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渐离被完全惊呆在了天衢阁当中,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大家都听到了啊,是他自己说叫我打他的!’
‘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哦。’
‘这家伙玩乩童起乩自己为刀枪不入,谁知道没起到乩,挂了!’
江渐离的脑海当中不断的回荡着这几句台词。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只是嘴里喃喃:“莫非是老子的实力太强了?还是这家伙,,,装逼失败了?还是两者都有呢?”
回想起当初天衢子脸上那一副‘求槽若渴’的模样,江渐离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哎,还是怪我太实惠了,人家叫你全力出手,你也好歹留点力气么。”江渐离埋怨着自己,甚至于显得有些羞赫。
就像是两个人沿街卖艺,胸口碎大石。
一个人铺好了石头,告诉另一个人抡锤子大力些。
然后,,,然后锤子非但打碎了石头,还砸碎了下面人的脑袋。
导演,这属于意外事故?还是谋杀?
对于天衢子的‘意外死亡’,江渐离不觉有些自责的。
毕竟天衢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坑过自己,全心全意的为自己谋划付出,也算是有功之臣,,,最后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且是以这样奇葩而古怪的方式挂掉的,,,江渐离觉得一切发展的太快,他还没准备好接受。
可是他接下来却猛然发现,原本被自己大道所锁定的上代天衢子,也失去了生命迹象。
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一般,消失在了大道之下一样。
这而不是通过任何已知的手段可以做到的,,,道包容万物,大道之下无所遁形。
道就像是一条江河,所有的生灵就像是江河当中鱼鳖虾蟹,还是海藻泥石,统统沉浸在大道当中,,,如果想要不受到乃至于摆脱大道的束缚,除非你也变成水,融入江河当中,或者是一跃而出,海阔凭鱼跃。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游到相连的,别的江河当中去。
除了这三种办法,别无他法。
这三种办法便分别对应着,合道,超脱,和离开。
从江渐离对于上代天衢子的评估当中推断,这家伙应该是没有合道乃至于超脱的实力的,而离开天元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的两处空间通道都在江渐离的监管之下,风吹草动皆有感应。
也就是说,上代天衢子是绝对没有离开天元的。
而现在他却突兀的在江渐离的感知下消失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挂掉了。
而且挂的如眼前的天衢子一样的彻底,一样的利索,毫无痕迹留下。
或者说,,,这家伙也有了开辟空间通道的实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江渐离的麻烦就大了。
到时候就不是灵魔两族攻入天元,还得加上一个不知道跟脚的种族。
江渐离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假如上代天衢子有可以开启空间通道的能力,他怕是早就离开天元了,何苦还让江渐离始终惦记着,让这般恐怖的威胁时刻作用着自己呢?
当然,也不排除这家伙直到现在为止方才布置完毕,才有机会离开天元。
不过江渐离内心更倾向于前者,那就是上代天衢子被干掉了。
至于如何被干掉的,江渐离心中也是有些揣度的,,,毕竟上代天衢子气息消失的时间,和眼前这个天衢子被干死的时间是同步的!
过度的巧合,那特么就不是巧合了。
再加上天衢子最后十分焦灼迫不及待的饥渴难耐的神情。
江渐离更加倾向于,是天衢子通过某种邪恶古怪的秘法,让自己和上代天衢子的生命联系到了一起,然后被自己干掉了,,,就相当于天衢子和上代天衢子,以这样古怪的方式,同归于尽了!
江渐离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尤其是在他觉得想开了前因后果之后:“上代天衢子,本代天衢子,,,莫非天衢阁传承亿万年之久,却要在今日画下句点了不成?”
天衢阁之久远,亘古而传,到现在上任何现任‘领导人’同时挂掉,而且还特么没有传人,这不就相当于天衢阁灭亡了么?
说实话,天衢子这一波以命相搏的操作让江渐离十分的感动。
用自己的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如果说对忠诚这个词句来一个准确的定义的话,那么江渐离觉得这就是忠诚,,,不惜己身,也要完成使命,,,虽然江渐离觉得天衢子更像是玩脱了。
因为他觉得干掉上代天衢子的办法虽然不是很多,但以命换命,绝对不是最好的选项。
可他对于天衢子的感动和感谢情绪还是无法避免的出现了,如果天衢子就出现在眼前,江渐离觉得自己会热泪盈眶的给他一个么么哒。
然后,天衢子就特么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哦,谢特,法克!”江渐离嘟囔了一句。
恰好被天衢子听到,不由得有些疑惑:“恩主?”
“啊,没事,我说谢天谢地,你没死就好了。”
“哇,两个词居然可以表达出如此复杂的话么?”
“这便是大道的韵律了,你记在心中,必然可以有所收获,,,”江渐离天生的具备领袖特质,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本座当时通过大道感应,明明就感知到你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啊?”
