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命令,又如何能轻易决定,再说,这种命令,叶正勋不会让这些士兵去执行。
“即使我下令,我的士兵也不会执行杀死自己战友的命令,江无痕,你不懂这种感情而已!”
“我懂,可现在只是被逼无奈!”
“如果注定这些受伤的士兵,最终都会成为变异者,那就等他们彻底成为变异者,我再下令。”
“哎,也罢,叶将军,现在我们该离开了,一夜之间,兴许这个边境小城,就会彻底成为死城的,我已经将这里的一切反馈给中央,中央紧急会议决定,对整个云南省进行军事隔离,先从小范围的县城,再到市区,大范围的情况,务必将病毒有效地控制在一个省内,中央原本决定由你全权负责此次行动,可因为你已经受伤,我不得不将这个问题也上报到中央,中央的决定,让你立刻离开这里,到成都军区的司令部,接受最系统的治疗!由我24小时陪同,随时注意你的异常变化!”
“最系统的治疗,江无痕,这是对我也进行隔离对吗,单独隔离观察!”
“叶将军,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不会离开的,江无痕,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可是将军,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有不走的理由吗?”
“我不可以抛弃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个士兵,如果可以,我会尽自己所能化解这场危机的!”
“叶将军,你要明白,不管你多强,在某些灾难面前,你也只是一个弱小者你并不是救世主,又何必要成为救世主呢?”
“我该怎么做!或者应该做些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江无痕你走吧,你的任务就是用最短的时间和最大的可能性研制出疫苗!”
“叶将军,你别忘记,你的家人和孩子还在等着你!”
“这个世界上,并不单单只有我有家人和孩子,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记得我这个人也不必再记得我的身份,我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从最初开始直至最后!”
说完,叶正勋转身带领剩余的武警士兵,消失在黑夜之中。
受伤的武警士兵,被统一安排到防空洞里,等待明天天明。
幸存的士兵,则跟着叶正勋进入到县城执行下一个任务,那就是防止病毒的传染和扩大,可事实上仅仅在一夜之间,这个边境小城,已经完全沦陷,成为死城。
边境的小城人口原本就不多,驻守的士兵更是少之又少,没有任何防御力可言。
叶正勋迅速带领士兵退居到市里,可一路的见到的情景,是触目心惊的。
如果要用一种沧桑和凄凉去形容,见过太多生死的叶正勋,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绝望到悲伤,一种无法言语的苍凉。
这就是末日吧,那种死寂,然后也只有叶正勋,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着,坚持着坚持到最后,他所能改变的东西。
那就是找寻到最关键的突破口。
虽说云南四季如春,可十二月的冬季,还是能够让人感觉那丝冰
真正让人感觉寒冷的并不是天气,而是眼前的这一切死寂!
厚重的云层死死地黏挂在空中,使得沉闷的天幕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压抑的阴暗气息。那本该照射到地面,带来无限温暖的和煦阳光,也被这种完全由气体形成的自然阻碍彻底隔绝。只能透过那一片黑灰色的云朵,从相对较为淡薄的地方,勉强散发出一点点略带青亮的朦胧。
叶正勋趴在略带潮湿的地面,迷彩作战服上沾满了褐黄色的泥浆。乍看上去,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已经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隐藏在乱石瓦砾间,被各种杂物所掩盖的深邃眼睛里,隐隐放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与兴奋。
他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约莫二十米左右的街口。那里是两条大路的垂直交汇点,也是离开这座已经被死亡占据,到处都充斥着腐烂与恶臭气息城市的必经之地。
放置在街口中央,用红白漆料涂刷成条纹的圆形交通指挥台,已经被掀到了一边。代替它的,则是两个体形干瘦,腰身略显几分佝偻的人。他们就这样来回逡巡着,用阴狠残忍的目光,扫视着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市区,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完全变样的市区。
或者说这已经不能再叫城市,因为在这里,不会再看到人类日常生活的行为,而是一些被病毒感染的变异者,
这种被莫里本医生制造出来,产生变异的病毒,同样把一个个正常的人类彻底变成狂暴的野兽,嗜血的生物一
确切的说,‘他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类,而是怪物。
一个月前那些从边境小城跟随叶正勋一起执行任务的武警士兵,到了今天,已经全部牺牲。
在这期间,叶正勋亲眼看见陆军一整个步兵师为了保护市民从被感染的区域安全撤离,然后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被这些变异生物杀得干干净净,一整个步兵师,那可是近万名受过严格训练的陆军士兵。
坚持到最后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个武警连长,一个豪爽,直率的西北汉子,可自从肩膀被变异人咬了一口之后,他那张紫膛阔方脸上,就完全变了模样。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叶正勋也终于弄明白,每一个变异人,都是一个活的病毒传播体。
无论是轻微的咬伤,或者被它们如刀一般锋利的爪子抓伤。
所有与之沾染的生物,无一例外都会成为新的病毒寄主,从伤口进入体内的病毒,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急剧分裂并且占据寄主的整个身体,从而以这样的方式,制造出一个新的变异者。
叶正勋清晰的看见,那些已经死在变异人手中的士兵,却在一夜之间,又从尸堆里重新爬起,
那狰狞的神情,以及异化成角质骨刃的爪子,加上那一双双略带迷惘眼睛里所放射出的,却是无比残忍的血样红光。
足以可见一切早已变了模样。
从一开始,叶正勋是坚决不会杀死自己的士兵,到了今天,叶正勋不得不残忍地用匕首刺穿他们的心脏,或者大脑。最后一个熟知叶正勋身份的武警连长,在受伤即将变异之时,就是叶正勋亲手杀死的,一种绝望的无奈。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