愣的凌宵脑袋上说了句:“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哄哄雨儿,陪个罪。”说罢又对馨儿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好好谈一谈。”这事幸好知道的人也不多,他们不说就是了。
南君王搂着馨儿就准备往外走,却听浩浩喊了句:“皇帝哥哥……”
南宫泽竟然出现了,也不知道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反正一张脸臭死了。
几个人又是一愣,就见南宫泽的眸子正直直的射到东陵雨的身上来。
东陵雨也是一惊,沉香这时却抢先一步上前说:“皇上你来得正好,这件事情请皇上为雨儿妹妹做个主吧,她这要死要活的可如何是好。”
这话分明是要皇上给雨儿把婚赐了,南宫泽抿唇没有言语,由神情上也看不出来喜怒,他只盯着东陵雨问句:“雨儿你可想嫁他?”
“请皇上把我送到尼姑庵里,我愿削发为尼。”性子柔弱的东陵雨这会瞧起来极度的坚定,由床上爬下来就跪了下来,虽然屈辱极了,但还是没有让泪流出来。
眼泪,是流给愿意给你擦泪的人看的,如果没有人愿意为你擦干眼泪,又何必要流。
雨儿这样一说沉香就显得急了,立刻关切的上前搂过她安慰:“雨儿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就你这么一位好姐妹,你要是出家我可怎么办啊?”
凌宵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雨儿我会负责的,你嫁给我吧。”
“请皇上成全。”东陵雨没有看他,只是迎视着皇上道。
让她嫁一个一心算计她的男人发,也宁愿终身不嫁!
她已经没有办法相信,凌宵这样的男人会给她幸福。
南宫泽冷芒扫向了凌宵,只道句:“你听见了,雨儿宁可出家也不愿意嫁你。”
凌宵的脸涨得通红,又难堪又难受。
“今天这事,谁若透露半句,就别怪我不客气。”他一字一句的话,冷芒落在沉香的身上,也只是一刹那,忽然乍现的杀意令在场的人不敢有疑。
最了解他的应该是南君王与凌宵了,他的身上有这样的杀意,那就证明这绝不是随便说说。
走向东陵雨,他伸手扶起了这受尽屈辱却也倔强的不肯流一滴泪的女孩。
“都滚出去。”他依然冷冷的命令道。
没有人敢再多待一会,皇上的神情明显的不对。
南君王搂着自己的妻儿赶紧走了,沉香瞧了瞧这里的状况,也忙退了出去,至于凌宵,难堪了一会也是立刻走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这里也就安静了。
南宫泽伸手就捏起了微微垂着眸的东陵雨的下额,让她直视着自己。
“不要再说出家的话,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他分明是在说,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雨儿忽然眼睛一热,有种类似于泪的东西差点涌出来,但最终还是噙在了眼眸里。
“想哭就哭吧,不要把难受憋在心里。”南宫泽的声音在今天听起来出奇的温柔,虽然他从来对人都是那么的冷,但对她,他一直都是温柔的。
伸手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胸前,东陵雨果然就哭了。
声音很小,猫似的呜咽。
南宫泽听着她低低的的哭声,胸口里就有点疼。
他喜欢这女孩,这是可以确定的。
他早是成年的男子,自然清楚自己的感情。
但他又是皇上,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样的女孩都可以。
他是骄傲的,尊贵如他,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从来都是没有脾气的。
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低头看她眼睛都红了,无声的吻吻她的眼睑,雨儿一下子惊醒,慌忙就要退离他的身边,这个人,他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就与他靠近而全然不知。
明明是那样一个不可亲近的人、高不可攀的人,却总给她一种可以亲近的错觉。
他没有再近一步的动作,只是又摸摸她慌然不安的脸说:“不要胡思乱想,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到你,好好的待着,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去帮你教训凌宵,让他脑子以后清醒点。”
东陵雨下意识的点头,他的话忽然让她觉得很安全。
他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轻易就让人信服的人,尽管一直有心想要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还是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他。
安抚了东陵雨后南宫泽就走了出去,沉香还垂立在门外,一副慌慌不安的模样,见他走出来也是欲言又止的,就连凌宵也垂立在一旁,一瞧见他出来就忙迎了上去说:“我会对雨儿负责的。”
南宫泽只冷哧一声:“你耳朵是聋的吗?她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凌宵一时之间哑然。
匆匆走了出去,压住狂怒的心情。
凌宵自然也知道东陵雨的决心,她已经讨厌他了,根本不愿意嫁给他。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莫名其妙,慌忙就跟着南宫泽朝外走。
南宫泽当时没有理他,可一走出这里就猛然一个转身挥着拳头就打了过来。
凌宵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从小到大他们之间其实关系一直挺好的,根本就没有动过手红过脸。
一拳头生硬的落在脸上时就在他的俊脸留下了一个青印,但这似乎并不足以解气,南宫泽又挥拳头打了过来,凌宵没有躲,由他打了。
心里也是自知理亏的,心里就存着让他打一顿解气好了,反正这事是他的错。
这边南宫泽不解气的抓着凌宵打,那厢南君王与馨儿并没有走远,他们还在外面哄着浩浩玩,一见这边动手了两个人都怔了怔,浩浩眼尖,还奇怪的说:“皇帝哥哥在打架哦。”
“怎么办啊?”馨儿有些担忧的说,真怕他手下没轻没重的把凌宵给打坏了。
“你赶紧去把他们拉开吧。”馨儿又忙和南宫笑说。
南宫笑想了想却说了句:“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不好查手。”
“喂,凌宵要是被打坏怎么办。”对于他的袖手旁观馨儿表示不满。
“总不会打死的。”南宫笑却毫不在意。
“你……”馨儿对他的没有义气表示无语。
南君王忽然说:“他都爬到小表妹床上了,你总得让皇上出口气吧。”
馨儿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她在感情上向来比南宫笑慢一拍的。
“住手。”就在这边两个人还在为要不要过去拉架而讨论的时候那边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厉喝。
就见西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
想必她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与凌宵大打出手吧!
毕竟,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向来都是最优秀的,不可能像疯子似的打自己的兄弟。
凌宵由于一直没有还手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被打得生疼。
西洛的忽然出现让南宫泽本能的住了手,她带着怒意走了过来。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泽这样狠命的打凌宵都让她很不舒服。
虽然南宫泽是亲子,但凌宵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把人打成这样子她怎么好像锦儿交待。
一走过去她就又厉声质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母后,我们只是在切磋武艺。”南宫泽早在她赶来之时已经一本正经的解释了句,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还立刻上前就扶了跌在地上的凌宵。
凌宵也立刻配合着说:“是的太后,我们只是切磋一下。”
“当我傻子?”西洛微微眯眼。
她此生最讨厌被人欺骗,被人当傻子的玩。
她自己愿意当傻子是她自己的事情,但却明显的当她是傻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瞧她阴下来的脸色就知道她是真怒了,但两个人都有默契的不愿开口说什么,难不成让他们说因为凌宵醉后爬上了东陵雨的床,他南宫泽气不顺就想打他。
“不说是么?”西洛瞧这两个人抿着唇一声不响,更是气了。
“母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我还要忙,先告退了。”南宫泽立刻撤退,不愿多言。
南宫泽如此这般西洛更是气极,偏凌宵也和他一样,立刻作了一礼拨腿就跑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很没脸,以往还能天天来瞧瞧雨儿,从今以后怕连瞧雨儿的资格也没有了,心里堵得慌,觉得很对不起她,想要补偿,但她似乎压根不需要。
西洛气得脸色微微苍白,儿子还从来没有这样无视过她。
一旁的晴天忙上前道:“太后,去问问表小姐吧,也许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洛点点头,他们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找东陵雨玩的。
当下迈步朝东陵雨住的厢房那边走去,沉香那时还垂立在外面,朝她走过来便行了一礼。
西洛一进来便瞧见这还一屋的狼藉,吃过喝过的桌子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再看沉香的脸色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与平日里那精神气爽的神采完全不同。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西洛在没有瞧见东陵雨后便询问了一句沉香。
“这……”沉香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实话。”西洛的脸色并不好看,被她儿子气得还没缓过来气。
沉香这时忽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快要哽咽的声音说:“太后,您要为雨儿妹妹做主啊!”
乍一提到东陵雨西洛微微蹙眉:“发生什么事情了?”声音里还是难掩她的关切。
“太后,都是我的错,今天原本是我的生日,雨儿就好心请将军与皇上来吃饭为我庆祝生日,后来我们都喝多了,哪知将军就睡在了雨儿妹妹的床上,被南君王和公主还有皇上看了个正着,雨儿妹妹性子柔弱,怕是要活不下去了,闹着要出家。”
一席话,听得西洛心里寒意纵生。
这可真是够荒唐的了。
抬步就走,不知道那可怜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沉香立刻红着眼睛低眉顺眼的跟了上去,隐藏起眸子中的冷光。
南宫泽想要与东陵雨好,她偏不要如他们所愿。
她就不相信,在经过这件事情后,太后的心里会没有芥蒂,就算南宫泽不在意,太后会不在意?
一个婚前与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当皇后!
南宫泽想隐瞒这件事情,她偏不。
这件事情,一定会在宫里掀起大波。
西洛很快来到了东陵雨的面前,这丫头还红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之前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又岂会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要么选择嫁凌宵,要么选择出家终生不嫁。
这样的她,谁还敢娶她!
虽然皇上说不许外传!可心里还是极度的不安。
西洛一进来她就本能的站了起来,有些慌慌不可安的瞧着这位华贵的女人。
“雨儿,没事吧。”西洛瞧她有些木然呆愣的脸,忙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可怜的孩子,脸上都是冰冷的。
西洛伸手去触碰她的手,她早已经手脚冰冷到没有温度,想必一定也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坏了。
“雨儿,你和凌宵是怎么回事?”西洛拉着她又坐了下来,在被提到凌宵时她却止不住的颤抖。
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包不住的,太后都知道了。
太后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宫女,一个个全都知道了,以后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西洛把这可怜的颤抖的人搂在怀里,像个慈母一样。
东陵雨微微伸手,忍不住抱了她的腰,哽咽一句:“太后,我不想嫁给凌宵。”
她现在最怕的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把她与凌宵就这样拴在一起。
凌宵那个人,如果之前她还因为他的执着有一丝感动的话,现在那些感动早就烟消云散了。
也许,他并不如他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喜欢自己。
毕竟,这样的她,实在没有什么优点可以让他喜欢的。
西洛听她这话便应她:“不嫁就不嫁。”
东陵雨听言微微放心,但语言又有些颠上倒四的说:“我没有勾引他,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就回房睡觉了,我也不知道醒了后他怎么就在我的床上了。”
西洛便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事不怪你。”
“太后,我一辈子也不想嫁人了,让我一辈子侍候你好不好?”可怜的女孩一定是被这事吓坏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西洛心底叹息,依稀记得当初明月也曾被南宫明那个男人欺负了去,后来她选择了委屈求全,而东陵雨在这个时候却宁愿选择一辈子独身而过,她就明白这女孩是真的不喜欢凌宵的。
何止不喜欢,也许,已经心生厌倦也说不定了。
既然她心生厌倦,她又岂会强求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轻抚她的脑袋安抚说:“好好,都听你的,不嫁就不嫁,就待在我身边好了。”嘴上是这样说,但也是想着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慢慢想开了,等她孝满后再嫁人也不迟,只是为她这岁数着急。
三年后,她都19了呢。
沉香没想到事情到了太后这样竟然就这样风平浪静了。
按理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后一定会把她指婚给凌宵才正常吧!
看太后对她的疼爱,完全当自己的女儿一般,让人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丝丝嫉恨来。
真是不明白,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孩,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
皇上喜欢她,凌宵喜欢她,连太后也极疼爱她!
