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杰看着窗外不断搬进搬出的箱子,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丁氏今日又囤积了大量铜币,算下来仅仅一个月的功夫,他们就入库了六十万钱,为此丁氏就不断的扩建钱库,即便这样依然显得不怎么够用。
丁氏家主乃是袁绍曾经的手下丁央,因为在官渡大战之前降了曹操,所以算是立下了大功,由此在北方四州被平定后,丁氏就逐渐壮大起来。
苏杰已经来丁氏半年有余了,这些日子里他为人显得很是低调,每日除了算账以外,几乎足不出户,由此也赢得了丁央的逐渐信任,将他从外户调入了内府,即便是囤积铜币一事,也不再怎么隐瞒了,所以苏杰每日都可以大方的看着那些装铜币的箱子进进出出。
苏杰每日都要在这个时间段与窗前品茶,倒不是很有闲心,而是在心中不断的计算着铜币的数量,由此便可以大概估出一个详细的数目,到目前为止,他所默算出来的数目也足够惊人了。
想起昨日丁央打算将他介绍给另外几户贵族时,苏杰就浅浅的笑了起来,如今也只大概计算了丁氏的吞钱规模,还没有办法去接触其他同样吞钱的贵族,这一直都很难打开局面,不想丁央却打算给个方便。
当家丁将一箱箱的铜币收拾妥当后,一本账簿的副页也同时送到了苏杰的手中,对于这副页的计算,苏杰根本没有任何压力,几乎用心算就可以全部弄完。
正在苏杰做账的时候,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乃是丁氏家丁的小管事丁越,也算是丁氏的一个老人了,打从苏杰初进府,他就对其十分不爽,不仅是苏杰,府内但凡有些本事的,他都看着不顺眼,说白了就是担心这些人会抢了他的风头。
看着丁越不敲门就走了进来,苏杰只是淡淡而笑,今日是该与这个府内的恶霸有个结果了。
丁越见到苏杰的笑容后顿时有些不爽,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苏杰迅速的将一本册子收了起来,这下他立刻来了兴致,觉得苏杰一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大喝一声便准备上前抢夺。
苏杰象征性的抵抗了两下,在瞟了窗外一眼后,立刻放开了手脚,任由丁越夺走了桌面上的账簿。
丁越见得手了立刻大笑道:“还敢违拗老子,你小子是没死过吧!”
苏杰此刻已经换了张脸,满是急切的回道:“此账簿绝对不能给他人瞧见!”
丁越见苏杰着急,越发得意起来,拍着胸脯道:“老子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给谁看就给谁看,你小子废话个”
丁越话说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家主丁央。
丁央狐疑的看了眼现场,这才问道:“这里发生何事?”
未等丁越说话,苏杰已经抢道:“丁越说要拿府里账簿的副页出去给人看看,小的觉得事情重大,所以抵死不从”
“苏提,你胡说八道,是我见你私藏账簿,这才上前抢夺。”丁越听苏杰话到一半,已经开始争辩起来。
丁央此刻眉头微皱,扫了眼丁越,然后从他手里夺过那账簿的副页,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大喝道:“丁越,老夫觉得你可怜,才在府中养你一个吃白食的,不想你竟然吃里扒外来人,将丁越拖下去鞭打,直到他供出府之人为止。”
看着丁越被人拖走,苏杰心里暗笑,虽然这场误会早晚会弄清,不过这顿皮肉之苦是肯定免不掉了,算来这丁越起码要躺上几月不止。
“苏提,这几日的进账可有计算完毕?”随着一个粗厚的嗓音传来,丁央再次发话,刚才的账簿副页不是很重要,所以他也懒得再搭理,倒是问起了关键的事情。
苏杰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匆匆一礼,这才回道:“全部记录在了账簿之内,家主当可放心。”
丁央听苏杰回答完,顿时眉头微皱,疑惑道:“这些日子的进账非常大,加之才刚运入府中一批新到的铜币,苏提你怎么可能算的如此快?”
