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了几天的严名扬,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不同。一见到易容,便是劈天盖地的质问:“公司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找下那些老不死的,让他们不要听信舒蔓那个贱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得逞。”
看着易容沉默,他有些气急败坏: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命大的贱丫头片子。没想到她居然敢就这么把我告了,也不怕丢脸。现在我的资金被冻结了,你得去想想办法。对了,易记这些年跟着我赚了那么多,反正他孤家寡人也用不上,最后还不是留给你跟礼礼,你就别不好意思装什么清高,去问他拿。现在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才是真的。易容,你听到了没?”
发现易容没有反应,严名扬声音不仅提高了几度。
易容苦笑一声,低低的应了一句:“恩,知道了!”
严名扬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知道了就赶紧去做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对了,你要提醒一下易记,他的那些事可别牵扯到我。就算是为了你们,他也应该保住我们这个家才是。”
看着严名扬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易容嘴角抽了抽,声音徒然变大:“我知道了!”
严名扬被吓了一跳,抱怨到:“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火,吓我一跳真是。知道了就赶紧去做,少在那里磨洋工。都不知道我在这有多辛苦......”
接下来,严名扬的抱怨易容已经完全没有听了。直到她脚步虚浮的走出警局,才觉得自己无比的凄凉。
扭头看着庄严的警局大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易记说的没错,严名扬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死不足惜。
当易记提出要单独见舒曼的时候,程野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所以一早就在警局门口等着了。
看到走出来的舒蔓一脸凝重,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从以前与易记这个人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这个人绝不简单。
舒蔓一直没出声,程野也没有逼问,只是安静的开着车。等到行驶到一段路程,她自己平静下来,才将易记的条件跟他说了。
程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易记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其实也是无可厚非。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还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舒蔓点点头:“他说过,其实他是有机会离开的。但是不想再折腾了,干脆进监狱好好过日子算了。这样,起码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程野感叹:“倒也是通透人,可是毕竟走上了歪路。”
听了他的话,舒蔓有感而发:“他对亲人的重视的确让我感动。可是一想到当年易容和舒礼礼对我做的事,我又忍不住很是气愤。阿野,你说我该怎么办?”
“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我们问心无愧,大不了就是多等上一段时间。放心,我陪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程野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只是给了她真诚的支持。舒蔓一颗躁动的心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思绪。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坚定的说到:“我们去见见易容。”
与上次相比,现在的舒家别墅安静多了。也许是主人无心管辖的原因,到处透露着一股落败的气息。连佣人好像都少了很多。
易容对于舒蔓的到来并不惊讶。坦然自如的吩咐着下人上茶。而在隐蔽的角落里,一双犀利的丹凤眼牢牢锁住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舒蔓环顾了下四周,淡淡的说:“舒礼礼不在啊!”
态度自然的好像是今天是来和易容唠家常的。
易容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面色如常的回答:“家宝这些天一直不舒服,礼礼陪着他在医院里。”
“哦!”舒蔓应了一声,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才有开口说到:“家宝今年四岁了吧?当年如果不是你们故意见死不救,我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易容端着茶杯的手猛地僵住,眼睛眨了眨,苦笑说到:“当年确实是我们的错,你要怎么样都随你!只求你放过小家宝,他是无辜的。”
舒蔓不相信易容不知道易记跟自己谈条件的事情,可是她就只口不提,只求她放过舒家宝。
她想了一想,笃定的说:“我不是你们,做不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都不会涉及到舒家宝!”
易容听后,直接站起身朝她鞠了一躬,然后真诚的说到:“谢谢!”
程野从头到尾只是紧紧握住舒蔓的手在她身旁看着,并未说过一个字。
“易容,其实我一直很想问问你。在你带大我的二十四年里,你究竟有没有,哪怕是一分钟将我当成是自己的女儿?”
舒蔓问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舒珊妮是自己的母亲没错,但在她有意识以来,都是易容在亲自照顾她。凭心而论,她作为后妈来说,在此以前对自己,那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她才会一直以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易容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话题,神情愣了愣,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我说的你可能不信,但那确实是我的心里话。在礼礼没出生以前,我是真的拿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即使严名扬并不承认你的身份,可我真的丝毫没有在意过。只是,有了礼礼以后,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她本就没有你的身世背景,为人也没有你的聪明机警。就连暗恋了许久的男生都只是对你一见钟情,而对她不屑一顾。明面上,她是舒家二小姐,可背地里,谁不嘲笑她,简直是丢人,既不随母姓也不随父姓,厚着脸皮跟着舒家姓。舒蔓,你不会知道,那些年她所受的苦。”
对于易容所说的话,舒蔓是有些震撼的。的确,她从小生活富足,备受宠爱,每天都是做着漂漂亮亮的花瓶,光鲜亮丽的存在着。从未想过,和她一样的妹妹会有这样的烦恼。
“即使是这样,也断然不能成为你们作恶的理由!”程野忍不住为舒蔓出声。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女人其实是一个心肠特别软的人。面对着易容真感情的诉说,她很有可能会犹豫,会舍不得下手。
“你说得对,这的确不能成为我们做坏事的借口。是我做的我认。只是希望你看在阿姨好歹尽心尽力照顾了你二十几年的份上,放礼礼一条生路。”易容痛苦的说着,隐约作势有着想要下跪恳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