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偷男人?”
“善了个哉,节操何在。”
两个在一个长廊的墙下窃窃私语,灯光通明,让人无所遁形。
——但越通明的光越会产生阴影,这是一句真理。
两人伏在阴影里,用玄气隔绝声音,开一些玩笑来缓解这种紧张的刺激感。
吕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这一切的纠纷都是由金鹏老皇无力朝政而引起的,大公主现在还不提登基的事情,说明老皇还没死。还有一个疑点,老皇也是一位禅武者,修为也应该不错,他之所以会这样,要么是得了不治之症,要么就是……”
“小涅盘。”司马手软立即明白:“如果困在小涅盘中出不来,他就是消耗生命,离死不远了。”
“所以他需要一个火禅,而且一定要比三大国师的水平都要高,才能让他突破出来,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也是开光小涅盘境界了,难度往往很大。”
“你想试试?”
“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强,只要老皇恢复了,这些夺位纠纷便不存在了,大公主和公子论的野心也实现不了,小衲就是要搞点破坏让他们不愉快!”
“为什么你看事情总那么清楚透彻呢?”司马手软对他甚是佩服。
吕牧微笑道:“我出脑力,你出人力,咱们先摸到老皇的寝殿再说。”
——这是宫殿群,岂是这么好找的。
所以,他们决定找个向导。
在这皇宫里,他们还有一个朋友。
大皇子醉酒殿外,美人在侧,四周却隐伏了无数的眼线和高手,谁敢接近?
“唉。”吕牧无奈道:“看来,只有麻烦你了。”
“善了个哉,你又想怎么玩我?”
“嘿嘿,你去大皇子殿里跑一圈,引走那里的高手,我再去找他带路,你将它们引出城然后折返回来,如果我有危险我一定放信号给你,你也方便照应我。”
“我怕我回来时你已经是一条尸了。”
“我你就别管了,快去。”
吕牧拍了拍司马手软没有手臂的肩膀,后者只好起身,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大皇子的孔雀殿走,暗流涌动,他一个人牵引了一群人的行动,冰冷线条的金面具遮盖下一双双冰冷麻木的脸,金甲发出森然冷光,锁子大叶哗哗作响,金靴在地上踏出紧促的轻响。
金流,逆流。
杀气四起,牵一发而动全身,金面卫**了,安静内敛的**。
司马手软心里在打怵,他本不该怕的,他也没怕过谁。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他想。
“杀!”
这一声杀是他自己喊出来的,如雷声炸响天穹,震得四周建筑轻颤。
“咔咔咔——”金面卫整齐而有序,在他面前已经有三百。
吕牧在不远看着,也暗暗握住了拳头。
“杀!”
他看到司马手软一刀斩了出去,四周的建筑被卷进了刀气之中,这一刀如果碰上一群摩顶境界的禅武者,等同于天劫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金面卫,半空中一道
面具形状的金盾封住了刀的去路,刀气倒回而来,司马手软立刻闪开,超皇宫外的方向疾走。
“风——风——风——”金面卫们发出阳刚震耳的号子,整齐不乱的追了过去,远处司马手软的身影在建筑上疾奔,更远的地方还有金芒流动。
与此同时四五道身影横跨天际,大公主手下的高手也被惊动了。
“好得很。”吕牧满意的笑了笑,这情况正是他需要的,远处轰轰烈烈的大战毕竟吸引全部人的目光,也就趁着这个空子,吕牧走进了大皇子上官等的孔雀殿。
他首先看到的是十几个宫女拨弄琵琶,夏风中舞动衣袂,宛在极乐,月晕下,每人如月,月如金面。
金面在一个人脸上遮盖,这个人手中的长枪抵住了大皇子后背,枪尖凝聚冷芒,一下就能贯穿大皇子武体。
吕牧皱了皱眉,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这里守着。
大皇子苦笑:“有客到。”
吕牧也无奈一笑:“可惜你这已经先有客人了,咱们改天再聚吧。”
大皇子点了点头:“只可惜,这风月正好,美人在侧,美酒盈樽,君有暇情,却不能尽兴一乐,岂非是人间憾事。”
吕牧叹气。
他冷目射去,那金面卫冰冷的面具上仿似被火烧开了,畏惧的后退一步,枪回收,毫无感情的声音令琵琶声都顿了一顿:“大公主有令,外面若有异状,有人来见大皇子,大皇子就得死。”
“你看,不是我不好客。”大皇子叹道:“一个死人是请不了客的。”
“死人请不了客,活人却能。”吕牧笑了笑,对金面说道:“你不妨袖手旁观,还能活命。”
金面卫:“对不起,我们的任务不是活命。”