苏杰闻言也不答话,只是将手里一本新的账簿递了过去,然后耐心的站去了一旁,好给丁央让出位置,方便他仔细观瞧。
丁央接过账簿后,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主册,两相对比了以后,又随机找出了几条账目清算了下,果然每一笔都毫无差错,而且记录的也十分仔细,让人看快就能分辨清楚。
看完了副页的账簿,丁央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像你这样的高明账房,估计在洛阳也可以混的十分出色,偏偏你要去得罪那个叫伍勇的狗才,不过这事你也不用发愁,只要在我丁氏好好的效力,早晚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
苏杰闻言赶紧拱手拜谢,他来丁氏时,丁央第一次看见他做的账簿就起了怀疑,还好在这之前,袁云就已经妥善安排过了,所以丁氏派去长安查探的人,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这位叫苏提的人,是得罪了洛阳袁府的红人伍勇,这才只能逃去了北方避难。
有了这个调查结果后,丁央对苏杰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所以铜币一事也开始让其参与了,不仅如此,丁央的几位好友最近也因为收入了大量铜币,而使得家中账房十分紧缺,丁央便打算让苏杰去帮手。
果然,在夸赞了苏杰几句后,丁央话锋一转,道:“马上就到午时了,苏提你与老夫一道出门,老夫有事要交于你来差办。”
苏杰故作一怔,疑惑道:“家主不如用过午膳再出门不迟,早间就见您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样对身体总是不好的。”
丁央哈哈一笑,然后拍着肚皮道:“所以才说你们这些下人就只会盯着眼前的利益,你是不是担心错过了午饭,所以才如此劝告老夫,哈哈,你安心就是,你的一口吃食怎都不会耽误的,而且午间随老夫出去,还有大餐可食用,这些课比家中的食物好很多。”
苏杰闻言再不答话,只是微微躬身,算是答应了下来,并且在丁央的招呼下,开始随着他往前院走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车架,确实是一副立刻就要出门的架势。
丁央一马当先的坐入了车架,苏杰却只能盘坐在车夫的位置,车架很快就开出了丁氏的院门,然后向着城内赶去。
走了一截后,丁央似乎显得很是高兴,于是隔着车厢对苏杰笑道:“后面这三日苏提你恐怕要辛苦一些,老夫已经包下了城中的会春楼,这三日你就要在那里度过。”
苏杰感激回道:“家主,现在每日都有大量的铜币紧张,正式非常忙碌的时候,为何还要去青楼内过三日,这样可是会耽误好些事情。”
丁央再是哈哈一笑,道:“你真以为老夫是带去你私会姐儿不成,老夫是带你去会几家的账目,这三日你恐怕忙的觉都不能睡,想姐儿也等做完这些再说吧,老夫不会亏欠你就是。”
听到这里,苏杰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几家的账目既然都要经过自己,那么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这些贵族老官到底收购了多少铜币,也终于可以估算出一个详细的数目了。
张飞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将让人痒痒的湿气喷出后,才感觉到了一丝的舒爽,看着医疗营内躺着的几十位患病的军卒,才舒服的鼻子又感觉到了一阵的麻痒。
这时只见一位军医走了过来,张飞直接一把拽住,然后才挑着眉头问道:“不就是拉了几泡稀屎嘛,怎么就都躺下来了?”
那军医一见黑脸的张飞,全身瞬间绷紧了起来,这位爷在军中出了名的暴脾气,绝对不是一个能招惹的人,哆嗦了一阵后,这军医才小心的答道:“出洛阳时,袁候就已经交代过了,南疆这里不同北方,有任何水土不服,都要提前注意,所以这些人有了拉肚子的毛病就必须住院观察,等到确定了没有大碍方可回营。”
张飞一听是袁云下的命令,立刻不爽的哼了一声,不过也很清楚袁云一般不会乱下命令,只要下了那么就一定要认真对待,否则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再瞧了一眼那些舒服躺着的几人,张飞的暴脾气还是没能压住,于是立刻大喝一声,道:“奶奶个腿的,要是被俺老张抓住有人假病来这里偷闲,保证把你打的屁股开花,小的们都给老子认真记下了。”
说完这句,张飞终于觉得有些舒爽了,于是抬腿就离开了医疗营,他前脚才走,几个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军卒立刻蹿了起来,然后偷偷摸摸的拿了衣物准备返回军营,要是他们装病的事情真被揭出来,那么屁股开花是绝对的。
张飞才出医疗营的大门,已经可以看见高大的矿山支架,而支架周则大量人群,这些已经是郭氏派来的第三批人手,其中最多的还是本地的一些土著。
这些土著虽然开始时因为被夺了土地,而总是搞事,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当他们发现在矿上工作远比他们过去富足时,就再也没人反抗了,甚至还会翻越几座山峰,然后将他们的一些远亲接过来,好达到共同富贵的目的。
“第一批铜币已经出来了,叔叔要不要去瞧一下,每一枚都闪着金光,显得很是好看。”刘禅话音才落,已经开始拉着张飞往铸造作坊走了。
张飞再瞧一眼那些矿山支架,再瞧了眼刘禅,突然觉得即便在这边安家,也不是一件坏事,这里远离中原,等于少了很多纷争,如此再不用担心眼前这位子侄的安危,说来这里就成了他们的世外桃源。
大笑一声,张飞才拍着刘禅的肩膀道:“看完了铜币,叔叔带你去林子里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