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行所想,若能留在灭兽营中做营卫,等将来勤修苦练,或许能够升任不错的教习,再好一些,成为威风凛凛的营将,更是他的目标。
且子车行向来大大咧咧,不喜江湖中的尔虞我诈,身在灭兽营相对简单许多,痛快猎兽,其他的不去管,是他最想要享受的人生。
只不过,想要成为灭兽营的营卫,任何人都需要经过极为严格的考核。
且不只是本人,营卫的家族中人也需要经过严查,以防家族中有和兽武者联系之人,同样也防着家族和六大势力之外的势力有关系,只因为六大势力之外,有那七门五宗一直想要打入灭兽营内部,这些必须严格杜绝。
若是考核过了,那考核之人的三代亲属,都要脱离更大的家族,搬入灭兽城中居住,任何人都知道,这灭兽城在武国可算得上是世外桃源,绝不会受荒兽袭击。这么做即算是对于成为灭兽营营卫的奖励,也同样是防止,若营卫家人在外,被有心人捉了要挟,而令营卫就范,成为其他势力安插在灭兽营中的棋子。
正因为考这营卫过程复杂,所以,子车行虽早早就报了名,参加考核,却还要等灭兽营在南阳郡的探卫,暗中将他整个家族每一个人的底细全部查清之后,才算是得到了参加考核的资格。
虽然麻烦,但子车行并不在意,只等着一切就绪,便去过那营卫的考核大关。
至于姜秀,排名虽然靠后,可身为灭兽营弟子,仍旧有一些相对小一些的势力邀请,姜秀考虑到自己的爷爷不习惯离开老家洛安郡,便一直想着学成离开灭兽营后,回到洛安郡。
只是洛安郡中除了武华商行和洛安烈武门有资格在最后学成大典前几日得到名册选拔之外,再无任何势力能够和灭兽营接触。
不过却有洛安一大颜姓家族。不知道拖了多少关系,请了灭兽营中的一名营卫给姜秀送交了一封信。
信中所说,希望姜秀离开灭兽营后,去他们家族做那颜家小少爷的贴身侍卫。信中暗示她说,等将来做了颜小公子的妻,那在洛安的前途便不可限量。
这颜家,姜秀知道,在洛安也算得上是一大家族。只不过比刘丰的刘家要低,那颜家小公子,姜秀也听闻过,是出了名的纨绔,纨绔到比刘丰还要差劲太多,连武也懒得去修习,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公子。
只是颜小公子的几位叔伯,都是一变武者,才令他们家族在洛安郡颇有地位,如今刘家倒了。怕是颜家上了位,否则以刘丰以前在洛安郡曾打出旗号,要收了姜秀,颜家可不敢如此写信拉拢姜秀。
他们这般拉拢,一是了解了姜秀的家世清贫,二是见过姜秀的爷爷,听她爷爷亲口说过,孙女将来定会回洛安,才有了如此打算,想要和这位一变女武师联姻的打算。
若是有灭兽营归来弟子入了颜家。那颜家的势力在洛安便会更强,要知道灭兽营弟子除了本身天赋极佳,将来潜力极强之外,更有许多同营兄弟。这些兄弟都在武国各大势力之内,将来想要请人相助帮忙,也是一股很强的势力了。
只不过,姜秀早知那颜家小公子的为人,而且她最烦的就是家族相斗,争夺郡中的地位。因此对于这样的相邀,姜秀很明了的就拒绝了,她相信以她如今的名声,洛安郡中人还没有敢动她爷爷的。
其实姜秀也想和子车行一般,留在灭兽营,若是把爷爷接到这里来,虽然离开了家乡,相比爷爷也是会高兴的,可她知道虽然她没有家族,只有一个爷爷,灭兽营要去查她的家世,应该会极快。
可她也十分清楚依她自己的本事,短短半年不到,想要将战力提高到可以通过灭兽营营卫的考核,根本不可能,
因此姜秀打算将来回去洛安,去洛安的三艺经院,做一名武院的教习,身为武者,肯去三艺经院,职位最弱也能去先天门做个主教习了。
胖子燕兴,知道姜秀的打算之后,只盼着肖遥联络过朝凤丹宗,能将他送去东部四郡的凤宁观,这样就能和姜秀近一些了,只不过这个小念头,他谁也没有提,尽管平日里,他时不时表现得很对姜秀有情,可真要表露心迹,燕兴觉着还没有到时机。
…………
“去死吧!”生死历练之地的最深处,子车行抡起他那硕大的拳头,只一拳,就将一头一变蛮兽活活砸死,这头蛮兽是一头巨象,高两丈有余,子车行在人族中虽然算得上高大,可和这头巨象相比,简直弱小到了极致。
他这一拳轰然砸过去,只砸在那巨象肚腹上极小的位置,老远看去,就似小矮人去揍巨人一般,全然不着劲力。
可偏偏就是这样看似不着劲力的一拳,就将那巨象的五脏六腑全部轰碎,肋骨也都根根断裂,只一个呼吸不到,巨象就侧身栽倒,一命呜呼。
子车行将如此凶壮的蛮象一拳击杀,心中自是痛快之极,当下鼓起浑身虬扎的肌肉,双拳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仰天狂啸。
“老猿么?”不远处的燕兴奔了过来,见子车行这般彪悍,有点不服气的跟了一句。
听到胖子燕兴的话,子车行收了捶胸的拳头,哈哈大笑:“怎样,嫉妒我么,老猿就老猿,我这头老猿可是击杀了二十一头一变蛮兽,你如何赌得过我?回去可要好好折磨你一番。”
