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度的家伙,对待敌人,尤其敌人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本性。//?www.//
但是赵文彩虽然是敌人,但却并非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只要自己拉上一把,便有可能让他中立,甚至为我所用。
而且,陈小九来到大燕,为的就是当官,权色兼收,当着这么多才子文人,高管大儒的面前,除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文彩斐然,在适当的展露一下自己的宽广胸襟,也是一件十分讨巧的事情。
陈小九也知道,自己如此做法,不仅叶吟风会满意,就连老皇帝也一定极力赞同。
果然,叶吟风起身,高声赞叹道:“启禀皇上,赵大家与陈公子俱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既然两人酣斗许久,不分胜负,莫不如双响及第,岂不美哉?”
众大儒俱都点头称赞!
老皇帝心中大喜,投向小九的眼眸中充满了赞叹之意,挥了挥金缕衣袖,朗声道:“赵文彩、陈小九俱都是大燕鸿儒,才学非凡,且恭谦礼让,有先贤风范,朕心甚慰!”
老皇帝站起身来,中气十足道:“朕宣布,赵文彩、陈小九同为天子门生,即日入主博学鸿儒科,为大燕读书人万世楷模。”
轰!
几百名大儒掌声如雷。
“我……我是天子门生?”赵文彩没想到陈小九的谏言,真的将他从无比失落的黑夜中拉了回来。
他激动地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向老皇帝疯狂磕头,哽咽道:“谢……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又颤颤巍巍起身,走到陈小九面前,作揖道:“陈公子,赵某多有得罪,望你不要在意我的非难,这次赵某多谢您出手相助,陈公子的大恩大德,赵某人没齿难忘。”
陈小九哈哈大笑道:“赵大家,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才成啊。”
说着话,偷偷向萧丞相瞟了一眼,对赵文彩小声道:“我知道你是被萧丞相耍在手心,当枪使的。”
“这老东西,试图利用赵大家来牵制我,堂堂宰相,居然想出这么个小肚鸡肠的计谋,也不觉得害臊吗?”
赵文彩满面羞愧!
陈小九看着萧丞相忿忿的眼神望过来,对赵文彩低声道:“赵大家,萧丞相等着你前去道喜呢。”
赵文彩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向萧丞相鞠躬道:“赵文彩多谢……多谢萧丞相成全!”
萧丞相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纵有万般苦水,也要伪装出一副笑脸,向赵文彩虚伪的寒暄了几句,心中却愤愤不已:麻痹的,这哪里是我成全你,这分明是陈小九那厮成全你啊!
同时又恶毒的想着:赵文彩与陈小九,该不是暗中就勾结好了耍自己吧?
老皇帝龙心大悦,宣布在国子监大摆筵席,宴请今日到场的诸位文坛大儒、江南名士。
只是,他忽然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一丝殷红的鲜血绚烂的印在了手帕之上,脸色蜡黄,出奇的难看。
陈小九急忙赶上去,一边自然的扶着老皇帝的身子,一边笑道:“天子门生,当要为天子效劳!”
众大儒方才释然!
萧丞相看着老皇帝脸色出奇的差,心中滑过一丝疑云。
陈小九扶着老皇帝,小声道:“皇上还好吧?我身边有位能人,稍后我让她混进宫里、为您诊病。”
老皇帝怅然道:“还是小九发自肺腑的关心朕!”
顿了一下,待老皇帝脸色变得好些,才对叶吟风、萧丞相道:“两位爱卿,朕要去探望一下天羽公主,这里就交给你们招待众位大儒了。”
这顿酒席进行的很是热闹,数百大儒推杯换盏,酣畅淋漓,期间吟诗作赋,好不快乐。
唯有萧丞相极为不快,眼眸中闪烁着幽光,似乎在琢磨着老皇帝中途离场,到底真的是探望天羽公主,还是因为身体极为不适呢?
思索良久,也不得其真实意图,这倒让他有些焦躁。
礼部尚书袁海醉意融融的走到萧丞相身边,讪讪媚笑着向他敬酒。
萧丞相一把将他的酒杯挡开,看着袁海那张红肿的脸,重重哼道:“大祸临头,居然还不自知,真乃蠢猪也!”
听着萧丞相语出惊人,袁海沉迷酒色的身躯重重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闪烁着忐忑的光芒,看着萧丞相望过来的忿忿眼神,期期艾艾道:“萧丞相,出了……出了什么大事了,您可别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
萧丞相重重的叹了口气,偷眼看着陈小九,对袁海若有深意道:“他们是什么人?”