本来以为可以闹出动静的事情就这样压了下来,压下来的感觉却是让沉香有些透不过气来。
的确,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
把酒醉后的凌宵偷偷送到东陵雨的床上,本来还想着要想个办法把人引过去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奸情,哪想到南君王和公主就来了,这事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发现了,根本不需要她再费神去把旁人引过来。
安排好的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化解了?
怎么可以呢!
太后在这里陪了东陵雨一会,安抚好了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东陵雨在太后的面前也表现得像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一样,懂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疼她,最后太后才算离开,并交待沉香好好照顾她。
送太后离开,这里又恢复安静,只剩下这姐妹二人。
沉香这时便又走了回来,来到东陵雨的身边和她说:“雨儿,我可真是不懂你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嫁凌宵难不成还真要一个人过一辈子?”
“啪……”脸上忽然就传来了重重的一记耳光,竟是东陵雨打了她一个巴掌,这实在太令沉香吃惊了。
“你,你干嘛打我?”捂着被打痛的脸她吃惊的问。
东陵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愠不火的说了句:“太后派你来照顾我的,你却让凌宵错入我的房间,毁我名声,我打错你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应该杀了你才对的。”
“……”沉香吃惊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东陵雨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背于她。
事情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知道,凌宵不可能爬上她的床。
她没有忘记之前凌宵看沉香的眼神,如果说酒后乱性,那么他也应该和沉香在一起乱才对。
有些事,她不想挑明,不过是想看一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又要对她这个妹妹做些什么!
被打了的沉香默然了半天,看着她转过的背方才说了句:“雨儿,你在怪我?”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然,我怎么敢让你来照顾我。”东陵雨淡淡的道。
沉香一怔,随之道声:“这件事情,算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倒是能屈能伸。
以后,当然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算有事情发生,也不会重了样。
同样的伎俩用一次就够了,谁还会用第二次呢。
只不过,她好像也渐渐明白了,眼前这柔弱的女孩,并非表面上的那样柔弱,她的骨子里还隐藏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如今,她正慢慢爆发,是要恃宠而骄了吧!
当然,这很好!
她倒要瞧一瞧,她能隐忍到几时。
人前装模作样的扮柔弱,人后又是另一个嘴脸,赏她一个耳光,以为可以就这样算了么?
当然会加倍讨回来。
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甩她耳光。
说到底,她也曾是东国最得宠的公主,而她,一文不值。
在东国,有谁记得她东陵雨的名字。
沉香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东陵雨也没有理她。
只是,晚上的时候沉香被皇上那边的人传了去。
南宫泽让她过去,沉香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自从来到东陵雨这边后他已经没有单独招见过她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曾经也是那样的骄傲,被人捧在手心里,被人呵护,接受大家嫉妒的羡慕的目光,如今落魄在此,都是拜谁所赐?
如今,只要能够毁了他,她将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只要他痛,就好!
看镜中美丽的自己,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第一眼看上的不是自己,而是东陵雨。
比起东陵雨,她自认,丝毫不输于她。
上了红的唇瓣夜色下瞧起来有几分的妖娆,浴滴。
嘴角挂上一丝冷冷的笑,南宫泽,你想做什么!
不管他想什么,她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只要能够打败他,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自东国灭亡以来,还有什么屈辱是她所没有受过的。
宸宫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的,她今夜穿了一袭鲜红的衣裳,本来淡漠的容颜生生的多了几分的妖娆来。
刻意为自己装扮了一番,让她本就出众的容颜更是美得不似真人一般。
仿若画里走出来的女子,留恋于人世间。
她以这样的姿容出现在南宫泽的面前,那男人正独坐华贵的龙椅之中,手握一杯酒,慢慢饮尽。
瞧见她走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参见皇上。”她翩若神人的模样在烛光下越发的美丽得不真实。
“今天的事情,一字不露的仔细的说给朕听。”南宫泽一字一句的说,声音是冷漠的,比起她今天一身热情的鲜红衣裳,是鲜明的对比的。
沉香微微一怔,原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来了才知道,远远还没有结束。
“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要说什么?”她轻声问句,声音里有着类似怨念的东西。
他知道什么呢,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不过是看见他们在那里说在那里嚷,雨儿在那里无措。
“朕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自作聪明的人。”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眼神里有着淡漠的嘲讽,言下之意似乎又是在说她自作聪明一般。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忽然发现他的用语都已经变了。
以往,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以朕来自称,总是和他们一样用我来称呼自己。
明显的区别让她很快意识到有些事情早就已经不同。
抬眸,迎着着那双冷漠的眸子,近似无情。
沉香一字一句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您想听什么?”
“告诉朕,为何凌宵会在雨儿的床上。”目光打在她的身上,竟让人有种万箭穿心的错觉。
“这样的事情,皇上最应该问的人不是凌宵吗?”她无所畏惧的迎视着他一字一句反驳。
充其量,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一死。
如果可以,同归于尽,就算一死,又何妨。
“凌宵那个人,如果他喝多了,只会变成一头死猪。”他是不会有力气去寻找雨儿的房间爬上她的床,他们两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又岂会不了解凌宵这个人。
说凌宵酒后乱性,说出来他都不相信,不过是,当时在气头上,又气凌宵被人利用不自知,才会揍他一顿。
“皇上想要说什么呢?”她微微有些迷茫,问。
“来人。”南宫泽的声音忽然扬起,有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把这个女人拉下去,赏给军宫里的兄弟们,好好品尝一下她的滋味,说不定也会很不错。”忽然变得恶毒的声音就这样飘过来,沉香只觉得瞬间坠入到地狱里去。
他居然,如此的残忍,没有原因,就要把她赏给军营里的人?
身上猛然剧烈的颤抖,呼吸都急促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忍不住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了?到现在她还没有想明白。
南宫泽猛然就由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瞧着她几近要崩溃的样子,心里微微舒服了些。
说实话,他就喜欢看她崩溃又抓狂的样子。
在他的面前,想要玩弄心机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就算是她,也一样。
来到她的面前时,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这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你胆敢让凌宵羞辱雨儿,朕就能让你死不如生,拉下去。”甩开她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命令。
“不要这样对我……”就算是骄傲如她,从不肯在人面前降低自己,这一刻也慌了神,扑上去就抱住他的腰哭着哀求起来。
扔到军营里,被那些男人随便玩弄,若是这样子,她宁可死了。
那样的羞辱,任何女子也承受不住。
似乎丝毫不意外她会使这一招,毕竟,人若是被逼急了,真的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冷冷的说:“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的,是你一直在自作聪明,既然如此,朕又何必留你。”一掌就挥开了她。
“拉下去。”面前的侍卫明白了他的决心,上前就要拉沉香。
“不要过来。”沉香尖声叫起,伸手就拨了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脖子的动脉上。
“南宫泽我恨你,你是个魔鬼你不是人,你居然这样对我,就算我一无是处,我也曾救过你们,你知恩不报,你忘恩负义。”如果怎么都是一死,她又何必要惧他,把积压在心里的恨意全吐出来,平生都没有如此骂过人,如今她要骂她祖宗十八代。
南宫泽半眯着眼睑,瞧着她几近抓狂的样子,冷冷的道:“少给自己戴高帽子了,什么救命恩人?你敢说你接近朕是没有目的的?你究竟为什么接近我们你心里最清楚,不要给脸不要脸,朕不欠你什么!”冷血的话近似无情,恶毒的打在她的身上,让她透不过气来。
他又说:“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恨朕恨到日夜都想要杀掉朕,你想毁了朕对吧?可惜,朕不会如你所愿了。”本来还想继续观察,但现在耐性忽然就被她耗尽了。
如果只是陪他玩这个游戏他还能继续,但现在这游戏已经把雨儿也牵扯进去了,他便玩不下去了。
那女孩,他不想让她受一点的伤害。
她已经够可怜了,长这么大她也没有过上过什么好日子,连一日三餐都吃不饱。
沉香忽然怔住,她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不露声色的,没想到他还是查出来了。
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她就更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反正是难逃一死了。
发簪抵在动脉上因为颤抖都出了血,她浑然不知一样,带着仇恨的心情和他说:“对,我恨你,我要毁了你,要毁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毁了我的家园,杀了我的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我为他们报仇难道不应该么!”
南宫泽眸子直射在她的身上,果然,果然是……
她终于亲口承认了,她是别有目的潜进来的。
她又恨恨的说:“我原本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公主,我原本也是无忧无虑的,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让我这么痛苦的,我今生不能杀了你,就是死了,化作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她早已流不出眼泪,说到最后只剩下仇恨。
南宫泽哼笑一声,道句:“真是可笑,如果不是你们东国挑衅在先,也不会自取灭亡,两国交战,总有死伤,成者王败者寇,你这样偏激的性子简直是不可理喻,也难怪,你会对雨儿做出这等事情,为了伤害朕,你不惜连你同胞的妹妹也一起伤害,你这样的人才真是猪狗不如。”
被他骂成猪狗不如,沉香怒极反笑,道:“是是,我猪狗不如,我卑鄙无耻,你光明磊落,在你的眼底不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早已经知道我是谁,却刻意不说,耍得我团团转,你玩弄我的感情,假装对我有好感,转身又把我弃掉,你这样的人难道就不虚伪就不恶心,在你的心里,只有东陵雨是最好的,她装个柔弱装个可怜你都心疼,我被你像狗一样使唤来使唤去,你也眉头不曾皱过一次,还觉得我是罪有应得,她只要流个泪你立刻就心疼了……”说到最后早已经变得语无伦次,眼前猛然一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发簪刺了下去,因为手颤抖得厉害,她自己也全然不知。
南宫泽看着她手里的发簪沾着血流了下来,微微抿着唇半天没有言声。
瞧她悲痛欲绝,既然到了现在还是那么的恨他。
面对这样一个恨自己的女子,他也没有办法令自己软下心肠。
何况,他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
他的心软,只限于某些特别的人。
其实,对她的身份他也一直只是怀疑,并不真的确定她是谁。
直到东陵雨后来出现,他觉得她们两个人的容貌有几分的相似,当时也是怀疑没有确认。
如果不是现在她亲口说出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是东国的公主。
之前,只是由她的眸子里时尔瞧见她对自己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深刻恨意,那时候也就心里怀疑,也许是东国哪个名门之后的女儿来找他寻仇的。
毕竟,灭了东国后那里死了太多的人,有人会来找他寻仇也太正常了。
明明知道她对自己带着强烈的恨意,他自然对她是防备着的。
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于这样的女子,她的胆量还是值得让称赞的,所以他刻意不动声色,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本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也就刻意折腾她一番。
她气得暴露如雷却又隐忍不能发作的模样也觉得挺有趣的。
但这样的有趣,在遇到东陵雨后让他渐渐的觉得有些心烦了。
比起她的演戏,他更喜欢东陵雨那份单纯的美。
她与世无争,不怨不恨,以柔弱的身躯在夹缝里努力生存。
他立在她的面前,以冷酷的姿态瞧着她的脖子鲜血淋淋,身躯倒了下来。
沉香并没有死成,南宫泽把她救了,但却下到天牢里去了。
这件事情在次日的时候就闹得沸沸扬扬,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南君王都匆匆的赶了过来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了。
结果当然是,南君王不可能阻止得了他的决定的。
身份被暴露后一切都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她被下到了天牢里去而不是立刻被处死已经是她命大。
凌宵也同样跑了过来,谁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会发生这许多的事情。
凌宵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本来他是没有脸来上朝的,但早上的时候是被锦儿提着来的。
锦儿早上提他来自然是要给东陵雨陪罪的,毕竟,她儿子做了这等事情,她不可能假装不知道。
回家瞧见儿子的脸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后锦儿与凌风就揪着他质问出原因来了。
西洛在知道沉香被下到天牢里去后反倒比较平静,毕竟,这一生她经历了太多的风浪,已经没有什么风浪可以让她蹙眉了。
锦儿陪着她一起看东陵雨,东陵雨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在知道是凌宵的母后后东陵雨还是有些觉得难堪,好在锦儿人比较和善,忙给她道歉。
凌宵是没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了,锦儿也没好意思说要让凌宵娶她,因为知道她是不愿意的。
锦儿来陪了一会后自然也是告辞了,待锦儿走后西洛才说:“雨儿,那沉香据说是东国的公主?”她心里是不太相信雨儿不知道的,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却不告诉她,还是让她觉得不太舒服的。
东陵雨还不知道沉香被下到天牢的事情,毕竟她这里的消息是很封闭的,又没有特别的可靠的宫女,所有的人都是西洛的。
东陵雨终究也是聪明的,听西洛问起后惊讶过后也说:“我觉得她比较像东国皇后的女儿,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有好多年不见她了,有点认不出来,她不肯与我相认,我也没敢问她,现在太后说起这个,不知道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不亢不卑缓缓倒来,倒也没有惊慌。
西洛便说:“皇上说她是东国的公主,把她下到天牢里去了,怕是要处死她的。”
听到处死二字的时候东陵雨还是一震,毕竟,再怎么不喜欢她也真的没有想过让她死的。
这个世上惟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就这样死了么!
