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吧……”柳梦窝在沙发上,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天了,自从回来后,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窝在这张破旧却带着独有记忆的沙发上。
“还是你给她吧,她是你妈。”李一鸣看着茶几上的一个塑料袋,有些为难的开口。
“她现在也是你妈。”柳梦耸着鼻子瞪了李一鸣一眼。
“我……”李一鸣撇了撇嘴,无力的扯着头发。
“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给她买套房子就够惊喜了,你还把整栋楼买下来,你也不怕吓坏我妈?”柳梦忽然嘟起了嘴,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
“我当初是让水儿买一套的,哪知道她……”
“哼!又是方水儿,你说,你来那么多钱?”柳梦忽然话风一转,满满的醋意弥漫。
“清水草堂虽然解散了,可当初成立的公司还在,那么大的公司要解体,司法程序比较复杂,而且,政府那边好像阻力也很大,不希望我们解体……”
“你们聊什么呢?”李一鸣正解释着,柳梦母亲喘着粗气从外面回来,自从柳梦回家,她又变回了那个在广场叱嚓风云的灵魂领袖人物,这几天早晚两场从不缺席。
“额,没什么,阿姨,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李一鸣看了看柳梦,小心的回答。
“哦,放桌上吧。”柳梦母亲扫了眼桌上的塑料袋,从容的换了鞋子,走向卧室。
“我去阳台抽烟……”李一鸣耸着脖子向阳台走去,柳梦迟疑一会,也躲到了房间。
柳梦母亲换完衣服,本是走向厨房的,可无意间再次看到那个塑料袋,好奇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一鸣给她买点东西,她也没放心上,特别是当着李一鸣的面,她要端足架子,但现在他们两都走开了,柳梦母亲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一叠厚厚的文件……
“瓯海大厦产权转让书?”柳梦母亲一愣,本以为是保养品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文件,这是什么?
随意的翻了几张,柳梦母亲从茶几上拿起了老花镜,脸色渐渐古怪起来。
“柳梦……柳梦你来一下。”柳梦母亲疑惑的翻看着文件,语气听上去有些恼怒。
“怎么了?”柳梦小心的从房间里探出头。
“整这么一出有意思?多大的人了,和妈开这样的玩笑?”柳梦母亲不悦的将文件甩在桌子上,又些横铁不成钢的说道。
“没你和开玩笑啊。”
“没开玩笑?你别说这东西是真的?”柳梦母亲的火气一下子上来,穷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都快结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可柳梦没说话,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呸!好意思?你以为李一鸣是谁?清水草堂的董事长?”听说新崛起的商业神话“清水草堂”集团的懂事长就是个年轻人,柳梦母亲忍不住挖苦。
可柳梦依旧没说话,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别逗我……”柳梦母亲看着柳梦认真的表情,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的脾气她清楚……
“他真是……”柳梦缩了缩脖子,好像清水草堂的董事长是很丢人的事……
“李一鸣!”柳梦母亲忽然嘴角一抽,一把抓起桌上文件,冲着阳台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躲到阳台抽烟的李一鸣浑身一抖,夹在指尖的烟头掉在地上,不
等他弯腰去捡,就见一股劲风刮过,准丈母娘喘出粗气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真的?”柳梦母亲举着手中的文件。
李一鸣小心的瞄了眼身后捂嘴偷笑的柳梦,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真是清水草堂的董事长?”
“好像是吧……”李一鸣舔下嘴唇,低头瞄了眼地面的烟头。
柳梦母亲没在说话,而是凝重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李一鸣,那神情,仿佛要穿透李一鸣的灵魂。
“我……你上面应该是董事长吧……”李一鸣被看的毛孔悚然,急忙掏出方水儿给他准备的名片,却发现上面印的竟然不是董事长……
“董事会主席?”柳梦母亲一把抢过名片,名片烫金,银纹镂空,根据她职业大妈的眼光,入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且这样的名片,李一鸣满满一盒。
柳梦母亲抓着名片,扭头看了看柳梦,又看了看李一鸣,再次拿起手中的文件。
文件生效日期是今天……
“也就是说,那栋楼现在是我们家的?”柳梦母亲将目光看向远处夜幕下灯火通明的瓯海大厦……
“应该说,是您的。”李一鸣小心的纠正。
“你……你是那什么……你怎么不说?”柳梦母亲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您也没问啊?”
“前几天你父母不说你在安全局上班?”
