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冰并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吃了一口菜,咀嚼了一会,吞咽了下去之后,然后缓缓地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刘莎莎眨了眨眼睛,惑然地问道:“答案?”
“是的。”祈冰说道。
“换言之,你的意思要我给你一个承诺?是不?”
“是的。”祈冰点头。
“呵呵,傻冰冰啰,我们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相信我对你是真还是假?”刘莎莎笑着反问道。
“我不怀疑。可是现实不得不让我有所疑虑。”祈冰幽幽地看着刘莎莎。
“你是看见我和别人约会,再加上我妈妈的态度,是吧?”
祈冰没有作声。
“告诉你吧,不是因为我妈,我才不会去约会呢。你要知道我妈介绍的都是银行里面上级领导的公子,这些人我妈愿意巴结,可我厌恶,但是人家要求见面,我也不好拒绝,只好采取这种缓冲、敷衍的方式予以应对。”刘莎莎这样解释说。
“可是你想想,你就是这样应对,事情终归还是没有解决。你妈还是会不断给你介绍,这样何时是个完呢?”祈冰担忧地说。
“你应该明白我的难处,即使是我妈介绍的,我也在不断想办法婉拒和推脱,总有一天我妈会放弃的。”
“你也太乐观了,依你妈的脾性,她是不会让你自己寻找自己的生活的。”
刘莎莎这时有点急了:“说什么你都不明白呢。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我们心心相印,还怕这些所谓的干扰吗?”
“问题是你没有给你妈一个明确的信号,所以你妈完全在掌控你的未来。”
“我能直接给吗?她是我妈,我要是直接说你在一起,她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这件事情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你什么意思呢?不愿意等我了?”刘莎莎质问道,“哦,我明白了,我昨天碰到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新女友啊?”
“你瞎说什么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祈冰反驳道。
“我明白了。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完全是心里有打算了。怪不得这么着急跟我摊牌呢?算我瞎眼了,我知道你熬不住了,有了新的了,当然你不会在乎我了。”刘莎莎说着,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祈冰一看这阵势也急了,慌忙说道:“莎莎,你别瞎想好不好?我和田紫菱什么事都没有,你若不信完全可以去问问我的同学,你还可以去学校调查调查。”
“我瞎说?你跟人家一个女孩单独逛街,还一起吃饭,这就足够了,还需要别人瞎说吗?”刘莎莎愠怒地说。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是清白的。你可以一个一个地见面,而我却不能和自己的同学在一起吃吃饭,这是哪来的道理。”祈冰明显不满了。
刘莎莎站站起身,指着祈冰说道:“告诉你,祈冰,你别拿我当挡箭牌,我见面的事也跟你打过招呼,你也没有提出异议。我的事在你面前是公开的,清楚的,而你呢?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要不是我撞见,还不知你会作出什么事来呢。我算是认识你了,既然你已经有了知音了,我就是多余的了,我还是知趣点吧,免得碍人眼睛,影响别人的好事。”说完,刘莎莎拿起挎包就要走人。
“喂,莎莎,干嘛呢?有话好说吗,急着走干嘛呢?”祈冰起身拦阻。
刘莎莎推开祈冰:“还是让我走吧,这样大家都省心。”
祈冰挡住刘莎莎:“莎莎,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坐下吧。”
“坐什么坐?还坐得下去吗?”刘莎莎大声吼道。
酒家里其他食客被刘莎莎的吼声惊住了,纷纷转头看着他们。
“莎莎,你?”祈冰看看四周,小声说道。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刘莎莎一把推开祈冰,转身出了店门。
“莎莎!莎莎!”祈冰在后面叫着。祈冰本想追出去的,但一想到这事自己并不理亏,凭什么这么低三下四的去祈求她,去吧,要去就去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明刘莎莎在这件事上并不坚决,自己的感情不敢去争取,还要迎合她的妈妈隔三差四去见什么领导的公子。这算什么事啊?还说和他心心相印,有这样的吗?换作其他人谁也受不了。虽然祈冰心里还是舍不得,但是刘莎莎如此的强词夺理,倒让祈冰感到震惊和失望。刘莎莎寄希望于她妈妈的转变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她妈妈骨子里厌恶和憎恨铁路外的人的那种意识是难以改变的。既然是没有希望的事,又何必强求呢?尽管刘莎莎以前对他们之间事情充满期待,那也只是一厢情愿,一己之虑。想到这些,祈冰对于刘莎莎突然离去倒也安然起来,释怀起来。
于是,祈冰重又坐将下来,喊了一声:“服务员同志!”
