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听闻,心中更是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
在小伙伴们面前炫了一回,谢青云那股子小得意又犯了,笑嘻嘻的瞧了一眼众人,接着又道:“至于肖遥师兄第二次出手,那般隐秘的手法,可不是我这等随意跟着凤宁观的前辈学学,就能明了的。”
“所以……我也根本没能发现,我能躲开,全赖我对竹罗叶粉那几乎常人难以嗅到的味道比较熟悉。换做其他人,但凡没有接触过竹罗叶粉的,初次去闻,大多只以为其无味。只因为我曾经长期将那药粉带在身边,才会对它的气味非常熟悉,你若换其他任何一种药粉,我便定要中招。”
谢青云一番话说完,众人仍旧有些愣神,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胖子燕兴第一个开口直言道:“乘舟师弟,还有什么你不会的么?”
“师弟,我真是越发佩服你了。”队长司寇第二个插话。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佩服的看着谢青云,只觉着这个师弟真是无所不能。
心中小得意的谢青云当下嘿嘿一笑,谦虚道:“我若是真个什么都会,咱们这灭兽营外方圆万里的荒兽怕是早被我屠戮殆尽了,便是你燕兴师兄的钢针刺人,我就不会,你教我学,怕是我也学不来。”
胖子燕兴一听,咧嘴乐道:“这倒也是,咱还是有比师弟你强的地方,是不。”说过话转头去瞧身旁的姜秀。
“我不知道。”姜秀秀眉一翘。不去理他,胖子燕兴颇为尴尬。却引得众人一齐哄笑。
笑过之后,谢青云再道:“齐师兄。肖师兄,还没打够,咱们再来如何?”
“自然,再来。”齐天拱手应道,肖遥也是一般。
他二人自然也都未战过瘾,方才破谢青云的招法的打法,是越打越痛快,这便摆好架势,须臾。三人这便又厮杀起来。
和方才一样,又是几十招过后,谢青云以小挪移加筋骨寸进两境身法配合,闪开空档,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片刻之间,形势便转,成了谢青云力压齐天和肖遥二人。
这般再打了几十招,肖遥和齐天再次寻到了谢青云招法之中的间隙。虽然相比之前,这间隙更是难以抓住,可齐天还是抓住了,只是眨眼间。形势再变,又一次变成齐天主攻,肖遥换手法用那竹罗叶药粉扰袭谢青云。
谢青云以和齐天相似的身法、修为抵抗。只能疲于应付。肖遥所以一直用竹罗叶粉,是因为这药粉也是他目下身上带的。能制敌却不伤敌的唯一研磨好的药粉,其余都又毒性。打在谢青云身上,虽然能解,但总要麻烦许多。
如此这般,战势反复变化,刚开始大都是谢青云故意让齐天、肖遥二人学着破自己的招法,到后来齐天、肖遥的攻势也越来越强,谢青云也开始学着用同等修为来破解他们的合力攻击。
于是,双方越打越是兴起,直打到天色大亮,三人灵元再次消耗掉大半,这才罢手。
这一番疯狂搏杀,谢青云那筋骨寸进的身法算是彻底稳固了下来,想要再进一步,便需要长期磨练了,到达老聂口中想象的微境,不知道何年何月,甚至不清楚武仙能否做到。
寻常意义上的身法,说得都是大身法,腿部的发力引起的速度变化,从迅级低中高阶到影级,再到灵级,越来越快,越来越强,自然这样的大身法也同样能在极小的狭窄范围内游斗,速度也同样跟着身法的境界而变快。
而谢青云此时所习练的身法,没有固定的名称,大都是武技本身所带,可以称之为小身法,且并非每一种武技都带有小身法,有些武技什么身法都不带,有些则带了和辅助大身法的走位,游斗方式。
《九重截刃》所带的身法,在口诀中统称为小挪移,而第一阶段,也算作大身法范畴,同样以小挪移命名,但是却比大身法的最小范围内游走还要小,几乎可以贴着敌人的身体旋转绕行。
