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和麦基蝗虫一般逐个扫荡整条街,正吃的兴起,旁边过来几个乞丐,高明就抻着脖子看,心想:这个澄性不会在里面吧。看了看知道没有,他轻叹了口气,又向摊主要了几碗泡馍,连着碗里的一起都给那些乞丐吃。
麦基瞪着一双丹凤眼看着他说:‘看不出你还真有善心呐,我都被你感动了!’高明一咧嘴说:‘知道了吧,我真的不是大灰狼黄世仁,这下你可以放心啦。其实,我上辈子做了好多坏事,这辈子多积些功德,这样下辈子又可以去声色犬马,吃香喝辣的了。’翻译MM扑地一口就把嘴里的胡辣汤喷了出来,一边咳一边娇嗔道:‘你,咳咳,你坏死了!’高明连忙拿出纸巾递给她,又帮她拍后背,说:‘消消气,我改,我不敢了!’
这时泡馍上来了,高明见她忙着倒气,因为气管被辣汤呛到并不十分舒服,就笑着拿过那硬硬的馍一块一块细细地帮她掰在碗里,随后又慢悠悠地说:‘其实啊,这人呢,钱再多也是花不完的,你看这一个人,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吭!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吭!这人生最大的悲哀你知道是什么不?’麦基摇摇头说:‘什么呀?’‘不知道吧,告诉你,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高明就差用东北话说这个段子了,又把翻译MM逗得前仰后合。
后来,麦基实在憋不住了就问他:‘我怎么老觉得你不像15岁啊,你到底多大?’高明说:‘实话告诉你吧,我都40了,只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所以一直是鹤发童颜,就象伍子胥,伍子胥同学你听说过吧?’麦基伸出兰花拂穴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然后又笑着对他说:‘我看你是有病,就是想别人虐你!’
他们东一个摊,西一个摊,吃了个肚歪。一顿饭又说又笑,吃完了已是华灯初上,麦基恋恋不舍地把他送到车站,临别时对他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是再大点,不知得迷死多少女孩子!’说着上来和他拥抱了下就轻快地走了。虽然高明的心智已经四十了,可身体还是十五啊,被软玉温香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有点晕:不带这样儿的,我才十五啊,就这么**裸地引诱未成年啊!
高明这次买的是软卧。他前世大手大脚惯了,对钱也没有什么紧迫感,有了钱就该干啥干啥。另外,他吃饭时给麦基讲的笑话一半是玩笑,一半确实是他的切身感受,人生得意须尽欢--- 前世他可是有一大笔钱没花完,以小沈阳的逻辑他还不得郁闷死啊!
高明前世来过武当山,不过没怎么爬山,又是汽车又是缆车的,人就犯懒了。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爬山上来的,一路上峰峦叠翠,鸟语花香,不禁暗自感慨:真是仙山啊,难怪人们都来这里修行,到了这世外桃源就已是半仙了!
到了紫霄宫,高明向一个值日的道人通报了一下,那道人就说李道友和掌门人去天柱峰金殿了。高明点头称谢,然后就又向天柱峰爬去。天柱峰是武当山的最高峰,海拔1613米,金殿就建在天柱峰上。到了金殿,高明就看见李灿亭正和几个人正在那边看风景,赶忙过去见礼。李灿亭笑着介绍给他身边的三个人,那花白胡子的道人就是武当的掌门叫做米洞玄米道长,米道长身上的气机似与常人无异,但高明不敢妄断,因为他想起澄心老和尚就是看不出深浅的,他研究米道长的时候,米道长也在笑眯眯地看着他。李灿亭介绍米道长时对高明说:‘明明,你即是吴道长的弟子,那么就要称呼师叔了。’高明急忙躬身施礼说:‘师叔好,弟子高明见过师叔。’米道长笑着伸手在他肘下轻轻一托,说道:‘好好……’说话时手底微微运力,高明的身体自然就生出一股抗力,米道长就感到他的内力正是习练的纯正的武当派《玄天秘法》,而且还颇有火候,一点不象才修炼一年多的样子,不禁暗自讶异,转头对李灿亭说:‘李道兄,你这个小徒弟的根骨当真了得啊,这《玄天秘法》才习练不到两年,就有这般的成就,这也算是个异数了,我派中近百年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呢!’高明忙谦逊道:‘岂敢,师叔过讲了,弟子也就是适逢其会,有幸得到吴师傅的真传,心下甚是惴惴,哪里当得师叔如此赞誉!’李灿亭笑着又向高明介绍米道长旁边是个看上去和李灿亭年纪差不多的人:‘这是为师的故友,刘玉堂先生,身兼形意、太极、八卦三大内家拳的功夫,你也叫声师叔吧。’高明也是躬身见礼说:‘刘师叔好!’心里只觉得刘玉堂的气机凝练,精华内敛,心里暗赞:‘强啊,这不是又一个孙禄堂吗!’
