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金蝉子师徒四人收拾好行李后,便去后院将白龙马和紫金花狐貂牵出来,然后离开五庄观往西行取经路上去了。谁曾想,他们四人前脚刚离开五庄观,镇元子后脚便带着自己的一众徒儿回到了五庄观。他这次其实是提前离开了元始天尊的论道大会,因为就在刚刚,他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师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清风明月环伺在镇元子身旁,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忐忑不安。镇元子虽然心里着急,但在徒弟面前肯定是要保持形象的。他坐在大堂正中间的椅子上,轻啜了一口仆役奉上来的灵茶,然后才对着站在两边的清风和明月缓缓开口道:“
嗯,你们两人且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东土大唐来的唐三藏可有路过这里?”作为地仙之祖,镇元子已经活了好几万年了,他长相平凡,已显老态,穿了一身灰色的道袍,一头白发全部拢到头顶扎了个修道者常梳的道髻,并且只用一根简单的木棍
固定住,从头到尾看起来朴素极了,就像个普通道观里的普通道士。哪怕是金蝉子还在这里,看到镇元子这幅打扮,都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位老道士竟然是地仙之祖。尽管镇元子看起来平凡,他的那些徒弟可不敢轻易怠慢。尤其是刚刚做了错事又自觉心虚的清风和明月,只见他们两人恭恭敬敬弯下腰,对镇元子说道:“启禀师父,那唐
三藏师徒四人是昨天下午到的五庄观,今天早上,他们用过早饭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那三藏法师说取经路漫漫,耽误不得,所以我们几番挽留,他也执意要离开。”
镇元子甩了甩手上的佛尘,白眉一挑,疑惑道:“竟这般早便走了?那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有按照我的吩咐,打两颗人参果给他们师徒四人吃?”清风埋下头,态度越发恭敬了:“回禀师父,我和明月已经打了两颗人参果给那唐僧师徒了,他们也都全部吃完了。师父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人参果树上数一数,正好少
了两颗。”镇元子掐指一算,觉得这跟他预料的不一样啊。按照他算出来的,那唐三藏迂腐,孙悟空顽劣,猪八戒贪吃,而自己的这两个小徒弟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两边都有几个刺头,是很容易产生冲突的。他原以为,以清风明月的脾性,肯定会对唐僧师徒招待不周,甚至冷言相向。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貌似什么摩擦都没有发生,就这样相
安无事的在五庄观里度过了两天。
镇元子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皮微抬,一双锐利的眼睛将清风明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清风和明月被镇元子这目光一射,身子便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难不成,难不成他们两人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啊,那唐三藏师徒自以为收了好处,肯定会替他们保密
的,而且他们早就走了,又没有遇到师父,师父是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
冷静,冷静,现在他们一定要冷静。清风明月的头埋的更低了,他们不敢让镇元子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成个拳头。
镇元子打量了半晌,才说道:“莫不是你们偷吃了人参果树?”镇元子想了半天,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虽然他临走前交代的很清楚,但以清风明月的性格,怎会心甘情愿将人参果这样的绝顶宝物拱手送给唐三藏师徒?就算是真
的要送,只怕过程也会百般刁难吧?以孙悟空那自傲的脾气,哪里会受得了,铁定会因为人参果的事情闹起来。除非,除非这人参果根本就没有送到他们手上。
清风明月一听,心里是同时松了口气,知道他们押对了,师父果然不知道那件事情。而且看来唐三藏师徒四人也算是讲信誉的,并没有得了好处又倒打一耙。不过师父心思缜密,他这样质问起来,他们可不能露出丝毫蛛丝马迹。清风明月很快就不谋而合,假装做出惶恐不安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辩解
道:“天地良心啊,师父,那两颗人参果是千真万确给了唐僧师徒,我们绝对没有偷吃啊。”
“哼,你们说说看,那唐三藏拿到你们给的人参果后,都说了些什么?”镇元子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清风明月当即就把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镇元子,自然是略过了他们之间的龌龊事以及和唐三藏的交易,只添油加醋地将唐三藏怀疑人参果是三朝未满的孩童,以及他们为
了使唐三藏相信便带他们去看人参果树的事情说了一番。
听了两位小徒弟的说辞,镇元子似乎相信了几分,因为这确实很像唐三藏的作风,便又问道:“你们当真带了唐三藏师徒去看了人参果树?”
“当真,那唐三藏肉眼凡胎,死活不愿意吃人参果,我们想着师父的嘱托,只好出此下策。不过师父,那唐三藏看了后,就愿意接受人参果了。”真的只是这样吗?镇元子以手抚着白须,沉吟了一番。等等,人参果树!镇元子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接着快速往正殿处走去。进入正殿后,镇元子打开石壁上的空间裂
缝,一头钻了进去。等看到那株依旧挺立在最中间的人参果树后,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走上去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发现真的只是少了两颗而已。看来是他多虑了,镇元子将佛尘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望着那人参果树结出来的一颗颗雪白白的人参果,脸上露出了既满意又自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