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圣雪一口一口将毒液从伤口中吸出来吐在一边,地上地绿草一被毒液沾上就如被灼烧了一般变得黑紫。
可想那毒液的毒性有多致命,越圣雪却无暇顾及,动作一下快过一下,毫不敢怠慢,但是那么快的动作难免令自己已咽下不少毒液。肋
粉嫩的薄唇渐渐也变得暗紫起来——
该死的!她是当真豁出性命在救他!
越圣雪的舌尖舔过他的伤处用力吸吮,每一下都教帝天蛮心口狠狠抽痛,不是因为伤口引来的痛,而是那张越发惨白的小脸教他心生疼惜。
剑眉痛苦的紧蹙,帝天蛮其实一直都看着越圣雪,再这样放任她为他吸毒下去,她定会毒发身亡!!
要说他的身子自小就与常人不同,百毒不侵,不畏百毒,就算被毒性再烈的毒虫毒蛇咬伤都不会有事。
他刚才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她,他很想知道看着他中毒,她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就这么看着他死去……
显然他没料想到她非但没有因此将他丢下,反而为了救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抛掷了度外!
“呃嗯!咳咳……呕……”
越圣雪忽然一手撑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抑不住的咳嗽起来,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中毒了,可她无暇关心自己,心里想的就只有会不会并没将毒液完全吸出帝天蛮的体/内?!镬
忧心忡忡地向那张俊美的脸庞扫去一眼。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帝天蛮本想坐起身将怀间随身携带能解百毒的白鹤散给她,却不知怎地,他忽然收起关切的眼神微睁着眼,留一条缝隙睨着她。
她的眸光哀切又急切,不禁让帝天蛮有种错觉,仿佛他是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他若有事她必当也无心恋生。
“陛下,圣雪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
越圣雪握紧帝天蛮的手说罢,放眼四周扫了一圈,然后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立刻朝着北角跑了过去。
掌心分开的一刹,帝天蛮差之就要拉住她,那从掌心溜走的暖意激起他从未有过的不舍——
这女人是真的疯了吗?!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脸色难看得有多可怕吗?
她不知道为他吸毒血是多么鲁莽又愚蠢的行为吗?
※※※※※※※※※※
来到那一片墨绿色根茎细长的野草前,药经上说过:毒物,百步内必有解药!
越圣雪没有多想就采摘了下来,她闻了闻那气味随即放入了口中咀嚼。
冷汗层层渗出额头,豆珠般地一道道滑落下来,她的状况越来越糟,如果找错了草药,只怕有事的非但帝天蛮一个。
越圣雪加快了咀嚼的动作,确定口中的药草就是自己要找的解药,立刻就将草渣都吞了下去,随即她又很快采下了好几株攥在手中跑向帝天蛮的身边。
她识得草药?!
帝天蛮心有一惊,见她跑去那儿一下就找到可以解毒的药草虽然讶异但悬着的心就此放下了来——
见越圣雪拿着药草跑来,莫不是她是特地为他去找的解药?
帝天蛮碧眸闪起捉弄的精光,如果他不醒,她该如何让他服下解药?
“陛下!!”
越圣雪跑到帝天蛮的身边,刚才还见他微睁着眼,可现在他已昏死了过去,双目死死地闭合,怎么也叫不醒他。
越圣雪急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难不成是毒气攻心了?
看着手中的药草,越圣雪不敢想他若醒不过来,她要怎么将解药让他吃下?
脑海里就这么只浮现出一个可以喂他服下药草的方法,乌眸像是盈着一汪春水不自觉地停留在帝天蛮的双唇之上——
该怎么办?
难道要她亲口喂他服下?!
※※※※※※※※※※
她和他又不是爱侣,凭何要让她触碰他的唇?!
她讨厌他,厌恶他,见到他的脸就恶心,她要怎么做才能不碰他也能喂他服下药?!
她的唇就只有楚仁殿下亲吻过,她不要被他触碰半下,越圣雪内心挣扎得像经历了场战争,战争过后还硝烟不灭,弄得她凌乱得找不到丝毫头绪。
可时间不容她再这么犹豫下去,修长纤手伸向帝天蛮的鼻下,鼻息好微弱,“帝天蛮,你真是好可恶!!”
越圣雪气不过的吐出一句娇嗔,这张昏睡的俊脸对什么都不为所动,安逸得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她急得真想拿起地上的皮鞭将他抽醒。
帝天蛮,上辈子,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要怎么为难我?!
越圣雪沮丧无措,尽管心儿千万个不情愿,可手中的药草已经塞入了口中,三两下咀嚼后,她俯下了身向着他的双唇——
越是接近越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鼻尖就这么轻轻擦过他的鼻尖,已惊得越圣雪不觉身子一个畏缩。
他的唇还真好看,这个时候,双眸竟然被帝天蛮的双唇吸附住,越圣雪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他的双唇,轮廓精致完美,唇色粉光若腻。
可现在可不是迷恋他双唇的时刻!
