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世界到处是黑色的废墟,就像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那些红色的十字架墓碑昂立在那,不会变,也不会动。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时间已经到了。”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帮人出现,然后杀死我。
而是,在那张镜子里前,站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些什么。别误会,我们可不是背背山下来的。
“还不记得我是谁吗?没关系,我们已经收回了那个承诺。”男人的白色长发半盖着一半脸颊,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白皙的脸上有些高贵,有些素雅,这是一个迷一样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瘦弱,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公子哥,而且还是那种身上具有傲人气质的公子哥。
“我不用死了吗?”我问。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心跳的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男人的手指触摸着那张耸天的镜子面上,他笑着说:“是的。”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突然说:“可是,你必须要答应一个条件?”
我必须承认,这个时候我真的怕死,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男人摇了摇头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因为这个条件会是一个诅咒。”
“诅咒?”我有些害怕的问,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再一次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我接着说:“这么说,你们还没有放过我?”
他转头看向我,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流动着的黑色,这眼神让我体会到了恐惧的味道,我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眼中所拥有的颜色根本就是来自于恐惧,几乎我下意识的说:“你是恐惧?”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他说着收回了目光,一双眼眸回到了镜子上。
“那么,你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他缓缓的说着。
我不知道为何脸上突然一阵疼痛,当我伸手抚摸脸颊的时候,才发觉我手上满是鲜血,男人用冷漠的声音说:“上一次我没有杀死你,是因为我们是兄弟,要是下一次你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会一起杀死你,不管你听得懂,或者是听不懂。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条件,那么,死亡所赐予你的活死人之眼将会告诉你一切,而你要记住的是,不可以放过一个逃脱命运的人,一个都不可以!”
“什么意思?”我问出口的时候,左眼看到的黑白世界突然崩裂,然后坍塌,可是无数的碎片里所涌动的不是这个黑白世界,而是一张张如电影剧目般的图像。
“这是什么?!”右眼再一次的失明,眼睛溢出了鲜血,而那个男人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当一切好转,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愕然的发觉,我的眼睛已经不能控制,能力不能收回.....
左眼中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碎裂,坍塌的世界,而右眼里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白骨....
我闭上了眼,耳边还能听见那声音,它在说:“不可以放过一个逃脱命运的人,一个都不可以!”
当我张开眼睛,面对这黑白世界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空气里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走了过去,看见墓地里有一个十字架的墓碑上放着一个闪烁金色光芒的物件。
我走到墓碑前,才发觉墓碑上的是一块金色的怀表,怀表的上面有一只金色的眼睛。
我欲伸手拿起它的时候,一只手挡住了怀表,我抬头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死亡。
“当你拿起它,就表示你接受了这份工作,兄弟你一定会后悔的。”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看不懂他的表情,也不想去看懂,我苦笑着问:“我是什么?”
“你是希望。”他的声音依然嘶哑,可是我却听出了悲伤。
“是吗?”我说着的时候,手指已经绕过了他的手,抓住了那块金色的怀表。
“你将受到一个诅咒,不老,不死,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也永远不会得到你所爱的女人的...爱,因为你对她的爱,已经被消除。”他说完就化作了一团风,在风离去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去找那个女人,那个唯一能够看见你的女人,只有她能帮你。”
我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这诅咒的不祥之物,我呢喃着说:“不老不死的诅咒吗?”
这个黑白色的世界会是我唯一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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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自男人的脖子上留下,细长的铁丝慢慢的攀爬着,离开这凶杀的现场,我站在房间里,闻着有些血腥的味道,我过去关上了窗户,看着那已经爬出了窗外的铁丝消失。
我伸手从衣服里掏出金色的怀表,上面的金色眼睛散发着异样的诡异。
打开怀表后,里面又消失了一个名字。
即使我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我却还是不能习惯自己像是一个杀手一样的活着,我叹息着,从死去男人的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然后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我没有去点燃,只是有些漠然的看着死去的男人,我说:“对不起,你不该活着。”
似乎这是我每一次工作完唯一能说出来的话。
我的悲伤,又谁能够了解。
逃脱命运的人,不单单是只是那些该死亡而未死的人,就连那些做错了选择的人,都一样要被杀死,抹除,因为他们破坏了命运的齿轮。
