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走了。
在天没亮之前就走了。
她走的时候,李随风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曼曼这样的人是无法适应这个社会的,只有冰冷和黑暗,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强行留下,并不能让她快乐。
就像一只原本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的好好的鸟儿,你想困住它,即便是给它最美丽、再优渥的环境,都不是鸟儿最好的归宿。只有蓝天和白云,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李随风和她睡了,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睡,只是很单纯的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事情都没做。
正想着,门忽然被人推开,周璐瑶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来巡查的大妇。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那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的李随风,说:“她走了?”
李随风回过头,笑了笑,说:“是的,走了。”
“为什么不留下?”她不解的问道,顿了顿,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反正已经有这么多个了,再多一个,你又不是应付不来?为什么不让她走呢?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上你了。如果你开口让她留下,她是会留下的。”
李随风望着她,反问道:“为什么留下呢?”
周璐瑶迟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随风收回目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解释,但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啊,不应该因为她的美丽,就把她装在一个美丽的牢笼里。”
周璐瑶沉默,半晌才用着几分忧虑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可是,这样她至少不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李随风摇摇头,说:“不会的。”
周璐瑶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她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轻易不会死掉。”见周璐瑶还不能被说服,他继续道:“一个人一旦心有了牵挂,那么就不会轻易死去。我相信她,你也该相信她,不是吗?”
周璐瑶似懂非懂,最终只是轻声叹息着:“唉,她终究是个可怜的女人。”
李随风沉默,走了过来,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沉默不语。
……
……
曼曼走了,可是生活却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平淡或者停滞不前了。
事实上,对于李随风来说,真正的忙碌就要开始了。
天羽化妆品的新品发布已经迫在眉睫,经过两姐妹那绯闻一闹,在李随风的极力渲染下,那些软广告的植入效果很明显。就算大多数的人们对于这个渐渐冒出视线的公司还没有产生足够的信任,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是通过各种渠道,让天羽化妆品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有了印象,那就都是待挖掘的潜在客户。
事实上,这种软植入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效果。
在网上关于两姐妹的评价忽然转为正面之后,天羽化妆品的产品销售,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明显的上升趋势。再加上天羽化妆品的产品价格并不贵,能让更多的消费群体接受。
夜。
一家餐馆里。
李随风、苏云竹,还有那边略显几分局促不安的两姐妹,坐在一家餐厅内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李随风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七点五十三分,距离双方约定的八点钟见面,已经不到七分钟了。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本人是一个极其重视守时的人,所以在时间还没到,就早早的来了。可是自己都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约的人还没来,这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急躁。当然,他也知道,这不能算是对方迟到,顶多就算是自己早到。所以即便是有些不耐烦,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苏云竹和他早已经心意相通,见他在看手表,就知道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安慰道:“别着急,人一会儿就来了。可能路上有点堵车吧。”
李随风笑了笑,没说话。
“咚咚!”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云竹听见这声音,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对着李随风低声说:“人马上就来了,你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
李随风笑着低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苏云竹这才露出放心的神情,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走两步,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服务员走在前面,对着里面的人说:“李先生,苏小姐,您约的客人已经到了。”
话音一落,就见服务员身形一闪,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中年人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李总,苏总,路上有点堵车,让两位久等了,希望不要见谅。”
苏云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半步,抢先说道:“樊台长这是哪里的话,作为江城电视台这种全国性的大电视台的台长,您贵人事多,能前来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又怎敢说得罪呢?”
苏云竹不愧是当年在江城响当当的人物,别看人有些冷傲,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漂亮。这两句话一出口,立马让那个叫樊台长的中年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苏云竹趁势道:“樊台长,里面请吧?”说着,她侧过身,对着那边还没走的服务员说道:“跟你们厨房的人说一声,现在人来齐了,可以上菜了。”服务员微微点头,悄然离去。
樊台长在苏云竹的热情邀请下来到了主座坐下,眼睛在那边略显几分局促不安的两姐妹身上打量一眼,笑着说:“苏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位就应该是这段时间风头正茂的秦家姐妹吧?啧啧,果然是美女,苏总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这样的人才都被苏总找到了。”
苏云竹谦逊的说:“樊台长过奖了,其实说起来这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得归功于李先生的。”说着,她手一指李随风,说:“樊台长,我为您引荐一下,这位是我们天羽化妆品的新合伙人,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李随风李先生。”
听见李随风的名字,樊台长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随风总觉得这老家伙的眼神有些古怪。不像是陌生人初见时打量对方的眼神,更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后辈,极为古怪。
见李随风有所察觉的样子,樊台长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李随风伸出手,说:“李先生鼎鼎大名,作为这段时间风头最盛的后起之秀,能在这里见到李先生,真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李随风也不是刚出校门的菜鸟了,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李随风就姑且当作信了,脸上还得表现出荣幸的样子,说:“樊台长客气了,我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在樊台长面前还是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