第二阶段便是筋骨寸进了,这便是在身体几乎不需要去动的情况下,以筋骨的震荡,躲开敌人半寸以下范围内的攻击,或是将自己的攻击忽然之间增加半寸,往往都是方寸之间,护住自己的要害,或是击中敌人的要害。
第三阶段称之为微境,这只是老聂按照习练方向推导而出的,想象中的身法,不只是筋骨肌肉能够震荡,五脏六腑,大脑,身体内部的一切都可以震荡躲闪,听起来匪夷所思。
如今谢青云从顿悟筋骨寸进,到稳固筋骨寸进,只用了一夜的时间,若是说给老聂听,定会震惊到极致。
若是被同样懂得小身法的总教习王羲听见,说不得比老聂还要惊愕,只是齐天等一众弟子,对此身法并不了解,眼见其极为厉害,却不知在修习的难度,虽同样敬服,却更多的是惊喜,为乘舟师弟修成这等身法,而喜。
到三人罢战之后,齐天和肖遥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一场快一个多时辰的大战,几乎开始的一半时间,都是乘舟师弟喂招给他们,助他们增加斗战经验,寻找破招之法,到后来二人越发纯熟,才和乘舟师弟相互受益。
这一下,齐天和肖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本二人是要全力助乘舟师弟的,如今却反了过来,这般二人合力得到的提升,未必就比他们两人和乘舟单打独斗所提升的要少了。
当下齐天先一步道:“乘舟师弟一番苦心,师兄无以为报,只能道声谢了。”
肖遥也拱了拱手,正要开口,却见谢青云挥手打断。跟着道:“咱们既是师兄弟,又何来这般客套。你二人挤兑我么?”
“可是……”
肖遥想说,谢青云却不让他说。继续道:“再说了,咱们喂招之上,两位师兄学得更多,但我这身法却在两位师兄的相助下,彻底稳固,两厢比较,我还是站了便宜的。”
“可是……”这一次,齐天插话,要说可是了。
谢青云见两位师兄总要说什么。索性打断后,笑骂道:“行了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要道谢么。就算你们占了我便宜吧,可既然是师兄弟,占了便宜用一声道谢就想混过么?”
“齐天师兄和肖遥师兄不会这般小气吧,以后我可要随时寻你二人相助切磋,可不能嫌烦就跑了,既然要回报就得听我的。再有我万一被其他营的师兄们一齐欺负。找你二人来打群架,更不能为了排名第一、第二的面子而推脱了。”
谢青云一番说辞,齐天、肖遥听后,自是一番哂笑。其余六字营弟子和李谷,也都笑个不停。
齐天笑过后便道:“这是自然,师弟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二人义不容辞。”
肖遥也是郑重点头。
众人又随意说笑了一番,才一齐出了谢青云的试炼室。外间天色已经大亮,齐天、肖遥和李谷一夜未回自家营里。各有事要忙,便先行离去。
司寇、胖子燕兴、罗成和姜秀一夜下来,也是受益匪浅,各自都要回自己的试炼室内,好好领悟,修习一番,说了几句后,便一齐离开,只约好,晚间在一齐吃喝,两年未见,虽然相处了一个晚上,但总有许多话说也说不完。
谢青云见一众师兄、师姐都离开了,一番热闹之后,心中不免觉着有些孤寂。
战了一整个晚上,虽然不用去睡,灵元气力也都有丹药恢复,但心神还是有些疲累,只想着去城中四处走走,让心境轻松起来,若是以习武修行的说法,这也算是炼心,心明方能更好的修武。
只是这时,谢青云又想起了那只小还是老的乌龟,于是在庭院的每个房内都寻了一圈,仍旧不见踪影,许多天没见,稍稍有些担忧,不过再想那乌龟在天机洞的行事,当不会有事,早先在那听花阁偷吃美食,结果中了毒,想必心中有了阴影,也不敢去偷了,这几天并未听见听花阁又食材被偷的消息。
心中放下那老乌龟,谢青云这便离了庭院,去那灭兽城中闲逛。