“他们还不知道,安全局的工作是兼职……”李一鸣老实的回答。
“不对,你们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柳梦母亲还是不敢相信,转头认真的看着柳梦。
“妈……”柳梦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解释,却是忽然脸色一变,于李一鸣对视一眼,狐疑的看向天空。
同一时间,李一鸣也将目光投向夜空。
“我就知道。臭小子。”柳梦母亲看到两人的表情,紧绷的心忽然松弛下来,略带责备的拿文件拍了下李一鸣。
“妈,这东西是真的,我要出去一下。”柳梦说着,看了眼李一鸣,迅速向外走去。
李一鸣满脸凝重,默不作声的跟在柳梦身后。
“去哪啊?快吃饭拉!”柳梦母亲高声喊道,却没有得到两人回答。
房门轻轻关上,紫光一闪,两人消失在楼梯上。、
万米高空,柳梦和李一鸣携手悬浮,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紧紧的握着双手,一脸凝重的望着星空。
同一时间,北海渔村的醉鬼缓缓抬头,身上浓郁的酒气如着火一般升腾,一对浑浊的眼眸亮起精光,眼眸的中心,一柄长剑在星光中凝聚。
方水儿正在接收专访,镜头下的她从容而优雅,只是回答问题刚说到一半,却是忽然沉默,满脸迟疑的将目光看向天空。
长久的沉默引起了主持人和现场观众的注意,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夜空,却意外的发现此刻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奇观。
一朵九色莲花在星空中绽放,层层叠叠的波纹从莲花中心荡开,覆盖整个天空,美的令人心醉……
“天啊!好漂亮……”
“快!摄像!快,所有机位对准天空!”
此起披伏的惊呼声响起,不单单是在拍摄现场,任何一个月光能够照耀的地方都能看到这个奇景。
“到底出了什么事?”主持人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急忙转身将话筒对向方水儿,却发现原本就站在身边的方水儿不知何时,已经消
失不见。
惊喜之后,就是恐慌,刚刚经历了鬼门关大劫的民众对这天地奇景非常敏感,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可意外的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护道者出来说话。
各种版本的猜疑在坊间开始流传,质疑声不断,可无论民众如何追问,始终没有一种明确的说法,不仅是护道者,包括当权,也同时保持了沉默。
民众们不知道,护道者不说,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不敢说。
因为,他醒了……
从天空莲花绽放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护道者都在第一时间察觉,那道禁锢在灵魂深处的枷锁,又回来了。
那是天道法则……
天道,醒了……
天空的异像持续了七天,即便是炽热的阳光下,那诡异的莲花依旧耀眼,直到第七天,莲花缓缓散去。
“查到是谁散布的消息吗?”老者端坐书房,满脸阴沉的看着潘俊伟。
“是云亦远。”潘俊伟也是恨的咬牙。
就在九色莲花散去的第二天,民间开始流传一种说法,鬼门关的浩劫,是护道者带来的。他们拼死战斗,并非是为了守护人间,而是为了拟补自己的过失。
而只要护道者存在一天,同样的威胁就会存在,唯一消除隐患的办法,就是彻底让护道者消失……
这样的说法,其实由来已久,只是过去仅是零星的有人提出,但很快就会被否决。而这一次,似乎是有组织的在争论。
“监管网络?”老者迟疑的说道。
“来不急了,现在这种说法已经形成规模,如果这个时候强行监管,会显的我们欲盖弥彰。而且,云亦远既然出手了,我们想要监管,就不会那么容易。”潘俊伟深深的皱起眉头。
前阵子的树立信仰活动效果惊人,可这事一出,等于动摇了他们的根本。一旦护道者的存在站不住脚,他们所推行的所有言论都成了屁话。
“可这样下去,我们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潘俊伟低头不语,其实他心里担心的已经不止是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重新苏醒的天道。
他和方水儿通过电话,已经确认,现在上面的这位,姓空……
“滴滴滴!”桌上的电话响起,潘俊伟看了眼老者,默默的拿起电话。
可随即,潘俊伟脸色大变,急忙拿出平板电脑,急切的操作着。
“怎么了?”老者眉头一拧。
“云亦远又出手了。”潘俊伟将电脑倒转,递到了老者面前。
这是一段视频,两名士兵模样的男子被捆在木车上,缓缓的推出房门,门外,是片一空地,艳阳高照……
两名士兵哀嚎惨叫的在阳光下化为灰烬……
“当权惨无人道,于护道者勾结,竟用活人做实验,给士兵注射病毒……”愤怒的旁白从电脑中传来,老者手腕一抖,险些没拿住电脑。
“这是在哪发现的?”老者深吸口气,沉声问道。
“全网发送……”
老者的手腕又一抖,这个视频一旦在社会上传开,民众对当权的信任度会降到冰点,他们既然拍摄了这个视频,就一定还会留有后手,即便当权现在出面辟谣,也难免将来会打脸。
毕竟,云亦远当初同样参与了这个计划,掌握了实验的大部分数据和经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