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抢先跨出一步,看着蓁娘的眼神灼热无比,“娘子,奴最喜欢吃饭,就去膳房好不好?”
蓁娘看着她圆滚滚的身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立夏有些脸红,却仍是坚定的看着蓁娘,蓁娘想了下,道:“你去做厨娘未免太可惜了,不过既是你喜欢,你就去学习做点心怎么样?”
立夏想起容娘今天给她们吃香喷喷的月饼,狠狠的点头,“奴要做好多好多点心,给娘子和郎君吃!”
“那你们俩呢?”蓁娘又把目光看向立春和立秋。
立春年长些,她性子也是最沉稳的,听完蓁娘的话,她慢声细气回道:“奴之前在掌缝娘子手下学习,就给娘子做针线吧。”
蓁娘指着身边的冬儿道:“冬儿的手艺是萧熙院数一数二的,你就跟着她学习…”
“是!”立春福了福膝,大声应道。
现在只剩下立秋,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苦恼的皱眉,“娘子,奴什么也不会…”
“谁说的…”蓁娘不赞同的嗔道:“你嘴巴最甜,最会哄人开心,就留在我跟前吧…”
连着几日这样每天都找点小事做,蓁娘的精神好了不少,胃口也好了许多,她好了,萧熙院的人也松了口气。
新年前,齐王等将领班师回朝,这次凯旋带回最好的消息就是,大周将高昌国纳入版图。
天子大喜,除了设置河西节度使,命凉州都督乞于云支兼任,还敕封了好几个将领的爵位。
其中因带回四王子首级而赫赫有名的长史林常玉,特别受到天子的召见。
天子甚至称赞他有冠军侯霍去病之才,之后便任命他为从五品凤翔府右果毅都尉。
天子此举引得京城上下议论纷纷,林常玉尚在而立之年,就已是肩负重任,可见天子对他的欣赏与重视。
而让人意外的是天子对齐王李璋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按理,天子当初把齐王安排去打仗,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齐王虽说在战场上没有一鸣惊人,好歹也是真刀实枪的参与过。
但天子宁愿擢升一个出身平凡的普通长史,都没有对齐王有什么表示,这不免让人想到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筹款案。
刚从宫里回到王府,李璋第一件事不是与妻儿互诉衷肠,而是匆匆梳洗后去书房里跟幕僚们闭门密谈。
虽是亲王,可行军打仗也不会有太好的待遇,李璋晒黑了不少,配上他此时阴鸷的面容,让人见而生畏。
他目光冷冽的环视下首的幕僚,冷笑着开口:“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封地的长史捅了我的刀子,母亲被父亲冷落,元娘被父亲厌弃…这就是你们给我办的事?嗯?”
众人闻言瑟缩不已,屋里陷入寂静。
片刻后,一位幕僚壮着胆子作揖回道:“禀大王,这几件事刚好就出在你不在的时间内,肯定是太子一伙所为,只是…只是我们还未找到证据…”
李璋心里怒火顿起,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让底下几个人都受了泼茶之恩。
“若不是离京之前母亲嘱咐过我要留下后手,让崇安侯府吃了这个亏,是不是我今天回来就要进大理寺了?”
那挨了砸的幕僚忙俯首叩头,他旁边的幕僚硬着头皮回道:“大王息怒,此事虽然暴露,但陛下已经发落了崇安侯府……”
“而且陛下只是对我们有些不满,实际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背后是我们主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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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向陛下认错求得原谅,到底你才是被陛下最看重的儿子,父子之间只要解开误会,皇后殿下和公主的困境都可解开…”
李璋深吸口气,忍下心里的烦躁,只听那幕僚继续道:“至于太子,他被陛下忌讳许久,不敢有太多的动作,能抓住咱们这些把柄,用的肯定都是不入流的法子!”
“而陛下素来最厌恶此举,只要陛下站在咱们这边,太子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咱们不管是谋大业还是揪东宫的错,都可以徐徐图之…”
这还像句靠谱的话,李璋平复了下心情,道:“母亲那边我倒是不担心,毕竟她与父亲感情深厚,父亲只是在生我的气,但是元娘那边…”
他蹙眉,对那幕僚吩咐道:“你去公主府一趟,告诉公主,让她从今天起把那跋扈的性子给我改了,另外再奉我的命,彻查公主府内一切可疑人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素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经不起挑拨的人,这次犯下这样的大事惹怒父亲,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挑唆,不管是谁,都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属下遵命!”那幕僚恭敬作揖道,“那陛下那边…大王可有对策了?”
