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昱站在那里目送着封煜乘离开,他凌厉的五官也渐渐沉了下去,花草相印,香榭楼亭,他站在其中……从落地窗看到屋里来来往往的人,那是一家人,而他不是。
哪怕是和某个丫头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情,那种气氛是他怎么也融不进去的。
从玻璃上印出了一张张面孔,在他脑海深处的,以及让他的身体得到销魂的……有些话只适合埋在心里,有些感受也只适合在心里憋着。
出去。
修长挺挺的身影游走在长长的鹅卵石上,印衫着两边的青葱绿树,那背影竟说不出来的孤寂。
屋里,封思玖站在玻璃处,看着他离开,鼻头很酸……
时欢走过来,“怎么了?”
封思玖默默的把眼眶里的泪水给咽了回去,她毕竟还是单纯的小丫头,不知道隐忍,情绪都在脸上,“嫂子,我难受。”
时欢想到了之前在兰颐的手机里看到过的视频,关于她和兰时昱的……
“你喜欢他?”她问。
“嗯。”封思玖听话的点头。
真是冤孽啊……时欢和兰时昱之间……然后现在……如果她要和兰时昱在一起,封煜乘怎么会同意。
对于他们俩人来说,时欢是个局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去陪小白。
她以为文渝北把小白带走了,可万万没有想到是被封思玖给带出去玩了。
对于小白,时欢非常矛盾,因为文语的关系,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到底在自己身边呆了大半年的时间,有了些感情基础,今天一出现,还有那么点喜出望外。
果然很多事情还不如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好。
……
五天后。
咖啡馆的包间,时欢再一次赴了文语的约。她知道文语迟早是要找她的,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和前几天相比,文语瘦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不好,脸色那就更不用说了,反观时欢,容光焕发。
她的美貌原本就不是文语可以媲拟的,这么一来,更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
“把孩子给我。”文语说,已经没有了嚣张气焰,想来……这段时间和文渝北处得不好?
“你以为孩子是物品,可以随时送?你不要忘了,你当初已经把小白送给了我,现在我凭什么给你!”时欢前几天在消沉的时候,懒得搭理她,如今她已经有了斗志。
文语喝了一口咖啡,对于时欢这句话并没有正面回应,“我们是邻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妈和我爸离婚,没有一个人要我,我跟着我奶奶长在。后来我奶奶病逝,于是就去了他家。除了他,我没有爱过别人,我喜欢他,为了他,我甚至可以去死。”
“时欢,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把我第一次给了他,当然他并不知道,在昏迷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件事情。后来我怕不能怀孕,于是怂恿他去冻结精子。他是个军人,铁汉柔情,在心情好的时候也很听我的,于是他就去了,于是我就……”
“我怀了孕。其实我讨厌孩子,非常讨厌!那个孩子我基本上没有去哄过,都是街道的老阿姨,一个月一千块就搞定了。我以为我对他好,他会和你分手的,其实并没有。于是我只有把孩子送到你那里去。”她娓娓道来,有着深情少女的苦涩和悲哀,也有让人讨厌的深沉心计。
“你有很多机会要回孩子,但是你没有。这个时间段来要,莫非是文渝北走了,你要拿孩子去威胁他?”时欢冷静分析,她对别人有着悲惨的童年这种事儿,也就是听听就过。
文语的童年可怜么?
或许是,但是绝对没有到那个地步。有多少父母离了婚而不要孩子的,文语有一个奶奶,后来还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哥哥,又有什么特别可怜的。
文语呵地一笑,声音很无奈,“你说对了,我想让孩子让他回头。如果他不回到我们身边,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抱着孩子一起去死。”
她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但时欢不想接这个事情,更不会主动提出来,“文语,不要仗着你爱的名义,胡作非为。我不是一个善人,你想死,没人拦着。但是小白……”她微顿,“你轻轻松松的就送了来,现在一句话就想带走,你脑残么?”
文语说了一大堆,惨也卖过了,可对方依然不同意给孩子,显然这让她的耐心也已经用尽。
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枪来。
这把枪是当时在时欢家里出现的……时欢记得当时是当着文语的面把这个东西给收起来的,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文语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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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栋房子被卖了吧,那时她跳海在医院里。
她不以为意的一笑,从容不迫,姿态娴雅:“拿这个来威胁我么?你貌似没有拿捏好我的弱点,这一点威胁不到我。枪?你会使么?”
文语自然不会使,可人总有被逼急的时候,以蛮力往上,有什么是不会的,她拿在手里,有模有样的,对准了时欢:“让人把小白送来给我,要么你给文渝北打电话,让他到我身边来,否则……”那一双眼晴已然通红,五官狰狞。
时欢没有半点害怕,镇定得把文语衬托得像一个跳梁小丑:“让我打电话,让文渝北到你的身边?你不觉得好笑?”
“废话少说!现在就打!”文语瞄了眼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厉声说道,嘴角抽搐,已然在爆发的边缘!
说实话,要把这枪抢下来,时欢闭着眼晴就能完成……可她没有,看着这样一个女孩儿在自己面前这么自不量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我没有文渝北的电话,我劝你最好把枪放下,虽说是包间,但随时都会有人进来。持枪犯法,你想坐牢么?”
“我不需要你说教,你……”
说时迟,那时快,门忽然被打开,一名服务员拿着托盘进来。这个门一开,好像触动了文语的某个筋脉,手一紧张就扣动了板机……
砰!
服务员应声倒地!
时欢大惊,“文语!”起身,先救人再说。冲到门口,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一个回旋踢踢中了文语的手腕,枪支落地。
文语已经杀了人,何妨再杀一个!拿着桌子上满满的咖啡冲着时欢就冲了过去,对着她的脑袋。
文语只是擅长伪装,比智力,比身手,比反应……通通都在时欢之下……
上一回在马路能伤害时欢,因为时欢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今天她怎么可能伤得到时欢一根头发。
……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到了晚上。
录口供,调监控,弄了五个小时。服务员在抢救,不知道是生是死。
公民持枪、杀人、两项大罪,在这个牢房,文语怕是要蹲到两鬓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