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甘国与蔡国的边境附近,烈火军陈汤来带着一千人驻扎着,原本他早该启程与田索汇合,一同驱赶奴隶军攻打申国的,但因粮食被污染,他们没有足够的粮食,不得不花费几天的时间筹集粮食,毕竟除了他们自己的,还有田索的粮食都没了。
想到这,陈汤来就非常气愤,污染损毁他们粮食的,是原来甘国的人,一些甘国的人不甘被奴役,背地里组成了一伙人,自称复国军,不断对驻扎在原甘国地界中的蔡国人进行扰乱,时有单独外出的士兵被杀死,装备被抢夺,他们也做污染水源,毁坏粮草的行动,全然不顾这些水源粮草,除了养活蔡国人外,也养活着大批被奴役的甘国人。
“筹集了多少了?”陈汤来背着手看着忙碌的军营,沉声询问他的亲卫。
那亲卫急忙回答:“回将军,由于损毁太多,目前只筹集了全军五日的粮食。”由于那些可恶的甘国人连远处一些普通奴隶民户的粮食都损毁了,他们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找寻可以做粮食的东西,甚至有一队士兵去打猎打来了一些动物,清理晒干后,作为食物,只可惜冬季刚过,天气还十分寒冷,这些动物都骨瘦如柴,没有多少肉,而更多的动物因为天气的原因,仍然躲藏着,没有出来觅食。
“再筹集五日的食物,就准备出发,不够的粮食,等打下申国村子,就可以得到了,不要浪费时间了。”陈汤来吩咐道,他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很担心田索他们,但这预感又有些让他举得不靠谱,毕竟田索虽然只带了一千人,但那三万奴隶可不少,就算只有一万奴隶,以田索那一千人,加上奴隶军,也不是申国的军队能抵挡的。
去年的不断侵扰进攻,让他们早已看清申国的底细了。
陈汤来焦急的原因还有一个,去年狂风军诱杀了申国镇新军,还将那镇新军将军的脑袋丢到了岩山军军营前挑衅,让国君大为高兴,并奖励了狂风军将军戴森四个极为漂亮的女奴,其中一个女奴好像还是甘国国君的妃子,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戴森让国君看重了。
狂风军编制与烈火军一样,都是两千人,但狂风军自被国君看重后,就增加了一千人的编制,人多了,能驱赶的奴隶就更多了,驱赶的奴隶更多,打下的地方也就更多了,得到的奖赏也就会更多。
蔡国的人口不多,因此军队编制也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以驱赶奴隶来攻敌的原因,虽然驱赶奴隶的战法非常厉害,但说到底还是人口太少的原因,而国君和那些蔡国权贵们,又看不上非蔡国的人,认为他们血统不纯,因此将那些非甘国的人都贬为奴隶,供蔡国子民享乐,让蔡国上下都兴奋异常,为了得到更多的奴隶,努力的为攻打申国做准备。
而因为人口不多,因此,军队扩编的数量也必定不会太多,如今狂风军一下子就扩充了一千人,这让陈汤来眼红和焦急。
他想用岩山军将军的脑袋,来呈给国君,让国君也重视一下烈火军,让烈火军也能有扩编的机会。
陈汤来在军营粮食被损毁大半时,眼看抢战功的时机被拖延了,他立即让田索带着一千烈火军,备足了四日的粮食,驱赶着三万奴隶,去攻击岩山军的军营,不过没有想一下子就攻下岩山军来,毕竟在去年的试探中,他早已知道岩山军的防御非常强,但他让田索连续几日让奴隶军冲击着岩山军的军营,让岩山军毫无休息的可能,在岩山军万分疲惫之时,他带领筹集的粮食与田索汇合,然后轻松打下疲惫不堪的岩山军,砍下那岩山军将军的脑袋,再顺势打进申国,占领更多的乡村,甚至是县城,这样可以获得更多的功劳,让国君重视烈火军。
“哼,等我再次回来,就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凌辱至死,让你们痛苦为与我蔡国作对付出代价。”陈汤来看着荣耀城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他要让那些自称为复国军的甘国人看看,与他们蔡国作对有什么样的后果。
荣耀城,既是原来甘国的王都,在打下这座城后,蔡国的国君就亲自将这座城命名为荣耀城,来彰显他们的胜利,虽然许多大臣都觉得这个命名太过夸张了,但正因为国君的战法,让他们得到这这座城,看在国君高兴的份上,他们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而且,国君自上任后非常霸道,如果真有人提出异议,恐怕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正当陈汤来想着将来如何处置那些甘国人时,原本被他派去向士兵们传达他命令的亲兵,又急匆匆的回来了,且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在陈汤来的眼中,跟在亲兵身后的人,披头散发,胡子拉渣,浑身脏兮兮的,如同在泥塘里爬出来一样,腿上有许多伤口,有些都烂了,还留着血,脸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脸啥样,唯有身上穿着的衣服,隐约看得出,似乎是他烈火军的军服,这军服是国君亲手设计的,大红色,非常瞩目,在胸口处有一个圆圈,圆圈中有一个烈火军的烈字。
这名似乎是烈火军士兵的人,衣服上的红色几乎都快看不到了,破破烂烂的军服,只有胸口那个烈字还能依稀辨认出来。
陈汤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带的人都在搜刮粮食,怎么都不会弄成这副德行,而另外的烈火军士兵,就只有田索带的那一千人了。
“将军,这是田将军帐下,有紧急情况要报告。”果然,亲兵满脸焦急的告诉了他那士兵的身份。
看到陈汤来,那状况凄惨的士兵立刻来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磕绊绊的牙齿颤抖着,就是没有说话。
“你是田索帐下哪一队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快回答出来。”看到那士兵干出声,就是不说话,陈汤来赶紧抓住那士兵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焦急的询问。
