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的手机响起,金果儿爬过去翻出手机,是金无双打来的。
深吸一口气,金果儿调整心情,接通了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金无双焦急的声音,“果儿,发生什么事了?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接,担心死我了。”
“姐,我没事,昨晚跟农家乐的老板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所以没听到电话。”金果儿心虚的撒了个谎。
“你这孩子,自己出门在外喝什么酒,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听说金果儿没事,金无双又开始叨叨起来。
要是换做平时,金果儿肯定一脸的不耐烦,想着找借口赶紧挂断电话,可是此刻,金果儿听着姐姐的唠叨,心里暖暖的。
“要不要让凤九过去?”金无双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好,我已经找到供应商了,这两天在洽谈合作的事情。”
金果儿本想让白凤九来,可是想到自己夸下海口,一定能单独把事情办妥,所以倔强的回绝了。
金无双一阵无奈,又交代几句,让她别贪玩,办完事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金果儿吐了口气,四肢的皮肤又开始痒了起来。
何家的独门冻疮药还是很管用的,金果儿自己涂上,没一会就止痒了,到了中午四肢渐渐消肿,在涂抹了几次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第二天清晨,金果儿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
金果儿毕竟年轻,身体恢复的很快,吃饱喝足睡一觉,已经生龙活虎了。
金果儿的羽绒服被狼群撕扯烂了,何老太太给她准备了羊皮袄,金果儿笨拙的穿好,挑门帘出去,就见院落中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壮汉。
这些汉子穿着一水的狗皮帽子羊皮袄,腰里杀着牛皮板带,铜头腰带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脚上穿着长筒靴,绑着皮质护腿,皮肤黝黑,眉宇间透着山民的彪悍气息。
何三芝坐在院子的磨盘上,见人来齐了,将烟袋锅里的灰烬敲了敲,插在了腰间。
这杆烟袋是他爹的随身物品,也是药王身份的象征,何元良重伤昏迷,现在由他儿子全权代理。
“兄弟们!”何三芝提气说话,声音洪亮传出去很远,“我爹生命垂危,现在急需上山找药,昨天一场暴雪,将山路都埋了,现在上去十分危险,家里有老婆孩子,有父母照顾的,不想去我不勉强,想去的,我何三芝在这里谢谢各位兄弟了!”
说完,何三芝抱拳躬身,冲着十几条汉子施礼。
“少把头您说的什么话,老把头带我们不薄,现在需要我们,兄弟们义不容辞!”一个敦实的汉子说道。
“少把头,你这样说就把我们兄弟当外人了,只要你一句话,别说上雪山,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兄弟们也不皱眉头!”一个瘦高的汉子道。
十几条汉子纷纷说话表态,何三芝咬牙点了点头,“多谢兄弟们,花里胡哨的话我也不说了,找到药回来,我请兄弟们喝酒吃肉,管够!”
“好!”十几条汉子真臂高呼。
由于下了一场暴风雪,通往长白山的路已经被掩埋,路途凶险艰辛,要上去找药,必须做十全的准备。
这些汉子从小在山脚下长大,对这种环境十分熟悉,知道上山该准备什么,都不用何三芝交代。
何三芝让大家回家准备,该交代的交代,毕竟这次上山和玩命没什么两样,九死一生,谁能回来,谁留在山上,是个未知数。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但是谁也没有退缩,药王何元良对他们不薄,这是报恩的时候。
看着众人散去,金果儿凑到何三芝近前,刚要开口,却被他摆手打断。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谈生意,你还是回去吧,要是我有命活着回来,你再来也不迟。”
金果儿道:“我想跟你们一起上山。”
“什么?”何元良一挑眉毛,打量金果儿,露出久违的笑容,是轻蔑的笑。
“这不是去游玩逛街,暴雪覆盖下的长白山,就是一座地狱,就连我们有经验的老山民都不敢轻易上去,你别在这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金果儿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以前也爬过雪山,珠峰知道吗?我爬到二号营地了,那里不比长白山凶险?”
何三芝听完,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珠峰确实危险重重,可是和雪后的长白山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雪崩和严寒是可预见的危险,但是在大雪覆盖下,还有很多不可预见的危机。
“不要说了,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中午这里通车,赶紧回去吧。”
何三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气鼓鼓的金果儿。
中午吃完饭,在何三芝的交代下,一个汉子监视着金果儿,上了通往吉林市的大巴车。
等大巴车走远,都看不到尾灯了,汉子才转身回去。
而此刻的何三芝,已经和十几个汉子整装出发。
在雪橇犬的帮助下,他们拉着装备来到长白山脚下。
雪山巍峨,银装素裹,如同一条伏在神州大地上的巨龙,又如一个躺着的巨人,斜眼蔑视的看着这帮不是死活的蝼蚁。
“出发!”何三芝挥手,声音却并不大,因为他怕自己的声音造成雪崩,那可是要命的。
为了避免造成雪崩,雪橇犬的嘴都带上了笼子,每个人嘴里含着一枚铜钱,脚上绑好了滑雪板似的东西,这是为了增加受力面积,山上到处都是雪坑,要是掉进去,想拉都拉不上来。
一路无话,天黑之前,何三芝带着兄弟们达到雪山上的一号营地。
这里是上山采药,休息补给用的地方,三间茅草屋被大雪覆盖,他们将门口的积雪清理,然后生火做饭。
“少把头,你看那边!”一个汉子凑到何三芝近前,指着山下的一个小黑点道。
何三芝侧目看去,不禁眉头一皱。
“少把头,那个老妹儿追你来了。”汉子脸上挂着隐晦的笑意。
何三芝白了他一眼,“我又不眼瞎,去把狗喂了!”
一个小时后,金果儿气喘吁吁的来到一号营地。
“不是让你回去吗?”何三芝冷着脸问道。
金果儿确实上了车,但是途中叫停大巴,又跑了回来,事情办不成,她可没脸回去。
金果儿大大咧咧坐在一旁休息,道:“天黑了,你要是赶我下山,我现在就回去,要是路上遇到什么狗熊狼群,那我就给它们当晚餐了。”
何三芝咬了咬牙,愤然转身,“你愿意送死,我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