胖子燕兴一瞪眼,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嘀咕了一句:“你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胖子燕兴和子车行的战力排名向来一前一后,两人最爱各种比试,自然比谁猎得兽更多,就是其中一项。
这一次来生死历练之地,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在灭兽营时,两人就约好,这次要对赌一把大的,一变以下蛮兽都不算,三十日之后。谁猎杀的一变蛮兽多,回灭兽营就要亲自下厨为六字营弟子烹上一桌好菜,还要学那小师弟谢青云,说上一回评书。
无论是子车行还是胖子燕兴。连个人都不会做菜,更不会说书,这般惩罚,引来六字营其他几名弟子的欢呼。
这般说定之后,两人都觉着自己必胜。不过从飞舟下来之后。两人便没有碰面,直到七天之前,巧之又巧的相遇之后,便大眼瞪小眼的拿出各自武者行囊中的战利品。
那子车行非说自己多杀了一头一变蛮兽,只是还没来得及取兽材,就被一群蛮兽冲击而过,他也只能落荒而逃。
胖子燕兴才不管子车行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前他们对赌时,两人也总是相互赖,这一次自不会去信。于是这两个家伙一如既往的争辩起来,争了老半天,终于约定,之前所猎的都算数,从见面开始算起,谁猎得一变蛮兽多,谁就能赢。
对于胖子燕兴来说,更擅长以身法追踪那些同样灵巧的蛮兽,再以他独特的长针刺入蛮兽要害,而取敌性命。
对于体型庞大的巨兽。尤其力道超过三石的巨兽,他虽然靠着身法,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他的针却难以刺入对方体内。若是要取这等蛮兽的性命,得耗费好些功夫。
而子车行刚好相反,那些灵巧的蛮兽,他即便战力超过对方,也追之不上,于是宁愿和同样喜欢以力拼力的巨型蛮兽斗战搏杀。这般他能够依靠他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对方震死。
而这一路七天的时间,子车行的运气确是远远胜过胖子燕兴的,足足杀了二十头巨力型的蛮兽。
那些灵巧蛮兽只遇见了十二头,虽然都被燕兴快速解决了,却远远比不上子车行猎杀的数量。
倒霉的是,那些体型中等,不算十分灵巧,也不算十分巨力的蛮兽,是一头也没有遇见,否则燕兴还能够和子车行相互抢夺一下这一类的蛮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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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子车行一拳给震死的巨象,燕兴也是一齐看见的,他还真想着不管任何,先一步冲上去,只可惜这头巨象的力道有五石之多,他刺击了数次,那些钢针也只能穿入一半,想要真正击杀巨象,还要许久时间。
子车行这时候便乐呵呵的跑上来,挥起拳头砸死了这头巨象,这才得意之极的笑话了燕兴一番。
和他们一般,其他六字营的几位弟子虽然并没有身在一处,但同样猎兽猎得欢乐之极。
自去年离开生死历练之地以后,再没有人会为谢青云的离去,而心中沉闷。
当然,这不是因为忘了谢青云,而是他们重新振作起来,一心想着将自己练到最强,将来猎杀更多的荒兽,只有这样,才算是对谢青云最好的纪念。
…………
“嘭!”司寇的重箭发出,只一箭就将一头凶豹给射穿了,不只是射穿,半个呼吸之后,那凶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爆开,炸得四分五裂。
这是司寇在灭兽营中得到的奖励,学会的一门新的箭技,射中敌手之后,灵元依然留在箭上,鼓荡的气劲,能够瞬间将对手的身体给炸裂。
如今的司寇对这等箭法已经掌握纯熟,猎杀兽类,变得十分快捷,司寇满意的看着碎裂开来的豹尸,快步向前而去,对于不同的兽类,他用的劲力自然不同,这类凶豹,他杀过好几头,知道其身上并无好的兽材,也就用上了真力,一震而死,便不去管它的尸身了。
…………
“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打声震彻山谷,罗云双手各自执一根短棍,以疾风之势在一头浑身长满疙瘩,有一头巨虎大小的古怪蛮兽身上不停的敲击着,而这怪兽的满身疙瘩,会随时喷射处一股极臭的毒液,那毒液一沾地面,就能将附近的山草烧灼一片。
