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的血液在活塞的挤压下,液面向下滑动。
冰冷的血液,注入她的血管中,慢慢融合。
暗晓的嘴角向上扬起,缓缓地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像是针管中的血液每向她体内注入一滴,她便离幸福更近了一步。
微凉,生死契阔,一直都不止是是甜言蜜语的情话,它会存在我们之间。我们说过,要在一起,就会一辈子在一起。也许,我们的一辈子会很短暂。可是,幸福怎么可以由时间来决定呢?
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我会陪你……
一直陪你。
长针从白皙的皮肉中拔出,只在胳膊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小的比米粒更甚。
宝宝不解的望着暗晓的举止,姐姐抽了他的血,注入到自己的身体呢。他是不是帮了姐姐一个好大好大的忙?宝宝满足的笑起。
突然,一声“吱呀”的巨响,门被狠狠的推开。
注射器还来不及丢弃,握在手中,残余在管内的血液在针管的内壁上游走。
微凉一向淡漠的眸子,注视着暗晓手中的注射器变得阴沉。
还是来迟了?
他早该知道暗晓在知道他患艾滋病后,不可能会那么平静,她会做的事情,他想到过。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他该阻止她的,可还是来迟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可随意的把病毒注射到大自己的体内?你知不知道后果?暗晓,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微凉扣紧暗晓的肩膀,阴郁的眸子中尽是寒意和自责。
他有多久不说她任性了?
是三年,还是更久?
没想到,终究有一天,这句话“暗晓,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又出现在了她和他之间。她竟觉得温馨。
理智的微凉,原来,也会露出这种阴沉的怒态。
暗晓仍是微笑着,“这样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患了艾滋病,我们的寿命近乎相等了,你看,我们自己决定了自己一辈子的时间,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好什么?你怎么可以随意的伤害自己?你不是说,等哪一天你彻底的融入到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那时,我们的生命就纠结在了一起。那时,我不会舍得伤害你,因为伤害你等于自残吗?你怎么舍得伤害自己,看我自残呢?”微凉指间的力气不觉加大。
他那么小心翼翼的爱惜她,保护她,还是疏忽了最后的防范。
他怎么舍得看她因为病痛受折磨的样子?
宝宝在一旁望着这样的场景,跳到微凉的身旁,抓住微凉的裤腿,一只小手不断的捶打,“不可以欺负天使姐姐,你这个坏人。”
“微凉,没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即使时间也不可以。”暗晓倔强的仰着头,目光透漏着坚决。
我们想要的地老天荒,时间不允许我们做到……我们又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