这身份,怎么就暴露了呢。
心里有点沉沉的,想着是不是要去瞧瞧她,和她说说话,如果可以,或者去求求皇上,让皇上饶她一命,送出宫外就好了,她一个女孩,如果不入宫,她也没有力量可以报仇的,也伤不了皇上不是么。
心里这么一想也就打定了主意,说到底是姐姐,就算再不喜欢,现在她被关到天牢里,她也万没有开心鼓掌的心情。
西洛离开后她便忙去找南宫泽了,只希望他能够大发慈悲饶过她一命。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力量,但终是要试过才知道的。
东陵雨来到宸宫的时候南君王与凌宵还都在,南君王与凌宵与沉香关系本来就挺好的,如今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人于感情上都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凌宵,最近与沉香走得特别的近,就是在知道他酒醉爬上雨儿的床后他也没有那么害怕,反倒是知道沉香要被他处死后他就怕了,都忍不住求南宫泽说:“其实吧,就算她是东国的公主,她一个女孩也没有能力杀你的,你发个慈悲放她出宫好了。”
南宫泽一记冷芒扫了过来,凌宵吞了还想说的话。
南君王则沉默没有言声,这等事情他们实在是不应该求情的,那女孩是东国人,就算之前救了他,也民别有目的,他万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养虎为患,虽然觉得有些可怜了,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凌宵哭丧着脸,本来就肿的脸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现在一哭丧脸就别提多可笑了。
南宫泽没有多大的表情,他既然把人下到天牢里了,这事似乎就是订在案板上的事情了。
宫女来报说表小姐求见,他自然也让她进来了,心里隐隐知道她大概为了什么来,只觉得这丫头有点傻,但又傻得让他想疼爱。
东陵雨进来后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人在这里,本来是想求请的,现在一看这么多人又觉得不好开口。
毕竟,沉香那事太敏感了,她本身又是东国的小公主,就算不受宠也是东国人啊!
“参见皇上,见过南君王。”她逐个行礼,但到了凌宵那里,她竟然装着不认识。
反正他的脸像猪头似的,本来就认不出来,如果不是他的衣裳是官服的话……
凌宵有些尴尬,旁人似乎也丝毫不以为然,南宫泽则对那两个人说:“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下去了。”
南君王与凌宵互看一眼,当然也不好赖着不走的。
待两个人离开后南宫泽这才走向东陵雨说:“雨儿瞧起来还是这么的瘦,今天都吃了什么了?”
东陵雨听言忙把自己吃的汇报了,南宫泽却挑剔似的说:“吃得这么少你什么时候才能多长二两肉。”眼睛在她的身上溜达一圈,他是真心希望她长胖的。
东陵雨被他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别扭的转过身不让他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和他说:“我可能都长不胖了。”习惯了的胃怎么也吃不多,这也不能怪她的。
“以后吃饭的时候,你到我这里来,我陪你吃,你一准就会吃胖了。”他如此的说,刻意不往沉香那里扯。
东陵雨有心想提沉香的事情,见他东拉西扯的就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皇上日里万机的,我怎么能好天天打扰。”
“现在也没有日里万机。”他伸手摸她的脑袋,终是忍不住想碰一碰她,把小小的人儿搂在怀里捧在手心里疼着。
东陵雨下意识的错开他的手说:“我听说沉香被你下到天牢里了,你要杀她么?”
终于提到正事了,南宫泽也就淡淡的说:“当然留不得。”
“就不能饶她一命吗?”东陵雨有些期盼的问。
“你傻啊!”他伸手去点她的额头,弄得东陵雨很窘,他总是给她一种容易让人亲近的错觉,让她渐渐觉得他亲切起来了。
“不要把你们那点血缘关系看得太重要,你该看得出来她是丝毫不在乎的,别傻呼呼的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带着几分宠溺似的口气教训她,也丝毫不会让她也觉得自己是真的笨是真的在被人训斥。
东陵雨当然也知道她不在乎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其实,她也没有多在乎,她只是觉得有点惆怅,觉得……
“那我,看她一眼可以么?”心里也明白求情是没有用的,只能再退一步来讲。
“有必要么?”南宫泽淡淡的反问一句。
他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见面的。
东陵雨却有点坚持的用请求的眼神看他说:“就看一眼,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如鹿的眸子里带着渴望,让他微有一丝的动摇。
东陵雨终是如愿以偿的去见她了,南宫泽亲自陪她去的,不过是,他人在外面等着,并不曾出面。
由于是死囚,特别的囚犯,沉香是单独在一个牢中的,外面有狱卒看守着。
所谓天牢,自然与所有的牢一样,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子刺鼻子的味道,里面的湿气也显得极为沉重。
沉香已经被戴上了手链脚铐,人正软软的瘫坐在草地上,表情黯然,有着近临死亡般的绝望。
她也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沦落至此,如果在几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狂笑而起。
东陵雨的出现多少令她有点意外,怔也只是一瞬间,她随之又恢复原状,对来人视若不见。
“姐姐。”东陵雨上前一步,来到牢门之前叫她。
她冷冷瞥了一眼,只道句:“看见我如此狼狈是不是觉得很快乐?”
“说到底,你我是同父的亲姐妹,我又岂会真的愿意看见你沦落如此,我只是为你心痛。”
“虚伪。”沉香冷嘲轻哼。
“姐姐,为何这般讨厌我呢?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惹姐姐讨厌的事情了?”东陵雨目光诚然的盯着她询问。
“哼,你有什么好讨厌的?你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国小公主,还不配被我讨厌,我恨的只是南宫泽,所以我要毁了他所在乎的一切,而你刚好倒楣的被他关注了,只要是能令他难受的事情,我都很有兴趣去做。”既使到了此时,她依然轻视着她。
东陵雨做了个了解的神情,只说了句:“所以,为了恨他,你可以不择手段,不惜毁了一切,就连上次沉船的事情,也是你刻意而为的?”
“当然,你以为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巧合。”毫不在以会被她知道,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也是这样,还有什么比眼前更好的情况么!
“烨儿和浩浩还那么小,他们是极其的无辜,为了恨皇上,你连这两个孩子也不肯放过?”话语里听起来有着难以置信的心疼,恰恰又衬出了她的善良她的可恨。
沉香依然毫不在意的道:“无辜又如何?东国死伤无数,无辜的人何其多,他们的命又该由谁来赔偿?不要和我说谁对谁错,这个世上没有谁地谁错,只有谁成谁败,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但现在,你失败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该怎么办?”东陵雨静静的看着她道,表情早已一片平静。
沉香冷冷的笑,道:“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是一死,父皇母后早已经不在,我也该是下去陪他们的时候了,不然,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真寂寞……”
东陵雨望着她久久没有言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真寂寞……
这是让她记忆最深刻的话!
沉香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相反她的性子很刚烈,人也很坚强,即使是沦落至此,也丝毫没有表现她的软弱。
就算是死,她也没有再低头。
低头,一次就足够。
她也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同样不允许被人一次次贱踏她的尊严。
东陵雨由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南宫泽人还站在外面,神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看了一眼走出来的东陵雨也没有多言,两个人一前一后渐渐远去。
“什么时候执行斩行?”回去的路上东陵雨轻声问句,声音里有着类似于悲伤的痛楚。
“三日后。”沉默也只是一瞬间,南宫泽很快回了她一句。
三日,还只有三日的时间!
这消息,皇甫自然是不可有假装不知道的。
他没事就在西洛的身边转悠,对沉香的事情太过清楚了。
东国的最得宠的公主,他在东国也有好多年了,又岂会不清楚不认识。
非但清楚认识,而且感情相当好。
犹记得那女孩,也曾一脸天真烂漫的叫过他:皇甫叔叔,你的剑法好厉害哦。
犹记得,当初离开东国时,她也曾一路相送,和他说:皇甫叔叔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哦。
知道他是要到浩瀚王朝,她也曾信誓旦旦的说:皇甫叔叔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不然我一定让父皇踏平浩瀚王朝寻你回来。
那个一直叫他皇甫叔叔的女孩,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
只是,天要弄人,该怎么办!
那个女孩,她性子刚烈,人又骄傲,东国被灭,这样的打击她定然承受不住。
在皇宫与她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她是为复仇而来,为了复仇,她会不顾一切,比起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差太远了。
恍然记得,那次在宫中拦住他时,她一番疾言厉语。
皇甫叔叔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为了儿女私情,你竟然连冰上的仇也不肯报,在这里装疯卖傻只不过为讨好一个女人,你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装傻充愣久了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傻子了,就可以不必对你的人生负责也不用对别人负责了?
