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唐中名臣,熊罴之将,身高七尺,神力超群,生性刚烈,擅使一把陌刀,因战必登先,所向披靡,故而被异族人称为神通大将,是大唐四大精锐边军之一陌刀军的兵马使。
李嗣业此人和马璘极似,都是军中难得的骁将,悍不畏死的人物,只是马璘的机遇好些,遇到了识得他的伯乐李瑁,故而能早李嗣业一步,官拜镇南大都护,名扬天下。
李瑁本非好酒之人,但今日席间有高仙芝作陪,又结识了李嗣业这样的猛将,心情畅快之下难免喝多了些,酒席散后竟也隐隐觉得有些头昏。
揽玉楼乃是青楼,虽然多是文人雅士取乐的所在,但终究没有丢了自己的老本行,几间雅致的厢房还是不缺的。
高仙芝见李瑁喝得有些微醺,便着人给李瑁准备了厢房午歇,还安排了一个身家清白,品貌俱佳的清倌人服侍李瑁。
南霁云就在门外等候,李瑁也不虞自己的安全,而且喝了这么多,头确实昏地很,于是李瑁客随主便,便入了厢房歇息。
李瑁眼神迷离地躺到床上,直觉得有人给他盖上了衾被,于是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李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李瑁只记得自己入睡时还是午后,当他双眼朦胧地睁开后屋内的光线已经暗了许多,估算着怕是将近傍晚了。
李瑁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微痛,喉咙也干得很,于是便想起床寻些水喝,可就在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竟还伏这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子。
那女子未着寸缕,眉目稚嫩,身子白腻地如玉璧一般,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李瑁看着身上的少女,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仙人跳。
不过随即李瑁又冷静了下来,思索着这里发生的事情,今日明明是高仙芝宴请自己,而且这里是长安,谁敢在长安给他李瑁设套?
李瑁连忙坐起身子,将自己的外袍披在身上,紧接着她将少女摇醒,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李瑁地动作很大,一下子也将身上的女子惊醒了。
李瑁原本以为这女子只是寻常的青楼女子,想要依附权贵逃出苦海才委身与他,可就在这个女子刚刚起身的时候,竟不见丝毫的慌张,反倒有条不紊地对李瑁拜道:“民女拜见寿王殿下。”
若是妓家出身,她们看到李瑁必然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会如眼前这个女子这般淡然,看着女子的模样显然是见过世面的,而且她口中的自称竟是民女而非奴婢。
要知道,揽玉楼乃是青楼,楼中的女子都没入奴籍之人,她们和李瑁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她们在李瑁地面前也只能口称奴婢,绝不会有其他的称谓。
可刚刚这个女子竟然自称民女,由此可见她绝不是揽玉楼的姑娘,而是外面的良家女子。
不过李瑁又看了看雪白的床单上的斑斑血迹,李瑁知道自己已经稀里糊涂拔了人家的头筹,李瑁不禁有些头疼。
“你是何人?”李瑁伤脑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这女子抬头痴痴地看了李瑁一眼,反问道:“殿下难道不记得十年前在东市见过的卢家女娃婠婠了吗?”
“什么!你是卢秋韵的小妹,那个珠宝店中的卢家女娃?”李瑁听到这女子的话一下子惊住了。
原来这个女子的来头竟然这般不寻常,她竟是当年那个跟在卢氏嫡女卢秋韵身后的小女娃。
卢秋韵是卢氏嫡女,卢婠婠是她的亲妹,那眼前的这个卢婠婠自然也是卢氏嫡女。原来他不止是拔了头筹,而且拔了范阳卢氏嫡女的头筹,这样一来可就不止是头疼的问题了。
李瑁低头看着这张似曾相识,如娇花一般稚嫩的脸庞,后背不禁冒起了冷汗。
范阳卢氏乃天下世家翘楚,七宗五姓之一,卢氏嫡女何其尊贵,在许多门第的眼中,卢家女甚至要高于公主,多少皇亲贵族想娶而不可得,颗今日卢婠婠竟然在这样的场合悄悄委身与李瑁,怎么想其中都有极大的猫腻,李瑁不担心不可能的。
不过比起李瑁地担心,李瑁更奇怪的是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虽然喝地多了一些,但他并非无量之人,他喝完之后也只是微微有些头昏罢了,绝不至于失去了理智,连同别人***好都不知道。
李瑁警惕地环顾了四周,想要看看究竟有无什么可疑的东西,果然,李瑁在梳妆台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堆已经燃尽的香灰,这堆香灰和寻常的香不同燃尽后剩下的并非灰白色的香灰,而是显眼的赤红色。
“这是何物?”李瑁指着香灰对卢婠婠问道。
卢婠婠看着李瑁手指的方向,脸上先是微微一红,紧接着回道:“此乃为殿下安神之物。”
卢婠婠说的虽然隐晦,但李瑁却猜了出来,这屋内焚的香绝不止安神这么简单,恐怕还有其他的作用,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态了。
李瑁并不追究焚香之事,只是问道:“南霁云呢?他去了何处?”
卢婠婠回道:“南将军正在外面等候,他不知民女身份,所以民女才能进来。”
李瑁听了卢婠婠的话,也明白了过来。
南霁云虽然是他的亲卫统领,但他也绝不会干涉到李瑁的私事,相反地,在这种时候他还会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刻意地回避。
李瑁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的卢婠婠,叹道:“你是堂堂五姓女,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难不成是要威胁本王不成。”
卢婠婠见李瑁这么说,连忙解释道:“殿下息怒,民女绝没有威胁殿下的意思,民女做这一切都是民女自己的意思罢了。”
李瑁不解道:“那你这是何意?”
卢婠婠忽然拿着被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走到床边跪了下来,拜道:“范阳卢氏危在旦夕,还望殿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