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刚一见面,便二话不说就要杀头?!说好的威逼利诱、招降纳叛呢?!!这不科学!!!
诸位一向自诩为天之骄子的财界巨子们,一时间全都被工农红军的酷烈手段给吓傻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这些沪上名流才在王秋的讥讽眼神中反应过来,当即是丑态皆出——有当即吓得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的;有连声告饶,乞求活命的;有登时鬼哭狼嚎,需要红军战士用枪托进行“教育”才能安静下来的;当然,也有那么几条硬着脖子怒发冲冠,作出一副“威武不能屈”之姿态的硬汉……
“……我不服!”虞洽卿仰起脖子咆哮道,“……你们这些赤色分子一无证据二无罪名,凭什么胡乱杀人?”
“……证据和罪名?!!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虞老板!”王秋表情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你以为当今的天下,难道是什么讲法律的太平年月吗?当年你们阴谋发动四一二惨案,一举屠杀我党四万骨干,并且无故株连二十万左翼进步青年,杀得全国上下人头滚滚之际,又何尝搜集过什么证据和罪名?
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我们无产阶级闹革命的目标,就是埋葬你们这些剥削者,你们的身份立场就是最大的罪状……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给自己弄个罪名,以便于让自己死得更像个罪犯的话,我们也会满足你们的心愿,给你们定一个反-革-命罪——这罪名基本是万能的!
虞老板,您也别生气,大家都是玩过政治的,应该明白在这乱世之中,什么法律道义都不过是一张废纸,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有些实话我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红十军团如今虽然攻入了上海,但却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四周都被反-动势力包围、岌岌可危。而这上海滩又是鱼龙混杂,势力众多,外行人很难涉足。我军由于阶级立场的问题,又天生跟你们这些大资产阶级的买办精英犯冲,就算是想要怀柔招纳,暂时亦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你们这种卖国旧势力的代表,对我们红军根本没用!眼下红十军团孤悬敌后,我们也没有这个条件和能力来慢慢改造你们的思想……
所以,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军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一口气把这大上海狠狠血洗一遍,将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沪上名流和洋人大佬们统统杀了,将来的上海苏维埃公社政府如何能够站得住脚?”
说到这里,王秋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总而言之,我们不趁早杀掉你们,你们就要活动各种关系来杀我们啦!既然如此,凭什么只准你们屠杀工农大众,不准我们倒过来报仇雪恨呢?
好了,诸位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问完了就抓紧时间送你们上路,也省得耽搁我们睡觉休息!”
“……哼!眼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落到了你们这帮祸乱天下的赤-匪手里,我宋子文也不指望能活着出去……但你们也别得意的太早!过去你们躲在交通不便的山沟里,政府才会一时难以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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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身边一众“狱友”不是被吓得失魂落魄,就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前财政部长宋子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如今你们居然不自量力地跑到了上海,那么就别想再出去了!在各个友邦的协助之下,蒋委员长的百万大军马上就会沿着铁路和水路杀到,把你们这些穷赤佬统统都碾成肉酱!”
“……蒋委员长?呵呵,宋先生,你真以为他如今还能使唤得动军队,还能打到上海来绞杀革命?”
王秋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色厉内荏的前财政部长,各种揶揄、哂笑、嘲弄的意味从眼神交替闪过。少顷之后,他脸上的轻松之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肃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既然宋子文先生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我也就不用再有什么矜持的顾虑了,索性把一切都挑明白了吧!首先,请你这位从美国读洋书回来的高材生,不要把我们当成什么金融知识都不懂的土包子——你以为我们劫掠上海滩的所有银行,仅仅是为了抢一点钱?错了!我们是为了毁灭整个中-国的金融业!
很显然,革命与战争都是有组织的暴力,而大规模的暴力都需要大规模的融资,没有了金钱的资本主义军队就无法打仗!对我们来说十分幸运的是,中-国几乎所有主要银行的总行和金库,如今都在上海这块风水宝地,就连国民党政府的中央金库也不例外。所以,我军打到上海滩之后,只要把你们这些金融家全都杀了,顺便再把你们的银行封了、账册烧了……就能在瞬间给蒋介石的政府以致命一击!
嘿嘿,纸币的价值就来源于信用,被我们这么一搞,存款和贷款的凭据完全消失,银行的信用立即清零,蒋介石手上的钞票就成了兑换不出金银的废纸,全中-国的金融业也算是彻底垮了,看他还能找谁融资?”