她的眼神里又是痛心又是失望,她说:皇甫叔叔,雪风叔叔也已经死了,死在了场战上,是被南宫泽杀死的,你们兄弟三人,现在只有你还活着,如果雪风叔叔与冰上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他们会死死不瞑目,儿女私情,难道比你亲人的性命还重要?如果你不愿意为他们报仇,我不勉强你,我会让你明白,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为那些死去的亲人报仇,就算得不了这个天下也无所谓,我要毁了这里的一切,但凡是南宫泽所在乎的人,我要全部毁去,就算是同归于尽,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那样指责的话,那样失望的脸,也曾让他难过了好久。
也曾以为,是不是真的装傻充愣久了,脑袋都变迟钝了,人也真的越来越傻了,视冰上的仇而不见,视雪风的死而不顾,眼里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个人,想必,他是真的疯了。
沉船的事情让他很快就明白了,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心里一直在挣扎,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她由南宫泽的身边一步步靠近西洛,他清楚她要干什么,但却无力去阻止,也不敢伸手去帮助,那时候他就像个乌龟一般缩在自己的壳里,独自痛苦,夜夜难眠,不知道哪一天她会对西洛下手。
别人的生死他不在乎,但西洛……
他知道,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也极无辜的。
然而没想到,南宫泽这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在她还来不及出手前,便要出手要她的命。
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斩首。
如果继续袖手旁观,冰上与雪风化作厉鬼也会来找她算帐的吧。
在东国的这些年来,他们与这位小公主的交情一直很好,可以说是很好的朋友。
为了报仇,冰上当时是嫁给了她的父皇的,在后宫也是一位极宠的女子,深得她父皇的疼爱,因为疼爱冰上,自然连同着对他们兄弟一并重用,他们的父皇也希望借助他们的手来灭了浩瀚王朝,再加上他们先进的武器,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来进行装备,但结果终是一败涂地。
东国灭了,又一次,赔上了所有,包括冰上与雪风的性命,活着的他,却比死更痛苦,惟一贪恋的只是,在那人的身边多待上一刻也好。
如今想来,这些贪念也都是多余的,以往贪的,都是自己赚来的。
他们的仇,与洛儿无关,但,却与两个人有关。
南宫离与南宫泽,这对父子两,才是他们真正仇恨的人,但,又是洛儿深爱的人。
夜,迷离。
今天的月色瞧起来灰蒙一片,却上枝头,又冷清无比。
天色早已很晚,洛儿也早已经歇息,那是他永远也跨不过去的一个彼岸。
能拥着她长夜入眠的也只有,洛儿而已。
这些年来在皇宫之中,她收心养性,独独的陪着南宫离,一生都深得他一人所爱。
他知道她过得是快乐的幸福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忽然介入,他们还可以更幸福。
因为他的关系,南宫离常常要忍耐着他,就算满心不甘,也会因为洛儿的关系而继续忍耐。
时间越久,他们越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他,倒真像极了一个需要人来疼的傻孩子。
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是好么好。
从来,都希望能够呵护她,成为她避风的港湾,不知道何时这位置就掉换了过来。
沿途而行,他飞奔而去。
他的轻功素来是极好的,就是当初的冰上也不曾是他的对手。
以他这样的身手,在这皇宫里自由出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何况他现在对这皇宫里的地形早就熟悉到闭眼也能到处走。
今天的天牢瞧起来也防备的也不是特别的严,几个狱卒正在一旁喝酒,大概又是到了后半夜,酒喝过一会后有个人站起来说要出去解手,另一个人则在一旁打起磕睡,反正都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的,这里面关的是东国的公主,东国已经灭了,再过一日就会被斩,自然不可能有人插翅飞到这皇宫里来救人的,所以值班也就相对的比较轻松。
皇甫霜飞很顺利的就闯了进来,并且顺利的就把那人给一拳打晕了,伸手拿了他身上的钥匙。
这样的顺利也没有让他有疑其他,毕竟,这东国公主在大家的眼里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已经灭亡了的东国,谁还能进来救她。
天牢里的人缩在角落里半闭着眼睛,当然是睡不着的,外面划酒的声音都吵得人头疼。
忽然打开的牢门倒是让她一愣,就见皇甫霜飞已经进来了。
惊讶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站了起来。
虽然被关在这里却并没有受过什么特别的酷刑,只有脖子上的伤还没有恢复,被缠了一圈的白布。
“皇甫叔叔,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她猛然站起,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对于皇甫的武功她是非常了解的,如今他潜在这里这么多年,想救她以他的能力来说并不难。
之所以毫在不乎,当然是因为也早就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的。
“先出去。”皇甫没有多说什么,一边用钥匙打开了她的链子一边带她就往外走。
沉香,确切的说,是东国公主东陵云,她立马握紧了他的手随他一道朝外走。
可是,谁会想到,外面早有人等候在那里。
为等这一刻,想必也是精心准备过的。
未首的是南宫泽。
只有南宫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西洛也在此,南宫离则站在她的身边。
亲眼看见这一幕,西洛的眼神里还有闪过一抹痛意。
来之前南宫泽和她说皇甫是装傻的时候她还是不相信的,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他当孩子一样的疼着哄着,哪里会想到他竟然欺骗自己这么多年。
生平,她最讨厌的是被人欺负,拿着自己的好意把自己当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
这样的错南宫离犯过,她气了他很多年,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么多她所爱极了的孩子,还有爱极了她的南宫离,以及她也爱这男人,她可能都会一气离开。
但皇甫霜飞,拿着她的信任欺骗她,让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南宫泽这时冷冷的说了句:“皇甫霜飞,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当年他没有一枪打死他,母后救活了他后就当孩子似的疼着哄着,父王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他看在眼里也是极心疼父王的,但后来因为东国的事情他走了,哪想到这次回来后皇甫霜飞还在宫里,一待四年,而他的父皇却因为母后的关系忍了他四年。
父王能忍,他是一点也不想忍的。
由南宫遥那里也了解到他是真的在装傻,对于这个一个装了四年傻的人想要揭露他的本面目并不容易。
恰恰是东陵云的身份暴露后让他有了一个新的计谋,并且可以一招让他致命。
四年的时间里足以令他了解到皇甫霜飞这些年来的去处,知道他们一直在为东国效力,也知道在战场上的皇甫雪风是他的哥哥,死去的冰上是他的妹妹,东国国主的最宠爱的冰妃。
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他不得不做进一步的推测,皇甫霜飞与东陵云是认识的,他们也早就见过面了,但却一直假装不认识,就连东陵云也一直装模作样,而装傻的皇甫霜飞更是极为演戏。,这让生性多疑的人不得不再做一步大胆的猜测。
为了引他出来救东陵云,他便设了这个局,暗中让人观察皇甫霜飞的颜色,果然,有人回报说他很不对劲,找母后的时间也少了,常一个人愣着愣脑的发呆。
二天后他果然就耐不住了,他还是来救人了。
这一招可谓用得妙极,一下子就识破了他装傻充愣的身份,母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下他,非但如此怕也要因此恼上他的。
瞧母后现在的脸上南宫泽觉得出了口恶气,自小他就极崇拜他的父皇,当他是神一样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却拿这个皇甫霜飞无可奈何,还要一次次的忍他让他,南宫泽为自己的父王心疼。
皇甫霜飞的确是无话可说的,他只是忽然上前跪在了西洛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求道:“洛儿,我知道你对我一定失望极恨极,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快乐的生活就好,洛儿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在留在你的身边,你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求你一件事,放过云儿吧,把她送出宫,她一个女孩是没有办法真的报仇的。”
这样一个男人,他曾经是那样的骄傲,为了她,他不惜降低他自己。
如今,他跪在她的面前,求她。
说不心疼是假的,照顾了他这么久,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原本还期望,如果他就这样一辈子,她便照顾他一生。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瞧他一次次的放低自己,她如何可以不动摇。
就算心疼,就算有着被欺骗的愤怒,还是不忍对他再如何。
他早就一无所有,她还能连他最后的生命都拿走不成!
光是看着他去死都够令她心疼的了,她如何可以做到。
轻轻摇头,声音却是极淡的:“我做不了这个主,你自己走就好了。”转身,已经不愿意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可以答应不杀他,但东国公主,她不能做主。
“洛儿,洛儿求你了,放过云儿,哪怕用我的命来还也好。”皇甫霜飞发慌的声音在身后叫。
看她又变得淡漠的容颜,似乎多看他一眼都会累了,他就不由得不慌了。
西洛没有言声,她继续走,空留那一身风华,不觉,竟有几分的孤单。
“洛儿,洛儿你若恨我,就让我去死好了。”皇甫霜飞有些受不了的大叫,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她温柔的关怀,忽然被她冷漠对待,多看一眼都不想,这样的感觉让他几近失控,有着近乎疯颠的痴狂让他挥掌就拍向自己的胸口。
如果从此都不能原谅她,如果就此要离开她,其实,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的好,如果就此死了,怕还能在她心里留下些什么,让她怀念着自己。
最怕,会被她从此忘记。
洛儿没有回身,她是听不见身后的动静的,只有一行清泪落下。
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他只能离开。
拳头挥出,他想要就此结束自己的性命,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握住了他的拳头。
“你不要在这里自寻短见,让洛儿知道了只会更不开心更难受,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抹不去的痛,我已经纵容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想要继续玩下去吗?”是南宫离,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拳头,一字一句的和他说。
“因为洛儿,我容忍你待在她的身边装疯卖傻,如今事情被她发现,你还想要如何伤她的心?”他最后一句质问,聪明如他,又岂会不明白,如果真的让他死在这里,就算洛儿不说什么,心里一定也会痛极。
洛儿这个女人,重情的时候是真的重情,绝情的时候是真的绝情。
她已经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也许,不算是爱情,但一定是有情的。
他怎么也不能让他永远留在洛儿的心里,现在这样的结果最好,让洛儿知道他是在欺骗她。
皇甫霜飞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喃问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从来也没有相信过。”他当然不相信,以他的承受力会这样就疯了,不过是死一个冰上而已,当初他们西国还被灭了呢,也没有见他如何!
皇甫霜飞神色微微一黯,随之又忽然轻松下来,他慢慢站起,说:“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忍了我这么多年,你一定很想杀死我吧。”
“你明白就好。”南宫离冷冷的道句。
“那么现在,你们放过云儿,我答应你一离开皇宫就去死,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他态度决然,没有一丝犹豫
本就生无可恋,其实,死与他来说,不过是早晚而已。
南宫离只道一句:“你想得美,傻瓜才会与你做这样的交易,究竟要不要放掉这个人,由泽儿决定,我不再插手此事。”说罢转身就要走。
“南宫离。”皇甫霜飞一个箭步拉在他的面前,伸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对南宫泽是没有任何信心的,那样一个人,他的狠绝不压于南宫离,对他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但,南宫离与他来说,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求你了,放云儿离开,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翻不大风浪。”
南宫离有些嫌恶的拍开他抓住自己的手臂,依旧冷淡的道:“这种事情求我没有用的,我已不理朝政许多年。”
“皇甫叔叔。”东陵云忽然就冲了上来,一把拉过皇甫霜飞。
“不要再求他们了,皇甫叔叔,不要让他们再糟蹋你的尊严,我死也无所谓,我只是恨自己没有本事,不可以为我的亲人报仇,皇甫叔叔,你走吧,别让这些人再贱踏你的尊严。”
皇甫霜飞却立刻抓住她:“你快不要这样说,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什么幸福可言,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会有你的人生,以后再不要成为那些仇恨的俘虏,战争之上,军败乃兵家常事,当年都是冰上想要为西国复仇才会选择嫁给你的父王,可是你知道么,冰上临死之前却曾对这个人说过,她当年很喜欢他。而她选择与你父王在一起,不过是谋合着要灭了浩瀚王朝,这才会导致最终自己兵败的凄惨下场,这种事情说起来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谁赢了谁败了,如果你一直把这些仇恨刻在心上,我们怨怨相报何时了,你的人生也不会因为杀了这些人而有幸福可言,听我一句劝,离开皇宫,再不要回来了,你是个好女孩,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幸福,怎么可能还会有幸福。
她的幸福,早已经淹没在那场战火里。皇甫和东陵云是活着离开皇宫的。
放走了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但那晚南宫泽的确放走了他们。
好在的是,事实证明,放走他们是对的,因为母后抑郁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又调理回来了。
这里有她最爱的孩子和丈夫,皇甫也终是她生命里一个过客而已。
一片斜阳,艳阳美好。
南宫离拥着西洛停立小桥流水之上,下巴轻低着她的脑袋吻她的发丝。
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他们都不在年轻,也不会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任性。
这么多年过去了,倒真是越活越像老夫老妻了。
不远处,浩浩与烨儿在玩耍,馨儿和南宫笑在哄着这两个孩子玩。
远远望去,幸福荡在他们的脸上。
这是他们的孩子,单单是看着,也是觉得幸福的。
南宫笑生龙活虎的,馨儿现在又怀上一胎,肚子已经明显的突了起来。
南宫笑说要让馨儿给他生一个连,到时这些小不点全都围着他们转。
他们南宫家人丁其实是比较单薄的,若馨儿真能生那么多倒是圆了西洛与南宫离这边的单薄了。
不过,西洛还是有希望的,她把希望抱在了南宫泽的身上,巴着他到时可以为她多添一些孙子。
想着皇太后去逝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皇帝,他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守孝三年,再说死的又不是他的父母,也犯不着为奶奶守孝,浩瀚王朝没这规矩。
最近闲来无事西洛就在琢磨这事,也不知道南宫泽有没有中意的女子,找个时间得好好的问一问他。
这事西洛记在了心里,但后来明月那丫头忽然告诉她说:“太后,奴婢瞧着皇上与表小姐走得挺近的,最近每次下朝都会到表小姐那里去呢。”
“哦?是么?”她倒是没有想太多。
那日南宫泽来到她的面前向她请了安,西洛便和他扯了两句,扯过后就问他:“你现在也不小了,是该立后的时候了,有没有中意的女孩?”现在浩瀚王朝的根基很稳,就算立后也万没有非要联姻不可的地步,何况,自己的儿子,她并不希望是靠联姻来稳固这一切,那样他是不会幸福的,也是真心的希望他会幸福的。
南宫泽眸子轻闪,忽然就说了句:“一切单凭母后作主。”
西洛一愣,或许没想到他会这样痛快的答应,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只能为他作主了。
这事西洛后来也就开始张罗了,广招一些名门千金要为儿子纳妾立后。
对这事,南宫泽始终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一切真的交给西洛来处理。
东陵雨在这里进进出出,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瞧宫女拿着一些画像来让西洛挑,和她讲这是谁谁家的千金,画中的人一个个都很美,而且才德兼备,哪里是她这等女孩能够配得上的。
那几日东陵雨神情有些恍惚的想到一些往事。
凌宵说要娶她,等她三年,也是骗她的。
南宫泽也朝她表达了爱意,还亲吻了她,也是骗她的。
凌宵再没有来瞧过她,可能是觉得没脸见她,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南宫泽这段时间来的也少了,估计是为立后的事情忙碌,自然是不会把她放在心里了,那些画中的人,随便挑出来一张都比她出色吧。
像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孤女,仰仗的不过是太后的一些怜惜,哪里能妄想那些不该拥有的。
当初他给的希望,本就没有敢往心底里去。
说是不放在心里,人却在瞬间消瘦下来,这样明显的变化就连西洛这样的忙人都能一眼察觉出来。
本来是要把她养得折白胖胖的,怎么反越养越瘦了?
