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离开了自己的南极试验基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贝恩也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雷德再一次出现时,一定会带着强大的毁灭意念而来。
同时,身在布隆迪的拉夫得到了这次的消息,拉夫静静的听完,然后平静的问道:“你们就这样把他激怒了,那么,文件怎么办?”
通话器里一阵平静,然后就被挂断了,拉夫看着不远处的飞机,嘴角下咧,喃喃自语:“你们就这样把他激怒了,文件怎么办?怎么办?”
“拉夫将军,我们该上飞机了。”
有人轻声的提醒拉夫,拉夫醒悟,晃了晃脑袋,然后登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前,拉夫望了天空一眼说道:“非洲,我还会回来的。”
飞机起飞,另一架从埃及飞来的飞机停下,这是苏晨风他们将要乘坐的飞机。
这个时候,苏晨风和廖菲他们赶到了布隆迪边境,这次的里毛留尼之行,他们一无所获,在这里多少天了,吃了很多的苦,可是,任务失败了。
苏晨风和陈红彬早已习以为常,可廖菲不同,廖菲认定文件还在欧阳振邦手里,又想到上一次在香港的文件也是这样丢失的,廖菲的眼睛微眯起来,嘴角上扬成一个危险的弧度:“欧阳振邦,你什么时候回国呢?”
苏晨风听到了廖菲的自语,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忧虑,对欧阳振邦的忧虑。
但他不能说什么,文件的事,国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寻找,任何个人都不能私自得到这份文件,苏晨风的级别,还有他的力量,都不足以影响这件事,他只是害怕,害怕欧阳振邦因为这份文件而跟国家机器起冲突,但苏晨风感觉,冲突正在形成,而且,他无力改变。
暗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让叔叔来解决这件事,要不然,欧阳振邦回国后就会陷入被动。
几人到了布隆迪机场。
飞机已经在等候,上机,离开了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地方。
这个时候。
圣安卡城外十八公里处。
一只大头军靴从一辆悍马里踏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脚,托巴从车里钻了出来,看了看前面,前面很安静,前头的先头部队也没有消息送来,托巴皱了皱眉,点着一根烟。
一根烟抽完,消息人员还是没有回来,把烟屁股扔掉,托巴上车大吼:“前进!”
眼镜男想要说什么,因为他感觉消息人员不回来有可能是遭到了埋伏,但看到托巴的样子,他也不敢扫托巴的兴,另外,这样也会拓击到士兵的士气,眼镜男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托巴一声令下,军队再一次前进,托巴有近六万人的军人,拉得很长,只有一少半人开着车和坐着车,另外的都是步兵,军队前进,是拉着火炮的皮卡车前进,组成了一道红力网向前推进,而一直处在前面的托巴则原地没有动,等皮卡过去,托巴紧随其后,开始向圣安卡前进。
又行进了十公里,前面的皮卡停了下来,托巴知道,前面遇敌了。
果然,没过一分钟,已经有炮弹飞来,皮卡车开始还击,托巴从通讯器里得知了,前面是剑鱼的人,托巴又气又怒,剑鱼人竟敢这样跟自己硬磕?太大胆了。
托巴悍然下达了一个小时内摧毁剑鱼人防线的命令。
正在这个时候,两边突然响起了炮声,托巴并没有吃惊,他敢来,就不怕别人合围。
随着他的调动,两边部队开始向左右分布拉着火炮的皮卡车,托巴这是实打实的硬磕,这也说明了他的决心,望了望将要落山的太阳,托巴在自己的车里点着了烟,并且对着士兵们下达了自己的命令,他要在午夜进入圣安卡吃敌人的脑子来床祝自己的胜利。
剑鱼人知道托巴的决心,也知道他的实力,可他们仍然没有料到托巴竟是带着一往无前的信心而来,看托巴的架势,他根本不打算后退,就这样在他们的包围圈中硬干上了跟他们。
两方很快陷入苦战,但没有人后退,大量的尸体急剧的在这片土地上倒下,而先头的部队更是已经跟剑鱼人冲在了一起,武器已经起不到作用,肉博开始了。
肉搏,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是一些人招式利落,挥着刺刀就能挑死多少人。
但现实中的肉搏决不是这样的。
就算十几个人站着不动让你刺,你也会累得出屎,现实的肉搏是,这些人滚在一起,有摔跤的,有相互撕咬的,有的嘴里咬着半快耳朵,但肚子上却插着一柄刀尖。有的全身是血,狂笑着把压在身下的敌人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
在非洲,在里毛留尼,完全成了冷兵器战场,完成了一场野兽与野兽之间的撕咬。
疯了,都疯了。
你不疯,就要死,只有疯,才有可能活。
这就是战争,这是生命和生命的对搏,圣安卡城外八公里处,血流成河,染红了草地,吓坏了动物,只有冲天的呐喊和悲凉的吼叫。
漫天的杀伐之气在空气中弥漫,血腥的燥动从地面直冲霄汉。
欧阳振邦和买买江运气还是不错的,事实上,自从到了里毛留尼,欧阳振邦的运气一直不错。
苏小暖虽然在这里被剑鱼的人绑架,但他顺利的救出了她,然后又搞到了一车武器。
接下来,不管是营救巴布鲁的行动,还是到圣安卡找文件,他都非常的顺利,让欧阳振邦一度以为,自己的幸运之神也许就在这里,就在这块土地上。
两人如果要走回目里达的部落也不知道要多久,可是,两人竟搞到了一辆车,一辆从圣安卡城里探消息的车。
两人开着车到达目里达的部落时,天已经黑了。
直接开进去,欧阳振邦从车里跳了下来。
