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定定地望着床上的顾槿橦,又想起她在他院里胡闹,央求他吹笛,把落下的花瓣一点一点收拾好,晒干放在锦囊里送给他,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认不出什么字儿的图案,然后又开始无比细心地绣着另外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地图案,他认得,那个图案是他师弟薄野戾的。 然后她坐了许多吃食放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要按时用膳,但是他却头也没抬眼神依旧在书里的字里行间,说道:“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 他知道,她只是想把那些她辛辛苦苦做出来送给薄野戾结果被打发回来的吃食让人吃掉。 沈长空收回了眼神,说道:“师伯,我一定要救她。”天枢老人拗不过他,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替沈长空准备那些进风信涯的东西,沈长空回到顾槿橦的床头,掏出了玉笛,放置唇边,静静地吹着《南桠曲》。 他望着顾槿橦,说道:“以前你吵着闹着让我吹笛子给你听,现在我吹了,等我回来。”说完便出了房门。 在沈长空去风信涯的时候,天枢老人自己折损了数百年的道行,只为了给顾槿橦筑一个固魂阵,好让顾槿橦能挨到沈长空摘到风铃花,能好起来。 天枢老人不止一次望着沉睡着的顾槿橦说道:“徒儿,是为师错了,若是当时没有放你出去,而是心硬,将你就这么困在回音壁里,你就不必遭这么多罪了。”
第三日黄昏,眼见固魂阵就快消散了,顾槿橦就快魂飞魄散了,沈长空身着一身血衣回来了,他连站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倒在天枢老人的仙居门口,天枢老人连忙上前扶着他,他站起身来后从虚景中拿出了风铃花,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可见沈长空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血战。 天枢老人拿着那株风铃花,吩咐弟子好好照顾沈长空,这才拿着花进了顾槿橦的房间,眼见固魂阵正在消散,顾槿橦的三魂七魄正欲从顾槿橦的体内冲出来,天枢老人随手一挥,将房间四周都布满了结界,不准任何人靠近。 然后手一张开,风铃花就朝着顾槿橦的头顶飘去,天枢老人再捏诀,让风铃花的药效发挥到极致,好让顾槿橦早日能够醒过来。 沈长空足足睡了七日才醒来,带着一身未好的伤下了床,出了房门,便看见院子里有一红衣女子坐在那儿,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千发丝就这么披散在肩头,望着那株桃花,好一副美景。 沈长空扶着房门出去了,定睛一看,结果是已经醒过来的顾槿橦,他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用一种尽可能轻松地语调说道:“阿橦,你醒了?” 那女子像是没有听见般,仍旧是坐在那儿,双眼放空,一幅呆呆地样子,什么也不知道,沈长空捂着胸口,蹭着脚步到了顾槿橦的身边,问道:“阿橦,你怎么了?”顾槿橦偏过了头,说道:“你是谁?“沈长空听见这话有些
奇怪,按理说解了毒就应该好了啊,为什么她却不认识自己了? 耐着性子说道:“我是沈长空啊。”没想到顾槿橦又说道:“沈长空是谁?我又是谁?”这下子沈长空算是搞明白了,顾槿橦已然不记得自己了,还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情,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沈长空又耐着性子说道:“你是顾槿橦,我是沈长空。” 顾槿橦坐在那儿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越念越觉得这两个名字不对经,一脸的茫然地站起了身,绕过了沈长空,朝着远处走去。 沈长空见不对劲儿,连忙去找天枢老人,天枢老人正在房里歇息,这几日的连续施法让他这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脸上也不再是精神抖擞,而是一脸的疲惫,眼里充满了红血丝。 天枢老人一见沈长空来了,心中就知道了沈长空此次前来是为何事,疲惫地招呼沈长空坐下,说道:“你自己的身体还未好,怎么下床了?” 沈长空坐在天枢老人的对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结果天枢老人摆了摆手,说道:“槿橦丢了一魂,失去了记忆,谁也不认识,整日只知道在院里看那些桃花,也不说话,不睡觉,你还未醒来时她不小心闯入过你房里,见你躺在床上,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你身边守着,守了两日,也不见你醒来,就又开始去守着院里那株桃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