西洛看着她日渐又瘦下来的样子,也很奇怪的问她:“雨儿你怎么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听吃饭?”
的确是有些茶不思饭不饮,但雨儿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塞搪着:“不是的,我吃得很多。”
西洛若有所思,她的饮食交待下去后每天自有御善房来给她送,但她究竟吃多吃少西洛也不可能派个人盯着她,但瞧她日渐消瘦似的又觉得奇怪,后来就找了侍候她的几个宫女问了下,结果宫女回话说她吃得很少,基本上动下筷子吃几口就撤了。
西洛暗中观察她,瞧她一副强大精神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心事,问她她也不肯说。
倒是那日,南宫泽来她这里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就让南宫泽看为他挑选出来的秀女,南宫泽也认真的看了看说:“母后作主就是。”果然是个孝顺的乖儿子,西洛心里安慰了。
东陵雨这时正领着浩浩回来,看见她的时候西洛顺口说了句:“雨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瘦了,养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养胖一斤肉。”
南宫泽就顺着走来的东陵雨望去,她没想到南宫泽人在这里,忙先行了一礼,把浩浩送来后就又作福退去,瘦弱的样子的确是走个路似乎都能被风吹倒一般。
南宫泽瞧在眼底,心下微有不忍。
不见她尚能忍受,忽然看见她这般的模样几乎要冲动的跑过去质问她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瘦,不是让她多吃些的么?
终是忍着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先和西洛说:“母后,儿臣也告退了。”西洛自然也没有多留他,由他去了。
一走出去后南宫泽就朝已经跑得不见人影的东陵雨追了去,料想她应该是回自己的房了,便一路跑去了。
果然,她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拿着一块布在做女红。
瞧见南宫泽的时候她依然是纵容的起身,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南宫泽瞪着她,上下打量她,弱不禁风的人儿,偏要逞强,刻意表现她很坚强。
“为什么?”他猛然一步上前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质问一句。
她则一脸茫然的瞧着他,疑惑:“皇上?”稍微挣扎,手腕被握得生疼。
“你是故意的。”他笃定的声音。
她依然一脸茫然:“皇上,您在说什么?”语气里竟然也有了漠然的疏离,害他心底一阵抽气,毫不犹豫的就夺了她的吻,亲了她的唇。
忽然的袭击令她一惊一乍,立刻奋力挣扎,狠咬袭击上来的唇。
吃痛了的南宫泽立刻放开了她,却听她说句:“皇上请自重。”
自重?南宫泽肉疼!
她现在竟然会用这等语气与他来说话了,还让他自重,又不是没有亲过她。
向来心高气傲,一身骄傲的男人有点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狭长的眸子忽然微冷,说:“你瞧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该不是因为母后要给我选秀你才会心里不舒服得食不下咽吧。”明知道如此他还好意思恶劣的刺激人。
但,这能怪他么!
他也有朝她表白过,是她不肯要他,说什么她不愿意与人分享一个男人,不就是要他只娶她一个么!
这样的贪心,让他心里有点烦。
瞧她又刻意疏离的样子,还咬破了他的唇,南宫泽也有点恼,盯了她一会后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了。
想他南宫泽,抛却这天下的主的身份不说,但就个人而言,也是万千风华集一身,岂是一个英雄潇洒,英雄神武可以形容得了,这样的他最不缺少的应该就是女人吧,偏偏他最缺少的还就是女人。
有点恼恨的走了,东陵雨神色微微恍惚,微微垂眸,忍下心中的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实际上是配不上他的,所以她不奢求,也不去想。
她还要孝守三年,没有哪个男人真的愿意独自为她守身三年来等她的,这是天方夜谭,心里明白,所以并不期望,有了期望就会有失望,没有任何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心伤。
继续坐了下来,茫然的去做手里的活。
实在是闲下来会憋得慌,便自己学着做女红来打发时间。
那厢,南宫泽有些气闷的走了。
心里不痛快,就想一个人去御花园里走一走,散个心,让自己的心情舒畅点。
路上的时候瞧见那南宫笑与馨儿正搂在一起相互亲吻,旁若无人。
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间,光天化日之下,宫里人来人往的,想不要脸就不能回自己的屋里?
南宫泽心里愤愤的想着,自己的感情不顺利,也就巴不得别人也都不顺利。
这种变态又扭曲的思想,现在就在他的心里蠢蠢欲动。
本来心里不痛快不想理会他们,但实在瞧他们太碍眼了。
烨儿还在一旁摘着御花园的鲜花往他的脑袋上插,对于他那不知回避小孩子的父母,他也仿若没有看见一眼。
瞧这两个人吻得一往情深,唇分之时两个人都轻喘起来,脸上都染上红润,幸福不言而语。
本以为这就算了,不会再接吻了,哪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后唇又贴在了一起,又是一阵湿热的吻。
南宫泽就觉得胸口里的火蹭蹭往上窜,大步走过去叫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好意思在这里上演这等戏码,不知道少儿不宜么?烨儿都快被你们给带坏了。”南宫泽一走过来就一顿教训。
两个被发现的当事人似乎还有点不甘心的把唇分开,馨儿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南宫笑大方多了,有点鄙视的说了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非礼勿视这个理连我们家烨儿都懂得。”
烨儿是对他们已麻木了,懒得理他们。
“咦,你的嘴怎么回事?”南宫笑立刻发现了国宝一般指着他的嘴唇问。
上面明显的是有点肿的,之前被咬了一口是流一点血的,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啊!
南宫泽刚想解释一句时南宫笑立刻说:“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不小心咬上的,你倒是再不小心咬上一口给我瞧瞧!”
“满脑子精虫。”南宫泽不屑的瞪眼,虽然被说中了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若让他们知道是被东陵雨给咬的,不知道会怎么样笑话他。
他又不是缺女人,也不是非他不可!心里这个想法一产生立刻就又崩出一个声音告诉他:就是非她不可。
这样的念头令他自己也吓一跳,南宫笑立刻哥俩好的上前搂过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强吻哪个女孩的时候被人给咬了?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你的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南宫馨也不听他在这里和南宫泽吹牛皮,转身去哄自己的儿子玩了。
主要也是看南宫泽那缺爱的模样,似乎真的有心事,偏刻意给他们点空间,也许有些话他不好意思当她这个姐姐说出来,但男人之间可就好说话多了,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需要南宫笑来搞定的。
对自己家的男人,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果然,她一带着烨儿回避了,南宫泽就有点动摇了。
这种事情除了南宫笑他还真不知道该和谁说,凌宵不可能的,而且那小孩子现在这段时间神出鬼没的,一下朝就死滚了,找也找不到人影,父皇母后更不可能说,但南宫笑就不一样了,说到底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俩,他现在又成了亲,在女人这方面他从小就鬼点子多,小时候就有用不完的点子在馨儿身上,想来也是真有办法对付女人的。
原谅他虽然是天下的主,脑子虽然也很够用,但在女人上他真的是不如南宫笑来得滑头。
用南宫笑的话说他就是一个缺爱的男人,压根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南宫笑装出让人信服的脸来套南宫泽的话,追问他唇上是怎么回事,南宫泽想了一会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一句:“你说像我这样的人,立个皇后立几个妃嫔也正常吧?”
“不是已经在选秀了?”南宫笑可不认为他会为这事烦恼。
“雨儿好像不太喜欢,她学馨儿母后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一个百分百遥封建时代下的产物,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南宫笑一听就明白了:“你看上小表妹了?”
“本来想立她为后的,但她的要求太多。”无非就是想独霸他一人。
南宫笑了解的笑笑,说:“她的确不应该有要求的,她是什么身份呀,一个小孤女。”
“不要这样说。”南宫泽蹙眉,心里多少不愿意听见别人对雨儿的轻看。
南宫笑不以为然的说:“我说的也没有错呀,她本来就是个小孤女,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如果不是母后疼爱,她现在还指不定死哪了,她这样的女孩你给她当个妃嫔她就应该千恩万谢了,居然还挑三捡四想独霸皇上你,要知道你可是天下女人的男人,身边就应该有后宫佳丽三千相陪,今天陪这个女人睡明天再陪另一个女人睡,天下的女人就应该来争你这么一根黄瓜,你还没有享受过一天这样的生活,怎么可以就把你这根黄瓜填进她一个人的肚子里。”说到最后这厮很猥琐的摸了一把南宫泽的腿间,惊得他一拳就打了过去,南宫笑则笑着躲开。
南宫泽脸阴着,听南宫笑刚才的一番话,明明是夸赞人的,但又明明是在损他的。
南宫笑又说:“你就别伤心了,这件事情我去和小表妹谈,她到时一准会嫁给你的,不会再为难你。”
南宫泽半信半疑的说:“你能谈成?”
“你交给我来办就是了。”南宫笑自信满满,南宫泽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后来南宫泽才明白,这种事情交给南宫笑,他会死得更快。
东陵雨每天都会去赏心斋的,要么是把孩子送过去,要么是自己去带孩子玩。
和往常一样,她到赏心斋又去带孩子,但今天赏心斋里显得比较静,连馨儿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连烨儿也不在,只有南宫笑一个人在这里,显然是专等她的。
东陵雨一过来南宫笑就大方的示意她坐下来,说是有话要和她讲。
东陵雨自然是坐下来了,南宫笑也在她面前坐下来,她让喝茶。
如今天气已渐转凉,东陵雨的身子是有点寒的,喝茶可以带暧,她偏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几口,见南宫笑迟迟没有开口便问他:“南君王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么?什么事情啊?”小女孩一脸的纯真,明显消瘦的脸更加的惹人怜爱,但她一直都默默无声,什么也不肯说。
宁可独自一人度过此生,也不朝南宫泽低个头服个软。
像南宫泽那样的男人,让他一下子退到普通人的位置上去,似乎又不太可能。
南宫笑想了一会还是笑着说:“雨儿,是和你谈皇上的事情。”
雨儿听言一怔,随之淡然,说:“他能有什么事情。”
“雨儿,你可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皇上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雨儿立刻口是心非的否认。
“可前儿个我还瞧见皇上的嘴被咬了一块,听说是被你咬破的啊!”南宫笑尽量把语调放轻松,因为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不会轻松的。
东陵雨脸上腾的涨红,随之有些恼羞的说了句:“我是被强迫的。”
南宫笑就笑了,道:“你也不要口是心非了,你敢指天发誓你心里没有喜欢过皇上,他朝你表白的时候你就没有动心过,会不想当他的皇后?”