这就像是你在吃午餐的时候,桌面上有很多的食物,还有酒水,在你选择先吃食物,或者是先吃酒水的时候,命运就已经为你下了一种定义,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选择,当你破坏这定义的时候,就会产生难以想象的蝴蝶效应,从而改变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运,就连身边的人也会影响到。
这就像是病菌一样,四处的传播着,当这死亡一样的病菌散步到每个地方的时候,世界就会遭到毁灭。
我不知道在我之前还有没有人从事这种工作,反正我每一天杀死的人,都会是意外身亡,都会是.....违反命运的人。
这一刻我可以在这里,也可以在那里,我可以存在于现实之中,也可以活在这个复制的世界里。
我,就像是死神一样,消除着一个又一个活着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记忆,我只是知道假如我不这么做,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曾经爱过的人。
我没有节假日,也没有休息的时候,所以,每当我有空闲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我想你一定会猜到她是谁,因为,我的生命里突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我世界唯一的颜色就是她的红色,我世界唯一的调味剂就是她的笑容,每一次我看着她,都会忍不住去吻她,去疼惜她,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样命运的人。
没有选择余地的人。
夜深了,我站在一处大厦上,吹着冷风,眼睛看着下面的人们,如蝼蚁一样的....人们。
“今晚,最后的工作。”我打了一个响指,从高处跳下,下一刻我就出现在了地下铁的入口处,我看着从我身边经过的人们,我知道这会是他们最后的班车,只不过目的地改成了死亡一站。
我看着驶来的地铁,悄悄的动了动手指,使地铁轨上的一丝铜圈换了一个位置,然后我笑着离开了这里。
我不知道我的笑,是不是招牌式的,可是我知道,我每一次笑容过后,都会有很多人死去。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陈旭含正在穿着睡衣,嘴里持着雪糕,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她知道回来的是我,连看了未看的挤了过来,直到在我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今天累吗?”她问,一双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我怜惜的伸手摸着她的脸蛋,头后仰在沙发上说:“还好。”
眼睛看到墙上的钟表,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有些累了的闭上了眼睛,陈旭含突然说:“还好你没做地铁回来!死了好多人啊!一个都没有生还。”
我没有告诉她关于我的工作,我也从未提及每天我会去哪,而她也从来不会询问,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假若有一天我要杀死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喂。”她拉了拉我的手臂说。
我张开了眼看着她,只不过左眼里是碎裂的脸颊,右眼里是一具白色的骷髅。
“怎么了?”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蛋。
她扭头用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回头跟我说:“我们好久没有做...**了,今晚我们....”
“我累了,真对不起..”我低声说着,便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那我们睡觉吧。”她失望的说完就站起身来拉我进了卧室,我也任她给我脱衣,然后被推倒在床上。
每一次她都是这么口不对心,明明说是睡觉,结果却把口水流的我满身,每一次激情过后,她都会翘着小嘴说:“你最好了。”
我心想:“我能不好吗?”
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假如没有那些能力者的话。
我知道现在的工作只是一切基本的日常工作而已,真正的工作则是要抹杀那些眼睛能力者,因为他们的第六感非常强烈,往往会更改命运的规则。而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会放任他们不管,而我一出现,清理能力者的工作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工作,我这样想到的时候,身上的陈旭含又开始了折腾。
我无奈的抱着她的腰,陪着她一起折腾.....
早上5点多时候,身边的陈旭含才刚刚睡着,我悄悄的起身,绕过了她的手,她的腿,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又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工作。
我穿戴好衣服,戴上了骷髅戒指,伸手拿出了怀表打开盖子,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名字。
而这个名字是....佐藤四五郎。
左眼里的一块碎片上出现了目标的位置,我俯身吻了一下陈旭含的额头,然后说:“看来今天能够放一天假了。”
我走出宅子外面,闭上眼睛,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我也不需要知道这是哪里,只需要杀死这个日本男人就可以了。
天空还挂着一轮残月,漫天的星斗都被乌云所遮盖,月下一些身着暴露的浓妆女人在到处寻觅着男人,看得出这些女人的职业,而这条街上有一种我不喜欢的味道,那就是罪恶。
一个白人男子路过这里,一个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跑了上去,对着那白人男子说:“我这里有些很爽的小东西,你要不要试一试?”
小女孩张开手,白皙的小手心里则是一颗蓝色的小药丸。
男子一把推开了小女孩,也不说话就走了。
女孩被推倒在地上,被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拉了起来,胖子问:“和我睡一夜多少钱?”
小女孩露出了一个害怕的神情,这是一个浓妆的女人跑了过来说:“只要400!这是我女儿,你可以随便....”
没等女人说完,那胖子就给了女人一个巴掌,只听胖子说:“我问你了吗?**。”
说完就拉着小女孩走了。
女孩离去前的眼神也许是幸灾乐祸,也许是一种憎恨,也许是一种死去前的悲哀。
我站在那里看着小女孩被胖子拉走,然后被突如其来的一枪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胖子一下子慌了,也不管手里中枪的小女孩,就跑了出去。
这是在逃命吗?
不,他是在找死。
一枪打中了胖子的脑壳,胖子那巨大的身体倒在了街上,而这里距离警察局只有一百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现实跑到小女孩的身边,用脚踢了踢小女孩的身体,却见小女孩的胸口还在流血,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竟然没死,那我在给你补上一枪。”
“不!”那个先前被胖子打的女人扑了上来,然后挡下了这一枪。
我走过去,看着小女孩临死前的表情,只听见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大哥哥,你是死神吗?”
我说:“不,我是死神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