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部的副经理人数是最多的,因为汉兴集团公司的产业庞大,需要管理的事情也多,这些副经理都分管一摊。孙同人所负责的,就是南华城的物资集散中心。
听说何应钦要找他,孙同人带着几名护卫走出了办公大楼,亲自将何应钦接了进去。“何将军今天这么有空闲,来我这里做客吗?”孙同人笑着问道,他假装不知道对方的来意,笑眯眯的问着。
“这……”何应钦脸现尴尬,他叹了口气道:“不瞒孙先生,别看我们穿着这一身皮看起来威风,实际上官身不自由啊。哪里向你一样,无需要面对官场的勾心斗角,也不用将脑袋掖在裤袋上过生活,就能赚进大把的钞票。”
“何将军过谦了,你贵为将军怎么可能如此凄惨,还是我更羡慕你啊。”孙同人依然笑着瞎扯。
何应钦道:“如果孙先生能帮在下一个忙,或许我也能多活些日子,今天我是来向您求情的。”
“哦?何将军不必过谦,我一个小小商人怎么帮得上您的忙?”孙同人连连摆手道。
何应钦苦笑道:“你也知道最近国内不太平,不少乱党企图扰乱北伐,蒋总统对此非常重视。我听说有个叫周伍豪的乱党跑到你这里来了,现在蒋总统就像抓这个人,如果孙先生能将这个人交给我,何某必定送上一份大礼作为酬谢。”
“何将军客气了,如果能够帮上忙,我自然是愿意的。我也害怕乱党进来了,所以让手下们严防死守。所幸众人努力,还未曾有乱党进入,相信何将军要的人不在我这里。”孙同人一句话就将对方顶了回去,摆明是不会合作的。
“不在?”何应钦皱了皱眉,有人亲眼看着周伍豪进来的,对方却矢口否认,这让他感觉非常难办。“不知道孙先生能否让我的人进来搜一搜,以证明您的清白。”
听到何应钦这么说,孙同人的脸色骤然大变,他冷哼了一声道:“何将军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特区的货场也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吗?慢说我们没有乱党,就算是有,让你们那些土匪兵进来,万一丢了什么贵重东西,你赔得起吗?”
“孙先生何必这么说话,我必然会约束手下,绝不乱动东西的。”何应钦摆手道:“还请您给了面子,我也好回去交差。”
“让你的人随便乱搜我的货场,回去后我的饭碗就算是丢了,赵总领的震怒我可担待不起。何况你怎么保证自己手下的手脚干净,对此我是不能相信的,我看何将军还是请回吧,不送。”说完他扭头就走,甚至不再陪着何应钦前行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国民政府堂堂的中将,何应钦有些恼怒的说道:“孙先生可要想清楚,一旦蒋总统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啊。”
“蒋光头算个什么东西,他怪罪下来又能吓唬谁。我百万西特军枕戈达旦,就怕他不敢来。”孙同人说罢再不回头大步走入了大楼之中。
何应钦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重了,见到对方离开,而几名卫兵又持枪走了过来请他离开此地,他也只好无功而返了。回去之后,何应钦不敢直接开战,他又亲自去见蒋瑞元,将孙同人的话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当何应钦说到最后的时候,蒋瑞元气得骂道:“娘希匹,一个小小的商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简直狂妄之极。你立刻调动一个师,给我夷平那片货栈,我要让这个孙同人死无葬身之地。”
“总统三思啊,西部特区毕竟不是好惹的。”何应钦劝慰道。
“娘希匹,我才不怕他们。要是赵守宏敢动一动,我就把倭军请进华兰来,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轻举妄动。”蒋瑞元早已将国格人格扔到了脑后,如今发起怒来,竟然显露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是,我立刻就去。”何应钦心中暗道,这可是你直接下令的,出了问题没有我什么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何应钦不敢动手,只是因为害怕西部特区事后的报复,既然蒋瑞元都下达命令了,他也就可以摆脱干系了。带上一个师围攻没有军队防守的商人货栈,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至少何应钦充满着信心,他认为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
尽管这片由租借地改建而来的货物堆栈很大,何应钦带领的一个师还是很快包围了这里,只有面向龙江的一面才没有派人看守。
“孙先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最后劝告你一句,交出周伍豪大家就没事了。”何应钦在大门外喊着,此时孙同人正坐在办公室内静静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孙同人的身前,有一位身穿紧口长衫,梳着分头的男子。他目若朗星,两道剑眉直分入鬓,看上去是那么英气勃勃。此人虽然略显瘦弱,但宽厚的肩膀和有力的臂膀却给人以可靠的感觉,配上那满脸浓浓的书卷气,却并不会给人不和谐的感觉。相反每个第一次见到此人的陌生人,都会有一种下意识的观感,此人必是文武双全。
孙同人旁边的这个人正是当年高卢国的留学乌托邦主义小组创建人,华兰共社党少壮派的灵魂人物,曾经担任东征军副指挥、黄埔军校教育总长和北伐军第一军党代表的周伍豪。
此时听着外面何应钦的嚎叫,他紧皱着双眉,脸上显出一副愤恨的神情。看了看旁边不动声色的孙同人,周伍豪叹气道:“孙先生请把我交出去吧,我知道赵总领曾经邀请我们入特区参政,但当时我的决心不够,没有能与党内错误思想做坚决的斗争,结果让此事不了了之。现在是我承担错误的时候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特区的财产遭受损失,我只希望孙先生能够善待我的那些同志,不要让他们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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