东陵雨怔,对于南宫笑她实际上是不了解的,更不知道这个人有一张可以说到让你立刻去自杀的嘴巴。
他并不理会东陵雨的愕然,继续说:“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他早就给我说了,我知道皇上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才会这样烦恼,他都答应给你皇后的位置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你只是一个孤女而已,他能看上你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居然还妄想他只立后不要立妃,你可真是够贪心的了,真是没瞧也来呢,你说皇上这样的人,那是人中龙凤吧?天下多少女人眼巴巴的要嫁给她,他若只娶了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怎么办?还不都得伤心死了,他是皇上啊,朝中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势力,他也是要左右平衡的,你不能光想你自己,不为皇上着想,他娶你一个孤女,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充其量就是一个花瓶吧,哦不,花瓶也算不上,你瞧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听说你发育还不够健全呢,当他女人都是极差的吧……”
东陵雨只觉得脑子轰轰作响,平日里南宫笑也是极好的,见人就笑,人长得漂亮,人缘也就特别的好。
东陵雨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可今天一席话,直接把她轰得差点死去!
他张口闭口就把她批得体无完肤,说她配不上南宫泽,她气得眼泪都差点出来,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心神,也不知道南宫笑后都说了什么,她本能的回他:“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要嫁给皇上,我知道我是个孤女,是配不上皇上的,所以我连想也没有敢想过。”心里委屈得要死,但这委屈她没有办法朝谁说,人家是皇上,她算什么呢!
南宫笑还说:“你知道就好,既然知道配不上皇上,就嫁给他好了,以后他爱娶多少女人回来你看着就是了,不要老想着霸占他一个人,这不现实。”
东陵雨忍着心里的屈辱,说:“我说过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的,我会一直侍候太老到我死的那天为止,如果有一天连太后也不想我侍候了我会出家为尼,我不会去妄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南君王你完全可以放心。”
南君王却说:“别动不动就出家为尼的,你要是出家了皇上也会舍不得的啊,我说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嫁给皇上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身边到时多一些姐妹么,你们大家一起侍候皇上一个人也是你们的荣耀不晃。”
“你这混帐东西,给我闭嘴。”忽然就传来了一声怒喝,打断了南宫笑的声音。
就见洛儿正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听着,馨儿陪在她的身边,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东陵雨一瞧见她也来了,立刻羞得忙站起来。
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好像是她在高攀皇上,虽然她说不是,但谁会相信她呢。
西洛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南君王讪讪的看她一眼后垂眸不语。
西洛走到他们中间沉着脸质问:“南宫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皇上让你来说的?”
南宫笑抹抹鼻子,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皇上同意的。”那也就是皇上让说的喽。
西洛看了一眼馨儿,又对南宫笑说了句:“你是不是也很想再娶几房回来?”
“绝对没有的事。”南宫笑立刻大声否认,馨儿则正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一副似信非似的模样。
南宫笑立刻来到馨儿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馨儿,我只喜欢你。”
西洛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恶寒,伸手拽过差点要哭出来的东陵雨就往外走,也不会理会这里的人了。
她是要找南宫泽问个清楚,想要人家女孩也不带这样子的,怎么能把人贬得如此的一文不值。
也幸亏是东陵雨这柔弱的性子,要是换作她,被人这样轻视贬低,非得和他绝交不可。
西洛一路都在握着这女孩的手,一路走去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心里的屈辱一直压抑又压抑。
如果是别的人,她怕也早就甩袖走了。
但,这里的人是她这个世上惟一的最亲近的人了,如果走了,这辈子就不能再回来了。
她贪恋这样的亲情,贪恋太后对她的疼爱。
眼中的泪一直忍着没有流,可这般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到底。
赏心斋里,洛儿一离开后馨儿就用力去掐南宫笑,一边掐他一边质问:“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可以对雨儿说这样难听的话?”
“馨儿别掐,我这也是为他们好啊,不然我干嘛要让你把母后引来是不是?”南宫笑反手抱着还要使劲掐自己腰上细肉的女人,虽然疼却又不愿意躲,只好紧紧抱住。
南宫馨听言想了想便问:“你是不是也想再娶几房回来?”
“馨儿我只喜欢你,对别的女人我看一眼都想吐。”这厮又非常不要脸的凑上去亲了起来,企图用这等美人计可以让自己的女人住嘴,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如果不好好哄着,到时这家就得闹翻天了。
被他调教过的女人果然禁不住他的一招美人计,很快被他吻得昏天暗地,却忽然就听见旁有人在砸嘴,吧唧吧唧的声音。
“你们给我住嘴。”回过神来的馨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见南宫烨与南宫浩这二个孩子正学着他们刚才的样子嘴对嘴的亲嘴。
被南宫浩亲过好几回的烨儿对这种亲嘴已经麻木了,何况他还天天看自己的爹娘亲啊亲的!
被惊醒的两个小鬼还不甘心的瞪他们一眼,似乎在指挥他们的不是。
“明明你们都可以亲,为什么我们不能?”大一些的南宫浩果然哼声指控,丝毫不为自己刚刚做的事情觉得羞愧。
南宫笑眉毛微动,说了句:“因为你们是男人,都有小鸟,有小鸟的人是不能相互亲嘴的,你们想当变态不成。”
“……”
对于这等教训孩子的方式,馨儿有些受不了的翻白眼,但,似乎也只有如此说才能让他们更明白,她可不愿意这两个孩子将来长大变成沈越与子肖那样,到时谁为她们来传宗借代!
*
那厢,西洛来兴师问罪了。
已经下了朝的南宫泽是没有想到的。
乍一眼母后带着东陵雨一起出现在这里眉毛就跳了跳,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果然,西洛一进来就直接挑明:“皇上,你喜欢雨儿?”
南宫泽一直都知道他母后也算是南宫笑之后另一个有点奔放的人,但对于这样的话题还是有点不太愿意正面回答。
眼眸扫向东陵雨,她的神色已经坦然,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乎太后的问题也与她无关一样。
南宫泽见她竟这样纵容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咕哝了句:“母后怎么会这样想。”
西洛便说:“如果你没有喜欢雨儿,以后就不要再打雨儿的主意。”这孩子她是当女儿来养的,本来还想以后给她嫁个好人家,哪里想到儿子竟然打上她的主意不说,还要使劲的糟蹋人家。
南宫泽眉毛突突的跳开了,觉得这事有点不同寻常,忙就站了起来走过去说:“母后怎么忽然这样说?”到现在他还不愿意说一句实话,还在卖关子打哑迷,西洛气闷。
“皇上,也许你觉得你是天下的主,可以有着三宫六院,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任由你来挑,随便你来糟蹋,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天下女人你是可以随便来挑,想要谁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但真爱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就算你可以坐拥天下女人又如何?这天下的女人能真正入得你心的,又能真正与你情投意合相爱的也仅有一人而已,你只有一颗心,人的一颗心里是不会容纳下太多的爱情,爱情多了是滥情,不要也罢。”伸手又把雨儿护在自己的身上和他说:“雨儿我是一直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养的,如果你看上了她,就要和我说,终究要不要把她嫁给你,我会看你的表现,如果你不能给雨儿一段真正的爱情,而只是把她列为你日后三宫六院之中之一的一个女人,我是不会同意把她嫁给你的,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感情,但我可以为我的女儿来选择一段适合她的人生,找一个愿意一辈子只疼她的男人来娶她,至于皇上你,如此的高贵,我看我们雨儿是配不上你的了,你还是另寻她人吧,反正选秀的日子不久之后就会开始。”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南宫泽几乎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母后抱养来的,而东陵雨才是她亲生的。
听听他母后一顿连夹带棒的话,话里讽刺有多少。
南宫泽一时之间被母后的话噎住,东陵雨一言不发。
他抬眸,瞧向东陵雨,觉得他真是小瞧了她,竟然把母后哄得团团转,让母后弃他这个儿子而护着她。
心里微微有了一丝的不耐,这个女孩,本来也是他极为疼爱的,但现在让他觉得有点烦,有点疼。
南宫泽什么也说不出来,西洛也没有再继续骂他什么,沉吟一会忽然就又说了句:“我想过了,还是把雨儿送出皇宫吧,免得你日后没事就掻扰她。”南宫泽再次被噎住。
说得他好像流氓地痞似的,什么叫他没事就掻扰她。
西洛见他一直不说话也就没再多说了,拉着雨儿就走了。
事实上,西洛那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说要把雨儿送出去,自然是真的。
对于南宫泽的表现她也不完全失望,只是有点能理解。
他是皇上,又是封建社会下的产物,她没有办法教会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
这个时代的男人,但凡是有点本事的都是三妻四妾,让南宫泽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皇后太不现实,也许,是他并不是那么的爱雨儿,所以不愿意为了她架空后宫。
儿子的感情她没有办法干涉太多,她主张的是民主,只要孩子喜欢她不由阻碍什么,但,东陵雨是个例外。
明知道儿子对东陵雨的态度,可以说是有点轻视的。
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天下的女人都会朝他床上爬,所以就有点不把女人看在眼里。
儿子是骄傲的,她心里明白。
很多的事情她都明白,但她能做的是把东陵雨送出宫外,免得儿子天天看着她一个把持不住把人家女孩给怎么样了,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这事西洛想好后也就行动了,她并不是要把东陵雨送多远,她就是想让南宫泽明白她的决心和立场,让他明白如果不能给东陵雨一段惟一的爱,就不要打她的主意。
她不反对儿子有后宫,但她不喜欢儿子对待东陵雨的这种态度,他就好像一个施恩者一般,似乎给予人家的一点爱情也是他施舍的,在这种不平等的爱情下东陵雨不可能有幸福的,到时只会被他欺负得死死的,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到时嫁一个普通人过平凡幸福的人生。
西洛要把东陵雨送出宫,也不知道要将她送往哪,但这事南宫泽不久后就知道了。
赶过去的时候东陵雨那边正有宫女在收拾,明显的是准备长期住着不回来了。
南宫泽心里又急又气,母后也太心急了,说送走就送走,明明知道他喜欢这女孩,竟然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可气的是东陵雨,她竟然就这样走了,一点反抗的话也没有,还是说她心里也是眼巴巴的想赶紧离开?
南宫泽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跑过来看到这架式时就愣了好一会。
东陵雨站在一旁看宫女忙碌着把东西往外面的马车上搬,西洛正在一旁和她说着话,交待她以后要好好养身子,不要亏待了自己。
东陵雨点头,一一应可下来。
东西搬完后西洛就拉着东陵雨一起走了出来,把她往马车上送,对于前来的南宫泽,她们两个人仿若都没有看见一样,南宫泽的心就彻底受伤了。
东陵雨上了马车,几辆马车就这样出发了,西洛挥了挥手,目送着马车离开,南宫泽脚下像生了根,怎么也移不动。
让他不顾一切的去追这个小孤女,他的面子上有些抹不开。
何况,要走的是她,他又没说让她走。
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这样走掉,南宫泽另一方面也觉得很伤自尊。
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东陵雨是真心不想嫁他,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南宫泽有些受伤的看着转身要走的母后,忽然就叫住她说:“母后,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不是,你是我由马桶里捡的。”西洛扔下一句话直接走了,南宫泽彻底没得想法。
他知道马桶的意思,母后的嘴里时常会冒出许多新的名词。
他就这么的臭?连一向疼爱他的母后也嫌弃他了?
他做错什么了?
南宫泽心里有些苦,找不到诉说的人只能找南宫笑这个有了女人和儿子的男人。
都说帝王是最寂寞的,果然不假。
南宫笑向来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果然就陪着他喝了酒,瞧他一副苦闷的样子还笑说:“你该不是在因为小表妹走了而烦恼吧?”