孙禄堂也是民国时期的宗师级的人物,也是及太极、形意、八卦数艺于一身,而且是一法通万法通,每门都另该门的其他名师难以望其项背。后自创‘孙氏太极’一派,号称‘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 名头大过李书文,遗憾的是两人一个内家拳打遍天下,一个外家拳横扫九州,谁都没有败过,却没交过手。但以高明的比较,孙禄堂更像射雕里的王重阳那样的角色,推断起来怕是要略胜堪比洪七公的李书文半筹。孙禄堂也是武痴,年少功成,25岁时为了找高手切磋过过武瘾,云游南北十一省,遇到好手就跟人家比武,未尝一败。在四川曾被一百多武人围攻,结果一炷香功夫轻松击倒众人而名声大躁。通背拳专家张策,人称臂圣,苍蝇落其身不能飞,七、八人以棍围击,不能沾其身,功夫何等高超!也曾被孙先生的儿子孙存周所败,孙存周一代技击大师,一生事迹极为传神。但孙存周尚未达道孙禄堂先生的武学修为境界。孙存周生前曾多次讲过,他的技艺未及孙禄堂先生十之二三。1930年时,孙已经70岁,日本派出了6名顶尖高手要跟他比武,年已古稀的孙禄堂就躺在地上让其中5个压在他身上,约定数到三还不能起来就算是输。结果数到二时,孙禄堂腾身而起,那5个人都飞出2、3丈外,头晕脑胀半天站不起来。33年时,孙禄堂预言自己将驾鹤西去,家人大惊,带他去医院,德国医生检查后说:‘孙先生身体比年轻人还好。’又请中医名家来家中诊断,那医生也说:‘孙先生六脉调和,无一丝微暇。这么好的脉象,我还是第一次遭遇到。’33年12月16日早上6点多,先生对家人说:‘仙佛来接引矣。’命家人去户外烧纸。六点零五分,先生面向东南,背靠西北,端坐户外,嘱家人勿哀哭并曰:“吾视生死如游戏耳。” 一笑而逝。
高明当然知道刘玉堂远未达到孙禄堂的境界,他有此一赞只是觉得他像孙禄堂一样通习了三大内家拳。刘玉堂似乎感到了高明的探视,微微吃惊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骨骼清奇,身上隐隐地流动着一股灵气,让人琢磨不透。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就起了爱才之念,然后对他点点头。刘玉堂旁边的是他的徒弟叫杨文军,二十多岁,人高马大,介绍时上下打量高明,颇有些想一试身手的样子。刘玉堂跟李灿亭交情已经很深了,也没有什么客气话,见礼后,刘玉堂就开口道:‘李大哥,您这个小徒弟不错呀,这一辈子没收徒,一收就是一个好苗子,得恭喜您呐!’说着面露羡色。几位高手都是一个级别的人物,都是目光如炬,哪有看不出深浅的道理。
李灿亭也是眉花眼笑地说:‘哪里,哪里,我这个臭小子冥顽不化,以后不求他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嘴上这么说,却掩不住面上的得色。那边杨文军听了心里有些不服气,就更想跟高明比划一下。高明也连忙谦逊说:‘两位师叔过讲了,高明哪里当得起啊!高明往日对内家拳也是颇为神往,现在得遇两位师叔,那是三生有幸,还希望不吝赐教啊!’米、刘两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刘玉堂说:‘李大哥啊,你这个小徒弟我看真的不错,不如让给我吧。’每个门派都希望找到传人,能把本派的功夫发扬光大,就象许多人都希望有个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一样。