把口中的药草喂给他,然后趁他没有醒来之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心口的脉动有一下没一下,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厌恶,“讨厌的家伙,记住了!就算你的唇再美也不是我想吻你才碰你的!”
越圣雪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生气地低声嘀咕道,殊不知这无意识的话儿听在男人的耳中是何等致命的诱/惑,一抹邪恶的笑弧就这么跃上帝天蛮的唇际。
从未想过,如此境地下,他还能发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
难不成是自己又产生了幻觉,越圣雪总觉得帝天蛮脸上噙着淡淡的坏笑,来不及深究,她轻掐住他的两颊将他的双唇打开,随即——
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药草渡入他的口中,每动一下都小心得生怕与帝天蛮口中的任何一切有所触碰。
※※※※※※※※※※
呵!难道与他有唇/舌相触就那么令她厌恶?!
帝天蛮不知几时已睁开了眼,全数将越圣雪碧眸羞赧青涩的每一记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其实从她伸/入小舌的那一刹,他就感觉到它在不停颤抖,那颤抖像是诱/惑的尾巴,有意无意地瘙痒着他的心。
他很喜欢,但独独不喜欢她那畏畏缩缩的态度,她紧张成这样,是不是恨不得立马将药喂到他的口中就退出去?!
那柔软如瓣的唇不小心擦碰到了帝天蛮的唇上,只那么一刹就足以激起他身子的眷恋。
邪佞的笑花铺满整张绝世俊颜上,帝天蛮发誓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直闭着眼的越圣雪盘算着口中的草药即便都已经渡入了帝天蛮的口中,而他一直都毫无反应。
估计还没醒来,趁着这个时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功成身退就好,可才这么想罢,一只大手就这么绕至越圣雪的后脖子,另一手则绕上她的后腰就将她紧紧圈住!
浑身猛地一僵,只因这双手的触觉,强势得令她不得不记起它们的主人就是,“唔唔……陛下!”
左手死命抵着帝天蛮强壮有力的胸膛,半张的小嘴给了他一个空隙,就在越圣雪打了个冷战的瞬间,他的舌头伸/入了她的口中——
‘唔……唔……”
被缠住了,口中的丁香小舌退到无路可退终被帝天蛮老练的舌紧紧纠/缠……
心口的脉动强烈到让越圣雪觉得自己就快无法负荷,忽地她发出一声吃痛的娇嗔,这才趁帝天蛮手一松之际将他推开。
越圣雪相当不悦的来回拂袖擦着唇,“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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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地吻有拙劣到让她那么厌恶?还是他的气息让她不想沾染丝毫在她身上?!
“我只是很想知道汉人的嘴是什么味道的。”
帝天蛮坐起身眼神不悦地落在越圣雪仍在擦着唇的手上。
荒唐!!这就是他刚才吻她的理由?越圣雪错愕地半晌没有反应,帝天蛮却趁此勾起邪佞的弧度,吐出两个字:“很臭!”肋
“你——”
嫌弃她的嘴巴臭,那刚才是谁紧缠着她的舌不放?!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刚才真该让那条毒蛇再多咬他几口!
越圣雪气得小脸一会红一会儿白,却不得不隐忍怒火,小嘴怒抖得紧紧闭/合将所有不满的封缄口中。
“装贤良淑德不累吗?想骂什么不妨直接骂出口,刚才你不还只唤我的名讳吗?”
帝天蛮倒是大度,剑眉一挑煞是挑衅,他可是很怀念那张处处与他争锋的倔强小嘴呢!
他都听到了?!
越圣雪倏地一怔,脸上的红潮烧得滚烫,惊愕地瞪大一双水灵乌眸,莫不是他刚才根本就没昏死过去,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就说这解药解得也见效太快了吧?!瞧他那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方才还是个垂死边缘的人。
又被戏弄了啊……
“帝天蛮,你——真是卑鄙!!”镬
顾不上什么秋后算帐,既然他邀请她骂,她为何不骂?要是再不将心头的怒火发出来,越圣雪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怒气攻心,当场暴毙!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女人真有意思!”
意外的,帝天蛮竟仰天长笑,长臂伸来扣住越圣雪的下颚就往自己唇前凑,这个动作越圣雪已经习惯,但是每一次都无法适应。
“唔唔!!”
就要触碰上帝天蛮双唇的前一刹,越圣雪猛地将双唇往嘴里收用牙齿紧紧咬住还发出与抵死不从的呻/吟。
瞧那幼稚的动作,帝天蛮一怔,一时不知该怒还是笑。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吻你了吗?”
威迫的反问让人心颤,眼神自信得缭目,仿佛在说一切抵抗都是徒劳,他想做什么就一定做得到。
越圣雪承认自己功底不够深,被这么一糊弄就忘却了防/御的姿势,开了口:“帝天蛮,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我还要让你知道我‘疯’得有多厉害!”
他坏笑,壮的双臂一揽强势的将她紧扣在怀,羸弱的娇躯被圈在宽大的怀中显得是那么玲珑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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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放开!!”