“……当然,如果蒋介石设法封锁消息,钞票的信用估计还能再撑上几天。”王秋瞟了一眼脸色微微动容的宋子文,淡定地说道,“……所以,为了让国民党的钞票尽快变成废纸,我们专门安排了广播……”
与此同时,马彤则走到房间一角,打开了那座老式收音机,下一刻,便从里面传出一个柔媚的女声: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里是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我工农红军第十军团向大家通报一个重要消息!目前我军已经攻克上海,并且以武力收回租界,查封了国民党反-动-派的中央金库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民银行……等等一系列金融机构,把它们的金银库存一律收归人民所有。也就是说,这些银行发行的钞票已经没有贵金属储备了!所以,请大家尽快赶往各地分行,把手头即将作废的钞票兑换成银元和金条,以免您的财产遭到损失……现在开始重复播报,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里是上海人民广播电台……”
“……呵呵,也不知道蒋介石麾下的兵马,有没有咱们红军战士这么高的觉悟,会不会愿意拿着一堆一文不值的废纸,继续给蒋介石的反-动政府卖命做白工,流血流汗地围剿咱们?或者说,就算国民党军队有这样为蒋委员长无偿送死的崇高觉悟,他们又能打得过我们这支脱胎换骨的红军吗?”
望着一众脸色苍白、浑身瑟缩、呆若木鸡的沪上银行家们,心情异常之爽的王秋同学如此笑道。
再接下来,今夜的第二批预订处决者——慎昌洋行的经理马易尔,礼和洋行的经理刘礼士,禅臣洋行的经理杨宁史,怡和洋行的一众华人大班……各种肤色的足足一两百号上海滩头面人物,也都被拖了过来,由王秋同学笑容可掬地宣布了死刑,当即又是一片各种语言的鬼哭狼嚎和各种气味的屁滚尿流。只有公共租界的总董事劳诺德先生,还显出了几分不列颠绅士的派头,只见他理了理衣服,态度镇定地说。
“……布尔什维克们,你们可以夺走我们的性命,但欧美文明国家绝对不会坐视你们的暴行!你们的恐怖行为不可能迫使我们从中-国撤退,也不可能让我们放弃在中-国通商口岸的地位和权利,大英帝国政府将会联合友邦以一切力量来为我们复仇,重新夺回作为在华利益集中地的上海租界!你们是在自寻死路!”
“……我有说过不让他们来吗?劳诺德先生。”王秋对此十分“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我们正盼着帝国主义列强的舰队来送死呢!最好一口气来个几百万吨的大舰队,这样的话,我们红军正在筹划的钢铁厂,就有不花钱的免费废铁可以练习着回炉了。顺便就连不用付薪水的高学历技工,都能有着落了!”
“……”听到如此荒诞和无耻的回答,劳诺德先生也忍不住愣住了——这年代的中-国人都把列强当做虎狼来看待,能够抵挡住他们的撕咬和扑击就已是天大的奇迹……可眼前这几个赤色分子居然把帝国主义列强当成了肥羊,一心琢磨着如何从它们身上割肉来打牙祭?!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没等劳诺德总董事的思维恢复正常,急着清点战利品的王秋同学,就已经没耐性跟这帮人继续磨牙下去,扭头叫来了负责行刑的红军连长,“……好了!时间到了,一人一枪送他们上路,下手干净利落点。”
“……王秋同-志!就这么解决这群屠夫,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为什么不游街示众?”杨教授反对说。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啊!如果有人来劫狱该怎么办?这帮人的社会关系可很厉害哦!”王秋答道。
“……话是这么讲,可是实在不够解气啊!”杨政委皱起了眉头。
“……那么等到崩完他们之后,就把尸体挂到路灯上好了。”王秋随口答道,“……这样应该比较能解气……哦,差点忘了!其他人可以拖出去枪毙,但是宋子文和张嘉璈这两个家伙先留下来!”
看到几个红军战士正要把犯人拖出去,王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喝止,“……宋先生,你得庆幸自己有个好姐姐。不管怎么样,国母宋庆龄的面子,我们红军总还是要卖的。至于张先生么,你得感谢你的好妹妹……现在就请你过去一趟,金奇娜女士有话要跟你们兄妹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