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金竹园。
乐弋看着一脸怒气的外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如蚊蚋地喊道:“外公。”
乐弋心里忐忑不安,今天外公一个电话把她从学校叫回来,在电话里她就听着外公的声音不对劲了,现在一看外公的神色她才明白用不对劲三字形容太轻微了,而乐烟女士竟然出差了,这下脸庇护她的人都没有了。
“你在跟小曲交往了是吗?”乐文的声音听起来沧桑而冷却,虽是疑问语句但是是肯定的语气。
乐弋心一沉,看来外公已经知道了,只有硬着头皮老实答道,“嗯。”
“他年纪大你那么多你不知道吗?!”
乐弋知道外公想什么,可是她从不认为年龄会是阻碍她跟曲畔行在一起的理由,乐弋真想用一句流行的话来对外公说。
年龄算什么,现在两个在一起,生死,朝代,都不算问题好不好,看人家人鬼情未了,死了都要在一起,看人家四爷若曦,穿越就为了相爱,就连性别都不在话下,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当然了这些话乐弋只是想想而已,要真说了出来,外公这个老学究怕是气得晕过去。
“外公,你和我妈妈一直想让我交个男朋友,而我怕现在也交了,畔行有什么不好?虽然他比我大,但是他能照顾我,能包容我,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但是乐弋这一番赤诚表白并没有得到乐文的理解,“你懂什么!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外像,他经历过那么多人事,心思复杂,你知道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吗?!”
“外公,畔行和那个男人不同。”乐弋忍不住为曲畔行辩解道。而那个所谓的男人,自然就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乐文气结,哪里肯听乐弋的解释,“这个小曲真是好哇!我让他好好照顾你他竟然做出这种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世伯!”
要不是昨晚曲夫人黄雅打来电话明里暗里的说了一番,他还不知道原来乐弋和曲畔行在交往,而黄雅言语中还透露出曲家已经给曲畔行物色了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乐家配不上曲家。
乐文虽然生气动怒,但也不得不承认黄雅说的是事实,但是配不上又怎么样,他更不愿意自家孙女跟大她十岁的曲畔行交往。
虽然他认识的曲畔行一直是一个言行举止颇为正直的青年人,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了解曲畔行整个人。
谁知道曲畔行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看惯了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转而换口味,把目光对向他家稚嫩青涩的乐弋,像曲畔行他们这样年轻的富豪总裁,谁没有包养几个女大学生。
光是在S大,乐文就撞见很多次,所谓情愿宝马车里哭就是这样,世风日下,风气如此,他除了感叹外也不能做什么,但是乐弋和她们不一样,乐弋是他的孙女,他怎么舍得让她受一丝半点的伤害。
“外公,我和畔行是两情相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为什么您要反对我们在一起呢?!”乐弋见外公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心情由最初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愠怒。
外公果然是教历史的,一切以历史的眼光看问题,难道这天底下大她十岁的男人都会跟她亲生父亲一样,抛妻弃子吗?!
乐文一见乐弋这个护短的模样就想起当年乐烟倔强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眼里只有那个男人,如果当初他早一点发现女儿的情事也不会酿成最后的悲剧。
乐烟的事情过去了,悲剧已经发生,他没有办法阻止,但是乐弋还这么小,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就算她不理解他也好,他都不会让她日后遭受如女儿一般的惨剧。
“弋弋,你对曲畔行了解多少?你知道他的生活圈吗?”乐文沉着声问道,黑框眼镜下是一双不信任的眼睛。
“外公,我实在是不想再在你这么生气的情况下火上浇油,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跟他在一起快三年了,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如不出意外,我毕业就会跟他在一起。”乐弋一本正经地说道,态度严肃而坚持,特别是说到以后要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一种谁也不能撼动的神情。
三年?乐文怒火丛烧,随眼到处看那跟鸡毛掸子,但是他没料到无所不能的鸡毛掸子事先已经被乐弋藏起来了。
乐文气得不行,感情他们瞒了家里这么久?!这是准备要打持久战了是吧。
乐文深知此时和乐弋说曲畔行已经行不通了,唯有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将满心怒火化为语重心长,缓缓说道:“弋弋,你了解的只是曲畔行这个人,但是对于曲家你又了解多少?曲家财大气粗,别说在本市,就是在本省都是鲜有人及的。”
乐弋一听,自然知道外公暗藏下的话无非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可是,她爱的是曲畔行又不是爱他的家世,再说她有手有脚,自己也能丰衣足食,根本不是那种攀附男人的人好吧,她自小受乐烟女士影响极深,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你可以能力不强,但是一定要有独立的思想。
“外公,我是你的孙女,你自然知道我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至于畔行,如果他看中的是外貌和家世,那他不会选择我,而他也不值得我去爱,我们能在一起快三年,这中间的挫折并不是没有,但是我们都没有想过放弃对方,千万之人,我能够遇着他,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乐弋的语气平和,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脑海里想的是那个叫曲畔行的男人,时而温润时而板脸,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最爱自己的那个男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弋弋,你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你看不透,外公是为你好才如此劝解你,曲畔行接受你并不代表曲家夫妇也会接受你,你懂吗?”
