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中的火在闪动,一切安静的不寻常。
“哈哈,哈哈——”公子论双眼透出血丝,近乎疯狂,沉浸在杀了吕牧的喜悦之中,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下,他冷冷道:“成大事者,至亲可杀,哥,非是弟弟心狠,实乃你不该出现,不过你放心,早晚以皇帝之礼葬你。”
他嘴里呼着白汽,冷冬的空气将他的脸刺得有些干。
“别废话了,快走!”龙大拉着公子论,公子论单手一探将吕牧尸首拿起,头在自己受手上,尸体在龙大后背,两人迅速窜出,拼命往宫外逃窜。
而另一方面,贪泉立在空中,仔细的看着四周,刚刚他的确搜寻到了那人藏身之处,但你现在又不知道那人的踪迹,这是一个极其难以对付的人,贪泉立身冷夜,眼见大孔雀拼命朝自己吞来。
他的身体是吕牧炼化的,最怕遇到禅火,所以根本不敢硬接,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吕牧知道,大孔雀吞来,贪泉准备暂退。
那声音忽然又响起:“阁下修为盖世,佩服佩服,这次差点栽在你手里,不过我们想要的也都得到了,后会有期。”
说完,声音消失,那大孔雀也舍命而来,就在这时一道流星忽然划破天空射进了孔雀张开的嘴里,一声惨鸣,大孔雀坠地而去,散座无数禅火,被贪泉一掌击灭。
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吕牧亡了。”
虽然声音很冷,但明显能听得到声音的波动,贪泉愣了片刻,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咆哮,震得大地摇晃,夜雾散开。
“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朕都要碎你万遍!”
听到这个消息,白髦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楚歌放声大吼,近乎疯狂。整个皇城都听得到他们的愤怒和不甘,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愤怒,愤怒中又有悲伤。
一个人,一种故事,恐怕头颅飘起的那一刻,没人能想得到这就是这段故事的结局,但毋庸置疑,死就是故事结局。
楚歌狂奔到这小殿之中,火炉将屋子里烤得很暖,一丝丝诡异的气氛在这空间里游游荡荡,如同刚刚走了黑白无常,他看着火炉,神色木然。
生命的确是太匆匆,没有一丝丝的商量余地,或许他是想跟吕牧再说最后一句话也好,就算是看到吕牧头颅飞起的那一刻也好,总不至于如此空虚。
所有人奔到大殿,看到喷洒在地上的鲜血,唏嘘感叹起来。白髦紧握双拳:“吕国师几次助我,没想到我却没有保护好他,我之罪呀!啊!”
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白髦渐渐抬起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不禁木然:“你……你们……”
“患难见真情,老白你真够意思。”楚歌拍了拍白髦的肩膀,赞赏道。
贪泉道:“能得一情义之人,不枉人生一世,吕牧是幸运的。”
吾将道:“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否则我们会觉得很对不住你。”
白髦问道:“什么事?”
楚歌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常识,冬天人是要呼出白汽的。”说完,他用力吐气,便有白汽缭绕,一瞬间不见了。
“当然知道。”白髦皱眉道:“那又怎么样?”
楚歌忽然笑了:“龙大的嘴里有没有呼出白汽?”
白髦道:“他是被练出的傀儡,看着血肉俱全,但呼吸是从外而内,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出,难道?龙大不是傀儡!”
“杀吕牧的人其中当然有龙大一份儿,是他扣住了吕牧,公子论才有机会突然得手。”楚歌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但龙大却是呼不出白汽,因为他只吸气不呼气,除了他之外,你应该还能想得到,咱们四个人在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是不呼气的。”
“你?”白髦皱眉道:“对不起,我实在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如果你够细心,一定会发现吕牧也不呼气,他的嘴边没有白汽出现。”
“这……难道说吕国师他早已被人炼成了傀儡?”