所以见到个好苗子,所有的师傅都是欢喜。刘、米二人跟李灿亭都是故交,所以说话也都没什么客气,刘玉堂就不加掩饰,直接表露了自己的羡才之心,而米道长就更是没得说了,本来就是武当嫡传了,那传艺不是理所当然吗。要知道这《玄天秘法》在武当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习练的,没有很好的根骨也是不传的,所以现在的武当派中只有有数的几个人得到了真传。
李灿亭笑着说:‘这小子就只一味泼皮无赖,两位不嫌他顽劣,我正想请两位帮我管教呢。’高明听了大喜,连忙跪下就磕头,一人三个,咚咚有声。米道长和刘玉堂微笑着看着他并不阻拦,待他磕完后才让他起来。高明起来后又向杨文军行礼说:‘杨大哥,以后兄弟就要称你师哥了,还请师哥多多指教啊!’杨文军也笑着还礼,心想也是欢喜:这下手痒时又多个陪练了。
武林大会两周后才会开,李灿亭这么早上山是因为他和米、刘两位是至交,相互都很是倾慕,所以越好提前过来谈武论道,相互切磋印证。要知道切磋印证是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长功夫的最好的途径。另外,李灿亭也是想让这两位教教高明,这孩子天纵奇才,他想让他内外兼修,今天终于得偿所望。于是高明当天下午就开始跟刘玉堂学习形意拳,米道长毕竟是掌门,俗务缠身,白天是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有空时就传授高明武当拳法。而李灿亭则是闲人一个,所以白天是经常过来与刘玉堂切磋,当然这个切磋是点到即止。
两个大高手切磋时,高明和杨文军都在旁边仔细观看,在高明看来两个人是半斤八两。但高明观摩的效率就要比杨文军高出几个档次了,高明现在学拳就象他学习射击一样,可以体味到高手身上那些局部肌肉的运行。所以他对拳意和拳劲的理解就非常透彻,一般人需要玩味摸索几天甚至几个月的东西,他只要一、两个小时就搞得定。弄得刘玉堂惊叹不已,连呼奇才,如获至宝,更加对高明悉心传授。杨文军也是个武痴,极爱练武,所以正好是高明学拳的陪练。开始时两人搭过手,各用本门武功,结果杨文军惨败;后来高明学了形意拳后,由杨文军来给他喂招,刘玉堂在旁边不时点评纠错。
这天,师徒几个在院子里吃午饭,高明就问刘玉堂说:‘师傅,这个内家拳的由内及外和外家拳的由外及内是大大的不同,比如咱们这个形意拳里的虎豹雷音之说,徒弟还参不透,师傅能不能指点一二。’刘玉堂赞赏地说:‘你能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就说明你的进境极快啊!’然后就给他详细讲解。这时,刘玉堂一眼瞥见窗台下一只猫在晒太阳,就指着那猫说:‘明明,文军,你们看那猫的身体在咕噜咕噜地响是吧。’两人一看,果然见那猫懒懒地眯着眼睛卧在太阳下,身体里咕噜咕噜的,似是极其受用的样子。刘玉堂就说:‘这猫的这个咕噜咕噜的声就是由内及外的发出的,这功夫要练到内腑是比较难的,就要发声来接引一下,声音由内向外,劲力由外向内,里应外合,功夫方成。这个就是虎豹雷音。’高明笑着说:‘我说猫怎么会有九条命呢,原来这猫儿也是内外兼修啊!’众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