面对这等古怪蛮兽,罗云自是不敢大意,身法灵动的绕着蛮兽四处游走,而手中的短棍也丝毫不停,这一年多来,他也在灭兽营中以武勋换取了一门适合自己短棍的武技,其中配合的身法,最是玄妙,对付如眼前这等近身喷射毒液的蛮兽,再好不过。
依靠如此身法。罗云一滴毒液也没有沾染上,却已经敲击了这头蛮兽一百一十六下,当第一百一十七下敲击在蛮兽的头部之后,罗云一个急掠。就向前方跃出三丈之远,却丝毫不停,再连跃了三次,直到九丈开外,才即停下。这次是那蛮兽喷射毒液的极限距离。
当罗云回头再看这满身疙瘩的蛮兽时,这头怪物已经站在原地开始浑身抽搐了,抽搐了不大一会儿时间,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尽管倒下,怪兽仍旧抽个不停,片刻之后,那抽搐越来越小,最后便一动不动了。
罗云不用上前去看。就知道怪兽已经殒命当场,他这门棍技,有一百一十七下,每一下都敲击在对手的血脉节点之上,从三十六下开始,对手的血脉就会生出痉挛之感,当完整的敲击完一个血脉循环之后,对手便会彻底的陷入抽搐之中,很快血液倒流,五脏崩乱。便即一命呜呼。
当然,并非每一次都要彻底敲击完一百一十七下,这门棍技分大小循环,对付不同的蛮兽。可以用不同的敲击循环法,而一百一十七下是最大的循环,可以将对手全身所有血脉都封住,敲击所需时间最长,也最考验身法,但敲击成后。对手片刻之间就会死亡。
方才罗云用了这最大的循环,不是因为这头蛮兽十分厉害,而是他见此兽会近距离喷射毒液,于是借着这等机会练习他的身法,一百一十七下,要在毒液近身的危险中完成,也是一种生死历练。
…………
狂磁境中,肖遥一根药锄,连杀十八头鼠兽,杀得筋疲力尽,终于突出兽群之围,看着鼠尸遍野,肖遥稍稍松了口气,当下服了一枚中品灵元丹,坐下盘膝调息。
这是肖遥进入灭兽营以来,第一次遇见这等危险,以往他从来都是依靠丹药之法,极为轻松的击杀敌兽,自然这等轻松只是旁人所见,肖遥自己或是丹药武者,才能明白下药的手法要多么灵巧,药的分量要多么合适。
而方才,在肖遥进入狂磁境的第二十天,却遇见了群鼠围攻,身旁再无其他教习、营卫,肖遥只得以丹药灭杀了起七十六头如虎般大小的巨鼠,这等手法耗费了肖遥大半的灵元,杀掉七十六头巨鼠之后,肖遥就服了一枚中品灵元丹,只是他没有时间去调息,身上调制好的屠兽毒粉已经用完,再要用药,需重新调制,只好拿起药锄,施展自己所学的武技,硬拼着杀掉了剩下的十八头巨鼠。
“都只道肖师弟你丹药一绝,想不到武技硬撼,也是如此了得,十八头巨鼠,便在顷刻间命丧你的锄头之下。”肖遥正自调息之时,老远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肖遥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此时再无其他人,他灵元未复,若是对方对他痛下杀手,夺了他身上的神妙丹药,他也毫无办法。
所以这般想,只因出声之人,是排名第三的弟子红衣白凤,白凤其人虽生的妩媚,多有男弟子追捧,可肖遥却十分清楚,此女多狡诈,若是为了利益,任何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虽然在灭兽营两年多的时间,白凤没有对他动过任何心思,可肖遥以为那只是没有机会。
眼下这等大好时机,白凤若是判断能杀他而不受损,多半会出手,否则方才见自己狼狈的以药锄击杀十八头蛮兽时,就早该上来帮忙了,还要等到自己灵元耗尽,怎么着也有等他两败俱伤,再夺他丹药的之嫌。
“师姐谬赞,若是师姐的暗器出手,何止十八头,这百头巨鼠怕都要殒命在师姐的手中,且师姐也不会像我这般狼狈的灵元耗尽。”肖遥主动说出自己灵元全无,为的就是迷惑这白凤,白凤狡诈,狡诈之人多谨慎,更会怕肖遥故意这么说,其实还留着力,或是早就发现她窥伺一旁,才会如此假装调息。
事实上,肖遥方才面对群鼠,还真没有分神,注意到白凤窥伺一旁。
“嘻嘻……”白凤娇妩一笑,道:“肖师弟过谦了,你的丹药杀敌,轻松有趣,师姐倒是十分喜欢,不如再试上一试?让师姐开开眼?”
说着话,白凤竟从自己随身的袋中,抓出一只寻常大小的老鼠,直接扔向了肖遥:“这二变耗子,就借给肖师弟一试丹药了。”
肖遥听风变位,一个急跃向前跳开六丈,躲开了这凌空一鼠,他灵觉探时,就大约猜到此鼠是极难对付的灵鼠蛮兽,速度极快,此时自己灵元耗尽,方才那一跃还是刚刚恢复的些许灵元急调用时,才成的,此时更是难以动弹,那灵鼠若是上来,自己怕是就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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