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的时候我就不想发那笔钱——这是后面的事情,但是胡雯雯说你必须发啊,要不然大家吃了你!
我想是啊,我不发,大家毫无疑问要吃了劳资的!
胡雯雯还对我说呢,拆迁办内部发过节费,是不能忘了领导的。而且给他们发的更多,比如曹洪、薛智慧——薛智慧就是你啊,当时的呢,你们两位领导都是十万!你自己不晓得啊?!自己拿了钱都忘了吗?
我后来知道了上面这件事之后脱口而出的就是两字:!
后面还要加一个字:啊!
三个字联起来读就是:啊!
卧槽!
我心道,尼玛,这也太爽了吧?这不是把土地财政的好处变相地变成了个别官员的好处啦?这是集体和贪污啊!
因为我是部门领导,拆迁办主任,所以年底的时候马庄街道给我的奖金就拿一个拆迁办的平均值。你想拿得多也可以啊,那就带领大家更多更好地完成拆迁任务。你说为了拆迁,这些人还不拼啊?!但是我又想了,老百姓知道这些事情吗?知道了,老百姓还不要上访告我们啊?就奖金这件事我刻意地问了信访办主任吴美霞那个和劳资有一腿的高妹,高妹说屁,老百姓知道个屁,知道了还得了,怎么可能呢,体制内的人为了体制内的利益团结的紧呢,像一些国有企业,著名的国营企业,烟草啊,供电啊,他们发的奖金更多!侬晓得伐?
卧槽!我只能这样说:卧槽!卧槽!卧槽!
说起来我对这些钱啊,狗屎的奖金还真不感兴趣的,原因就是我现在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在钱的方面众所周知的事实就是:我找了一个富婆张曼莉,不,是我意外地代替了薛智慧之后变成了有钱女人的老公!所以我还缺啥?
我现在缺的无非就是要对得起薛智慧那个死鬼的委托啊,劳资帮他逆转,帮他报仇!帮他在官场中报复那些对他施展阴谋的,他不能接受失败,他可以接受耻辱,就是不能接受失败!
我心里想着……
胡雯雯开着车就到了我和邓霞上午去的那个龙湖宾馆了。在龙湖宾馆的大厅里,我下意思地打开自己的小黑包。
哎,我的包里有邓霞房间的房卡呢。切!我有点嘲笑自己了。
房卡有两个,上午我给了一个邓霞,自己遽然无耻地留了一个,当时劳资的心事莫名其妙的,而且那邓霞也知道我有一个房卡。
我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明白,但是都不说出来,邓霞的眼睛里有一种暧昧的期待,那个期待貌似也不是很明显的在女人的心里,或者说那个期待就是在女人心里的一个角落里隐秘地躲着呢。女人大概不反对我的……
任何行为吧?我猜测。
我的身体热了起来……
热是什么感觉呢,就是觉得心里有一只老鼠在跳来跳去的。
我和胡雯雯去二楼。
宾馆的二楼有茶座,我和胡雯雯走进去了,一个女服务员笑逐颜开地对我们做了邀请的姿势。我们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问胡雯雯,喝什么啊……胡雯雯说随便,我一笑:怎么能随便?这样吧,来一壶龙井……
服务员不走呢,我说好啦,不要啦。服务员说先生,我们这里有最低消费的……我说喔,那就再来点瓜子什么的吧。
服务员走了之后我看着胡雯雯,胡雯雯低着头,我心道,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了呢?难道和男人约会了就要故意地装的温柔起来?
我叹气了……哎!
胡雯雯抬起头看我,我决定来点深层次的,就道,人啊!人活着干嘛呢?
胡雯雯乐了,道,你说呢?
我写了一首诗呢,你帮我念念……我想起薛智慧笔记本里有一段话,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我看着像诗,因为那是分行写的,这些日子我夜里没事就在看薛智慧的笔记,研读,琢磨,尽管我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我想变得自己有文化啊……
由于薛智慧的字迹很潦草,有些字我就不认识,我给胡雯雯看,也没什么复杂的意思,只是我的忽然的一个想法而已。
胡雯雯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了惊慌,我就想,这个女人咋了?她为何惊慌呢?我心里有了一丝怀疑,但是不知道自己怀疑什么,我把笔记本递过去,说你帮我指教一下啊,一首诗!
你写的诗?薛主任啊,没想到么,你还是一个诗人啊!胡雯雯道。
我笑道,不是不是,我哪里敢称诗人呢,随便写的,就是心里有时候难受,压抑了,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哎,我们人啊,活的多累……卧槽!
我开始装逼了!