人家闻声走了过来。
“给我拿一瓶白酒来。”
“哦,好的,你稍等。”人家拿酒去了。
不一会白酒拿来了。祈冰打开瓶盖,倒上一杯,自斟自饮起来。
喝到半酣的时候,祈冰举起杯子对着刚才刘莎莎坐过的位置,自言自语地说道:“刘莎莎,我跟你干上一杯!来呀!谢谢你啊,刘莎莎,你算是让我看清你了,一方面你不想得罪你的妈妈,另一方面却要给我承诺。这......这事......不行啊。要我......等,那要等到何......时啊。你自己不批评自己,倒要怪罪我......不该跟田紫菱在......在......一起。算了,不说了,也祝你好......好运。”
自斟自饮,自说自话,就这样喝着,一瓶酒竟然剩下不了许多了。
餐馆服务员见此情形,连忙过来劝阻祈冰继续这样喝下去。
见有人来劝阻他,祈冰没好气地说:“你是......谁?敢拦......我喝......喝酒!”
“同志,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胡说!谁......喝多......多了?”祈冰酒气熏天地说。
“我们是为你好啊,喝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啊。”
“没事!不......不......会的。”
“为了对客人负责,我们还是劝你不要喝了。”服务员继续劝阻道。
“你真啰嗦,去忙......忙你的吧。”
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只好退了下去。
祈冰虽说喝得有些迷糊了,但心里还是清楚的。表面上说没事,实际上也再喝不下去了,只是硬撑着说些顾面子的话。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虽说是借酒浇愁,但祈冰觉得这酒喝的畅快,心里舒服了许多。祈冰第一次感受到喝白酒的释放和发泄功用,感觉到白酒奇妙和深奥。俱往矣,那些文人墨客、壮士剑侠、贩夫走卒等等,无不是以酒为心爱之物。李白有斗酒诗百篇之传奇,武松有藐视“三碗不过岗”气概,喝得酩酊大醉,竟也敢闯岗而行,而且醉卧岗坡,留下了醉打恶虎的千古美名.......诸如此类的酒事,醉闻,犹如过江之鲫——多矣。
祈冰今天深谙酒中之魅,大有喝之晚矣之憾。原来喝酒竟有如此曼妙之处,一切的烦恼,一切的虚妄,一切的忧痛......都随之挥洒了出去。世界徒然在面前宽广了起来,自己也随之壮大了起来。什么艰难险阻,什么奇绝繁杂......似乎都不在话下了。
祈冰晃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对服务员叫道:“服务员,结......结账。”
守候在附近,一直在观察祈冰的服务员,闻声连忙过来,说道:“同志,你喝好了啊。要结账啊。”
“是......的。”
“好嘞。”服务员接过祈冰递来的钱,“我去找你钱,你稍坐一会。”
祈冰摇摇晃晃出得门来,一时搞不清东南西北了,正在踌躇之间,不知如何迈步。
服务员见此情形,急忙过来询问:“同志,你家住哪里?”
“我......我住铁......路外。”
“哦,那你就往左走,一直走下去,过了铁路就到了。”
“明白了,我往......左......走,谢......啦。”祈冰说完,沿着迎江路踉踉跄跄往铁路外的方向走去。
服务员在后面直摇头:“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受罪啊。”
原本不太宽,行人挤挤擦擦的迎江路,眼下在祈冰眼里一下变得通畅起来。其实路还是那个路,并没有宽出一寸,只是祈冰红着脸,呼着酒气,一步三晃,行人见之早已躲避开了。人家以为祈冰是酒鬼,争相让道,唯恐避让不及,惹祸上身。见此情形,祈冰心情大好,哼着小调,甩着双手,歪歪斜斜沿着迎江路而下。正所谓“酒里乾坤千万里,众人皆让我独行。烦恼瞬时抛脑后,亦步亦趋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