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两人弄来两斤牛肉,半斤花生米,一叠猪耳朵等等之类的,外加一大摊子老酒,哥两一张桌子边,对着干,喝闷酒。
“兄弟,如果我有一挺机关枪,我一定跑进陈家去把那狗日的东西给突突突了。”
“大人,麻烦你说话,别那么生涩好不好,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机关枪?机关里边有什么枪?”
他们从晚上的七八点,一直喝到午夜,连南宫青虎都有些醉意,李超仙本以为自己肯定醉死了,没曾想,这个林恒天的酒量属于打持久战的类型,他不能喝的太急,慢慢喝,还是个喝酒的高手。
但若是一下子喝急了了,准得倒。
“你醉了。”
“大人,我没醉,是你醉了,老说胡话。”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吧,兄弟,继续喝!”
南宫青虎两人又继续碰杯,喝的是歪歪斜斜的,但就是没倒,七八分醉意。
二更天的时候,两人还在喝,突然间,李超仙好像听到衙门外边有脚步声,还有吵嚷声,不一会,就听见衙门外最外层院子的的那道大门被敲得梆梆响。
“武状元,什么情况,这么晚,这么晚了,还有人告状不成?”
“不知道啊,敲得很急的,不会是拆门吧?”
“他娘的,武状元,去看看,看谁这么没礼貌,给我揍,揍他!”
李超仙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开始打结,南宫青虎的步伐也有点凌乱,站起来,说道:“大人,我去看看,谁火气这么大,这是衙门!”
南宫青虎刚刚站起来,看门的老衙役高德水跑进来报告:“大人,不好了,陈家人的人在砸大门,想要冲进来哩。”
一说陈家,李超仙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可还是晕晕乎乎。
“高德水,你去,去,去井里打一桶冷水来,快去!”
“大人,你要冷水干啥?”
“你啰嗦什么,快去!”
水井就在内宅的东边厢房的旁边,高德水飞速的打来一桶冷水,李超仙将整个脑袋都伸进水桶,咕噜噜几下,整个人清醒了一大半,南宫青虎依样画葫芦将,将大脑袋伸进了水桶。
“他娘的,还在敲,去开门!我看他陈家想玩什么,难道他们想血洗衙门麽?武状元,集合人马!”
不消南宫青虎发话,很多捕快都被吵醒了,个个眼屎巴扎的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
李超仙高声喊道:“山贼来了,赶紧准备!”
这个效果奇好,一说是山贼攻打县衙,这帮子捕快动作比谁都迅速,冲进各自的房间,骂骂咧咧的拎着家伙就出来了,李超仙不得不承认,虽然捕快的整体水平确实很菜,但是,南宫青虎训练的那是相当的不错,这个衙门若不是有南宫青虎在,李超仙的衙门只怕早就关门了。
捕快们刚刚准备好,从县堂外,就跑进三十多名陈家的家丁,为首的除了肖劲麟,齐轮,连陈公旗都来了,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家伙,清一色的大刀,还有弓箭,除去这帮人,站在陈公旗身边的一人,引起了李超仙的主意。只见此人,相貌堂堂,身躯高挺,但是极为匀称,像是个健美运动员,最让人李超仙深刻印象的是,这人的眼睛,眉毛格外的细,像是修饰过,但是瞳孔却非一般的犀利,在夜色中,像是在闪着奇特的光芒,李超仙第一时间想到了狼的眼睛。
“陈公旗,你他娘干什么,你带着这么多人,还拿着凶器,是不是想打劫衙门那?”
陈公旗冷冷的看了李超仙一眼,说道:“林大人,说话注意点,我们叫打劫衙门,我们哪里有这胆子,我们是在帮你抓盗贼。”
“盗贼,什么盗贼,我们这里有盗贼吗,就算有,也得先问过本大人!”
肖劲麟骂道:“放肆,竟敢这样跟陈老爷说话,李超仙,你活腻了是吧?”
李超仙瞪了他一眼,骂道:“一条狗也敢在这里乱吠,滚一边去,大人说话,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老子赏你三百板子。”
肖劲麟气得指着李超仙,说不出话来。
“林大人,稍安勿躁,我们的确是来搜查盗贼的,他们没资格,我有资格吧。”
说话之人,就是站在陈公旗身边的那位年轻人,他掏出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像是一块腰牌,在李超仙面前一晃,没等李超仙看清楚,牌子就被他收起。
“你他娘的....”
