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林间的的小木屋里照耀着透过窗口的明亮月光,只有四个男生的小屋里却是呢喃着这样一个轻柔的,软糯的声音:
“…八幡……八幡…那里……不行……啊……”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用说,如果是别人的话星刻早就火球砸上他的脸了,可偏偏说梦话的是户冢彩加这个比起性别脸更重要的小兄弟,所以星刻也就忍了。
这个时候还真是佩服倒头就睡户部这个老大粗,脑袋不灵光也是有好处的,什么都不想也不用受此折磨。
不过比起星刻更加痛苦的人也是有的。
“比企谷,睡不着吗?”
身旁的比企谷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被星刻的搭话吓了一跳。
“那是当然的吧?这种状况……”
星刻转了个身,脸朝上小声说道
“说实话,你和户冢到底有又有一腿吗?放心,我不歧视任何种类的恋情。”
“怎…怎么可能?!你在捉弄我吗?虽然户冢比大多数女生都可爱,但他是男的,虽然比大多是女生都温柔,但是他是男的,比大多数女生性格都好,但是他是男的……”
比企谷的声音变得慌张,还特地的将【他是男的】这个重点强调了三遍,弄的星刻玩兴大起:
“没关系啦,去一趟泰勒半岛什么都都解决了,运气好的话遇到器官捐献者,说不定以后连孩子都能生。”
“你是恶魔吗?”
“不,我是收取你灵魂的路西法大人呦!~”
“该死……你到底是怎么样变态。”
比企谷现在为自己刚刚犹豫的那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羞耻和后怕,背后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面带微笑,星刻做起身来向比企谷发出邀请:
“要不要出去走走呢?今天一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也睡不着呀。”
“……嘛,可以是可以啦。”
看了看眼前充满着各种意义上的诱惑力的户冢彩加,比企谷吞下一口口水,答应了星刻的邀请,否则她感觉自己的理性可能要爆炸。
两个人穿上鞋子,关好木门,静悄悄的走出了林间木屋来到月光之下。
抬头望去,银月悬于天空,却没有一丝温度,照耀的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上面说不定还会有辉夜姬或者嫦娥这样的美人,丝毫不像金乌那个熊孩子那么残暴。
只不过就是赏月的伙伴有点那个啥呢,呵呵,不说了,都是泪。
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近处的树林之间月光也从树影之间穿过,落下,照在地上影影绰绰……
这时,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吧?比企谷向星刻搭话道: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厉害呢。”
“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这家伙会夸人?而且还是主动的?
“今天的那场会议,明明你只是一个人,却压过叶山,代替了平冢老师,成为了会议的支持者。”
还有就是,不止是叶山他们可以相处的很好,而且连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毫不顾忌过来搭话交流,仿佛没有任何顾虑一样。
但更加神奇的是这样不思议的亲和力,连我也不会感到心理上的不适。
当然比企谷后面的这儿些话也都没有说出口,而且死也不会说出口,所以星刻只以为比企谷只是在夸自己的控场能力而已。
“哦?你是说这个啊?”
星刻有些不屑,如果连这点本事没有他难道白在人类社会活了这么久吗?
“那不是本来就是我的位置吗?叶山和平冢老师都是默许支持的。
你看,要是叶山主持会议,绝对会被雪之下痛击,三浦绝对要护着自己喜欢的人,双方绝对要起冲突。
以叶山为主导的现充团体和你们【侍奉部】相性太差。
所以说嘛,这个时候,我这个和两边都没有瓜葛的外人就要作为【中和剂】登场了!
和平万岁。”
但是说到这里,星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
“只不过以最终结果来说,我这个中和剂不是很合格就是了。”
毕竟那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冲突了,除非强制干涉她们的思维,否则天雷火和大海水在一起怎么破?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将责任怪在你的头上了,以我的经验,以雪之下和三浦的相性,你能够尽量把会议延长到太阳落山已经是奇迹了。
毕竟冰山女王的毒舌程度可是……”
就在比企谷准备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发现眼前星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方向变得非常奇怪,然后比企谷就听见了自己的背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在部室里听过千百遍的声音——
“是什么?你继续说说呀,我在这里听着。”
冷汗又一次刷得一下浸湿了后背,比企谷知道,在这里如果说真话自己的小命绝对不保:
“……犹如清风般的絮和?”
“噗……哈哈哈,比企谷,你怎么怂了呀!难道本人面前就害怕了吗?”
