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东门烈除了吃饭,就是呆在自己的小房间当中学习无名功法。这功法看起来并没有多复杂,但是,等东门烈仔细分析的时候才发现,这功法并没有乍看之下的那么简单。
擒拿手法好说,都是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只是需要熟练,可是这套擒拿术却不同,给人的感觉也是那么的怪异。
三天的时间,东门烈足不出户,几乎把所有的细节都过了一遍,自问已经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放心。不过,不等他开始修行,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他已经耗尽了他的三天假期,这个时候,应该值勤了。
还是江藍过来带的他,似乎新来的人,前面一段时间的任务全部都是在内部巡逻,江藍至今还没有摆脱这种任务。东门烈自然更加不用想,老老实实的值勤。
三天的时间,东门烈身上的瘀伤已经消失了大半,脸上还有少许的青紫,但大部分地方已经露出原来的皮肤颜色。开启了潜能锁的强者自身的疗伤效果好,却无法快速的消弭这些痕迹。
顶着两个紫色的眼圈,走在一干凶犯中间,一副严肃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但东门烈似乎自己感觉不到,一直若无其事的跟着江藍,两个人排成一个横排,慢慢的巡逻。
就算在巡逻过程中,一不小心江藍看到东门烈的模样,总是会露出一种暧昧的笑容,强忍笑容的模样很是可恨。江藍都是如此,那些凶犯更加放肆,只差指着东门烈的鼻子大笑了。
原本以为,自己教训过黑大个黑鬼之后,这些人会对他稍稍的尊敬一些,不过,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这些人该笑的还在笑,该闹的还在闹,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不是老监狱长的那番话,东门烈一定会再次勃然大怒,然后找一个人单挑。可惜,现在明白了问题在什么地方,反倒没有那么冲动。一个新人,想要让这些人都安分,不是靠几场打架就能解决的。
但打架或许是不可或缺的,否则,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时就没有办法阻止。东门烈来的时间短,从来没有见过江藍出手,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级别。自从老监狱长训斥之后,东门烈就对身边的人也都留心起来。江藍能和那些家伙们互相开玩笑打成一片,可不一定就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黑鬼的模样看起来比东门烈好不了多少,甚至还有些更甚。脸上的青紫还没有消掉,而且手上胳膊上还有很多的印记,这是东门烈的警拐留下的。
看到东门烈过来,黑鬼反倒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敌对,只是指了指东门烈脸上的瘀伤,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冲东门烈露出个挑衅的笑容,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东门烈知道,虽然黑鬼那天嘴上说服了,但估计也是被自己死缠烂打的手段弄得有些无可奈何,真正要下杀手,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这是对自己示威的,表明自己身上的伤痕虽然多,却是他相让的结果。
现在再看这个对手,东门烈却觉得自己并不像当时那么可恨。心里明白那是自己当时的心情不好的缘故,但东门烈可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认错。
面对黑鬼的再次挑衅,东门烈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夸张的把手中的警拐提起来又放回原处,提醒他用器械,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但黑鬼马上就还以颜色,单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对着东门烈虚晃一下,意思是告诉东门烈,如果用枪的话,东门烈早就脑袋开花。
这次东门烈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个没有腿的家伙。六七十岁,正当壮年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故让他失去了双腿,还被关在这里面。东门烈知道,在这里面,互相欺负的事件不少,不过看起来这个家伙除了没有腿行动不便之外,似乎没有人欺压,估计那些人看他是个残废,懒得理会他。
看他一个人在囚室中枯坐,东门烈和江藍打了个招呼,进去把他的轮椅推了出来:“太阳这么好,应该晒晒!”把他的轮椅推到一个合适的角落,这才继续开始巡逻。
江藍看着他行动,也不说什么,既不帮忙,也不阻止。等他忙完,才又一起巡逻。
在女囚那边,东门烈特别过去再次道谢。这次东门烈特别注意过,女囚名叫白淑芳,很是淑女的一个名字,就是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进来的。尽管老监狱长和江藍已经多次强调过,这里的凶犯个个都不是省油灯,但东门烈记得的,只是那天白淑芳给自己额头上放毛巾时的温柔,其他的,好像全部都忘在脑后。
一圈巡逻完,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这里实在是太小,就算是以蜗牛爬的速度,这一圈下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不过,这可不算完,东门烈江藍本来就是移动哨,需要不停的巡视的,直到下一白值勤的到来。
从第二圈开始,江藍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有针对性的为东门烈介绍里面的犯人。当然,说话的声音很低,不会引起那些人的反感。而且,似乎这也已经是传统,没有谁会在意,更没有人会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站起来示意。
“这个叫周祥国,飞行专家,战机驾驶员,在任务中轰炸居民区和医院,造成至少一千一百多人的伤亡,军事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当时他明知道那里不是任务区域,执行攻击手段的时候记录中显示他十分清醒,心率没有超过八十下。”
“黑鬼,这个你也知道,非洲区特种部队枪械教官,任务中杀人,军事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杜杰克,混血儿,近战高手,专精军刀军刺,休假的时候,在一个夜总会和人口角,连杀包括夜总会服务生和保安在内的四十七人,被捕的时候,有轻微酒精反应,也有轻微的兴奋剂反应,军事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每经过一个,就会轻声的介绍一遍。有时候,那些人听到也不怎么在乎,无动于衷。有些人则会轻轻的点头,表明是自己的“丰功伟绩”。更多的人,却是冷眼相对,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以为这些人的危险,也不过就是杀了个把人什么的,没想到,最差的战绩居然是三十多人,而且还是赤手空拳。至于那些带着武器的,就更加的恐怖,至少那个周祥国就轻松的屠杀了一千一百多人,简直就没有拿人命当回事,在他们眼中,估计也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敝姓康,康云霄!”走到那个白发老头子面前的时候,不等江藍介绍,康云霄已经主动上来笑嘻嘻的自我介绍。这是这么多人当中表现的最特别的一个,这特别的情形也让东门烈在见识了其他人的态度之后,很是有些不习惯。
“小兄弟你那天的表现可真不错啊!很优秀的战士!”