“果然是金铁之军,不亏是八部众国的第一大杀器。”吕牧说完,人就在原地消失。那金面卫知道吕牧要营救,但他绝非手软的人,早已在心里决定,只要吕牧擅动,他就立即下手,所以长枪刺向大皇子后心,他早已在外面异动的时候治住了大皇子,这一枪他很有把握。
那少年绝没有我的枪快,因为我的枪……
“你怎么……”
“我怎么可能比你的枪快,这不可能是吧?”。金面卫倒下,吕牧抚了抚夜行衣,笑道:“现在你身边至少清净了不少,那就做正事去吧。”
他看着大皇子饮下一杯酒,也看到了他额角的汗珠,看来他刚才还是十分紧张的。
“你来的不是时候。”大皇子再饮下一杯。
吕牧想了想,决定长话短说:“我要带走老皇,救他活命。”
大皇子立刻明白吕牧的意思,可他神色一黯:“我曾经试过。”
结果可想而知,他失败了。
吕牧道:“我已经让司马引开大部分的人,现在你带路,我们一起出去,你的未来就在今夜决定了。”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想再动。”
他已经被大公主和公子论联手给打的失去信心了,贸然做事只怕连现在的局部自由都没了,不是吃牢饭,就是下去见那个二皇子。
他神色黯然:“吕兄这份心,我上官等心领了,如果我不是这样,倒可以跟你结为兄弟。”
吕牧摇了摇头。
上官等皱眉。
“我不跟没有血性的人做兄弟,我也不是在帮你,事实上你好不好跟我没关系,金鹏国是否**我也没感觉,我只是在帮我岳父,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等着被别人帮忙。”
吕牧补充一句:“一个真正的帝王不只深藏功与名,待时而发,还要具有冒险精神,你要玩的是整个国家,没有胆气的人玩不起来。”
上官等双眼一亮,眼底似乎映衬着星芒。
他犹豫,没有犹豫多久,他说:“跟我来。”
阴暗的路,冷漠的建筑散开,尽头发出幽冥的惨绿光芒,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地狱入口。
吕牧感觉背后的圣莲刀发出轻颤,他握住了拳头看向大皇子上官等,只见后者在金戈交击和杀声下显得格外的严肃。
两人几乎同时止住脚步。
“我有五天时间没来看父皇,每次我走到这里的时候都感觉浑身发毛。”
空气本来是炽热的,到这里就变成森冷,再加上幽幽暗暗的大门内透出的惨绿光,怎么能不觉得浑身发毛?
他们好像听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惨笑,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谲风森寒,迈出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古老的建筑,庄严的大门,似乎不像是一座帝王寝殿,反而像是关着恶鬼的牢笼。
“这里关过恶鬼,呵呵。”上官等苦笑一声:“那已经不知道是哪一代的金鹏皇了,不过他比一般的皇帝多了一个字,他叫金翅鹏皇,有一次他出去跟夜叉皇交手,回来的只剩一具空壳子。”
吕牧顿住呼吸。
“他的双眼中爬出黑蝎子,七窍空洞,可怕之极,第一道场的祖师与后代金鹏皇将他关在了这里。这本是禁地,父皇却在最后的这些天在这里吃住,上次我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不认识我了。”
吕牧忍不住问:“他住在这里和那金翅鹏王有关系?”
“我觉得有。”上官等举步往前走,走近了之后,只见那门两边站着两个金衣长须老人,他们看起来很平淡,但吕牧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整个皇宫里最可怕的两个人。
里面的绿光通过缝隙射了出来,缓慢的闪烁,直到最后消失之后,门就开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裙、身材丰腴的女人从里面缓缓走出。
“真巧,是她!”吕牧心里想着,目光却搁着一段距离盯向门口,那女人不是大公主还能有谁?
他同时看向上官等,后者的目光带着忧伤和苦楚,但一点恨意都没有,可以想得到在上官等小的时候,大公主是多么疼爱他。
顿了一顿,吕牧又看向门口,只见那两个金衣长须老者恭敬地弯下腰。
“什么事?”大公主冷漠问道。
“殿下,一只苍蝇飞了进来,好像是司马手软。”
大公主好像陷入了思考,突然皱眉,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不愉快。
“所以你们就去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