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轩真心气急了。
从出门到现在,仅仅过去一分钟不到。就这么点时间,他原本以为老三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立刻动手。谁想到老三比他想象中还要奇葩,还要猴急,简直不可饶恕。
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靠近墙角的位置,是一架单人床。少女双手双脚被绑,嘴里塞着东西,此时已然衣衫凌乱,上身T恤被蒙在头上,看不到她的脸,但李树轩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少女此时肯定悲伤欲死。
再看老三,如同多少年没见过女人的处男,全身只穿了一条三角裤,径直趴在少女身上乱拱乱摸,真可谓丑态百出。
发现这一幕,李树轩几乎咬碎银牙。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不是好人不代表没有做人底线。欺负女人,在他看来,这就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木质椅子已经有些年头,李树轩身材单薄却胜在年轻,一击下去,椅子直接粉碎,只剩下靠背还攥在手里,可见他用的力气着实不小。
措手不及之下,老三发出一声惨呼,接着从床上跌下来。等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他嘭的从地上跳起来,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徒,阴毒道:“李树轩,你找死。”说着,不顾背上的伤势,直接对着李树轩腹部踹了过来。
李树轩以前经常打架,自然不甘示弱,攥着椅子靠背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打。可惜他有点低估了老三,老三避过头脸等重要位置,突然贴身欺上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李树轩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当即觉得呼吸困难,全身使不上力气。
老三双眼通红,满是怨毒,一双大手如同铁钳,死死的卡住李树轩的脖子,竟要制他于死地。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心情都好不了多少。
眼看李树轩就要翘辫子,后面跟来的张肆吓了一跳,一双大手握住老三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看着老三的两手渐渐发青,慢慢脱离李树轩脖子的位置。
见到张肆要救李树轩,老三立时怒道:“老四,连三哥的事,你都要管。”
张肆豹眼圆睁,吼道:“俺不管。俺爹说了,欺负女人不对,欺负兄弟也不对。”
老三道:“混蛋,你看不出来吗?到底谁先动的手?”
张肆神色纠结,谁先动手他自然看的清楚,既然说不过老三,他干脆闭口不言。只是始终没有松开老三的手。这样一来,李树轩虽然被老三压在身下,却暂时没了生命危险。
见到李树轩缓过劲来,老三冷道:“老四,三哥对你不薄,你就看着兄弟被欺负?”
张肆目中闪过犹豫,突然,他的神色变得无比坚定,怒道:“你别以为俺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说的好听,其实没一个人真正把俺放在心上,你们不过把俺当打手而已。哼,俺爹说了,和动物比起来,人心更加狡猾。还有大哥,这一年来,他很多次说要带俺出去看看,结果呢?今天这事,俺还管定了,你给我起来。”
张肆一番话,说得老三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接着就见张肆大吼一声,双臂用力,居然将老三硬生生提了起来。
李树轩神色复杂的看了张肆一眼,他当初接近张肆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事实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当他与老三发生冲突,果然是张肆救了他。这份恩情,李树轩暗暗发誓,等案子一结束,他一定帮张肆达成愿望。
李树轩有些狼狈的站起身,迎着老三毒蛇般的目光,平静道:“四哥,把他带出去,你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明天咱们一起把女孩送回去。”
“好唻。”
张肆答应一声,提着老三出了门。出门之后,他将老三一放,道:“你们的事俺不管,但是,李树轩是俺的兄弟,俺绝对不许你欺负他。”
这番话听在李树轩耳边,他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等张肆将房门关上,李树轩这才有机会打量床上的少女,身材不错啊!尤其是上身,因为T恤被掀在头顶,只剩下胸部的内衣,两座山峰,白皙如玉,饱满滚圆,很是诱人。
仅仅扫了一眼,李树轩赶紧低头,暗骂自己无耻。他赶紧走过去,将少女的T恤拉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女俊俏的瓜子脸,柳叶弯眉好似能够说话。眼神绝望空洞,眼角挂着泪珠,显然此次打击,对她的影响很大。
见到少女这种状态,李树轩更加恼怒,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现在就想把老三大卸八块,最后再制造一处自杀现场。
刚刚两人的对话以及打斗,少女虽然看不见,却能听的清清楚楚。因此,在李树轩给她松绑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