胡雯雯看着笔记本的那段话就念了起来:
人活着有多难?我知道。
人在自己的心里活着有多难,我也知道。
每个人,在世间安身立命,其中的难。
我隐隐约约,仿佛知道。但我正忙着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有时解决了一些,更大的艰难随即又出现。
这过程激发了我的斗志,我甚至有些享受。但我忽略了你,我以为我给了你温暖。
我们衣食无忧,有一个看起来美满的家庭。
甚至好像,我还给了你一些爱情。
但我并没有真的理解,你在你的内心中有多难。
我无能为力,又或者是,并未为此而努力。
我甚至看不起你自己的挣扎。
……这是你写的?胡雯雯念着,念着,忽然抬头看我,我一笑,道,我写的不好,请指教啊!
哈哈哈,你写的……吹吧,这是呢摘抄沈浩波的那首诗:我在你和神之间。
我惊叹起来了,胡雯雯啊,你这么有文化啊!
不是我有文化,是你自己有文化,你的本子上不是写着摘抄沈浩波的诗:我在你和神之间。
我那个本子来……哎,是啊,本子上写着呢,只是因为这字确实太龙飞凤舞了,我哪里认识啊。我一笑,道,我自己什么时候摘抄的都忘了呢,哎,我还以为自己写的呢。
胡雯雯叹息道,这个姓沈的诗人写的真好啊……
我说是吗?
是啊,你看那句话,说的多妙啊:人活着有多难,我知道,人在自己的心里活着有多难,我也知道……
胡雯雯忽然哀戚起来了,我想女人这是咋了?真的被一首诗搞哭啦?
服务员送来了一壶茶,我对胡雯雯说道,哎,干嘛呢,我勾起你的不好的回忆了是吗,对不起啊,胡雯雯。
胡雯雯抬起头,一笑,泪光闪烁的样子,此刻的胡雯雯看起来有点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感觉呢。
这女人四十多,妇人,正宗的妇人啊!
我看着胡雯雯,尼玛,想到自己才二十,我都可以做她的儿子了,可是我现在在干嘛,泡人家!
无耻啊……无耻的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在飞舞呢,我眯着眼睛看尘埃中的气体的颗粒……
我突然低想到了女副市长张轻扬写给劳资的那份信了,按照张清扬写给我的信的意思,貌似我做什么都有人在跟踪劳资的啊,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升起大火了,是陡然地升起大火!
我站起来,向周围看。
看可疑之人,麻痹的是哪个王八蛋在监督劳资我呢?劳资泡女人犯法吗?卧槽!
胡雯雯忽然心里难过起来,哽咽着,尼玛,她为什么难过啊,我后来分析是她感到了自己活的很难,很艰难。但是我搞不明白的是,她一年在拆迁奖金上就拿到了几十万,她还活的不爽?不滋润?
喔,我明白了,是她的精神生活空虚吧,或者,更加准确点说,她的生活寂寞吧?一个离婚的老女人她想干嘛呢,有这样的物质生活还不满足?我们小民工拼死拼活的干一年赚了几个鸟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妈的,我决定干了!
啊,干什么啊,无耻的事情啊!劳资我在无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一个激灵,我终于开始上演无耻的勾引老女人的故事了。
我对胡雯雯说,哎,雯雯啊,你伤心什么呢,不要这样好不好,真的,我能理解你的。
真的……胡雯雯抬头看我。
我说是的啊,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活的痛苦……我们是同病相怜。
我知道你的。胡雯雯对我说道,女人的眼睛里柔情蜜意起来了……
我心道你知道个屁啊,劳资我现在的日子不要太爽!卧槽!
我站起来和服务员招招手,一个女服务员盈盈地走来了,礼貌地道,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我说来一瓶红酒。那个。我指着柜台上摆放的那个圆圆的瓶子。
喔,那个啊,那好贵的,是洋酒,路易十三。
我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坚持要了,路易十三就路易十三吧。胡雯雯吃惊地看我,我一笑,道,干嘛啊,不就是一瓶酒。又说,我心里难受,想喝点,你能陪我吗?
喔,好吧,你这人……哎,有的时候我有点看不懂你呢,薛主任。胡雯雯轻声道,我说我们谁和谁啊,是吧?上次……哎,谢谢你收留我过夜。
哼……你没忘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胡雯雯说道,同时脸颊开始绯红起来了,我也低声道,我怎么会忘呢,姐,我们都……
是啊,你这个小坏蛋!流氓。你对大姐我耍流氓呢,胡雯雯低声道,又兀自笑了起来,我说我又没有……
胡雯雯道,你以为没有啊?!
啊,有?不会吧……
哼,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呢,哎男人啊,天底下的男人就是这样的臭德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
我急了,想大叫一声,喂,说什么呢,劳资搞了你了吗,没有啊,那天我们是坦诚相见了而已,但是没干那个!劳资我可记得很清楚滴!
我忍住了没说,因为我忽然明白了,眼前的女人心里认为我们已经……
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两人地拥抱了一夜,对于女人而言,这和做了那个有什么区别?其性质是一样的。但是男人呢,男人不这样想,在男人看来,自己的武器不攻占到女人的城堡里,统统是不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