一个少年快速的对着他跑了过来,转眼间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欧阳,你回来了。”
欧阳振邦一看笑了,这是巴布鲁,这个少年,不经意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
欧阳振邦知道,巴布鲁虽然小,但他年少的身上经历了太多的事,他其实非常的聪明,也非常的有心计,至少对于同龄人来说是这样的。
自己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这个少年内心满是仇恨。
但巴布鲁现在的表现让欧阳振邦欣慰,自己终究没有白做这些,巴布鲁相信了自己,信任了自己。
巴布鲁这些天思考了一些事,其实他一直在迷惑,他不能明白,这个亚洲华国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想来想去,就因为他曾经在妈妈临死前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可以理解成一个人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尊敬,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种善意的敷衍。
但欧阳振邦用事实证明,自己这并不是敷衍,这是承诺,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他说了,他做了,他让巴布鲁懂得了,一个男人,一个男子汉,说了就要做到,那怕再难,那怕因为这件事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要不然,就不要说。
巴布鲁有种神奇的感觉,欧阳振邦在自己的心里,竟是自己非常信得过的人,甚至超过了自己的这个所谓的表舅。
巴布鲁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依恋,叫崇拜,叫仰视。
巴布鲁感觉欧阳振邦非常的神奇,非常的强大,让人看着就有一种安全感。
巴布鲁崇拜欧阳振邦。
男人,总是仰望着男人长大。
真正的男子汉,总是仰望着绝对的爷们长大,并且把自己仰望的心理深深的压在心底,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够超越他。
看到欧阳振邦回来,巴布鲁从心底感到开心。
欧阳振邦伸手拍了拍巴布鲁有小脑袋,笑了笑说道:“小巴布鲁,你还好吧?”
巴布鲁抬头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我很好,就是有些思念你。”
欧阳振邦哈哈大笑:“孩子,你没事做了吗?想一个男人不是你该做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思考你自己以后的事。”
巴布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自己的事?”
欧阳振邦把他手拿开,用手扶着他的脑袋向前走:“比如,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巴布鲁突然脸色坚定,但很快又萎靡起来,欧阳振邦看在眼里,微笑着说道:“说出来孩子,说出你的想法,不要害怕,不要怕羞。”
巴布鲁受到鼓励,沉声说道:“我想把托巴,把剑鱼那些发起战争的人全都处死,他们挑起了战争,他们是里毛留尼的罪人。”
“仅仅是这样吗?”
巴布鲁听了欧阳振邦的话,迷惑的望着他。
欧阳振邦把自己腿上的军刀抽出来,蹲下看着巴布鲁的眼睛:“真正的男子汉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男子汉要带领着里毛留尼走出战争,走出贫穷,仅仅是处死他们在便宜他们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把他们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上。”
布布鲁听得两眼冒光,可是很快又沮丧的说道:“可是,我这么小,他们都太强大了。”
欧阳振邦笑了笑:“你小,可是,总会成大,他们强大,我们也可以强大,事在人为嘛。”
巴布鲁看着欧阳振邦:“你是说我们?”
欧阳振邦点头:“是的,我们,如果你需要,我会帮你的。”
巴布鲁咧开嘴笑了起来:“是的,我们,我需要。”
欧阳振邦看着远处已经走过来的师傅他们,看着巴布鲁的眼睛说道:“孩子,记住,他们只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人,有炮,我们也会有,但决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所以,你要学会坚强,学会忍耐。”
巴布鲁坚定的点了下头,欧阳振邦又说道:“还有孩子,有时候,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你要对付一头野兽,就不要跟他讲真理,只有靠大炮打服他,然后,再对惧怕野兽的人讲道理就可以了。”
巴布鲁若有所思,欧阳振邦已经笑着走向了李建党他们。
天黑了。
托巴焦躁起来,看情况,午夜进入圣安卡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战场上。
尸体如山一样堆积,战事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中,死了近万人。
近万的死人是什么概念?没见过的人不会知道,但是,如果上帝看到这些人的死状,怕是上帝都要哭泣。
黑暗,一望无边的黑暗。
里毛留尼的天空,是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