不理会星刻的嘲笑,比企谷转身在脸上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被人发现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而且还是雪之下,别提有多么尴尬了:
“咳咳,雪之下,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比企谷狼狈的样子,雪之下没有再和他计较的打算,越过比企谷的身边,靠在一棵树上,雪之下随意回答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刚刚花了三十分钟和三浦同学进行了会议上论驳的续集而已。”
“然后你出来中场休息吗?”星刻问道,他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兴趣的。
“不,三浦哭了,由比滨在安慰她,我呆在那里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隐瞒或是夸张炫耀的意思,雪之下仅仅是冷静的说出了实情。
然后惊讶的星刻将目光转向比企谷:
“比企谷,你的嘴巴开过光吗?可不可以把那位大师介绍给我?”
“没有,你想多了。”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
以后要是雪之下在对你毒舌的话,你就果断嚎啕大哭吧!”
“哦?!——说不定可以哦!”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贱狼遇上了奸狈吗?”
听他们两个说话雪之下感觉有些头疼,所以转口问道:
“唉——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出来,你们不是应该陷入安逸的长眠吗?”
“请别装作好心来宣告我们的死期好吗?比企谷大人可以遗臭万年。”
“我倒是想要躺进坟墓里好好的睡个几千年,但可惜我死了会立刻转世重修啊。”
面对两种风格的胡说八道,雪之下选择了无视,然后准备把话题转到正题上去:
“……既然最初提出帮助鹤见留美活动的发起者都凑齐了,那么还是讨论一下正事吧。关于鹤见留美,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和比企谷对视一眼之后,星刻首先说道:
“……我觉得没有没有朋友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能够做的事情受到了一些限制而已,并无大碍。”
确实,现代社会虽然孤独一人没有朋友会活得很累,但是却不是要命的事情。
“同感,被孤立,自己孤身一人,反而会使人更加坚强吧?所以孤独这件事本身并不是问题的本质,问题在于,她是被人以【恶意】为出发点孤立起来的。”
比企谷非常自满的说着只有自己能够信服的歪道理,毕竟这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这份【恶意】消失。”
“让鹤见留美成为一个真正的、被孤立的、被无视的存在。”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孤立的同时,又受到了嘲笑和贬低。
孤独站在顶点,被人敬畏就是【孤高】,例子是你,雪之下。
孤独站在底层,被人藐视就是【孤立】,例子是现在的小留美。
孤独只有站在路边,被人所忽视才是真正的【孤独】,例子是……”
说道这里星刻转过视线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死鱼眼,根据小町的讲述,【孤独行者】的称号非他莫属,如果孤独是一门课的话,他都能当老师了。
但他本人好像不怎么同意。
“你看我干什么?我是自己主动远离吵闹的人群的,我的孤独不是站在路边,而是走上了没有人的小路而已啊,所以我是……【孤傲】才对吧!好像很帅气的样子。”
“……你喜欢喽。”
两人不再争辩,反而一齐将目光转向雪之下的方向,然后他们两个就被吓了一跳,彻底被震住了,同样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念头。
原本只是一脸淡然无表情的雪之下现在虽然同样没有表情,但是气氛眼神之中却透露着一股阴沉之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的阴森恐怖。
“无论,再怎么粉饰的冠冕堂皇,但还是掩盖不了你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将一个孩子彻彻底底的变成孤独一人……”
只不过,说道这里,雪之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凄苦,继续说道:
“但是,这却是现在能够想出的唯一的、最好的办法吗?
比企谷,我明明知道的,我明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除了这种最差劲的办法以外想不出别的办法,但为什么还是……”
说到这里,雪之下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留下了一个背影。
“抱歉,我要先回去了,你们所说的具体的方法,明天所有人一起的时候再说明吧……到了最后,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看着像林子之外走去,状态明显像平时那样平静的雪之下,星刻和比企谷相视无言,没有了再讨论下去的下去的心情,正如雪之下所说,无论如何粉饰,这种做法的最后,只不过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独的人罢了。
无法否认,确实是……最差劲的做法呢。
“呐,比企谷,我们是不是在那里不小心踩到了雪之下的忌讳呢?”
“别问我呀,我看上去象是非常了解她吗?”
“至少比起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和她更加熟悉吧?”
“……没有踩到什么忌讳,雪之下雪乃也不是会因为那种小事就做出那么大反应的弱女子,但是……
仅仅只有这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一次的事件,是我所见过的,包括之前所有【侍奉部】的活动在内的,雪之下最主动,也是最谨慎的一件。
而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吧?雪之下会不会是在那个女孩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呢?”
噗——说起来说不定真有一点像,缩小一点的话,那就是一个袖珍版的雪之下嘛,只不过性格却不那么的传神,反而……
看着眼前的比企谷星刻连呼不可能,要是那女孩真是比企谷和雪之下的在未来的女儿,时空波动至少会有的吧?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哦,你刚刚想到了什么,我在你的表情里看到了恶意。”
“没什么,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