给少女松绑之后,李树轩特意倒了杯水递给她,温和道:“没事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
少女一听,空洞的眼神渐渐凝聚,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往下落。慢慢的,少女开始低声抽泣。
面对女人哭,李树轩顿觉束手无策,赶紧安慰道:“别,你别哭啊。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坏人,但同样也有好人啊!唉,我怎么越说你哭的越厉害。拜托,别哭了。再哭就把你卖到国外。”
听到李树轩恐吓,少女果然迅速止住眼泪,不过抽泣声一时半会儿却停不下来。
李树轩无奈道:“好了,还有五六个小时天就亮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如果你相信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如果不相信我,那就坚持到回了家再睡。”
说完,李树轩也顾不得少女,趴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想着心事。有李肆在,老三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最多五天,我就要回阳泉市。接下来就是通知米粒,进行抓捕。他能逃过这一劫就不错了,自然也不怕他报复。不过看老三的神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见到李树轩坐在对面,少女心中充满恐惧。身处狼窝,李树轩哪怕说的再好听,但她哪里敢相信。说起来她也够倒霉,她原本就不是山南县人,甚至不是云贵省人,而是来自南方一座城市。
少女叫刘菲,和李树轩一样,她也是今年刚毕业。不过她可比李树轩强多了,成绩极为优秀,后来响应学校号召,来山南县支教。来这里两个多月,她平时几乎很少离开学校,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被老三发现了。接下来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吃不成,癞蛤蟆一怒之下,直接变身山大王,企图来个霸王硬上弓。
刘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树轩,就怕他突然变成禽兽。很快,她发现李树轩的脑袋一颠一颠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打起了小呼噜,他睡着了。
等到李树轩睡着,刘菲暗自松了口气,折腾了半夜,她也有点累了。最后终于没忍住,步了李树轩的后尘,斜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李树轩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胳膊麻木,就连屁股都咯得生疼。晃晃脑袋,他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墙角,刘菲和衣而睡,眼角有泪,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很诡异的表情。
见到刘菲还没睡醒,李树轩也没打扰她,一打开门,发现张肆居然还站在门外,豹眼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疲惫。
“四哥,你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夜?”李树轩愕然。
张肆摸摸乱蓬蓬的头发,嘿嘿笑道:“俺不是怕老三半夜来找你麻烦嘛!放心,以前和俺爹进山打猎的时候,俺们常常两三天不休息,一夜不算什么。”
李树轩感动道:“四哥,我李树轩这辈子没服过人,你是第一个。”
张肆嘿嘿一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张肆嗓门够大,他一开口,刘菲立刻醒了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看衣服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心。
李树轩在门口和张肆聊了一会儿,发现刘菲已经睡醒,他立刻转身问道:“小妹妹,你是现在回去,还是吃了饭再走?”
刘菲一听,心中莞尔,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儿,她赶紧道:“我想回学校。“
“行,我这就送你回学校。四哥,你会开车吗?”
张肆点头,腼腆道:“学过几天,应该没问题。“
等上了路,李树轩才知道,老实人就是谦虚。他口中的学过几天,简直比那些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还犀利。
山路陡狭,最多只能两辆车并排过去,张肆愣和没看见一样,几乎都是紧贴着路边转弯,每每都是只差十几厘米就要坠落山崖。
急转弯带起的石子,争先恐后的飞出路面,一时间劈里啪啦响个不停。再看张肆,满脸亢奋,离合,挂档,刹车配合的天衣无缝,极为默契。
别说刘菲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紧闭,就连李树轩都有点受不了。他总算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张肆的车技更高,但每次送货却都是小五去,就张肆这开车风格,别说瓷器了,就算铁器,都能给你磕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