江渐离对于道是极为信赖的。
虽然道冷漠无情无理取闹,极端自我,以维护天元规则为第一次序。
它的使命,就是按照当初羲圣制定的规则运行下去,任何阻挠它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为此,它愿意做出任何事情来。
如果说把天元比作一个电脑的话,那么大道就是主程序。
极度的刻板而死板,只愿意按照固定的编程来行动。
它的作用,就是维持天元这个电脑的正常运转,以及一些日常的维修。
比如,天元的武者搞事情,就像是你看小电影让电脑不小心中病毒了。
这个时候,大道程序就会跳出来,以种种手段解决这些麻烦来源。
比如干扰其修行,让其走火入魔,乃至于直接挂掉。
或者是给他安排一些不可战胜的敌人,让其被消灭。
这就是他的日常维护工作了。
而当一些极端强大的病毒出现之后,就如元昊口中所言的,出现极度强大的存在之后,那么大道就会选择初始化,,,毁灭天元内的一切,然后重新开始新的一轮,,,这就是一个个时代的来源了。
所以大道是不会欺骗江渐离的,就算是它心里再怎么恶心江渐离。
当然,现在江渐离可是大道的心头好。
所以江渐离觉得自己的感知是不会出现错误的,除非是天衢子以什么手段蒙蔽了天机,但是他完全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不是么?他和江渐离之间是队友同盟关系,又不是仇寇敌人。
正因为这样,江渐离方才显得十分的好奇。
天衢子闻言先是傲娇一笑,显然是对自己先前的那波操作觉得十分满意。
而且江渐离脸上的惊讶表情,就像是已经匍匐在地,给他高喊大神666一样,振奋人心。
微微沉吟,天衢子娓娓解释道:“恩师手段莫测,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寻常办法是没有办法杀死他的,,,说实话,就连我当初都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保证击杀他,只能够做出的一定的限制罢了。”
“可是我却偶然发现,恩师的神魂,居然是我天衢阁圣物弥天罗盘锁定在了一起,,,想必他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所以才能够躲避天地大劫,并且将自己的卜算手段实力达到了顶峰!”
“可是他却忘了,我也有一部分神魂,是寄托在弥天罗盘当中的,,,那部分神魂本来是被封印的,却因为先前在和恩师交手的过程当中,意外的唤醒了这一部分神魂,,,这是恩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说到这里,就到了精彩操作的地方了,天衢子的神色也有些傲娇:“于是乎,我就突发奇想,以我天衢阁无上秘术同心同魂大法,让自己的神魂和恩师的神魂相连,又成功连接上了那一部分神魂,这才能够击杀掉他!”
这一波操作江渐离听得半知半解,尤其是听到那所谓的同心同魂秘法之后,江渐离脑海当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永结同心大法?这特么听起来更像是某些清奇电视剧当中女主锁定男主芳心的手段啊喂?”
当然,江渐离更在乎的,是天衢子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可是既然你的神魂已经和上代天衢子锁定,为什么你还能够活下来呢?”
关于这个问题,天衢子没有很快回答。
而是脸上漏处了极为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启齿。
他很犹豫,他很矛盾,,,饶是如天衢子这般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的家伙,都知道该如何回答江渐离的疑惑。
微微沉吟之后,天衢子一咬牙,绝对说出实话来,和江渐离坦诚相对。
“实不相瞒,我在恩主身上留下了手段!”天衢子如是说着。
江渐离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本座已经合道,明道于心,大道之下无所遁形,别说是你,就算是真仙级别的强者,也绝对不可能在本座不知晓的前提下,在本座身上施展手段!”
言外之意,你在吹牛逼,老子不信。
天衢子闻言一滞,而后苦笑说道:“我这手段,并非是在恩主身上施展的,或者说,这样的手段不仅仅是施展在了恩主的身上,,,准确的说是,我以秘法,让我的一部分神魂寄托在了恩主的气运上!”
江渐离闻言有些蒙蔽,便等待着天衢子的下文。
天衢子也不拿捏,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我天衢阁的秘法,可以让自己的神魂寄托在别人的气运上,汲取其气运力量修行,便是所谓的恩主了,,,只要恩主的实力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可以得到飞跃。”
“所以你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我?是为了让我走到更强的地步,然后你得到相应的反馈?”江渐离忽然插嘴。
天衢子苦笑点了点头,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江渐离会如何看待自己。
毕竟自己的手段是在没有经过江渐离允许的前提下施展的,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绝对算不上是尊重,,,更别说对江渐离这般生杀夺予于一身,主宰天元亿万生灵命运的至强者,,,这算不算是侮辱?
更别说,,,江渐离这孙子小心眼的名声在外,睚眦必报可不是夸张的话。
所以天衢子很担心,也很懊悔,自己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好了,怎么特么直接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里面既有天衢子一时得意的原因,也有天衢子不想继续欺骗江渐离的缘故。
因为他知道,江渐离早晚会知道的,,,一旦他进入真仙境界,这样的手段必然无所遁形。
却没想到江渐离居然喃喃说道:“原来我气运上趴着的古怪玩意,是你的神魂?靠,我还以为是我的金乌掉毛了!”
“额,,,”虽然江渐离的比喻让天衢子有些尴尬,可现在他却顾不上那些尴尬,“恩主可以看得到气运的存在?”
江渐离微微一笑,赛高且傲娇的说道:“本座能够做到的,可比你想象的多。”
“恩主牛笔,恩主赛高,恩主千秋万代,恩主一统江湖!”
“少特么拍马屁,,,本座问你,你如实回答,假如隐瞒一句,就别怪本座不讲情面了!”
“恩主但说无妨!”天衢子倒是光棍的厉害。
事已至此,自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
江渐离的神色也很严肃,第一句话就是:“首先,你告诉来自,在老子的鸟上挂哪个东西,对老子的鸟,有什么有没有什么损害?就是说,会不会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