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喜在这样的攻势下只能被逼入绝地,逼入绝地虽然并不意味着就会死,但是逼入绝地之后,想脱身只能撞破船壁了,纵然是逃脱了,但是面子上却是如何的难堪呢?
陈三喜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忽然双臂展开,整个人漂浮了起来,横着身子飘到了房顶上,紧紧地贴着天花板,白面书生的招式走势是水平的,并没有上下,所以这一招还没有使出后招,就已经落空了。
陈三喜不等他收招,就道:“你若真想跟我一教高下,那么,我们就不如去甲板上较量,这里太过狭窄,你的招式也无法施展开了,难尽全力。”
白面书生虽然是怒气横生,但是陈三喜的话也不无道理,白面书生抖了抖手中的剑,道:“你跟我来。”
陈三喜自然跟了过去,陈三喜说话向来言而有信,既然白面书生如此这般的纠缠不休,那陈三喜只要奉陪的了要不然搞的好像自己很没有骨气似地了。
两个人来到了甲板上,甲板上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是沙灵舞,沙灵舞趴在阑干上,吹着海风,一副很惬意的样子,看到陈三喜满脸的萧杀之意,就皱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三喜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了,只是简单地道:“你在这里看一出好戏吧,看完之后我再给你说。”
白面书生的一张脸紧紧地锁着,道:“你有把握赢我?”
因为刚才白面书生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决斗完了之后,陈三喜还能够跟沙灵舞解释缘由,那肯定是存活下来了,存活下来的自然是胜利者。
陈三喜的脸上只写了两个字——自信,他的语气也是自信的,决绝道:“是的,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赢你,所以,你现在若是收手,也还来得及。你应该知道等到招式一出,那就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就算想手下留情,可是杀人的招式却是没有长眼睛的。”
白面书生大吼一声,道:“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他的声音说的很大,聋子也能听见了,听闻到了这一生吼声,很多的人都跑上了甲板,甚至连那些一直在船上操劳着的水手都来看热闹,这种热闹并不是经常可以看到的,谁不想一睹为快。
看着两人都已经展开了身形,最先说话的是贵少年刘漂漂,刘漂漂居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因为他的话很有深度:“这个人还未出手,心中已经自乱阵脚,这一战,必输无疑。”他口中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指的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的剑出手,奇快,而且显然催动了身体内的纹案,因为这一剑刺出来,风声巨大,几个观战的水手耳膜都快要被震裂了。
“清风碎空?”陈三喜微微地皱了皱眉。他已经看出了白面书生的纹案肯定是“风之纹案”,因为白面书生走的是柔的一路,所谓以柔克刚,那么他能不能克制的了陈三喜呢?
白面书生听到陈三喜的话,也微微有点得意,道:“不错,就是清风碎空,你受死好了。”
这一剑他已经使尽了全力,所以周身犹如狂风大作,吹的他的衣服上下翻飞。他无意是要一开始就置陈三喜于于死地,陈三喜不论怎么闪避,无疑都会在这一剑的笼罩之下。
只见陈三喜左手画圆成盾,右手伸直,做兰花状。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这一剑已经刺了过来,一片呼啸之声。
连甲板上的木板都被翻了起来。这使得在一边看热闹的劳三户是觉得又刺激又心疼。
剑光已经将陈三喜完全地笼罩,陈三喜一声低喝:“起。”
字刚出口,陈三喜的人周身已经发出了一道光亮,正是他刚才划出的圆盾,圆盾随着陈三喜的身形的移动破风而出,既然从密不透风的剑光中闪了出来,而经过白面书生身边的时候,陈三喜右手一直都兰花状的指头也早就蓄势待发,在白面书生的手背上轻轻一弹。
白面书生就仿佛一下子触到了闪电一般,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人全身的力气消散无踪。从空中直直地栽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撞在了甲板上,将甲板撞出一个大洞。
这一战,其实算不得精彩,因为两个人的实力还是有悬殊的,白面书生已经倾尽全力,可是陈三喜连很多的成名绝技都没有用出来,而且自己竟然也没有使用自己的巨剑,相较之下,高低立判。
白面书生落在甲板上的时候,有个身影冲了过去,将白面书生扶了起来,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自视甚高的云丝丝。
云丝丝跟这个白面书生是什么关系呢?陈三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肯定是云丝丝在自己面前受了气,可是又苦于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让白面书生来帮忙,白面书生跟云丝丝显然是一路的。
可是令陈三喜觉得奇怪的是,云丝丝刚刚将白面书生从地上扶起来,就说出了一句让人感觉很意外的话:“你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你不是说你们谢家的清风碎空无人能敌吗,怎么被这个姓陈的一下就给破掉了,而且还输的这么惨!”
白面书生显然是谢了,谢白面嘴角还流着血,虽然说陈三喜已经收下留情了,可是谁从高空中摔下来,想不受伤都难,何况他那时候的奇经八脉被陈三喜一下子封住,根本用不出灵气来护体,所以可能摔的更重一些,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出嘴角流血,也没有用衣袖去擦拭,只是一把抓住云丝丝的衣袖,道:“我……我其实还能够跟他……还能打下去的……”
云丝丝已经不想再听他狡辩了,一下子就甩开了他的手,道:“你这么没用,还跟在我后面做什么呢,你还是回家享清福去吧,让你老子供着你好了。”她再也不等谢白面回话,也没有去注意谢白面脸上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就转身走开了,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这个人就是陈三喜只见过一面的斗笠人,他的头上戴着的斗笠很大,前面的悬挂的布是黑色的,所以根本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云丝丝走到这人边上,就拉住这个人的手,娇声道:“鬼叔叔,那个谢三变一点用都没有,一招之间就被这个姓陈的跟破掉了,你一定要帮我教训教训这个姓陈的。”
陈三喜一直在边上看着,他想看出这些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谁知这个云丝丝口中的“鬼叔叔”忽然一甩衣袖,道:“胡闹,你难道觉得自己闹得还不够吗,快回去呆着吧,以后若是再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我就代你的爹爹教训你,听到没有。”他的声音也许并不大,可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就算是娇纵蛮狠如云丝丝这样的女孩,也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只要怪怪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这个人见云丝丝走了,自己也准备走下甲板。
陈三喜忽然叫道:“这个老先贤,请留步。”
陈三喜很明显已经看出了他与云丝丝之间的关系。这个斗笠人停下了脚步,闷声道:“你是在叫我?“
陈三喜往这人面前走了几步,道:“是的,老先贤,我看老先贤一身凛然正气,肯定是修为极为高深的奇人,所以想请教老先贤的尊姓大名。”
斗笠人还是背对着陈三喜,道:“你又是什么人,也配问我的名字?”
陈三喜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没有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可是陈三喜也没有发作,他并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笑了笑,道:“晚辈名叫陈三喜,向来敬仰道行高深之人,所以希望老先贤能留个法号。”
斗笠人的声音之后忽然透出了一种很深邃的寂寞,悠悠地道:“你就叫我摇橹徒吧。”
陈三喜觉得很不解,道:“摇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