乐文见乐弋态度如此执着,心力憔悴,如果只是以世交关系交往,他不会觉得乐
家配不上曲家,君子之交无关家世背景,但是如果乐弋执意要与曲畔行在一起的话,他们两家中间便会牵扯更多的利益纠葛。
况且,他也不想让乐弋跟曲畔行在一起,他们身份和年龄相差很大,曲畔行能当上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自然比常人更善于算计,乐弋心思单纯,跟他在一起日后会受很多苦。
现在乐弋就如当年乐烟一般,傻到宁愿维护那个负心的男人,自己承受一身伤害也不愿意把那人名字说出来。
乐弋这倔强模样跟乐烟当年如出一辙,让乐文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不免更加火怒。
“弋弋,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你好,豪门深似海,是非曲折多你难道不明白吗?”
乐弋忍不住翻白眼,外公这是看连续剧看多了吧,首先一点,曲家只有曲畔行一个儿子,自然不会上演兄弟间争夺家产的戏码,其次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实行一夫一妻制,哪有什么大房二房来勾心斗角。
乐文见乐弋一幅毫不担心的样子,真的是怒其不争,他乐文怎么会这么失败,女儿是这样,孙女也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和他一个性子,就是倔!
乐文不想再和乐弋多费唇舌,既然从乐弋这边说不通那他就只有去找曲畔行了,“弋弋,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曲畔行交往的,你这一周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学校那边我给姜书记打了电话,给你请一周的假。”
“什么?!”乐弋喊道,外公怎么可以这样做?他这要是把她给软禁起来吗?
“你不用对我大呼小叫,我已经给你妈打过电话了,你现在求谁都没有用。”乐文说完,直接从桌上拿起乐弋的手机,半响问道:“你这电话关机键按哪?”老人家不懂按桌的世界。
“按顶端那……”刚说完乐弋忍不住要咬掉自己舌头,天呐,她怎么还教外公把她手机关掉,手机关掉曲畔行要想联系自己怎么办?乐弋慌张地去拉外公,却见外公从容不迫地将她的手机放进他的大衣兜里。
“外公!!”乐弋蓦地提高嗓音,“我都二十二了,搁历史上都嫁做人妇孩子一群了,我现在只是谈男朋友你都搞干涉!你是崇拜秦始皇还是怎么的!”
乐文丝毫没有因为乐弋的怒气而改变初衷,反而镇定异样,“你现在回房去。”
乐弋哪里肯,就赖在客厅里和外公磨,外公要不把手机还她,她哪也不去,“外公!”乐弋边说边要哭,哪有这样的封建家长,当初不打算说出来就是料想到这个结果。
“别让我说第二遍,回房去!”乐文也拉下脸来,乐弋气得顿脚,走进房间时把门摔得作响。继而使足全身力气在房间里喊道,“乐教授你就是一个专制独裁者。”
回应乐弋的也是一声关门声,乐弋暗叫不好,连忙打开门走出去一看,哪里还有人,一拉防盗门,天啊打不开,外公居然把她关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