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开壶,是因为刚开始出产的紫砂壶是不能直接來泡茶喝的,一把刚出窖的新壶是暗淡无光的,沒有茶香味与一般茶壶无异,必须经过一定的处理工序才能端到茶桌上供人品茗,这一整套开壶的道程序也为今后养好紫砂壶做好准备。
“如何对紫砂壶进行开壶,让自己的爱壶不再是“了无生气”的普通茶壶,而是吸收茶叶精髓,一经冲泡就能够茶香满室呢?”
刘宇浩看着案几上的石瓢,心中突然生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因为紫砂壶具有吸味的特点,因此平时人们使用紫砂壶的时候最好是一个壶泡一种茶叶,但异能却有一个很奇妙的功效,那就是使一件器物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杂质褪去,变得清透无比。
究竟异能可以不可以用在开壶中刘宇浩也不知道,但他真的很想试一下。
普通的开壶方法无非就是拿一个干净的锅放上一些清水,把新壶放进去,不用盖上锅盖,直接用小火到中火慢慢把水给煮开。
这个过程大概要5到10分钟,然后就是接着将壶给捞出,自然冷却后,填满豆腐在新壶里,按压将壶内塞满填满,重新放入冷水中加热到沸腾。
为什么要将豆腐煮开呢?其实这样是可以为刚出窖的紫砂壶降火用。
填满了豆腐的紫砂壶在水中沸腾后,再等个5到10分钟即可,将紫砂壶捞出來,把豆腐清洗掉,自然冷却到常温后,再讲茶壶和甘蔗一起沒入清水中,从小火到中火让其沸腾个5到10分钟,同样也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重头戏就是茶叶啦。
以前齐老爷子对普通的紫砂壶开壶通常会选用自己今后常要泡的茶叶,例如一枝春、普洱、龙井、凤凰单枞等,以同样的办法,煮沸后捞出紫砂壶,用锅内留下的茶叶用力擦拭紫砂壶的表面和壶盖,重复擦拭几次后,再用温水将壶冲洗干净即可了。
这样水煮法就大功告成啦!
但很显然,刘宇浩希望鬼才葛洪的遗世之作能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其性能在以后的泡茶时将会充分发挥,双重透气性亦得以展现,侍茶性更佳,其壶表将会更加润泽,泡养效果将会事半功倍,更容易出现美妙的包浆。
只有达到那种效果,才不会辜负当初鬼才葛洪制壶时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里,刘宇浩笑着问道:“葛大师,请问您这里有沒有猫须草和荔枝壳。”
“有,现在就需要吗。”
葛大师微微一愣,眼中的意外和好奇更浓了。
可毕竟老人不是常人,他这个岁数更是见多识广,所以并沒有问及刘宇浩为什么会想到需要那些东西,而是直接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宇浩笑道:“以前我老师教给了我一套特别的开壶方法,我想试一下用在这把石瓢中的效果如何。”
“那好,我现在就安排人把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葛大师嘴唇掀了掀,想是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又强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念头,很快让人把刘宇浩需要的东西全都送了过來。
猫须草即化石草,平时治疗各类结石的中药,价格很便宜,只要是药店都会有售。
不过这里不是在国内,葛大师能这么快就让人安排好一切,可见其心中还是一直都装着国家的,否则断不会连猫须草这类中药材都在家里备齐。
刘宇浩自然也沒解释为什么自己需要那些东西,拿到需要的猫须草和荔枝壳后,刘宇浩将它们用棉纱布包扎后以清水煮之。
此时孔老爷子也惊呆了,一直愣愣地看着刘宇浩,连一句为什么都忘了问。
只见开水五分钟后,刘宇浩却不急于把壶放入水中,而是等待其冷却后,再放进爱壶并再次拨开红泥小炉的炭火同煮。
“我还以为你准备用易武同兴号老茶开壶呢。”
徐老摇摇头,脸上表情非常古怪,谁也说不清他是想表示惋惜还是不解。
刘宇浩盖上煮壶的锅盖,呵呵一笑,说道:“徐老,您这个玩笑开大了,我若是敢用易武同兴号老茶开壶,孔老爷子肯定敢拿竹板拍烂我的屁股。”
孔老爷子家教自然沒得说,可“竹板炒肉”的传统却也沒得说,以前沒少拿那物件打过冬儿,刘宇浩也是后來在开玩笑时听孔冬儿提过,所以笑着说了出來。
一个小小的玩笑使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老人们都哈哈大笑起來,很是畅快。
刘宇浩虽然一直也在说笑,可目光却从头到尾都沒离开过石瓢紫砂壶,水开以后,他更是神情紧张,务求水漫石瓢壶体。
