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皓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任红冰不再否认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回到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梁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的确,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这一次来的确是有事求你的!”
梁皓走过去坐到了任红冰的身旁:“说说看。”
“这个忙,也许你能帮上,也许你帮不上”任红冰突然紧紧抓住了梁皓的手,有些激动的说:“但是无论如何,都希望梁先生尽力!”
“你先说吧”梁皓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之后再做决定。
“沈主任有我的照片,这个你已经知道了”任红冰又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的道:“他用的是胶卷相机,一直都留着底片”
“你不是说他这段时间没找你麻烦吗?”
“应该说是没当面找麻烦”顿了顿,任红冰又说:“他在病床上给我打了个电话,指责我找人谋害他,然后说出了胶卷的事情还还让我走着瞧”
人如果遭遇外力的突然打击而昏迷,那么在醒过来之后,会无法记起昏迷前短时间内的事。梁皓估计沈主任的记忆只停留在如何把任红冰强拉进房间,大概因为之后的事情实在记不起来,就想当然的认为是任红冰让人殴打了他。
梁皓若有所思的道:“应该不止是走着瞧”
任红冰愣住了:“啊?”
“他就没对你提出什么要求?”
“有”任红冰轻轻点点头,很无奈的承认了:“他让我拿出五百万补偿他的损失,还让我给他做一年的地下情人”
梁皓冷笑一声:“这老小子,够贪心的!”
梁皓认为如果是放在过去,任红冰很可能会屈从这种要挟,甚至可能进而谋取一些现实利益。不过现在她嫁入豪门在即,在生活作风上断然不能出现什么问题,否则几年来的苦心经营都会化作乌有。而沈主任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狮子大开口。
梁皓感觉这件事多少有点黑吃黑的味道,任红冰虽然是受害者,却是抱着黑那位豪门公子的目的,沈主任不过是躲在她身后的黄雀而已。
“这件事”梁皓犹豫了一下,随即又说:“我能怎么帮你,我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也不了解你们那个圈子,对沈主任更是没有任何威慑力。你来找我帮忙,还不如让你男朋友雇个杀手把他干掉!”
“但是你聪明!”任红冰有些激动起来,说着话的同时,握着梁皓的手加大了力度:“我听说过你是怎么搞垮帝京建设的,虽然你在商界,我在体坛,但很多事的道理是共同的。只要你肯拿些智慧出来帮助我,摆平沈主任根本不在话下!”
“道理是共同的,没错”梁皓点点头,思索片刻之后,告诉任红冰:“好,看在你这么诚恳的态度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太好了!谢谢你!”任红冰欢呼雀跃起来,搂着梁皓的脖颈重重亲了一口。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情并不好办!”
“我知道。”
“想要让沈主任把底片交出来,最好的办法掌握着他的把柄,然后交换等等”梁皓被自己的话赋予了灵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主意了!”
任红冰急忙追问:“是什么?”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会自己操作的。”梁皓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告诉任红冰:“总之你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任红冰打量着梁皓,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梁皓用力点点头:“真的!”
任红冰又重重的亲了一口,那样子好像是要把梁皓活活吞下去:“谢谢你!”
“你是应该谢谢我,不过我必须要说,你之前的算盘是错的!”
“什么算盘?”嘴上虽然这样问,任红冰心里却很清楚梁皓的意思,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没什么。”梁皓微微一笑,给跳水女王保留了颜面。
任红冰原本的算盘是,自己和梁皓上床后,两人之间就是建立了亲密关系,那么梁皓没理由回绝这个要求。只要能让梁皓帮助自己,她不介意保持一段时间关系,让梁皓在自己身上更充分的享受。但她却没想到,梁皓在还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的情况下就同意了。
如果非要冒险有一个地下情人,任红冰愿意选择梁皓,绝不想要沈主任。梁皓年轻英俊,事业有成,且颇有才学。而那个沈主任老迈昏庸,虽然官阶不低,却只擅长权术斗争和贪污,从头脑到身材都像一头无能的肥猪。何况梁皓可以给予任红冰一些东西,那个沈主任不但不能,反而还来索取。
梁皓很清楚这一点,本来想告诉任红冰,自己是否会帮助她,其实是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如果自己想要回绝,上了床也只是任红冰白白的付出。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梁皓就把任红冰送走了,任红冰没再有逗引的表示,梁皓也没有采取主动。事实上,如果不是殷雨晨还在等着,梁皓很可能会把任红冰就地正法。
只不过,不要说任红冰已经有男朋友,就算是单身求爱,梁皓也不会选择她做女朋友的,与她的关系无论发展到怎样的地步,也不过就是一个“玩”字而已。
任红冰走了之后,梁皓转身回到公寓里,正看见猪头涛带着满脸的傻笑站在门房那里。
“大哥”猪头讨厌了一口唾沫,嬉皮笑脸的说:“你认识的美女越来越多了”
“这和你有关系吗?”梁皓瞪了一眼猪头涛,随后警告道:“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别再打什么歪主意!”
