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元老人所创的空间,二人来到外面,顿时处身在了水中。忘川水外面看来泛着红光,但自里面看来却是甚为澄澈,这倒也算是一大奇景。
这时陆涣与三元老人身上散出一道金光流转的光幕,将水流格挡在身外,然后便向着那命数之门疾飞而去。
不多时,就见到前方陡然间多了一道深深地漩涡,仿佛是自河流内部凭空出现,既没有源起于河底,也没有波及到水面。说是漩涡却有并没有急速旋转,而是静静地停止,就仿佛是定住了一般。
三元老人见状,不由面露喜色道:“果然,命数之门果然现身了。走,我们进去。”
陆涣见到这命数之门甚为奇特,却是心中隐隐有着谨慎,忙道:“这里面没有危险么?”
三元老人闻言一震,旋即道:“这点老夫到险些忘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别的倒不必担心,但一定要收住心神,莫要探出一丝神念,否则很可能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三元老人当时发现这命数之门时,早已经若存境界,对于其中的危险并不在意,若不是陆涣相询,恐也是记不起来的。
陆涣此时听到如此,当下便不敢心中大意,急忙收住心神,随着三元老人向里面进入。
二人方一接近那漩涡,只见那漩涡登时急速旋转,将二人吸了进去。而一进去,陆涣就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识海,准备吸收自己的神念。运息片刻,方才抵御住那奇诡的吸力。
这时再看这命数之门,陆涣才暗道难怪三元老人会起这么个名字。因为此地是一方空间,其中浮空尽是闪耀的星辰,二人就防御处身于一片星空中一般。
而那星空中,四面八方却是有一道道门户,闪着光亮。只见每道门的上空都一个大字漂浮,一一对应看去,赫然是休、生、伤、杜、景、惊、开、死八个大字。
三元老人道:“这八门乃是天地万物命数所在,至于是不是有人所创,倒是不得而知。不过其中开、休、生乃是吉门,死、惊、伤为凶门,至于剩下的杜、景两门,却是较为中平。八门齐聚,便能演化万物命数。”
陆涣闻听,自然也是十分惊奇,关于八门之说自己早在风天易的记忆中就有所了解。初时只以为乃是后人所创奇门遁甲之术,岂料今日会在此地见到。而再观这八门,自然所化要多于人力为之,心中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这时就听三元老人又道:“人的命数也是难逃八门之规,故而才会有生老病死,吉凶祸福。而今日老夫带你来到此处,便是要将你的命数八门找到,一一隐藏,如此再去修炼山河经,当才无祸。”
陆涣闻言点点头道:“那如何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八门?”
三元老人道:“你从生门开始,一一走过,记住用心感受,切莫用神念查探。”
陆涣听罢,暗道:“这倒是与当年在那山洞中修习修神术颇为相似。”当下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行到生门处,静静的盘坐在地。
岂料陆涣方才盘坐下来,就只觉脑海中轰隆巨响,莫说此时要凝神用心,便是要全神贯注也是不能。一时间陆涣眼前不由出现了一幅异象。
此时的陆涣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一个荒僻的山村中,自己好像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在村中玩耍。就在这时,只见前方行来两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男少女。
那男子眉眼见颇为坚毅,隐隐还有着一点别的神色,看去甚为诡异。陆涣一见那男子,便即认出那是当年自己的好友,后来杀掉全村人的凶手——楚天。而那少女正是曾经满心欢喜想要嫁给自己的柳依依。
陆涣虽然心知肚明这时幻象,但是此时仍是不由自主的问道:“楚天,依依。”
岂料楚天看见自己之后,面上露出一丝愤怒,冷声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当日差点将我杀了,将全村人都杀了,还有脸回来?”
而柳依依更是看着自己,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一丝羞辱,还有更多的是愤恨。只见柳依依蓦地银牙紧咬,盯着自己一字一顿道:“就是你,本来我和楚天都要成亲了,可是你却坏了我的清白,你个畜生!”说着就要扑将上来,幸好被楚天拉了住。
陆涣闻言心中暗道:“这不正是楚天当年受了魔果的影响,所做的恶行么?怎的此时好像我和他换了位一般?”