“这这石瓢颜色好像不对呀,是不是开壶的程序弄错了。”
孔老爷子也一直在关注着刘宇浩的一举一动,当他老人家看到锅内石瓢紫砂壶开始慢慢变色的时候脸上表情便不对劲了。
如果是使用一般开壶的程序,现在石瓢应该显现出“润而不腻”模样,可孔老爷子现在看到的不仅沒有任何“润而不腻”的感觉,凭直觉看去,那石瓢反倒是更显得苦涩黯淡了。
这个发现不止是让孔老爷子大吃一惊,就连葛大师看到以后也是一样脸色骤变,眼睛再次瞪的滚圆,张大嘴巴站了起來。
刘宇浩淡淡一笑,摆摆手示意孔老爷子不要紧张,道:“无妨,这个过程以前我第一次见到时也吓得不行,可老师说这是正常现象。”
随即,刘宇浩观察了一下水沸腾的情况,不再说话,表情严肃地迅速揭开锅盖将几片柳叶丢在沸腾的水中。
孔老爷子抿抿嘴,把心中想说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玉雕北圣齐老爷子是刘宇浩的老师,这虽然不是秘密,可毕竟在场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现在他还不想揭晓刘宇浩的身份,所以只能强忍住心里的好奇。
谁也沒有发现,此时的刘宇浩虽然脸色严肃,可眸中的笑意却越來越浓。
在异能的催动下,四位老人所看到红泥小炉中的炭火早已熄灭了,红彤彤的色彩其实正是刘宇浩从体内输出的强大真气。
源源不断浸透着紫砂石瓢的那股真气在经过阿赞法师的洗礼,特别是心经涤荡以后显得更为纯净无比、温润绵长,就连刘宇浩自己也看的愣了神,惊得半天都沒合拢嘴唇。
陡然,徐老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來,满眼惊骇地指着紫砂石瓢,颤巍巍说道:“看,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噗哧”
本來正在喝茶的景公被徐老这么一惊一乍地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沒呛到自己。
好不容易景公才调整好呼吸才喘过气來,可等他看到国内紫砂石瓢的精妙变化后,两眼瞪得如铜铃大小,神色呆滞地站了起來。
“这壶中有画。”
葛大师一句惊醒了所有在场的人。
其实刘宇浩早就惊呆了,同时和四位老爷子一样站在了那里,满脸还都是震惊的神色。
他万万沒想到,自己不过想就是用异能清除藏在紫砂壶中的杂质,以达到最好的开壶效果,可当杂质剔除后,壶壁上却出现了让人骇然的一幕。
在紫砂石瓢的壶壁上,隐隐开始有一幅图画若隐若显,虽看不真切,可既然在场的五个人都同时看到了,自然不会有假。
心念电转间,刘宇浩摈弃杂念,强忍住自己转身走过去的念头,再次催动异能,并将异能释放到最大的效果。
只见,须臾间壶壁上的图画便更加明显了。
“妙悟图,这正是家父六十大寿那年亲手所绘的妙悟图啊。”
待看清楚了壶壁上的图画,葛大师“噌”的一下满脸激动地靠近了紫砂石瓢,浑身开始渐渐颤抖起來,眼眶中泪水差点溢出。
孔老爷子的眼睛也再次瞪大了,脸上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老爷子,千万别激动。”
刘宇浩急忙看着老爷子,强行平息住自己的心跳,轻声说了一句。
能让老爷子震惊的东西可不多,但老爷子已经这个岁数了,太过于激动对身体的损伤更大,刘宇浩唯恐此刻会出现什么意外。
“什么激动,这,你有见过哪把紫砂壶能超过葛洪大师这把石瓢的境界吗。”
孔老爷子瞪了刘宇浩一眼,又匆匆将目光挪了回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国内的紫砂石瓢。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刘宇浩的心跳的厉害,仔细端详过去,壶壁上正面篆刻的是“妙悟图”,一名罗汉高僧托腮而憩,神情淡然,似是沉思,又像冥想参悟。
更令人惊奇的是,只要刘宇浩加快催动异能,壶壁画中青石桌上的一鼎香炉中就会有一支清香开始燃着,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令人心灵静澈,淡泊宁和。
再从壶身反面看去,另一边则篆刻的是“天机流荡”四个字,字里行间表现得是一派大气祥和的景象。
景公不禁连连叹道:“遍观众画,唯顾生画古贤得妙理,对之令人终日不倦,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身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不亦臻于妙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