南宫泽没有说话,虽然心里烦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但也不愿意在人前说她半分不是。
南宫笑又说:“瞧你这样,该不是真的爱上小表妹了吧?要是真爱上了你就赶紧去追啊。”又说:“你也真是搞笑啊!爱情是要讲究平等的,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你要是觉得小表妹配不上你,你干脆就不要爱她就是了,忘记好了,再娶能够配得上你的女孩。”他又像个爱情专家似的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除非这个女人不爱你,那样你爱睡多少女人她也无所谓了,真正的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你这类缺爱的男人是不人会明白的。”
南宫泽有些生气,质问他:“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上次他把东陵雨批得体无完肤,说得好像他喜欢东陵雨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
南宫笑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让你自我彭胀一回,母后哪有机会认清你教训你啊!”
“你耍我?”南宫泽霍的站了起来。
南宫笑才不怕他,继续说:“我耍你一回怎么了,你耍我的次数还少么,现在这叫扯平了。”
“你……”南宫泽气闷,一拳就挥了出去。
“说不过人家就打。”南宫笑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都说了,论武功他不行,但跑的功夫无人能及。
*
东风阁是位于京城的一个繁华地段,这是西洛名下的产业之一,一栋华丽的房屋,专门拿来给东陵雨住的。
找到这个地方并不容易,南宫泽是费了很多的唇舌的。
当初母后把东陵雨送出宫是对他有所隐瞒的,并不曾让他知道东陵雨的住处,说到底还不是怕他会来找人,但忍了一个月,他还是忍不下去了。
那场选秀,被他取消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个女孩。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在她走后他夜不能眠,一天看不见她都会让他坐立不安。
以往在宫里的时候,他还能一下朝就去瞧她,陪她玩会然后再做正事,因为在眼皮子底下,所以就心安。
现在,想见一面都这样的难。
一个人偷偷去套母后身边大宫女明月的话,套了好久才算套出来个眉目。
这不,为了带他来找这地明月都亲自出马了。
门是由外面上了锁的,显然是主人并不在家,明月只好说:“可能是出去玩了吧。”
想到她竟出去了南宫泽的心里有些不爽,自己在宫里吃不香睡不着的,她到有心情到处玩?
“皇上,不如到前面小坐一会,晚会我们再过来瞧。”明月又请示他。
南宫泽转身就走了,他九王之尊,能站在这里等一个女孩么?
真是笑死人了,可心里真的好想见她,偏骄傲让他抹不开面子。
“皇上,不如进去喝杯酒吃个菜吧,这可是太后名下的产业呢。”路过笑东风的时候明月指给他瞧。
一听说是自己母后名下的产业他自然是立刻拨腿进去了,这些年来他出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如果不是为了来找东陵雨,他都没有时间出宫巡视。
“欢迎光临,这位爷请……”一身华贵的南宫泽一走进来就被伙计们招呼起来。
明月跟在他的身边,明显的就是他们家的嬷嬷般。
南宫泽自然是坐了下来,明月站在一旁侍候着。
伙计询问要吃什么,那九五之尊的男人说:“把这里的特色菜都拿上来,一样不准少。”瞧这人衣着不俗,气质更是贵气逼人,明显的是个有钱的爷,伙计自然是二话不说立刻报菜去了。
酒在不久之后也被拿了过来,过来的是南宫明。
听说这里有个贵气的客人要这里的特色菜,一样不准少,要知道他们这里的特色菜太多了,如果全点上来的话那银子就不太可能估量的了,他是负责管理酒业这块的,便走出来想瞧是哪路的财神爷。
南宫泽一眼落在这年轻的男子身上,当今的皇上别人不认识他不可能不晓得的,只瞧一眼便忙把酒放下说小声说:“皇上是出来私访的吗?”
南宫泽毕竟是第一次见他,挑眉,一旁的明月却惊讶出声:“南宫明?”原谅她近二十多年没有见到这男人的,虽然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但也难免有些惊讶。
南宫明愕然,抬眼看她。
早就知道她是住在宫里的,他从来也没有再去寻过她一回,但在这种场合见面,还是觉得有些惊,惊过后却不是喜,神色微黯,讪笑一声:“明月姑娘。”
“你们认识?”南宫泽瞧了瞧这二人问了句。
“是的。”
“也不算熟。”最后这话是南宫明说的,明月又是一怔。
“爹,爹……”一声叫声忽然传来,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跑了过来拽着南宫明。
长得倒是精雕细琢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眉眼之间尽是风情。
“乖,赶紧回去看书,爹这里还有客人。”南宫明忙和身边的孩子说,眉宇之间自有父亲的模样。
他当父亲了?
一时之间千百滋味涌上心头,明月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宫明也没有多作解释,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个女人,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为她等待一生的。
他还有母亲,他还需要生个儿子给他的母亲来抱。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母早也去逝了,但这孩子却是他的命根子的。
这许多年来,他也不是一事无成的,他也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时间是可以把一切都磨平的,他的棱角也早就没有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和丈夫,夫唱妇随,他的妻子也在这里每日陪着他,日子倒也是恩爱的。
说话的间儿他的妻子也走了过来,是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女孩,人瞧着倒是年轻极了。
一边走过来一边忙哄着想要缠着他父亲的孩子说:“宝儿乖,娘带你去看会书,等看完了书爹就带你学骑马哦。”估计也是看这里有太多的客人,一个个都在盯着他,小孩子也就不好意思再缠着父亲了,一声不响的跟着母亲走了。
明月微微黯然的神色随之明朗,他如今过得这么的好,倒衬得她孤零零的没人爱一般。
这路是她走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来品偿。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唤,南宫明应该就是那个浪子了,但,他的幸福和人生已经与她无关。
对于他们这类奇怪的神情南宫泽是没有往心里去的,此时他只想坐在这里品尝一下这里的菜色,毕竟是他母后的,他是应该来捧场的。
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的,在这里可以看见楼下的人来来回回的走。
真是一个繁华的闹市,这是属于他的天下,单单是看着也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但,一抹近乎于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眼睑时,他甚至连吃的兴趣也忘记了,霍的站起就朝外跑了去,明月叫他的声音也被他甩得远远的。
飞快的跑了下去,却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雨儿。”想着她有可能是回家了,他立刻就又往回跑,脚下没敢停留。
飞快的跑到门前用力的去拍门,叫:“雨儿,雨儿……”
叫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回应,以为是雨儿躲着不肯出来见他,不甘的心在心里气闷,有些无力的靠在门上想:雨儿是真的不愿意见我的,她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雨儿,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想得心都疼了。
不甘心的又猛然站起,却又被不远处走回来的人吸引住。
回头再看门,对自己也无语,这门分明是由外面上了锁的,他竟然没有发觉,只以为她已经回来了。
想也是,她的腿脚怎么可能会有他快呢,就算回来也不可能跑在他的前头。
飞快的冲着他迎了上去,甚至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抱起了她在怀中。
“雨儿……”只叫出她的名字,除了紧紧的抱住还能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忽然而来的人令那女孩吓了一跳,随之看清楚是他后便羞得立刻推他:“皇上请自重,赶紧放我下来。”
青天化日下让人瞧见成何体统,他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
“雨儿我想你。”什么骄傲都抛开了,只想抱她,真怕她会再拒绝自己。
东陵雨愕然,对于这样近于赤果的表白显然是不太能适应的。
“雨儿,你都胖了。”来人在看见她的脸时就知道她是真的长肉了。
离开了自己还能胖,他可是瘦了好几斤,南宫泽心里有些不平。
雨儿推了推他还搂着自己的手说:“太后不希望我再瘦下去,要是被她看见会伤心的。”为了太后那份疼爱,她也要让自己好好的胖起来,太后说女人并不是非男人不可,离开了男人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做,只要眼睛看向别处就会发现,这个世上有太多比男人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对于太后她的内心有着近乎于崇拜的敬爱,所以她的话她还是比较能听进去的。
果然,离开了皇宫,放开而看,这个世上有太多有趣的事情。
只是,当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闷得慌。
慌慌不可终日,不知道心里究竟遗落了什么。
现在瞧见这忽然而来的男人,又恍然明白了什么。
是遗落了他吧!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
为了爱情而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这样的爱情她也不想要。
瞧南君王与公主,瞧太后与太上皇,他们如此的恩爱,在一起也是平等的。
眼前的男人固然是让她芳心微开的,但幸好,她很快就合上了。
不该奢望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敢想的,连想都不要,既然是梦中,也不会让它出现的。
“雨儿,我们先进去吧。”男人完全是主人的模样,拉着她就往回去。
脚步有些迟钝的被拉着前行,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看着他好看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把眸子移开来。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瞧见他了,那样刻意的压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思念的念头一遍遍压下去。
初萌芽的爱情,来不及发芽便已夭折。
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以对等的姿态与他站在一起。
“雨儿钥匙呢,你该不会打算让我站在这里吧?”男人很自有眼色的从她身上的荷包里就摸出了钥匙开了门,领着她这个主人走进院子里。
门关上的一刹那,唇忽然就又被吻住。
看花开花落,天空雁儿掠过。
雨儿只能睁大眼眸,由他亲吻着,心进里想的是:一次就好。
一次就好,亲过吻过他终是要回去的。
也许,他只是刚好路过瞧见她,也许,他也只是一时冲动。
反正,此生她都会在此渡过,不会再入宫,也不会再嫁人。
那么,就贪恋一次可好!
贪恋这如火的一吻,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火热。
被他吻着,任他索取,直到唇分之间,微微轻喘。
双眸相视,他又说:雨儿我想你。
她微微垂眸,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说:雨儿我想要你。
她愕然,大概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他说:雨儿我不想再等三年,我等不及了。
都说他是缺爱的男人,的确,他还没有品尝过女人的滋味。
现在,他很想品尝一回。
雨儿下意识的摇头,他却已经抱她而起,朝屋子里走。
“不要,不要这样子。”她本能的叫。
怎么可以这样子,她根本不需要太多,到此就好。
她的反抗哪里有什么效果,人一进屋就把她放在了床上,随之欺压而来。
他吻她的唇瓣,要脱她的衣裳,他想成为一个男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只是她,却忽然就哭了。
她哭着挣扎:我不要我不要……
一直都知道他是高不可攀的,但就算是卑微如她,也不愿意承受他这般的宠爱。
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卑微,更一文不值。
南宫泽一怔,微微松开了她的时候她已经哭着爬起来,缩在角落里用如鹿的眼神看他,受惊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又心疼起来。
“雨儿,我只是想要宠幸你。”他有些艰难的解释。
东陵雨当然知道他只是想要宠幸,与爱无关。
她摇头,哽咽:“我不要这样的宠幸,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我已经离开了你的视线,我只想一个人平静的生活,我并没有贪心的妄想过你。”
“雨儿,你可以妄想我。”他扑过去搂住她大声的要求。
“不……”她摇头,她不能妄想。
“雨儿不要拒绝我,你可以妄想一切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我已经把选秀的事情都取消了,我想要拥有你,只拥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他如实的说,她却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就算如此,这样的事情又能坚持多久?
“雨儿,你回答我?”转过她的脸他认真的问。
“我要守孝,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这是她惟一可以拒绝的理由。
“是不是守孝过后就会答应我了?那我们先回宫可好?”
“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皇上我求你不要再逼我。”她恳求的请求,他默。
他在逼她么!
是他太心急了么?
果然是缺爱的,竟然在她守孝期间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身体了。
可是,再等三年,要他再吃三年的素,他有些心急的等不下去了。
虽然还从未尝过荤的滋味,但也知道一定很好吃的。
南宫泽终是没有带回东陵雨的,非但没有带回也没有如他所愿的吃上荤,东陵雨的眼泪让他招架不住。
就算他想强迫的要她的身体,也会在她的眼泪下败下阵来,最后只能暂时放过她。
让他再等三年,她当三年是三天?
