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山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由此往东便是震西戈壁。陆涣离了总坛,本欲往南边乾州而去,但忆到往昔在青木山照顾莺莺的那段时光,又起了旧地重游的念头,便一路向着青木山飞去。
来到后山腰,只见木屋依旧,只是十几年前的翻新修葺,现在又是如此斑驳。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红烛,只剩半截,蜡泪染尘。却是当年陆涣与莺莺成亲时所用,当年他二人就在这里,在陆堪舆的墓前,定下了一生之事。
陆涣心中满是回忆,蓦地有所察觉,不由转头看向屋角床边,顿时愣在了那里。却是他不曾料到,屋内竟然还有一女子,一身白衣,怔怔的望着他,正是姜轻雨。姜轻雨知晓陆涣从前是在青木山生活,此番联盟退走之时,恰好路过,她便私自离开,来到这里。她也不知为何来此,这时遇到陆涣,莫不是上天注定的?
二人看着对方,同时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陆涣嗫喏道:“轻雨••••••”方欲再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轻雨闻言肩膀微颤,忙深吸口气,不让泪水流出,哽声道:“敢情你还记得我?”
“你该知道,我是不会忘了你的。”陆涣心道,但自知如今身份,嘴上便道:“姜,姜道友,多年不见,你却是清减了。”
姜轻雨闻言面色更加苍白,颤声道:“你,你叫我‘姜,姜道,友’?”陆涣有了莺莺,自不去再想他人,此刻见姜轻雨如此,心中虽然不忍,虽然隐隐作痛,但究竟是忍住没有做声。
二人相顾无言,尽皆沉默,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声音森森道:“我道姜师妹为何中途离开,却不料竟是会这魔头来了。”
陆、姜二人猛的惊醒,只见成然与常不凡率五六人立于门外。本来成然见姜轻雨单独离开,心中疑惑,一路尾随跟到此地,他不知此处是陆涣幼时居所,只当是姜轻雨的故居。修道中人多是年幼之时已成孤儿,若姜轻雨入门之前住在此地,倒也无甚奇异。成然原想姜轻雨一人在此,自己倒可与之亲近一番,看见陆堪舆的墓碑,也不疑有他,只道是姜轻雨的亲人,便拜了一拜。熟料方才看见陆涣,又仔细一看墓碑所刻,顿时心中大怒,几欲发狂。
而在此刻,常不凡等人见盟主久未归来,不禁心中焦急,便上山来一看,才有此刻发生之事。
陆涣听成然称自己为魔头,语言甚是警惕,可算是给了自己大面子,心中好笑,正欲说话,却只听姜轻雨冷道:“成然你说什么?”姜轻雨显是怒极,她与陆涣见面本就心中凄然,此刻听道成然如是说,只觉一腔悲伤化为无边怒火,只是她自幼修道,为人又向来淡然,虽然言辞不算激烈,但却已经是她所能表现出来最大的愤怒了。
成然见姜轻雨俏脸覆霜,妙目含怒,不由心中略有畏惧,但转眼又看到陆涣一脸轻蔑之色,却又盛怒不堪,暗道:“你这小娘皮恁的可恶,真不将我成然放在眼中,那陆姓小子又有什么好的?既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一念至此,正欲说话。
这时常不凡见成然面色有异,唯恐其为难姜轻雨,忙道:“姜师妹,成师兄说的不错,你莫要在和陆,这位陆道友来往了,这便速速过来吧。”姜轻雨只是看着陆涣,却并不言语。
陆涣听道常不凡如此说,心道:“这常不凡倒也算是一个君子,比成然强太多了。”便道:“姜道友,常道友所说不错,你们离去罢!”姜轻雨只是看着陆涣,却并不言语。
成然心中恚怒,道:“姓陆的,你自甘堕落,我们此番来既然见到你,势必要将你擒拿格杀,为天下正道扬威。”这句话说得颇为大义凛然,只是与其狰狞的面色实在不相协调。
陆涣冷笑道:“就凭你,陆某何惧?”成然见到陆涣如此嚣张,自附并没有把握单独将他打败,便对常不凡道:“常师弟,我们并肩子上,对于这魔头,却也不能讲什么道义了!”
常不凡面色犹豫,实在不想与陆涣过招,毕竟曾经同属地峰,尚有一点同门之谊。成然见常不凡犹豫不决,又急声道:“常师弟还在等什么?今日若不诛杀此獠,势必后患无穷,我等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陆涣只听成然已经将他看成祸害苍生的大魔头,更是好笑,不由失笑出声。
成然怒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陆涣笑道:“自古大奸大恶必有过人之处,成道友这一番话大义凛然,正气昭昭,过人的紧呐!”成然听道陆涣讥讽于他,又道:“常师弟!”
