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二师兄的话,很有可行性啊!”胖、矮两人听完,不禁同是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道。
带头青年听完,却是默默无语,只是端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道:“恐怕不行。”
“大师兄,为什么不行?难道落基山的人,会愿意被人骑上脖子来拉屎?我看啊,恐怕他们一旦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会派出前去找那个胖子的晦气。”矮子言辞激烈地道,脸上全是笃定之色。
“我不是怕落基山的人不答应,我是担心咱们四个根本就到不了落基山!”带头青年一声苦笑道。
“什么?”三人同是一惊,骇得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互视一眼,瘦子口气凝重地道:“大师兄,此话怎讲?”
“咳,三位师弟,我想说的是,此事绝没有你们现在想的这样简单……”带头青年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道:“你们说的这些想法,我不信那人就想不到?但他还是肯放我们走,足见他肯定有控制我们的方法!”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声音,一脸郑重地道:“我是担心,恐怕咱们前脚刚踏出去落基山的一步,立马就会遭受心蛊反噬而死!”
“大师兄,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三人齐是脸色大变,差点跳了起来。
瘦子想了想,又追了一句道:“我记得,咱们并没有在他面前以心魔发过誓啊,怎么会被心蛊反噬呢?大师兄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带头青年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盒,放在桌上轻轻打了开来:“你们看看它就明白了。”
三人一起向那盒子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躺了一条约一指长、两指宽的白色虫子,头上还顶着一个透明的肉瘤,看起来怪里怪气的。见到盒子打开,那虫子立刻直起身子,若有期待地看着带头青年。
“这不是酒心虫吗?”瘦子大惑不解地道:“大师兄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对啊,难不成咱们还要给这个饭馆酿酒?哈哈……”胖子也是一声大笑,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带头青年没有做声,而是用一根筷子沾了沾刚才倒在酒杯里的酒水,然后放到了虫子嘴边。顿时,虫子对着筷子津津有味地尝了起来。
这样一连喂了它七八次,那虫子似乎心满意足了,直起
来的身子渐渐趴了下去,背上还微微泛起了一丝红色。
这时候,带头青年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放在了虫子头顶的肉瘤之上,不一刻,众人便惊奇地看到,原本透明的肉瘤竟然变成了绿色。带头青年随即移开手指,很快肉瘤又恢复了原状。
“这是……”三人齐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恐怕都不知道,酒心虫除了能够用来加速谷物发酵之外,它还有一个本事,就是能够探测出人身上是否被下过蛊!”带头青年缓缓地道。
“下蛊?”三人大吃一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胖子忍不住道:“大师兄,你意思是我们被那人下了蛊?可是……”
“刚才在小岚山,那人声称在我们身上下了毒针之时,虽然他的神情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但我怀里的酒心虫却有了很强烈的反应。下山之后,我又反复琢磨他的言行举止,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带头青年看了众人一眼,口气郑重地道:“恐怕他在我们身上真正种下的不是毒,而是蛊!不信,你们也像我刚才那样,把手指放到酒心虫这个肉瘤上看看就知道了。要是你们中的是毒,肉瘤不会有任何变化;反之只有你中的是蛊,那它才会变成绿色。”
闻听此言,三人顿时相顾骇然,连忙将手指一一放到了那个肉瘤上。果然,全都变成了绿色,无一例外。
“我们……我们竟然都被下了蛊?”三人无不是背上发寒,浑身一震地道。
“所以,与其做那些无用功,不如好好想想,咱们到了清州以后,怎么才能把这趟活儿干得又干净又漂亮吧?”带头青年苦笑道。
这一下,三人再也无话好说,皆是长叹一声,一人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
……
“哟,刚子哥,您怎么会在这儿?这还真是巧了……”
这一日,清州城最大的风月场所-春风楼里,一胖一瘦的两人正从一间大开着窗子的雅间之前经过,其中的胖子无意间看到了坐在正席首位上的一名彪形大汉,不由得惊喜地叫了出来。
那大汉正是让凌霄求之不得的刘刚。此时的他,相比起七年之前已经变得发福了许多。当年他从珙州回到清州治伤,伤好之后却听说他派去的卞氏兄弟三人都暴尸街头,登时把他吓成了一只惊弓之鸟,立刻打消了再回珙州的念头,死皮赖脸地留在了清州。这些年居移气养移体,安逸的生活已经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富翁。
今天,他应一个朋友之邀前来春风楼吃花酒,听说这里新来了几个小倌人,身娇肉嫩技术好,所以特意来体验一下。
“哦,这位朋友是……”看了一眼窗外正热情地跟自己打着招呼的胖子,刘刚的脸上却露出了一股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现在清州道上也算得上是一个知名人物,像这样人家认识他而他不认识别人的事情经常发生,来人既
能喊出自己的名字,该是以前在哪里打过交道吧……只是自己交际太杂,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眼前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那胖子热情地道:“刚子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上次我和我大哥遇上一件麻烦事,若不是刚子哥你出面说合帮我们摆平,我们两兄弟那次就麻烦了……不行,刚子哥,你可是我和我大哥的恩人,我得进来好好地敬您一杯。”说着不由分说,自行推开门走了进来。
像这样的事情对刘刚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不过江湖上讲究花花轿子人抬人,再说这家伙看样子就是想要来拍一拍自己马屁……想到这里刘刚脸上便有了笑容:“哦,原来是你呀,对了你们兄弟叫什么来着……”
这时胖瘦二人已经走了进来,那胖子一脸笑容:“刚子哥,我哥叫庞大,我是庞三,这是我二哥庞二。今天我大哥不巧没在,就让我跟我二哥,一起好好地敬您三杯……”
那胖子显然是个场面上的好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做了一番介绍,而且说话间手里也端上了酒杯。
三杯酒一下肚,那瘦子仿佛就有些不胜酒力,满脸通红地说了一声“刚子哥,小弟告罪”,就一个人坐去了刘刚身后的椅上。那胖子哈哈一笑解释道:“我二哥平日里滴酒不沾,今天喝三杯,完全是冲着对刚子哥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景仰。下面,我庞三替他再好好地敬一敬在座各位……”
还没等到桌上有人接话,胖子就自来熟地开始了一圈敬酒,不仅敬了桌上每人一杯,还很豪爽地叫门口的跑堂再上几道菜,说今天由他请客,务必要让刚子哥和各位朋友吃好喝好。
有这样一个为人四海还懂得知恩图报的“小弟”,刘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便索性让人给胖子加了一个座儿,在其坐下之后又问他是不是在哪里发财了。那胖子谦虚地说,也就做点小生意糊糊口罢了,接着便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讲得那叫一个云山雾罩。
今天来吃酒的都是些道上兄弟,杯子也比寻常的大,一杯差不多就能有个四两。再加上眼前不请自来的庞二说话风趣,善于搞活气氛,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每人都是七八杯酒下了肚子。刘刚作为庞二的“偶像”,更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被庞二灌了个一塌糊涂,说话都开始有些大舌头起来。
此时谈论的话题已经被胖子渐渐引到了风月上,而刘刚已经彻底地放松下来,说话也没了顾忌。
“……唉,男人不……不都是这样嘛!他妈|的有……有个对联说的那……那才叫一个绝。‘为逼生,为逼死,为逼奔波一辈子;吃逼亏,上逼当,最后死在逼身上’,横批更……更绝,‘没逼不行’……哈哈,真……真是他妈|的把男人都看透了。”刘刚打着酒嗝感慨地道。
此时,见众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到了一片,原本歪歪倒倒地坐在椅子上的瘦子,蓦地像一只睡醒的狮子一样跳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