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龌龊心思!
“你们怎么来了?”
十六阿哥抢在十七阿哥前面上前笑道:“我们来看看四哥……当时在围场的时候,御医们不让弟弟们接近你那里,我们来,一来是想探望四哥,二来为之前不能多多照顾四哥表示歉意。【叶子】【悠悠】”
“时疫是恶疾,自然要慎重些。不然你们若是有个万一,我养病也不安心不是?”四阿哥淡笑。
这边两个人寒暄着,那边十七阿哥阴着脸绕过四阿哥身后,围着巧云和巧玲转了几圈,审视了两人好久,扬眉道:“这就是那两个照顾四哥有功的丫头?”
“奴婢不敢。”巧云和巧玲有些怕,垂首跪了下来。
“有何不敢的。”十七阿哥轻哧一声,回头向四阿哥道:“既然是肯舍了命又是贴身伺候四哥的,四哥何不给她们个恩典,收进了屋里?”
巧云和巧玲面色一白,忙叩头求道:“奴婢不敢,奴婢卑贱……”
四阿哥闻言脸色一僵,冷声问十七阿哥道:“十七弟你这是何意”
“何意”这两个字如同钉子一样扎进了他的脚心,十七跳降起来,愤怒地道:“何意四哥您不是少女人体贴少女人疼吗?您看清楚了,这两个才是豁了命伺候您的不是她们原来的主子四哥您要体贴您的女人,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一个皇子,怎么如此浑说”四阿哥面色铁青,站了起来。
十六阿哥一见要坏,忙拉住十七阿哥,劝道:“你少说一句……”
“我从不浑说我又凭什么要少说两句四哥您做兄长都能起龌龊心思,我做弟弟的为何就不能说难道就因为您是堂堂的亲王而我胤礼什么都不是”
十七阿哥一边挣着十六阿哥的钳制,一边犟着脖子指着四阿哥大声道:“她只是心善,不是您遇见的那些拼命讨好您的女人她照顾过我也照顾过老十八更照顾了几百上千的老弱难民”
“连兰儿侄女都比她大两岁人家将四哥您当长辈尊敬着,您却是怎么想的您有那等心思,难道不是龌龊下流我为何不能说就算是在皇阿玛面前,我也这样说”十七面色通红,额头青筋不住跳动。
四阿哥面色更是青的难看,他几次扬起了手,似是想给十七阿哥掌,最后却是忍住,扬声道:“来人十七阿哥这会儿神智有些不清楚,你们送他回宫”
几个侍卫从院外进来。
十七阿哥见状,怒道:“很好这就是我的好四哥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站在这里,我都嫌自己脏了”说罢努力一挣,挣脱十六阿哥的手,转身怒冲冲的走了。
十六阿哥站在那里还保留着拉拽的姿势,一时间真的是尴尬无比。他摸了摸鼻子,冲四阿哥行礼道:“四哥,我想……”
他心中担忧十七阿哥,有心想追出去,又恐怕四阿哥太误会。
“我府上的人会跟着他。”
四阿哥摆了摆手,侍卫们退了下去,而巧云和巧玲两个跪在地上,却是走也不好,留更不好。
“给十六阿哥上茶。”听见四阿哥吩咐,两个心中大松,忙起来去收拾茶水。
四阿哥让了十六阿哥坐,闷了一会儿,问道:“他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来这里闹?”
他的脸色依然没有转过来。帖子是借了兰儿的名字送去的,两个奴婢绝对不敢将他的话传给第三个人听,而她一个姑娘家,更不可能宣扬……十七阿哥怎么知道的?
十六阿哥微微摇头,问四阿哥道:“小弟冒昧问四哥您,这真的只是胡言乱语?”
四阿哥手指一颤,没有回答。
十六阿哥叹息一声,将中秋宴上太后的恩赏说了一遍:“……她显然是吓的不轻,不顾其他的,当时找了我,央求我将功劳揽过去,说是我得知两个奴婢会按摩手艺,又听说这按摩对昏迷之人十分重要,才讨了那两个奴婢,带去了草原。点com十七弟当时也在。”
四阿哥没有说话。
若是十六阿哥这样改口……难过他昨天刚进京入宫谢恩的时候,皇祖母和皇阿玛都没有怎么提起过南乔,只是将两个奴婢及家人并入包衣籍,赏了些金银钱财,指给了他使唤……
十六阿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挪了挪身子,像是感觉椅子坐的十分不自在似的,犹豫地道:“四哥,十七弟他脾气执拗认死理儿,长这么大也没在意过什么……”
他是想说:十七阿哥打小就喜欢南乔他们兄弟心中都清楚,而他既然喜欢了,定不会让谁辱了她……而四哥您都妻妾成群了,更是要做大事的人,能不能那啥,不要跟自个儿的弟弟争女人?