康云霄上来就是一句,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拍马屁,这种阵势东门烈以前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一时间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一个年龄足可以做自己爷爷甚至更高辈的人对自己这样说话,还是稍有点不适应。
“干的不错,好好努力啊!”说话间,康云霄一只手已经搭在东门烈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没有多大的力量,很吻合,而且手心很暖,这样拍几下,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自来熟的表现丝毫不会激起东门烈的反感,甚至在内心当中,好像还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自然的就让人跟随他的思路,甚至就连拍自己几下,也十分的自然。换成别人,东门烈会在第一时间心中升起警兆,但面对这个老头子,却完全没有敌意,很是神奇。
直到东门烈和江藍离开了那边,东门烈才琢磨过来,对老头的这一手表现,异常的震惊:“江哥,那个康云霄是什么样的强者?居然不知不觉的让人放松警惕?”江藍和东门烈已经很熟悉,坚持不让他叫自己江长官。
“他?”江藍扭头看了看那边还在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开的康云霄,有点泄气:“唉!”
“怎么了?”东门烈有些奇怪,怎么江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是上个月才新来的,和他一起来的就是那个残废和女犯。”江藍慢慢的介绍:“三个人都很特殊。这个康云霄,除了基础的民用功法以外,没有修行过任何的功法。说起来,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
“啊?”东门烈瞪大了眼睛:“手无缚鸡之力?说的是他?”一脸的不相信,原以为监狱长口中的那个倒数第一应该是女犯白淑芳,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老头子。
“是啊!”江藍随口答应了一声:“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家伙,没有一点的力量,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像他很快都能搭上,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但没有人欺负他,而且几个明显的强力家伙还都在维护他。”
“更可恨的是,连我们这些狱警,都和他相处的不错。你看到的我们互相打招呼什么的,都是这个老家伙来了以后才有的变化,以前可都是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时常要靠武力镇压的。”
果然厉害,没有任何的武力却能造成这样的影响,这人是天生的领袖吗?忍不住东门烈回头看了康云霄一眼:“他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关在这里?”
“只知道叫康云霄,好像是个政客,不过我平常不关心时事,不太熟悉,你听说过吗?”江藍明显不是很清楚,回答的也语焉不详。
“不知道!”东门烈也摇摇头:“罪犯资料里面没有记载吗?”东门烈更加不是那种关心时政的人,估计现在除了知道几个党派的名称,知道联邦委员会的主席是谁,其他的根本就没有概念。
“保密级别太高,我们还没办法接触,可能只有监狱长知道吧!”对这神秘的囚犯,江藍也几乎是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既然保密,自然有保密的道理,东门烈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没有再在康云霄身上多说什么,两人又开始接着巡逻。
“王翰教授,太阳晒的舒服吧!”在无腿的王翰先生面前,江藍打了个招呼。东门烈也同样,并顺手给王翰教授换了个方向,让他能够更舒服一点。
“谢谢!”王翰教授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移动,抬头看了一眼东门烈,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诚意的道了一句谢,然后就开始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他在干什么?”东门烈很奇怪,看不明白王翰教授在做什么。那种状态好像是一个神经病发病一样。
“估计在计算他的研究项目。”江藍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撇撇嘴,十分的不屑:“他是个科学狂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和康云霄一样,每天就这么神神叨叨,说是怕耽误了他的研究。真好笑,已经到了这里,还想什么研究!”
前面就是女囚的囚室,东门烈看到那扇电子门,忍不住有些感觉异样。自己一直以为,白淑芳才是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实力排倒数第一的,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康云霄。那么,这样说来,白淑芳就不是倒数第一,也不是倒数第二的无腿王翰,也就是说,白淑芳比黑鬼还要强悍?
这个念头一出现,东门烈忍不住头上开始冒冷汗,自己居然就在一个女魔头的房间里被照料了一个晚上?感觉她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啊!
江藍看东门烈表情异常,推了推他:“怎么了?不舒服?”东门烈那天的伤势很难看,才过了三天,应该没有好那么快,稍微有点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没什么!”东门烈摇了摇脑袋:“那,这个白淑芳是什么身份,什么罪名进来的?”看江藍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会她也是保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