没当过和尚的不知道当和尚的滋味,何况母后也会时不时的敲上他一杆,和他念着要抱孩子了,他老大不小了。
他的确是不小了,就连凌宵也忽然要成亲。
那日早朝之后,凌宵没有和以往一样拨腿就溜,而是留下来和他说了句:“皇上,我想成亲了。”雨儿已经是个过去式,他们之间注定了不可能,他当然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娶的,何况当时那份感情并不深。
也许,根本就谈不成爱。
南宫泽自己没有爱,对别人的爱也没有兴趣,只巴着天下人都和他一样得不到爱才好,所以也就兴致缺缺的说了句:“成亲就成亲呗,用不着朝我汇报。”又不是他爹,他才懒得管他的破事。
凌宵要的就是这一句话,他只要不过问就好。
不久后的一个月,凌宵就成亲了。
凌宵成亲,他自然是要去朝贺的。
凌府上第一次办这等喜事,热闹非凡。
南宫泽代表皇家出席,但当时并没有看新娘的模样,毕竟是有红盖头的。
只是,酒过三巡后南宫泽就起来了,瞧这热闹的场面他还是提不起来兴趣,就想去找东陵雨,人家都成亲了,就他还是一个人,连个暧床的也没有,每次去找她想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哭,害他最后都只能罢手。
一个人走了出去,脚下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可走了一半就又心烦的停了。
就是见着了又如何?那女孩就是一极筋,不管他怎么说她也不为所动,亲一下还可以,可只要他动手动手她立刻就哭出来了,好像眼泪随时都准备着一样,害得他心痒难耐又无计可施,真是败给她了。
*
次日。
本来南宫泽是不知道凌宵娶的女孩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只听说身世比较可怜,但也没有心情去问。
但现在,当凌风夫妇进宫请罪后,他就明白了。
凌宵娶的不是旁人,而是东陵云。
据凌风夫妇所言,儿子说要成亲的时候也只把这女孩的画像带回家一次,当时觉得眼熟却没有想起来是谁,反正这女孩的身世挺可怜的,因为儿子坚持他们也就没有太阻止。
他们家都是比较开明的,就他自己的父皇母后一样,多数会依着孩子们的心意,不会因为门当户对就百般阻止。
可这一次的开明显然让他们的儿子钻了这个露洞,敬茶的时候才发现,那女孩竟然是以前侍候表小姐身边的沉香,后来的东国公主。
沉香是东国公主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特别是凌宵,在宫里当差自然比谁都清楚。
生米煮成了熟饭才知道锅里放错了饭,如今后悔也来不及,儿子宝贝得很,他们只能赶紧过来请罪,只怕这事被南宫泽知道后就不好收拾了,毕竟那女孩的身份太过特别,东国的公主,却嫁给了他们的儿子,如果有心人想制造点什么出来,那太容易了。
儿子要这么二,他们能如何!
他们夫妇两个人还是极聪明的,知道赶紧先来朝南宫泽说明,南宫泽想了一会只说了句:“明日,请他们一起上朝。”
他倒是想要瞧一瞧这个女人想要搞什么鬼,该不会以为嫁给凌宵后就可以挑起事端了吧?
*
次日的时候凌宵果然带着他的新婚夫人来朝见南宫泽了。
坐在宫殿之上,瞧着这对人儿并肩而来。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成为人妻地东陵云眉宇间似乎也多了一股女人味般。
凌宵更是一副处于新婚之中的甜蜜样,瞧他这傻样,南宫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不过是一个女人,这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南宫笑常说他缺爱,他现在觉得这话用在凌宵身上最合适不过,一定是太过缺爱,才会随便就被一个女人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个人朝他跪拜,他不言声,自不会示意他们起来,就让他们那样跪着,瞧着挺尴尬的。
他是皇上,九五之尊,他要如此,他们又岂敢说个不字。
他在龙椅里坐了好一会,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片刻后说:“真是令人意外呢,竟以这种方式见面了,凌宵你出去吧,我有话和她说。”
凌宵听言哪里肯干,跪在那里了不起来,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夫人。
“凌宵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趁你出去的时候把这女人杀掉吧,如果会她现在也不会成为你的夫人了。”南宫泽言词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说。
凌宵闻言只好站起来朝外退了去,南宫泽依然坐着没动,朝东陵云道:“过来。”
东陵云抬眸看着他,片刻后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呢。”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
“皇上,您这话是何意?”她不惊不诧的问。
“既然嫁给了他,就好好爱他,不要让在朕的面前玩花样,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东陵云瞧他无声的笑笑,他却忽然扬声说:“凌宵,进来。”
凌宵本来就没有敢走远,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
“带着你的夫人,去东国驻守,朕封你为东国蕃王,三日后出发。”他果断的下了命令。
凌宵一怔,随之应下:“谢谢主皇上恩典,臣尊旨。”
东陵云愕然,去东国当蕃王?远离这片土地?
以后,便再也不能与他相见,自然,那份仇恨,也永远不能再报!
眼眸里含着一抹隐忍的火焰,他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把她赶得远远的呢。
“云儿,我们走吧。”凌宵还拉着她朝外走,完全不知道新婚的妻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又是一个傻瓜。”南宫泽在心里低喃一句。
对付这个傻瓜,他也只能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只是,打发了别人,愁绪又难免却上心头。
他的雨儿,什么时候才会与他相亲相爱?
他还要等待多少个日夜?才能得吃荤?
那一轮明月,冷冷的美。
那一轮日出,暧暧的美。
昼而复始,宁静的天空下一片详和的美。
阳光拉长了彼此的身影,与所爱的人十指相扣,走在这漫长的华丽道路上,往前一步是幸福。
“洛儿。”身边传来叫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她听了一辈子。
“嗯。”她轻声的应,两个人站在广阔的宫院中。
“洛儿。”不过是想叫她两声,听着她轻声回应,耳边呢喃。
两个人相视,不由笑。
晚霞之际,洛儿习惯靠在榻上休息,然后听宫女给她汇报一些事情。
明月说:“启禀太后,皇上又出宫了。”
她静静的听着,嘴角勾起若有若悟的笑。
知道那孩子又去看雨儿了,但她更知道,他的路并不好走。
他那个人,太过骄傲,虽然他有骄傲的资本。
而雨儿,太过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之余又想揍她。
以她的性格,在听到那样一番话后怕是不会太容易接受她的儿子的。
虽然,心里也期望他们是幸福的,但感情这事,不是你期望什么就会来什么的。
“母后,母后……”浩浩又欢快的叫着跑了进来。
“呜呜……”外面还跟着一个爱哭的孩子,烨儿挥舞着小手跑进来了,是想抓浩浩吧。
浩浩一跑进来就爬上了床,忽然往浩儿的怀里钻。
“浩浩坏,浩浩坏……”烨儿泪流满面,抢了他的好玩的不肯还,害烨儿一路追到这里,馨儿与南宫笑也忙一路追了过来。
由于馨儿又怀上了,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跑得并不快,只能由南宫笑扶着一步步走过来,所以她是连这两个孩子也追不上来。
浩浩大些,人比较调皮,欺负烨儿是常有的事情,他们也表示很无奈。
不过,这种事情怕是就要结束了,以后想被浩浩欺负也没有机会了。
南宫笑与馨儿已经决定搬出皇宫,居住在宫外的京都。
毕竟,他们已经成家,按说是不应该一直这样住在宫里的,虽然父皇母后都舍不得他们离开,但幸好也不会太远,就在宫外,还是可以抽空来空看他们的。
这事西洛心里郁闷了好几天,但幸好浩浩很调皮,开心果一个,可以给她解闷。
不久之后这对夫妻就搬出去了,宫外有一栋房子是洛儿给他们的,自然是相当的华丽,丝毫不压于当初的浩瀚王府。
两个人搬家的那天,意外的在自家门口遇着了一个熟人。
远远的,就听有人在喊:“笑笑,笑笑……”虽然是许多年不曾听过的声音,可现在一听这声音馨儿就觉得头皮发麻,除了她那极品的婆婆还有谁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笑笑对她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淡了,特别瞧着这妇人早已经变老了,实在也让他狠不下心来冷漠相待。
转身,搂着大着肚子的馨儿,他尽量和颜悦然:“你怎么来了。”开口就问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在挖人心么?虽然他完全是无意的。
沈冰神色还是一暗,讪讪的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娘,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这么多年不见,我也会想你的啊,所以来看看你。”
南宫笑只说了句:“是么。”转身搂着馨儿往院子里走。
烨儿还在一旁看着这个奇怪的奶奶说:“奶奶你头发上有根草。”之后笑嘻嘻的跑了。
“……”
“爹,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再看见浩浩呢?”小家伙才刚出来就又想浩浩了,没有办法,那是他惟一的伙伴啊,虽然常欺负他。
南宫笑磨牙:“以后都见不着了。”每次在一起被欺负的都是儿子,他也很不爽的。
欺负也就算了,关健还全是那种欺负,不知道被浩浩夺过多少初吻了,他都要怀疑这小子长大以后会不会被浩浩压着当女人做坏事。
其实,离开皇宫他也是有私心的,私心就是要拆开他们两人,免得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他也不想想他小时候对馨儿做了多少坏事,当然,他是有理由的,他有小鸟,馨儿没有,做这些坏事是情有可愿的,但两个有小鸟的人若是在一起做坏事,就不是情有可原可以解释的了。
西国的上空也已经渐渐转凉,一群大雁飞过,是要寻找一片可以栖身的天空。
两个修长的身影飞过的飞奔而去,十指相扣,华贵的戒指磨出声响来。
依然是数十年如一的容貌,风采依旧,只是眉宇间都多了一份被岁月留下来的温柔。
“子肖,你瞧……”池塘之中有着金色的鱼,非常的美,也非常的大。
“啊?你什么时候弄的?”惊讶的声音过后是高兴。
上次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说他想在这里养些金色的鱼,个要大,但这一带这类鱼是极少见的,并不容易弄,也不容易养活,可沈越还是放在了心上,还这么迅速的就弄来了。
“高兴吗?”明明知道他是高兴的还是刻意问了他。
子肖点头,脸上还是忍不住染上了红润。
一双手由背手环绕过来,搂住了他。
轻轻亲吻他的耳朵,下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蹭着他的脸。
这么久了,时间不过是让彼此留下更多的依恋。
“子肖,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嗯?”
“我一开始喜欢的并不是男人。”
“我知道。”他低声笑笑,又说:“我一开始也是喜欢女人的。”
“喔?现在呢?”沈越的声音里立刻有了不悦,千万不要告诉他现在他还是喜欢女人的,不然晚上一定要做死他。
楚子肖微微抿唇,说了句:“除了你,男人女人我都不喜欢。”
沈越立刻长舒一口气,随之也不忘甜言蜜语加上句:“我也是,只喜欢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之所以选择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无人可代替。
东风阁,那门,又被谁悄然打开。
想要拥抱许久不见的人儿,迎来的依然是:“皇上,请自重。”近日来被他缠的次数太多了,东陵雨都怕他了,她现在还在守孝期间,她太害怕自己会三年孝期未满就失了贞,太可怕了。
每次这男人瞧她,眼里都带着一团火,时间久了她就知道那是什么了,现在避他真是惟恐不及。
强忍着胸中小鹿乱跳乱窜,什么时候这男人才能不要这么急色色的瞧着她。
南宫泽的追妻之路是漫长的,还要吃素三年,天天吃荤的是不会了解吃素的苦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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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全本到此结束,泽的追妻路由他自己想办法,只素不荤是会营养失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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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度睁开眼眸,由水中爬起,眸子冷冽,寒光逼人,一抹灵魂交错在她的身上。
绝处逢生,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苏微发誓,定要将那害她。毁她之人加倍毁之害之。
番外:南宫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