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门后偷看, 生怕胤禩安排的人没有把事情办妥。
只见那长□□猾的小太监将一封戳上红漆的信函交到了大阿哥胤褆的手中。跟着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脸上的谄媚模样任我看了也会深信不疑。大阿哥胤褆摸出什么物件交到了小太监的手中,应该是打赏。小太监完事后绕道回来, 恢复了老实忠厚的脸谱。
“夫人, 奴才都办好了。请您告诉八爷, 记得来西门接奴才。”
“放心。只要你躲得远远地, 没有人可以找到你。”
等他慢慢走远了, 我才急匆匆赶到白云的住处。此时,他已经被齐海收拾妥当了。白云愤恨地看着我的眼睛骂道,“连你也变得和他一样, 要至我于死地!”
我跨进去关上房门,淡定坐下。“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白大哥, 我到如今仍叫你一声白大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踩在了我的心上, 被你和大阿哥陷害的我的亲人,还少吗?”
“所以, 你就卑鄙地让齐海喂我吞毒药?我从来没有害你!”
我冷笑三声,“没有害我?你不是正要朝我下手,逼胤禛就范吗?”
“果然,在你心中只有胤禛。即使嫁给了胤禩还是一样。但我即便抓了你,也不会伤害你。我以为所有人中只有你懂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相信, 到如今我已经无法相信。“太晚了。有些错, 一生只能犯一次。”
齐海按着他的头, 表现十分粗鲁。□□和芸嫣的事, 让她很恼火白云。“别跟他废话, 药已经下去了。你家里我也顺便在饭里喂了几颗毒药,如果你没有把事办好, 正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总有一天你要栽倒我头上!”白云已经咬牙切齿。本来就打不过齐海,如今变成了太监更是有心无力。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说完,直接一拳打昏了他。
我瞅着躺在地上的白云说,“你把他打晕了,皇上老爷子问起来怎么办?”
“皇上出行明天回来,我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不到一个时辰会醒的,刚才就是手痒了忍不住。”
点点头,除了齐海,我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
当晚,胤褆果然找人到白云住处核实早上收到的书函。他哪里知道我们早已对白云动手,占尽先机?
翌日早朝,三阿哥胤祉奏报:大阿哥胤褆以巫术谋害各皇子,特别是前太子胤礽。当是时,大阿哥跪地痛呼绝无此事。群臣震惊,议论纷纷,加之皇权之争都是相互攻击。如今太子失势,鸿运当头的大阿哥自然首当其冲。康熙在廷上直接宣布立刻搜查王府。众皇子皆表示无异议。而胤褆一听闻要搜府,立刻晕死在大殿中。
若说三阿哥为何突然对他进行打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九福晋大嘴巴红罗知道,大阿哥胤褆向其下药诬陷的种种因果。三福晋不是省油的灯,三阿哥也绝非善类。于是前后一推,事情就成了。
至于大阿哥胤褆,哪里有反抗的机会,一醒来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皇子的美梦从此断送……断送在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手中,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憋屈?
“放我出去。”他依然保持着皇子的威严,端正地站在牢房中。“罕阿玛一定会听我解释的。从府里搜出的东西根本不是我的。他最忌讳巫术,我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他?”
我双手扶着栏杆,把头靠了上去。“可是……大阿哥,你没有证人啊?谁可以证明东西不是你的呢?”
他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希望。“白云。这是他的。而且来送信的小太监也可以证明,我不过是代替托管。再说我根本不知道他箱子里放了什么!”
“不知道?”你的谎也扯远了……而且那小太监走就跑到百里之外,哪里还能找得到?“连自己的搭档都可以随时出卖,我不得不佩服你!”在你的心中,除了皇位,一切都可以牺牲。我拿出胤褆送给小太监的打赏,来回晃荡,“你说的太监,是这个?”
胤褆眼睛骨碌一转!“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
“你们的关系,不就是相互利用和相互出卖吗?莫非,你还想和他产生什么真感情?”这样的感情,该是多么可笑。白云,对不起了,所以的一切我只能让你身上推。算是你有份加害芸嫣和□□的惩罚。
“月儿,我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他开始打感情牌博取同情。可是我,早不是当初不懂事的我。
“你不如问我是如何害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能翻身!”懒得废话,何必废话。一个从一开始就始终算计我的男人,居然厚着脸皮跟我讲陷害?
“我明明派人去过白云那儿……”胤褆慢慢开始焦躁起来。
“一次性让你死得明白。白云早就被我收买,昨晚的交接不过是种形式。至于那封信,也是我让仿白云写给你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把巫术的器具带回家。可笑的是,你依然相信那是白云给你的一个计策,一个可以陷害其他皇子的好计!”白云,休怪我对你如此不客气……这一个苦果,是你该受的。
“你不怕我告诉罕阿玛?!”他感觉到了事情的发展,开始癫狂。
“怎么告诉?告诉他这是陷害其他皇子才买来的巫术器具?”我的得意和自信不断地击打着胤褆的心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种的恶果,应该有勇气去承担。”
“白云……我不会放过他……”
我伸着懒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牢房。胤褆,你就老实的从现在开始,享受圈禁的生活吧……原来陷害一个人真的很简单。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团乌云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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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草一木,悲兮悲兮。有美于亭,泪兮泪兮。
□□坐在亭中央,用尽一切力气,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在演戏,为胤禩演戏。
这是她与年羹尧的第一次单独对话,面对面坐着,亭亭玉立。年羹尧是欣喜的,因为□□的主动邀约。高兴到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的□□已经双耳失聪,基本的视力也退化得差不多了。我想在旁边陪着她,可是□□拒绝了。
我忘了,她也是一个倔强的女人。
“□□,皇上刚放了官,我要去四川了。”
□□听不见,却居然有条有理地对答,“我知道你要去四川,今天叫你来,就是要祝你一路顺风。”她微笑着,犹如夏日里一丝清风,仿佛一切的妩媚和美丽都在这一刻绽放。
年羹尧不顾礼节地握上她的手,“怎么这么冰?”
□□机警地说,“亮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到。”
“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助八爷。”
“我不能。”年羹尧坚定地看着她。
“我答应你,只要他得到他想要的。我就跟你走……”
“一言为定。”
再一次的牺牲……换得了一代权臣。可是年羹尧啊年羹尧,你得到的是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我可怜的□□……那时,你还会对她好吗?
夜里,我惊醒了。像是一种预兆,又有谁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