李璋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微叹了口气:“父亲是气我自作主张,不过这事你们不用管,把齐州和王府,还有公主和老六那里给我看紧了,别让人生事扯我的后腿就行了!”
“是…”
也不知那日齐王是如何跟天子认错的,天子虽还是有些不待见他,却在冷落皇后两个多月后,去了延嘉殿。
宫廷内外都明了,天子已经原谅齐王了,这一切都在李晖的预想之内,下午无事,他传了郑良泽在书房对弈。
“陛下虽有意包庇齐王,但朝臣有眼睛都看得见,只是之前陛下已经拿李淑光开了刀,大家不好再说什么,但齐王已经有这个嫌疑了,至少近期,他得夹起尾巴做人……”
李晖面色平静,摩挲着棋子关注棋局,“父亲生老三的气,心里也在生我的气,毕竟,老三出了事,我才是最喜闻乐见的那个人。”
郑良泽呵呵笑起来,片刻后,对李晖道:“说起来有一个人,他姓徐字敬元,祖父是崇文馆大学士徐成,那孩子性情淡泊,颇有几分祖父遗风,我想向郎君推荐他做左春坊通事舍人……”
“听沈季平说,这小徐郎差事办的极好,所以想提携他一把……”
李晖抬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徐成我见过,这人颇有几分魏晋风骨,不仅文章写的好,对史书也有一些独到的见解,他的孙子应该不错!”
“这些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不必跟我说。”
郑良泽拱手做了一揖,“多谢郎君厚爱,不过我之所以跟郎君提起他,乃是因为这小徐郎就是韩昭训的堂姐夫!”
李晖捻着棋子的手顿住,眼底有些讶异,他并不知道这层关系,不过他知道徐家世代书香,怎么会娶了韩氏的姐姐?
对于李晖的疑问,郑良泽把知道的消息给李晖说了一遍,李晖默默听完后,心里却闪过一丝波动……
“原来是这样……”他脸色恢复平静,落下一子,“若他是个可用的人,你就多关照些吧,不过尽量别让人知道他和昭训的关系。”
郑良泽明白他的意思,“这徐敬元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提携他也是因为他这个人,跟其余的倒无关……”
郑良泽走后,李晖在书房批阅了会儿公务,冬季夜长昼短,天早早的蒙了黑纱,他坐了舆去光天殿,路上问起吴敏来,“韩氏这两日怎么样了?”
吴敏想了下回道:“说是精神好了许多,从昨日就去给娘子请安了!”
李晖点点头,吩咐他:“你让猫狗坊送两只鹦鹉给韩氏去,再挑一只温顺些的小狗给丹娘玩……”
“至于阿木,他是男孩子,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整日招猫逗狗可不行!”
“是,阿郎放心!”
吴敏想起二郎院子里养的锦鸡和蛐蛐之类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忍不住吃吃笑。
“汪汪……”
丹娘手里拿着逗狗棒逗着地上一团小毛球玩,蹦蹦跳跳笑的好不开心。
蓁娘扶着肚子坐在月牙凳上,看着她跟小狗跑来跑去的玩耍,眼里满是温柔。
“阿姨!”丹娘跑到蓁娘的身边,额边的碎发都湿了,她笑嘻嘻道:“我要给它取名叫圆圆好不好?”
圆圆,蓁娘低头看那小毛团子,可不就圆滚滚的么。
她理理女儿的衣领,点头同意:“这是耶耶赏你的小狗,你取什么名字都可以!”
“太好了!”丹娘欢呼起来。
圆圆正在咬她的裙摆,她蹲下去托着小狗的前爪,叽叽喳喳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小伙伴了!我们要一起吃一起睡!”
这可不行!奶母赶紧看向蓁娘,蓁娘微颔首,拉过丹娘温声道:“圆圆是陪你玩的,它有人照顾,吃饭睡觉洗澡不用你操心,知道吗!”
丹娘撅着小嘴,有些不太高兴,“可是圆圆很可爱,它很懂事的,我想照顾它!”
蓁娘笑着捧起女儿粉嫩的小脸,道:“你都还在吃奶呢!怎么照顾它!”
“你若真的想照顾圆圆,得先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圆圆虽然是宠物,但它也是一条生命,不可以糟践它!”
丹娘似懂非懂的点头,蓁娘哄道:“从今天起,你学会自己洗脸,自己吃饭,就从小事做起,等你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时候,你就可以照顾圆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热狗卤味饼干吃了个够,明天开始当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