常不凡见状,自知不能置身事外,只得向着陆涣一抱拳道:“陆道友,昔日你我曾是同门,现在却不得不刀剑相向,不凡迫不得已,唯有与你一战了!”说罢便随手祭出自己的法宝,这个法宝却是奇异,竟是一对双环,隐隐散发着幽光。
陆涣遥想当年常不凡带他入门,一切历历在目,心中也是不由唏嘘,缓缓道:“既如此,那你们便来吧!”
成然正欲与常不凡冲上前去,却被身后一人拉住,成然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师弟,眉头一皱,道:“怎么了?”那师弟附在成然耳边低语几句,成然不由目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多说,与常不凡双双抢上。陆涣见二人来得甚急,也是祭出摹天笔,伺机以待,正在此时,只见得眼前白影一闪,青光乍现。
陆涣定睛看去,却是姜轻雨挡在自己身前,陆涣正欲说话,便见姜轻雨道:“成道友,常师兄,你们若真是要为难于他,轻雨不会不管的。”常不凡道:“姜师妹,你••••••”
成然却是不管,怒道:“既然姜师妹与这魔头为伍,那为兄只好将你一并擒了,送到山河宗发落。常师弟,莫要再犹豫,速战速决,别让魔头跑掉。”常不凡暗叹一声,随即冲上。
陆涣本欲说话,但见对方攻势凶猛,只得先与姜轻雨联手对敌。但见姜轻雨冲上前去,玉笛碧剑大开大磕,招招抢攻,直如当年成然的疯癫剑意一般。只是她此刻空门大露,一幅拼命的架势,不但逼得陆涣无法上前助她,更是一度让成然二人手忙脚乱。成然心中恼怒,暗道:“你就算要助这陆涣,也不必这样施为,这简直是与自杀无异。”姜轻雨再见陆涣之后,早已心如死灰,了无生意,此刻唯有奋力打斗,拼得一死,让陆涣心中记挂,便就是了。
聪明如陆涣,又岂会不知姜轻雨何意,只是苦于无法靠近,不能阻止。而此刻成然二人也皆是有心想让,否则姜轻雨早已死了十七八回了。成然打的不耐,觑见空隙,朝身后那名弟子一挥手,大喝一声,一道剑华自指尖向姜轻雨激射而去,眼看便要穿胸而过,竟是不再留手。陆涣见状不由大急,也不顾姜轻雨兀自激扬的灵力,强行冲进去救她。
姜轻雨看见那剑光甚快,已然避之不及,心道:“这便要死了么?那倒也干净。”一时之间心念电转,思绪万千。却正在此时,只觉腰上一热,却是已被陆涣搂住,堪堪避过那道剑气。忽然她感到脸上一热,似有水滴落下,抬头看去,只见陆涣脸上却是被那剑气划伤了一道创口。
姜轻雨蓦地嗅到这熟悉的男子气息,不由心乱如麻,欲要起身,却是没有了一丝力气。陆涣扶起姜轻雨,让她靠着自己站立,而后笔指成然道:“你们竟然对于盟友也下杀手,太过无耻!”却是他看见姜轻雨差点丧命,心中大怒,虽说他不再去念着这女子,但毕竟没能忘了,此刻焉能不怒。
而那姜轻雨听到此语,感受到陆涣的怒气,心中剧震,泪水在也止不住的流落下来,喃喃低语道:“他,他竟还在乎我!”一时望着陆涣,不觉痴了,只觉眼中全是这男子,只是为何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却越来越模糊呢?陆涣只觉身边一轻,转头看去,只见姜轻雨睡意沉沉,身子软了下来,渐渐倒地,陆欢不由俯身搀扶。
忽只觉一阵异香飘散,自己也不有头脑发晕,忙运功抵抗,只是越是运功,头脑便越是沉沉,抬头望去,只见常不凡等人早已萎靡在地,唯有成然与之前那个师弟站在那里,一脸狞笑的看着自己。陆涣提笔想向着成然点去,终于不济倒地。
这时只听得成然冷笑道:“姓陆的,这灵动异香奇异无比,你越是催动灵力,便越是难以抵抗,可还消受得住?”陆涣张口欲言,却觉全身气力尽失,眼前景色也越来越模糊不清,最后终于人事不省,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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