袁海没心没肺道:“他们是天子门生啊。”
萧丞相又道:“天子门生是不是要把守京城,身居高位,为皇帝分忧解难?”
袁海重重的点头。
萧丞相又循循善诱道:“内阁六部之中,俱都是生龙活虎、智慧超群之辈,唯有你浑浑噩噩,身为礼部尚书,却不思进取,尸位素餐,这些年若不是我保着你,你早就被皇上给搁置,让你告老还乡了……”
袁海拱手作揖道:“萧丞相大恩大德,袁海感激莫名,永不敢忘。”
萧丞相又道:“可是,这回你自己要是再不努力,我虽然是宰相,恐怕也保不住你的位子了,那陈小九、赵文彩名义上是天子门生,其实说的直白些,就是等着接你的班呢。”
袁海闻言,被吓得酒意全无!
一张红涨的老脸充满了灰白,拉扯着萧丞相的胳膊,哆哆嗦嗦道:“萧丞相,这可怎么办才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什么都听您的,您可以一定要帮我啊!”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萧丞相板着脸甩着袖子,让袁海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见几句话点醒了袁海,萧丞相心中甚为满意,冥神闭目道:“晚上你轻车简从,来我府上,咱们秉烛夜谈。”
袁海大喜,忙躬身而退。
他再也没心思喝酒,匆匆窜上轿子、告离国子监。
又想着萧丞相最喜欢名人字画,自己家中珍藏着书法大师胡言的真迹,这次就忍痛割爱,献给萧丞相,破财消灾吧。
陈小九入主博学鸿儒科,在没有被任免职务之时,也是自由之身,每日去国子监点卯,然后便可以继续回家睡大觉。
这下可洗坏了叶吟风,他这几天上蹿下跳,就是要把陈小九想办法弄到礼部去。
春闱在即,学子山呼海啸版涌进京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为科举。
而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落在礼部头上!
如果陈小九能顺利在礼部担任要职,则可以寻找机会坐上春闱监考的职务——不管是主监,还是副监,都是这些学子名义上的座师,在礼法上,那些考中的才子都是要对陈小九执以师礼的。
如果这个愿望一旦达成,便可以先行一步,轻松将这些将在各个州府担心要职的门生纳入己方门下。
日后若是万一与萧丞相角逐起来,也有着厚重的本钱。
叶吟风刚刚回到府中,便看到陈小九正在以教授李乐清写字的名义,在与她调情!
“命苦啊,大哥每日为了你的事情,跑断了腿,二弟你却躲在房中,与月娘谈心,这让我情何以堪?”
陈小九耳语着让月娘出去,才安然落座,若有深意道:“大哥,我就早告诉过你,皇上根本不会见你的,你偏偏要自讨苦吃。”
叶吟风诧异道:“皇上为什么会不见我?”
陈小九笑得很诡异:“皇上不仅不会见你,也不会见萧丞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丞相这几天也求着见皇上而不可得吧?”
叶吟风惊诧的张着嘴巴:“二弟,你怎么知道?你可真神了啊……”
陈小九无奈道:“大哥啊,这是老皇帝在搞平衡啊,老皇帝比你我都聪明,也知道你和萧贼找他的真正目的,而老皇帝无法做出选择,只好避而不见,由着你们瞎折腾。”
叶吟风道:“那可怎么办?二弟是天子门生,总不好就这么把你晾着吧?”
陈小九哈哈大笑:“天子门生,顾名思义,当然是要为天子出谋划策,而不是等着天子施舍米粥,至少,这耐心要有,机会也才能慢慢靠近。”
叶吟风眼眸中射出了会心精芒,微微有前倾着身子,小心翼翼询问道:“怎么?二弟已经有办法了?你该不会让我直接去找萧贼吧?那厮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陈小九神秘一笑,也不回答叶吟风的话,笑着反问道:“我听说一件事情,再过几天,有远在万里之遥的英吉利传教士,会来大燕拜访皇上,并且要做一笔十分重要的生意?连皇上都十分重视?”
叶吟风点点头:“确有此事,我这些日子,也正为此事作着准备,这帮大鼻子佬,想要斥资大量金银,购买咱们的丝绸!呵呵……咱们大燕盛产丝绸,卖给他们刚好互补。”
陈小九又道:“这事属于两国邦交,是不是一定会落到礼部头上?”
叶吟风有些糊涂,挠着头,茫然不解:“二弟,可这些与你进入礼部任职吗,有何干系?”
陈小九哈哈大笑:“我能否顺利进入礼部,可就靠着这些洋人发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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