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来谈判,不是来打架的,袁满的礼数做得很足。
弯弯腰,鞠鞠躬什么的又不会掉块肉,除了下跪稍微有点抵触外,其他任何低姿态的举动袁满做起来都毫无压力。
不过这一番低姿态的效果实在不怎么样,身体前倾的瞬间,又是一股力量袭来。
从袁满的背后,直接让他摔了个屁股朝天。
有毁灭者护体,袁满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受伤,狼狈什么的他更不会在意。
虽然他也曾幻想过羽扇纶巾,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潇洒风流,但他实在不是这块料,久而久之也就不在意面子,只看里子。
他现在想的是,海拉到底是在前面还是后面?自己这下一躬该往哪鞠?是不是等下还要鞠第三次?
反正你是死亡女神,三鞠躬对你正合适。
想到这里,袁满双手撑地,可还没等他爬起来,寒芒乍现,一把充斥着森冷意味的长剑停在袁满眼前,离他的眉心不足一厘米。
袁满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
长剑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我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绿色披风,墨绿色铠甲,长发披肩,容貌不算特别惊艳,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强烈气场。
霸道、黑暗、血腥、英武各种与大多数女性绝缘的气质在她的身上糅合,却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散发着一种异常的压迫力。
这种压迫力,袁满只在奥丁动用“言出法随”时见过,来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海拉女神。”袁满继续起身行礼的动作。
长剑继续向前,无缝抵住袁满的眉心,同时响起的还有海拉冰冷的声音:
“我允许你起来了吗?”
行吧,不起来就不起来。全开的毁灭者战甲里面比托尼的战衣还舒服,别说坐卧站躺,倒立都行。
“那我趴着说?”
袁满说着直接来了个大字型贴地,态度之光棍反而让海拉接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剑往后挪了几厘米。
“你——不是来杀我的?”
“有我这样的刺客么?”袁满反问。
进来先来一发光束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信条级刺客康师傅都没这么干的。
“我再问你,不是你问我!”海拉开始蛮不讲理了,在这一点上,袁满遇到的所有阿斯加德人以她为最。
袁满还是不生气,谁让你拳头大呢,惹不起,惹不起啊。
“好吧,我不是来杀你的刺客,我是来谈判的。”
“我和那个虚伪的老家伙没什么好谈的!不想死的立刻滚出去!”
海拉怒发冲冠,字面意义上的——因为愤怒,头发向上冲起,变成了一个牛角冠,或者说牛角盔。
不过不是阿斯加德曾经流行过的短角款,而是长得能戳死人的死亡女神专版,袁老爷严重怀疑海拉在没有武器的时候会顺手拔下牛角当短剑使。
“别生气,女神大人。”袁满连忙安抚,“事关你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对天王有意见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然而海拉并不领情,手一挥,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凭空出现,指着袁满的鼻子:“滚!不要以为有老不死的东西护着你,我就杀不了你!”
除了斗篷,袁满的装备全是奥丁当年用过的,海拉熟得不能再熟,一眼就认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海拉才以为袁满是奥丁派来的刺客。
“好吧,我滚。”
知道海拉在气头上,袁满不敢硬顶,当机立断地扭动身体在地上翻滚起来,就这么滚出了海拉的视线,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滚出去。
你塔喵的是在逗我吗?海拉更加愤怒。
眼前这货明显就是装傻,让你滚出去不是在地上滚。
她表达愤怒的方式也很直接,不废话,直接动手,双剑脱手,以超越声音的速度钉向要害。
可怕的威势让袁满的“生存本能”和“蜘蛛感应”同时报警,后者是回到阿斯加德后才觉醒的能力。
与最早得到的Geass“生存本能”相比,“蜘蛛感应”的效果更加全面,不仅能感知危险,还有一定趋吉避凶的预知力。相对的,没有生存本能在威胁之下压榨潜能,自我提升的能力。
两相结合,取长补短,让袁满的危机探知方面更加完善,也更能看清海拉的危险。
所以在海拉出手的前一刻,他就知道不能再赖着不走,传送瞬间发动,定位身在封印之外,与奥丁同来的托尔。
“谈完了?”托尔已经习惯了袁满的神出鬼没,淡定地问。
“没,哪有那么快。”袁满摇头,“你这位长姐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我刚说是来谈判的,还没来得及说条件,她就要杀人。”
不是吧,老爹你当年到底对大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托尔嘴角一阵抽搐,却没有史蒂夫的勇气当面质问的勇气。奥丁或许不会和一个凡人计较,但肯定会和托尔计较。
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这一点地球和阿斯加德没有分别。
无奈之下,托尔只能强自按下好奇心,尽可能平心静气地问:“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等。”奥丁眼观鼻,鼻观心,养气功夫远非三个脾气火爆的孩子能比,“海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一点像我。”托尔点头道。
“是你像她,她比你出生得早。”袁满纠正。
“无所谓,都一样。”托尔满不在乎地摆手,反正同一个爹妈。
“换成你的话,用什么方法消气最管用?”
“打架、喝酒。”
“打架算了,等级差太多,就算有天王的神装,估计也是挨打居多,还是喝酒比较好——我去搞几箱子高度酒回来。”
袁满刚准备走,却被托尔一把拉住。
“你们人类的酒不行,还是我去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卖的最少都是一千年精酿。”
“一千年,你们干脆直接喝医用酒精算了。”
“不一样,酒精不香,味道也不好。”
“不是吧,你真喝过?”
“之前环游世界的时候,船上没酒,就去搞了点酒精尝尝,一点都不好喝。”
“……”袁满无语,只能竖起大拇指,“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