被陈汤来拉起身的士兵,看着逼问的陈汤来,本能的畏惧了一下,在陈汤来的威慑下,终于说了出来:“回,回将军,卑职是田将军帐下四队伍长齐三股。”当似乎要说道田索时,齐三股满脸的恐惧,大声喊道:“田,田将军死了,田将军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齐三股的大吼,让营地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呆愣的望着他,因为他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了。
陈汤来也被这消息震住了,他的不祥的预感成真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不再盯着齐三股,环视一周,发现周围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这边,立即大声喊醒他们:“都看着这边干什么,都去干活,不许停下。”随着他的话,许多士兵也清醒了过来,继续做起事来,只是也许是被齐三股话中的意思分心,经常出差错。
在喊完后,陈汤来抓住齐三股的手臂,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叫喊,将他用力的拖进了自己的大帐内。
他将齐三股丢到地上,命令道:“住嘴,不许再喊,立即告诉我,田将军是怎么死的,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进入将军大帐后,齐三股似乎冷静了一点,但还是十分害怕陈汤来,毕竟他没有与田索一同战死,有逃兵的嫌疑,而国君发布过命令,逃兵将处以五马分尸,且家人全部贬为奴隶。
但陈汤来的话是必须要回的,因此他战战兢兢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三日前,我们正驱赶着奴隶,攻击岩山军,眼看岩山军即将撑不住时,突然冒出了数千人,他们拿着弓箭,对着田将军就是一阵射击,在田将军身边的人,都被射死了,而田将军骑着马跑了。”他努力回想那时的景象,由于太过突然,对于长箭军突然的攻击,那段记忆模糊了,他不得不靠自我编造来补全那段记忆:“但田将军骑马跑的方向,又有无数人埋伏着,他们拿着两丈长的长枪,对我们攻击,很多人都被那长枪串到了一起。”
因为太过混乱,他说着说着,有些口齿不清了,更加上因为逃跑匆忙,他已经两日没有喝水了,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疼痛难忍。
陈汤来的亲兵拔出随身带的水囊,递给了齐三股,齐三股喝了一口后,喉咙舒服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一些,才继续说着:“我们虽然损失了很多人,但那些埋伏我们的人,在没有了长枪后,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们人数太多了。”
齐三股眼中再次出现恐惧:“他们人太多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多。”之后段戎以及那些掉队的辅军士兵的到来,在他的眼中,是源源不断的援军。
“他们是什么人?是申国的军队吗?是岩山军吗?”陈汤来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齐三股的话中有夸张的地方,但那莫名冒出来的军队,他迫切想知道是从哪来的,毕竟申国的军队他都知道,当时,岩山军应该在奴隶军的冲击中,镇新军已经被狂风军歼灭了,连将军的头都被丢在了岩山军营门前,而那些所谓的城卫军,根本没有这样的战斗力,不是他自夸,他烈火军上下都是十分优秀的士兵,嗯,齐三股例外。
能在乱战中击垮杀死烈火军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军队。
“不,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那样的军服,那好像是皮甲,皮甲上有个字,但,但我认不出来。”齐三股想了一下,他没有文化,不识字,因此认不出来辅军皮甲上的辅字:“啊,那射箭的敌人与那长枪的敌人,好像不是一支,射箭的那些敌人也身穿皮甲,但皮甲上的字,形状与那拿长枪的敌人身上的不同。”
齐三股的话,让陈汤来疑惑了,申国的军队装备他是知道的,基本以竹甲为主,更何况也没有在身上写字的,而且,申国的军队中,也没有拿长枪的,和拿弓箭的。
看着思考着的陈汤来,齐三股也回忆了起来。
在敌人越来越多,而烈火军越来越少时,在边缘处于辅军战斗中的齐三股,发现他们即将被包围起来了,他立即放弃自己的对手,顾不得同伴,转身逃跑了,路上,为了减轻重量跑得更快,他连武器都丢掉了,与他一同见势不妙试图逃跑的,还有十多人,但在一路跑回来时,不是被追上的敌人杀死,就是跑入密林中后,被毒蛇咬死,或是陷入泥潭中,无法爬起,最终,只有他一人绕了一个大圈,逃回了烈火军的军营。
“你先下去休息吧,带他下去休息。”陈汤来在听完齐三股的报告后,让亲卫带他下去休息,只是在齐三股背对着他时,他对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了然的点点头。
齐三股绝对是丢下同伴逃跑回来的,而烈火军士兵逃跑,消息传出去,这会让烈火军在国君面前丢脸,更何况齐三股居然还在军营里大声说出田索与其帐下士兵皆死的消息,陈汤来不想让他继续活着了。
在亲卫带着齐三股离开大帐后,陈汤来坐了下来,思考着那些神秘的军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以及他们该如何办,攻打岩山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些神秘军队还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贸然冲过去,可能还会遭遇埋伏。
而且,此刻他们身边也没有多少奴隶可以驱赶,烈火军如今怕是连岩山军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