“哦”猪头涛听到这句话,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把脑袋深深垂了下去。
人是一种矛盾的动物,就比如在感情上,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想要女朋友,等到真的有了女朋友,却又发现自由受到了限制,今后看着其他美女就只有流口水的份。
当然也有少数人凭借着个人魅力、才华、金钱或者权利,可以成为其中的例外,现在梁皓就流露出了这样的趋势。不过这种矛盾毕竟还是大多数人都有的,猪头涛正是大多数中的一员。
虽然沈蓉过去的生活糜烂了一些,不过整体条件却相当不错,而且在当今这个社会,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婚前和十个八个的男人有过性关系是很正常的事。相比之下,单就数字而言,沈蓉还远远算不上突出。
按说以猪头涛的条件是养不起这样的女朋友的,幸亏沈蓉事业搞得风风火火,不仅自己手头不缺钱,还能资助猪头涛一些。只是猪头涛在庆幸有这样女朋友的同时,就必须要管好自己的脐下三寸了,甚至连眼睛都要管好,不能随便乱看。
梁皓看着猪头涛,幸灾乐祸的问:“怎么不出声了?”
“换个话题”猪头涛挠挠头,随即正色问道:“大哥,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我想给你打哥电话问问,又怕影响你,后来还是凌傲雪把电话打通了”
“你先告诉我,这几天公寓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有!”猪头涛用力的摇摇头:“一切如常!”
“那就好”梁皓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告诉猪头涛:“虽然这几天没什么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大家今后都要提高警惕!”
“没问题!”猪头涛点点头,旋即又笑了起来:“这可是豪门恩怨哎,过去只从电视里看见过,没想到大哥你竟然有机会参与!”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随时都可能把命丢掉!”无力的摇摇头,梁皓无奈的说:“如果不是碰巧赶上,没办法摆脱,我还真不愿意搅合进去!”
猪头涛四下里张望一下,见只有梁皓、方晓雯和原织绘在场,才低低的声音说:“正经的说,其实这事就算不危险,能不掺和也别掺和。我听凌傲雪说,她见过殷雨晨几次,那个娘们长得虽然不错,但是为人处事的风格,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捅上几刀!”
“没错!我有同感!”原织绘高高的举起手,非常严肃的说:“那几天,我不止一次的想要砍了她!”
梁皓随口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她她”原织绘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大大咧咧的打发我去买,等我买回来之后,她把旧的换下来往地上一扔,就让我去给她洗!我说自己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她说我长的模样就是”原织绘显然被气坏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说我就是给人洗裤衩的料”
梁皓嘴角抽搐了一下:“是吗她还说过这样的话呢”
“还有呢”
不等原织绘把话继续说下去,方晓雯在旁边也发言了:“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也是有的”
梁皓唯恐原本很随意的聊天变成针对殷雨晨的控诉大会,急忙岔开话题,问方晓雯:“对了,刚才跳水女王任红冰来了,你看到她了吗?你们之间认识吗?”