“这么说不够准确,你应该这么说:吕牧早就炼好了傀儡,而我们不过是配合着演戏罢了。”
说完,他走到刚才的暖炉下,在地摊上摸了几下,便拉出了一条手指细的铁链,猛力一掀,一个铁盖子被拉了起来,吕牧正微笑着看着白髦:“白先生,失敬了。”
这是他们早早想好的对策,吕牧在当晚就从刚刚处理的废墟中找到了几个残肢,拼接起来之后炼化,然后得出一个跟吕牧一模一样的傀儡,再跟龙大一样附着一点意识,只要不出手战斗,一点破绽都不会露出。他本来计划着从当天开始就用傀儡代替自己,与楚歌和龙大以及贪泉等人多多磨合,造成傀儡便是吕牧的假象,然后让龙大带路,找一个地方杀掉傀儡,演一出好戏给公子论看。
谁曾想到,公子论竟然提前出手,根本不管那十天的期限,用调虎离山的办法引开了白髦和楚歌,其余人都是知道这真相的,但白髦这两天都在外安排牛愤等人的住所问题,还没来得及知道就发生了这些。
“现在,我们也不用费尽心机的作戏引公子论上钩了,他自己来咬钩,真让人意外。”
吕牧却沉着脸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刚才那小子毫不犹豫的就要了我的头,好在这是我的计谋,否则真遇到这种事,你们就都要像白先生一样悲伤了。”
贪泉缓缓离开,吾将也缓缓跟上,这时候早就等在门口的牛愤、童罗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来烤火的时候,吕牧便讲这些事告诉了他们,吓得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很久才舒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们肩负保护吕牧的责任,万一此事是真的,他们真可谓痛哭流涕,剖腹自尽去了。
吕牧洒脱一笑:“生死有命,六道轮回,真出了意外,也不怪大家。”
这戏做的如此足备,白髦都被骗过,公子论就更不必说,日出之后,霍比特牛粪等人疯狂寻找,画影图形要搜出公子论下落发
血誓要为吕牧报仇,而公子论早在城外的一处村落藏了下来。
龙大叹道:“你们怎么不守约定,十天之期未到便突袭皇宫,差点将我置于死地,你太没诚信!”
公子论道:“现在你死了?”
“没有。”
“既然没死,你又何必这么大的气,你让本宫亲手杀了吕牧,本宫会补偿你的,拿去。”
公子论屈指一弹,一颗如绿豆大的种子出现在龙大掌心:“这就是一颗火种,埋在我飞歌皇宫的一处地穴里,那地穴足有几千年光景,这火种便来历不俗,就算是那位前辈也不能得知这火种的来历,不过他已经有了孔雀大明王火,这个便宜自然由你占了。”
“可有火经?没有火经修炼,这火种也发挥不出效用。”
“我并无火经,不过要到飞歌皇城,放心,火经少不了你。”
“只怕,呵呵,未到皇城,我已经被你灭口。”龙大冷冷一笑:“我和你做的可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岂非早就想杀我了?”
“你也岂非早就想杀我?我们都不必虚伪,本宫正当用人之际,我保你第四位国师之位,你跟着我,也不枉你两次为我做事,本宫不曾亏待任何一个忠于我的人。”
“真的?”
“我仇敌非死不可,但兔死狗烹的事我从没做过,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们必须出发了,龙须先生我让他回去了,身边正缺少一位独当一面的高手,你陪我去天神国、飞天国、神龙国、天神国、巨蟒国走一趟,结交了他们之后,之后跟我风光回国,岂不快哉?”
龙大喜不自胜,但话锋一转,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你的佛珠才是真的,既然你如此待我,我就不用骗你了,我的确有其余念法,但都是强行从佛珠中抽取的,你缺少最重要的几个,但剩下的那些我其实都没掌握,不如我们交换?”
看着龙大奸诈的眼神,公子论没由来的一阵厌恶,若不是用人之际,他真保不准做兔死狗烹的事情,当下抖手一道光送入龙大手里,正是那颗真的佛珠。
“送给你又何妨,反正这里面甚是晦涩难懂,我费尽心思才得十种念法,分别是三拳,四指,一腿,一拳,一身法,即便给你,你也很难修成。”
“那就是我的事了。”龙大捧着佛珠爱不释手,谄媚道:“公子真乃豪爽之人。”
“不了。”公子论摆了摆手:“你用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获得吕牧的信任,在我这已经不必,做人真实一点,才能得人信任,明白?”
“明白,明白,既然这样,那就来点实在的,我给你其余几种,看清楚了!”龙大话音陡转,厉声一喝,忽然一个声音道:“公子,小心,事情败露!”
这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公子论同时分辨,愣了愣神,没料到龙大一指点来,他一拳轰出,两人闪身而退,龙大一脚踢翻屋顶倒悬而下,一指压来。
一指半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