顿了顿,十六阿哥又道:“她当时既然想方设法逆了皇祖母的意思,看情形又真的吓的不轻,不是作伪……您又何必?”
意思是说:人家姑娘明显不是对你有意思,更不是那些一心挤破头也要进入王府的女人们……连太后说话她都拼命地推掉了,你又何必纠结于儿女情长?而且还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人家姑娘根本就视你为洪水猛兽?
四阿哥面上的肌肉僵了僵,冷哼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十六阿哥的话。至于听没听进去——他给南乔的帖子是明日,只要她肯来……
十六阿哥心中再次哀叹,道:在皇家贵族,娶妻娶妾娶的都是女人背后的势力……十七阿哥年幼又并无大志也就算了,而四哥他明明知道的很清楚,以前也都是不贪女色的,怎么这一次也糊涂了?
“听说年家有个嫡出的姑娘,也是要参加下次选秀的。”十六阿哥轻声道。
年家姑娘……其父曾任工部侍郎、湖北巡抚;其庶兄在工部官职虽不高,但经营长久,根深蒂固;更出色的是其亲兄长,年羹尧,今年才不过30岁,却已升官至四川巡抚,成为封疆大吏,为人极具才干,更得皇上赏识,前途无量。
这样的一家人,加上他们的妻族,几代人连成的姻亲关系……南乔那样从一穷二白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小家,与年家一比,如同是一颗才栽种不久的、只有数的过来的几片树叶的阔叶柳,相对于一颗根深枝茂的百年榕树,如何能比
瞧见四阿哥还是沉默,十六阿哥起身,轻道:“四哥,您病情才好多多休息,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来看您。”
都是着了魔啊……
……
次日。
夜间有浓雾涌起,天地间如同充满被稀释了的牛奶一般,模糊了人们的双眼,看不清前面几十步以外的光景。没有风。稀薄的阳光也分外无力,刺不穿这一片浓稠。
南乔裹了裹烟霞色的披肩,在粉萝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车外,李言同宝柱和陈氏告别:“伯父伯母请回,侄儿保证不让乔乔在外面玩太久。”
他原本或者有公事要拜会雍正……但现在,他同南乔一起上门,只是想要让雍正知道,这是他李言的女人,他雍正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抢了去
马车在薄雾中穿行,车窗内的南乔紧紧抿了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枫林院。
四阿哥缓缓地品味着瓷碗中酱黑色的药汤,仿佛是品味着绝世好茶一般。
“回主子,和善格格的马车出了正白旗范围,过了和亲王府,经宝泉局,向北驶过来了。”
“报,和善格格的马车到了方家胡同口了……”
四阿哥一口将药汤喝完,放下了碗,淡然道:“通知格格了么?”
“回主子,已经通知格格了。格格一早使人布置了柳月轩,这会儿正要到府上侧门迎接和善格格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不管老十七那样闹,不管老十六那样说……她还是来了啊。
既然她肯来……没有了年家人,难道他雍王爷就成不了事?
浓雾沾在火红色枫叶上,凝成了一颗颗水珠。枫叶再也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从枝头落了下来,铺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
“回主子,和善格格的马车已经到达侧门,格格也迎上去了,只是……只是……”侍卫“只是”了好几遍,也没能“只是”出口。
“只是什么?”四阿哥挑起了眉。
“只是小李大人也一同来了,递了帖子说是要拜访您。”侍卫一口气说完,双手呈上一张拜帖,头埋的低低的,半点也不敢窥视他家主子的神色。
四阿哥拳头一握,目光狠狠地盯着那张拜帖,仿佛是要将其灼穿毁掉似的。很久,他松开了拳头,淡然地道:“帖子放在桌上吧。你去领小李大人来这里。”
李言和她一起来了李言和她一起来了……
初听这个消息,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愤怒难堪,只想冲出去拿剑杀了他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李言是他重要的智囊,给他出过无数个好主意,解决了无数状难办的差事;李言是大清保定府的知府大人,是四品大员;李言曾贡献了钟表的图纸,给他提供了急需的金钱支持……他是他的臣,是有功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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