陆涣正想着,就见人逐渐的多了起来,慢慢的全村人都是聚了过来,其中有父母,还有村长,所有熟悉的人都在其中。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恶毒,就想将自己除而后快。
此时的陆涣不由心中陡然间模糊了起来,隐隐有些分不清当年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虽然自己当年并不在村中,而后来托娅也是说出了楚天的恶行。可是此时看见村中的人,看见他们的表情,陆涣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是凶手,还是楚天了。
渐渐地,那些村民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小,陆涣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自己将自己慢慢的变得迷失在了其中。
这一刻,陆涣仿佛心中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凶手,一股难以形容的愧疚从心底油然而生。下一刻,陆涣左手扬起,蓦地向着自己的顶门盖下。就在这时,只听得天际传来一声大喝道:“生尽即为死,死处亦有生,收神,凝识,定心!”
随着这一声,陆涣脑海中陡然间一清,旋即一系列的感觉尽数消失。而那些村民虽然慢慢的围了上来,但陆涣却是已经不感觉到丝毫压力了。
只见陆涣面色渐渐变得坦然,事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当初发生的。如果方才陆涣真的一掌落下,自尽而死,那他的命数便会轰然改变,至于村民们会不会复活不得而知,但是自己肯定是畏罪而死。
却说三元老人也是心中惊疑不定,这生门明明便是吉门,岂料仅仅一个幻境就能影响的陆涣举手自杀。方才若不是自己一语点醒,陆涣估计就真的殒命了。这陆涣到底是遇见了什么,竟然能变得如此。
这时,陆涣慢慢醒转,只见那个生字上一道强光射下,印入陆涣体内。这时的陆涣,就觉得魂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却又不是真的消失,应该是被隐藏了,感觉得到,却是看不见摸不着了。
这种感觉非常悬异,陆涣沉思了好久,却也是未能想通,只好摇摇头作罢。这时就听三元老人问道:“陆涣,你究竟在生门中遇到了什么,竟然让你差点自杀。”
陆涣摇摇头,沉默片刻,便将方才所遇说了一遍,道:“我不知道,只是那幻境甚为真实,竟然能影响到我的心神。”
三元老人点头道:“这是自然,那幻境若是你彻底迷失在内,莫说是心神,就是你的命数也会因此改变。这样的情形老夫倒是首次听过,只可惜老夫是魂魄化形,不能一试这八门,不过接下来,你当要小心了。”
陆涣点点头,调息片刻,便又向着开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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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山谷,风景秀丽异常,其中不时传来鸟兽欢鸣,一派生机。
谷中一处溪流旁,有一处院落,院落甚为简陋,但是灵气浓郁至极,因此院落四周卧慢了一个个奇异的鸟兽。但却都是不敢靠近院落,也不敢发出声音,时而看向院门,眼中却是隐含着敬畏与恐惧。
院中空旷无人,两三间屋子却是刚刚修葺一般,甚为崭新。正中间一座屋内坐着两名老者,须发皆白,却是精神矍铄。老者身前放置着一面铜镜,上面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只见铜镜陡然间亮了,云雾迅速散开,露出了一幅画面。画面中一个地方仿佛星空般绚烂多彩,八道光门闪闪。一名男子此时正盘膝坐在一面光门之前,闭目凝神。其身后却是一名老者为其护法。赫然正是陆涣与三元老人在命数之门中的动向。
这时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这八门道,沉寂许久,终于是又有人进去了。”
另一人道:“不错,已经过百年了。希夷兄,此事要不要告诉仙君?”
叫做希夷的老者摇头道:“看看再说。”
另一名老者便点点头,向着镜中看去。此时的陆涣正好是在经历着生门之变,眼见左手高举,就要自尽。此时那希夷不由一惊道:“什么?生门竟然遇到了死劫?希微你快看,这是山河经的气息,这小子竟然是我们山河宗人。”
此时那叫做希微的老者也是看去,面色一变,喃喃道:“山河宗?啊,此子莫非?”
希夷道:“莫非什么?”
希微想了片刻,方才悠悠道:“风水之魂,八门皆凶••••••”
话音方落,就见希夷不由倒抽了口冷气,也是面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