“我哪里会认识她呢,我们各自从事的项目没有半点联系,咱们国家的运动员多了!而且人家那么有名,不像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运动员”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抬举任红冰,但方晓雯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原织绘和方晓雯看出了梁皓不想继续有关殷雨晨的话题,于是也都打住了,而猪头涛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没想到啊,这个殷雨晨的为人这么过分,常言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你能拿殷雨晨和谁比较?有谁在各方面条件和她差不多?陈芷菁吗?”梁皓摆摆手,告诉猪头涛:“陈芷菁的年纪比殷雨晨大,而且还在国外独自生活许多年”
“我和陈芷菁不熟,殷雨晨更是不认识,不知道她们两个谁大谁小!只是我听到你们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陈梦瑶了!”顿了顿,猪头涛长叹了一口气:“平常能感觉出来,这小丫头家里肯定是很有背景的,但是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千金小姐的脾气。虽然说有些孩子气,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懂事,能干活、体贴人、热心肠”
梁皓打断了猪头涛的话:“还很单纯!”
“的确很单纯!”方晓雯接过梁皓的话茬,接着说了下去:“但这正是她的优点,能让人感到很轻松,而且她总是能让人高兴!”
原织绘用力点点头,赞同道:“嗯!梦瑶的确是个好女孩!”
“让你们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想她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梁皓变的惆怅起来:“她被家里人接走之后,不知道生活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大家都很喜欢陈梦瑶,被梁皓的话感染了情绪,一时间都有些伤感。原织绘的眼角甚至有些湿润了,因为她们两个的工作职责差不多,所以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感情因而是最好的。
不过原织绘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掉下来,楼上就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听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猪头涛奇怪的向楼梯上看去:“怎么回事?”
梁皓马上猜到了肇事者是殷雨晨,自己在这里闲聊着,差点把她给忘了。于是梁皓急忙向楼上跑去,同时丢下了一句话:“没事没事,我上去看看,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到了楼上,梁皓发现殷雨晨穿着自己的衬衫,正气哼哼的站在走廊。她的旁边散落着一大摊碎瓷片,而那个地方原本是一尊落地花瓶。
梁皓看殷雨晨的这个样子,就知道花瓶是有意打碎的,不过倒没有生气:“你怎么了?”
“你说一会回来,现在都多长时间了?”殷雨晨指了指自己的表,对梁皓怒目而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梁皓伸手揽住殷雨晨的腰,就往屋子里面带。不经意间,梁皓的手指越过衬衫的下摆,直接接触到了她的身体,这才发现她里面竟是真空的,不但没有穿,还隐隐散发着潮气。
“梁子,你放心,工地的事情就交给我,我肯定把活儿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别说是我份内的,就算是我分外的,我也肯定给你看着点!”王浩波一拍自己的胸脯,底气十足的说:“你可以经常去工地检查,但凡是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拿我王浩波出气!”
王浩波是一个很朴实的农民,与传说中的包工头不太一样,梁皓透过眼睛能看出来,他的这份保证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他出于自己家乡的习惯,在年轻人姓氏的后面加个子字,把“梁浩”称作“梁子”,这让梁皓听起来感到很别扭。
无从考证这种称呼最早习惯始于何地,只是看起来山东的可能是最大的,因为齐鲁大地出了个孔子。不过梁皓自忖没有能力比肩先贤,一定要做“子”也只能做个“痞子”,对“梁子”这个称呼接受不了,而且感觉也不押韵。
“这个王哥啊”梁皓干笑了两声,提出:“你直接叫我梁皓就行了,大家都这么称呼我,或者叫小梁也可以。”
“哦,行。”王浩波点点头,然而旋即却说:“梁子,上一次的事情,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
陈黛听信了片面之词,把王浩波当做敲骨吸髓的王扒皮,然后撰文发在了报纸上。虽然《都市资讯报》的影响实在有限,但是这件事情却还是传扬开来,给王浩波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王浩波没有念过多少书,却还是想到了使用法律作为武器,只是他后来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无钱、无权又无势,而记者则号称是无冕之王,所以真的拿到法庭上去,这场官司也很难打赢,于是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被动的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虽然王浩波的这个分析很浅显,不过却无形中触及到很有深度的社会现象,那就是法律往往不能保护弱者的正当权益,而是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的私器。更可恨的是,社会上如今处处是以法律为武器的流氓,比如南京的徐老太,又比如那位失而复得后把拾金不昧者告上法庭的失主。
恰逢其时的是,梁皓一番旁敲侧击之后,让陈黛意识到了错误,登文予以纠正并赔礼道歉,这总算才挽回了王浩波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