李超仙刚要骂,南宫青虎马上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句:“这是可以出入皇宫的通行牌,属于皇宫内卫的腰牌,他,是皇甫杰。”
“皇甫杰?”
李超仙盯着皇甫杰看了一眼,说道:“皇甫杰,京城第一捕头,是吧。”
“承让,这都是同行之人给脸而已,林大人,有人擅闯陈家大院,被我们发现并击伤,我们顺着血迹一路追踪,来到县衙附近后,血迹没了,我们怀疑,盗贼是进了县衙,所以,还请林大人配合。”
皇甫杰说话,不温不火,徐徐而来,这倒让李超仙心里升起一股子警惕感。
“皇甫杰,你的意思是,你们发现了盗贼,打伤了他,并且一路跟踪到处,血迹没了,于是就说人藏到了我的县衙之内,是这意思不?”
“没错。”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搜查整个县衙?”
“是的。”
“有搜查令吗,你凭着你一块牌子,就像搜查堂堂的县衙,谁给你的权利?”
“林大人,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你们强行冲入县衙,就是对县衙的藐视,就是对大唐律法的藐视,就是对皇上的不尊,皇甫杰,我警告你,别胡来,我这里没什么盗贼。”
“林大人,说话要慎重,你知道我的腰牌代表什么吗?”
“慎重个毛线,老子只看搜查令!有没有,州郡的,京城的,有还是没有,别他娘的跟老子摆谱!闹到皇上哪里去我也不怕!”
“林大人,看你一身酒味,我不跟你计较,但是!”
“别但是了,皇甫杰,我知道你牛逼,有种你烧了县衙,我就服你了,来吧!”
皇甫杰的两只瞳孔终于开始内缩。
肖劲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林恒天,你真的是傻了,还是疯了,皇宫内卫你也不放在眼里?”
“皇宫内卫怎么了,那是保护皇上的,不保护皇上跑到这里不务正业,皇上要是知道了,不高兴吧,再说,这是凤龙县县衙,我是凤龙县最大的官,你们,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搜查了吗?”
肖劲麟摇头了,不知道怎么说。
陈公旗说话了,说道:“林大人,好,你有种,这样吧,你要怎么样才允许我们搜查呢?”
“这才像样话嘛,什么事得商量不是?陈老爷,盗贼,就像是南宫捕头说的那样,人人得而诛之,好,我今天就大方一回,你们搜,你们要是搜不出盗贼,咋办?”
“林大人,你说咋办?”
“好吧,陈老爷,我要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就算了了。”
“要是搜出来了呢?”
“搜出来了就搜出来了,我不必要干什么,我是县太爷,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两个钱而已,我现在没追究你强闯衙门,图谋不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公旗的腮帮子那是咬了又咬,最终,他说:“好,我答应你,给我搜,连茅厕都不要放过!”
陈公旗一声令下,几十名家丁开始像苍蝇一样搜查。
“他娘的,看见这帮子龟孙子就烦,武状元,诸位兄弟,给我钉死了,打坏东西,双倍赔偿!靠,老子睡一觉去,让他们找去吧。”
李超仙之所以那么拽,那是他打死都不相信,盗贼会往衙门里藏。他喘着粗气,踢开自己的房门,后脚跟一挂,将房门关上后,来到床边,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他还真的想睡了。
忽然间,他觉得脖子一凉,斜眼一瞅,是把利剑,再往上,他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的,酒也彻底的醒了,利剑的主人,却是玉骄龙。
李超仙长大了嘴巴,玉骄龙伸手一捂,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李超仙眨了十几下眼睛确认没看错后,压低声音问:“我的奶奶,祖宗,大姐,发生啥事啊,你去了陈家大院?”
玉骄龙点点头。
“ 那你怎么藏到县衙来了?”
玉骄龙没说话,李超仙发现,她的脸色白纸一样,嘴唇发黑,右手捂着左臂,她的手上,满是鲜血,不,应该带着黑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