这才出了六字营不远,路过十七字营附近的时候,但见杨恒和两名十七字营的弟子气势汹汹的从里出来。
那杨恒狂怒着吼道:“是谁,谁偷了我的丹药。”
刚好又有一名弟子从外间回来,路过谢青云身边,也没看他,只是被杨恒的吼叫所吸引,大踏步的跑了过去,一到杨恒身前就急切询道:“杨恒师弟,什么事?莫要着急,慢慢说。”
“他娘的五十枚下品武丹,数百枚灵元丹,一枚不剩!”杨恒满面怒容,声音依旧不低:“这灭兽营中哪个缺丹药,直接和教习说就是了,竟来偷丹,待我捉住了,非活剐了他不可。”
“什么,这么多?”来人也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道:“眼下又寻不着贼人,这般叫嚷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咱们就去律营,将此事细细禀告上去,由律营营将安排营卫去查便是。”
“是啊,杨师兄,于吉安师兄说得有理。”杨恒身边的一位弟子附和道。
“有个理,又不是你们的丹药被偷!”杨恒恼怒之极,昨日本就为那乘舟忽然回来,成了挽救灭兽营的少年英雄之事烦躁不已,晚上去了那律营的师父罗烈处探寻了一番,才知道那英雄少年果然是乘舟不假,当下心中就是一阵不痛快。
只是自不能在罗烈面前显露出来,罗烈知他和乘舟有嫌隙,再不会和从前那样,与他一同指责乘舟,反而主动说要替他调解,杨恒只能唯唯诺诺点头应承,随意应付过罗烈之后,杨恒就郁闷之极的离开了律营,独自一人买了许多酒,会自家庭院中闷饮,只想着这个该死的乘舟当年如何羞辱他,打了他几巴掌。
本以为乘舟死了,他心中极为痛快,这两年过得也是舒坦,时不时还能寻那六字营的麻烦,可想不到如今乘舟非但没死,还练就了一身本事,糟糕的是连罗烈师父也都被乘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竟然替乘舟说起好话,不用问另一位更精明的师父,灭兽城东门守卫营营将多名,也是信了乘舟的。
带着这样的心境,越喝越是心烦,也不用灵元去化酒,没有多时,杨恒就醉倒在自住的庭院之中。
直睡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脑子有些疼痛,调息片刻,就去了房中,不想一进厢房,就瞧见一大堆药瓶,横七竖八的摔在地上,还有些已经碎裂。
这药瓶里装的都是那些他平日斗战对赌,或是依靠排名得来的灭兽营下发给弟子的丹药,杨恒灵觉扫过,当下就知道,所有的瓶子都空了,而地面上还散落着几枚被咬了一半的丹药,最让他愤懑和不解的是,这被咬碎的丹药之中,竟还有潜龙境武师用来境界修行的下品武丹。
武丹每次提升力道,都需完整服用一枚,这般咬碎了去吃,丝毫用处都没有,简直就是直接浪费,显然这偷窃丹药之人并非真的要想这全部的丹药,很有可能是针对他杨恒而来,故意捉弄与他,顺带再拿走大部分丹药。
杨恒骂过之后,忽然发觉于吉安的神色有异,心中顿时一个咯噔,想起昨日也是这般对待于吉安。
对杨恒来说,任何人都是他利用的对象,在这十七字营,他和于吉安算是最为交好,平日给于吉安的印象也是沉稳睿智的,如今连续两日这般,自怕会被于吉安看穿他的本性,无论是接下来的半年,还是将来离开这灭兽营,他杨恒总要多结交一些朋友。
杨恒是个能忍之人,当下就明白不能因为那个该死的乘舟影响了自己的心智,当下收回怒容,换上一副抱歉的模样,道:“于师兄,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几日心境却是有些浮躁,且今日这丹药被偷,只我一人,还有几枚丹药洒落在地,连那武丹都被啃了一半,随意丢弃,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