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结成冰,白筱榆一个人面对众人,气场却大的一时间让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护士长一口气哽在胸口,微微侧头看着白筱榆,皱起眉头,她半晌才出声道,“白筱榆!你不想在医院待了是不是?!”
白筱榆冷漠的看着护士长道,“我在不在这里待,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
护士长瞪大眼睛看着白筱榆,恨不得将她原地灭了。
白筱榆忍了这么久,终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屋中有几个平时就跟白筱榆不对付的,此时她们站出來,一致面向白筱榆,开口道,“白筱榆,医院有规定,一定要严格遵循上级的指示,护士长说你,你凭什么不听?!”
白筱榆头沒有动,只是动了下眼睛,侧目看着说话的女人,沉着脸道,“你是我上级吗?” 女人眼睛一瞪,顿了一下,这才回道,“你要惹起众怒吗?!”
白筱榆冷笑,然后回道,“我就算老老实实的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你们都非要人前人后的兴风作浪,不是我要惹起众怒,是你们不肯大家相安无事。”
另一个护士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联合起來整你似的,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难道还用别人说出來吗?你跟傅擎岽公然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好些人都看到的,难道这也是我们诬赖你的吗?!”
白筱榆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她不想,或者不屑跟这群人解释,但是不解释,又势必被她们捏着七寸,正在两边针锋相对的时候,休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黑色的打扮,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傅擎岽,就如一只带着隐形翅膀的撒旦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擎岽看了眼屋中这架势,顿了几秒,然后对白筱榆道,“请好假了吗?”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也是沒想到他怎么会上來,眼神微变,她低声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傅擎岽沒有走,而是推门进來,站在白筱榆身边,他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对面前一众瞠目结舌的女人道,“之前筱榆说,她要请假,有人难为她,是谁?”
傅擎岽的声音很轻,丝毫听不出任何发怒的迹象,但是莫名的,屋中的温度就是骤降十度不止,所有的护士都小心翼翼的变换着神色,然后看向脸色难看的护士长。
白筱榆被傅擎岽揽着,她心跳如鼓,也跟着紧张起來。
护士长被所有人盯着,她头皮都在发麻,面对傅擎岽,她浑身紧绷,半晌才张开唇瓣,出声回道,“沒有人要为难她,她违反了医院的……”
“你是护士长?”
傅擎岽出声问道。
护士长整个人都紧张的要死掉一般,面对傅擎岽,她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傅擎岽出声道,“都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看你身后这群三八的素质,我就知道领导她们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今天一见,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傅擎岽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内容却像是飞过去的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戳进每个人的心坎,就算戳不死,也要毒死。
白筱榆都有些惊讶,沒想到傅擎岽会这么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却沒有人敢说话,最后还是护士长硬着头皮道,“傅先生,你不能这么说话。”
傅擎岽一张俊美如铸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却丝毫不影响他倨傲的态度,他开口道,“不能这么说,那该怎么说?我都觉得我说你们一丘之貉,是说的轻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女人的份上,我打你又怎么了?”
护士长的眼睛咻的瞪大,白筱榆也浑身发僵,因为她感觉到傅擎岽身上散发出的萧杀之气。
屋中安静的诡异,傅擎岽出声道,“今天我就正式的通知你们一声,白筱榆是我的女人,以后你们找她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我觉得不用我多说其他的了吧?”
面前一众女人的脸色,就像是香港二月份的雪,此时又带着不寒而栗的冷。
傅擎岽侧头对白筱榆道,“我早跟你说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用瞒着别人,你好心怕她们觉得有压力,但是有些人不会这么想,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强忍着,你要是再这样,我会生气的啊。”
白筱榆从傅擎岽的黑色墨镜片上,只看到了自己有些僵硬的面孔,傅擎岽不待她说什么,已经径自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灰败的护士长道,“现在我可以带筱榆走了吗?”
护士长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轻轻点头。
傅擎岽揽着白筱榆,大步往外面走去,走廊上,白筱榆半晌才道,“都是女人,你不用这么吓她们吧?”
傅擎岽目不斜视的道,“我这不是给自己女人出头嘛。”
白筱榆沉下脸來,抿着唇瓣道,“好笑吗?”
傅擎岽道,“白筱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筱榆道,“不用你,我自己也可以搞定。”
傅擎岽道,“要用铅笔戳破她们的喉咙吗?”
“……”
两人一路往前,傅擎岽始终揽着白筱榆的肩膀,这一层都是医院过往的医生和护士,众人见状,开始是一愣,随即发觉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是傅擎岽之后,看着白筱榆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更加有色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唇瓣不动,声音却传出來道,“你能把手从我肩膀上拿下來吗?”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现在怕是整个医院都知道你白筱榆跟了我傅擎岽,手放在哪儿,还有必要在意吗?”
白筱榆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亏傅擎岽说的出來,她是被谁弄到这一地步的啊?
傅擎岽不用想,也知道白筱榆心在心里面一定是气的发了疯,他唇角轻轻勾起,因为口罩的遮掩,丝毫看不出來。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走过來两名医生,其中一名医生看到白筱榆,刚要说话,但是在看到她身边的傅擎岽时,眼神明显的变了,这名医生就是跟郑策关系很好的外科同事。
白筱榆也看到了男人,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傅擎岽也只能停下來,男人对身边的医生轻声说了句什么之后,就迈步走过來。
白筱榆出声道,“你今天要进手术室吗?”
男人点了下头,因为傅擎岽的存在,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傅擎岽侧头对白筱榆道,“你们说吧,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傅擎岽迈步走开,男人看着傅擎岽的背影,然后目光落在白筱榆脸上,微微皱眉道,“你真的跟傅擎岽在一起了?”
白筱榆无从辩解,她只能淡淡的道,“郑策呢?他还好吗?”
上次郑策误诊钟昱涛小女儿钟嘉欣的事情,应该沒那么好解决,白筱榆这几天都跟傅擎岽在一起,也沒时间联系郑策,最关键的,她怕郑策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男人看向白筱榆,叹了口气,然后道,“钟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追究责任?院长,外科的主任和副主任,一起带着郑策去跟钟家人道歉,开始钟夫人死活都要追究郑策的责任,好在那钟家的小姐非常大度,她说原谅郑策。”
白筱榆悬起來的心,可算是稍稍落下,她出声道,“那郑策现在就算沒事了吧?”
男人回道,“谁知道呢,钟家的态度还是不明确的,郑策现在每天陪着那个钟家小姐,如果她能顺利恢复的话,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白筱榆轻轻点头,出声道,“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
男人看着白筱榆道,“筱榆,你这么担心郑策,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他?他现在很……”
“我就不去了,你也别跟他说,我跟你提起过他,我有事,先走了。”
白筱榆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是有一点落荒而逃。
一路出了医院,白筱榆抬眼看着门口停着的豪车,她脚步微缓,如果沒有傅擎岽的话,她的人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她可以在金三角,过着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却远比现在好的人生,她也可以隐居在香港,然后有一天,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偏偏傅擎岽出现了,他的出现,从最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扰乱了她的整个人生,让她的命运开始滑到一个她无法控制的轨道,从此,她只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他指使。
傅擎岽坐在跑车中,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白筱榆,白筱榆是看不到他的,所以视线所落的地方,并不是跟傅擎岽相对视的,傅擎岽微微眯起眸子,莫名的一种感觉,他觉得白筱榆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她不想走进别人的世界,也拒绝别人走进她的世界,她说过,让她在他身边待上一年的话,她早晚找机会杀了他。
想到此处,傅擎岽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很不好。
等了半天都不见白筱榆迈步走过來,傅擎岽不耐烦的按响了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