忘了自己也身中剧毒,才服下草药解毒而已,身子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劲儿,越圣雪拼了命的挣扎也不见什么效果,身子紧贴着帝天蛮的胸膛动都不带动一下。
“你这是在挑逗我?!”
将她的挣扎视作蚊蝇叮咬,帝天蛮笑靥的眸光幽幽地落到与越圣雪紧贴的前胸,“你再动,为夫可真会把持不住,要吻你咯!”说罢就向着越圣雪的小嘴俯下唇。
“可恶!!你的嘴除了做这种事还会什么?!
越圣雪吓得赶紧往后挪着脖子,只听低沉的嗓音附耳窜入:“我的嘴还能做更多,你想知道吗?!”
冰色的眸绽开一轮鬼魅摄魂的暗光,越圣雪的心就这么漏跳了一拍,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深究那话中的意思……
俊美的脸庞就紧贴在她的面颊旁,越圣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那脸上满是笑,怎么看怎么可恶!
“我……我……”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越圣雪不得不乖乖地被帝天蛮搂在怀内,不挣扎也不顺从。
“说!刚才为何要救就我?!”
见越圣雪小脸僵直地死死偏向另一侧,帝天蛮大度地向后退开一些,给她足够的空间说话。
才不管他退开多少,越圣雪丝毫都不相信他那么好心,小脸一直偏向另一侧,气不过地说道:“因为你死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杀了你!”
难道他忘了,当初他自己入住天竺殿时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就只是为了洗去谋害嫌疑才救他?
帝天蛮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冷眸微嗔了下来,“可我真的死了,蛮弩不就永不会和越国开战了吗?”
眼中闪着猜忌的光点,越圣雪小心的睨着他,莫不是他那话中的意思是——
“我是不希望蛮越开战,所以你又想说什么?想冤枉我,说那条蛇是我放的,专是让它来咬你的吗?”
越圣雪冷傲的轻笑,只要想起以往每次发生什么事他都冤枉她,心里就泛起委屈的浪涛。
帝天蛮听得出她在挖苦他,他在她眼里就只能是个黑白不分的暴戾主?!
“我要真那么想呢?”
果然!对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棍说什么都是多余。
“那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吧!”
越圣雪将头偏得更厉害,大半个月来的隐忍她真的是够了,可——
“那我就这么‘罚’你。”
原本严厉的怒斥突然变得比春水还要柔暖,帝天蛮轻轻得抚上越圣雪的后脑勺,如风一般抚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心止不住涟漪波动,他这是在做什么?!
越圣雪讶异得靠在他的肩头,隐隐能听到他心口传来的心跳声。
他可以蛮狠得让人牙痒痒,也可以温柔得又让人迷茫无措。他的善变真是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弄的人气得火烧火燎,凭他一句莫名的话,就可以将一切抵消?!
越圣雪仍试图从帝天蛮的怀中离开,可明明他揽在腰后的双臂已经没再那么用力,推开他是易如反掌,但身子就像找到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床儿,在靠上他肩的那一刹开始,竟不舍就这么离开。
※※※※※※※※※※
怀上的小野马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帝天蛮下颚抵着越圣雪墨色如瀑的发,秋风拂面,吹起她的屡屡青丝,一股清丽的铃兰香就这么萦绕他的鼻下——
那香气,好闻得教人沉迷……
帝天蛮忽地眉一皱,曾几何时,仿佛记忆中也曾逗留过这般相同的香味,沁入心间,似毒上/瘾,能让他忘却周身的伤痛,明明已到了鬼门关却为了能与她冲锋而浴火重生……
十年……
那个刻印在他心间的娇小轮廓,无论光阴如何流逝都无法磨灭。
轰隆!!
砰嗙!!
明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划破天际,不绝于耳的轰鸣伴着闪电,越圣雪从帝天蛮的怀中坐起,“陛下,就要下雨了,我们去凉亭吧!”
我们,她说了我们?
帝天蛮忽然脸色如天,阴沉得可怕,他拉住越圣雪的手阻拦她站起身的动作,“陛下?”
越圣雪不解地看着他,那突变的脸色令她有些忐忑不安。
噼里啪啦,雨滴开始稀稀落落地从天而降,打湿了彼此的肩头,越圣雪没有催促一句,就这么与帝天蛮四目相对着。
越圣雪如果你的身子没有流着越晋远的血,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再仁慈一点儿?
帝天蛮睨着越圣雪的眼神如雨浇灌似的冰凉,眼底深处却隐隐盘旋着缕缕哀婉,越圣雪感觉得到他有话对她说,却在开口之际之吐出两个字:“走吧。”
帝天蛮起身拉着越圣雪的手走向凉亭……
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气流变得有些奇怪,越圣雪的手腕被攥得好紧,生生地都泛起了青紫,但是她不吱声,一路悄悄地瞥向身侧的帝天蛮,深邃的眼眸藏着好多她看不清的情愫——
他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又忽然想到她只是个汉人,所以短暂的温柔只能就这么一瞬既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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