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们气喘吁吁地结束完训练，一屁股坐在了树荫下。
有人起了头，开玩笑说：“刚才她们啦啦队的女生好像吵起来了。”
江城这人最爱八卦，兴致勃勃地追问：“为什么吵起来？难道是为了我们谁长的比较帅吵架？”
“江城你可要点脸吧，比帅谁还能比得过林舒彧？你没见那些女生一下课就假装路过来教室门口偷看林舒彧？”
江城切了一声，无聊地狂吞水，身为谈论焦点的林舒彧，反倒是最安静的那个。
他虽然人缘好，朋友也多，但是不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法言明的距离感，仿佛谁都能离他很近，但又都离他很远。
连跟林舒彧关系最好的陆修远都时常会产生这种错觉。
“不过，那些职高生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找人？”
“刚才好像听到他们在校门口起哄喊倪程吧？好多同学都听到了，当时倪程就在操场边上，应该也听到了。女生们好像就是因为这件事吵起来的。”
几张嘴叽里呱啦地讲起来就停不下来，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女生们吵架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
江城感兴趣地扫了一眼校门口，吹了声口哨：“周哲啊？倪程怎么招上这瘟神的？”
林舒彧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空了，轻轻一捏，瓶身立刻变得畸形。
江城哇一声：“林舒彧，你也太暴力了，这瓶子找你惹你了？”
林舒彧冷漠地看向校门口，此时恰逢晚自习开始，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在走动，出奇的安静。
因此当倪程走向学校门口时，就显得无比地引人注目。
“哇，居然真是来找倪程的，倪程好像跟他们认识？就这么乖乖地跟他们一起走了？”
江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差点扒在林舒彧身上，被林舒彧无情地甩开。
林舒彧的眼角余光瞥见程果和几个男生走在一起，似乎还聊了一会儿，看不出任何她被胁迫的样子。
心里无端端地烦躁起来，像是有一团无名怒火在心口熊熊燃烧。
陆修远看出林舒彧有些不高兴，拉了他一把：“走了，晚自习开始了。”
林舒彧淡淡地甩开他的手，说：“不舒服，先回家了，你替我跟老师请个假。”
“啊？”不仅陆修远，连江城都懵了，林舒彧这种乖乖好学生从不干这种事情。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林舒彧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操场。
江城：“他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陆修远：“鬼知道？”
……
程果跟着一行人过了马路，好笑地端详面前这个叫周哲的男生。
连莫晚晚都认识，想必的确是有过什么惊为天人的举止。
周哲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学校找我，是给我找麻烦来了？”
“是啊，看你不顺眼，来给你添点堵。”
他倒诚实，程果也并没有觉得他在说谎，隔壁职高的学生名声普遍很差，在秋陵高中学生的眼里就是恶劣的代名词。
那几个跟着周哲来的男生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奶茶铺，还不忘调侃：“周哲你干快点，待会儿还去网吧打游戏呢。”
周哲扬了扬手，安静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了程果和他两个人。
从一开始程果就瞧出他来找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昨晚原本想向她问清楚的事情被打断了，所以今天干脆直接找上门来了。
“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周哲的提问跟程果想的完全一致。
也不知道昨晚叶莎是怎么对付这群小屁孩的，不过看样子，他们虽然在程果面前表现得十分恶劣，但终归还是有孩子的那种自觉性，至少在面对像叶莎那样的大人时还收敛了不少。
程果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忽地笑笑：“你这么关心倪芮，还说自己跟倪芮不熟？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吧？倪芮找你帮忙的？想让你替她教训教训我？”
周哲撇了撇嘴：“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你们这些小屁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不会真的以为教训教训我就能让发生过的事情都被抹去吧？还找叶莎那种记者帮你们写新闻？你们有多少钱可以给她？”
况且像叶莎那种记者，相似的新闻根本勾不起她任何兴趣，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孩子把戏，他们究竟有多自信觉得叶莎会非常感兴趣？
周哲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你干嘛老说我们小屁孩？你不也是？”
程果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时语塞，深深地吸了口气。
天色渐渐暗了，程果也懒得跟周哲一直耗在这里，抬眼瞥了他一眼：“喂，你先告诉我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倪芮的事情，怎么样？不亏吧？”
周哲表情僵硬地说：“什么来龙去脉，就是昨晚我们哥儿几个想让倪芮陪着玩玩，她不肯，后来你来了，换你陪我们玩，你不是都知道吗？”
“不肯说是吧？那我走了。”
程果可不吃他这一套，已经证明周哲和倪芮是旧识了，就算周哲不肯说，稍微查查就能知道两人的关系，她倒也并非迫切地需要从周哲口中听出些什么来。
周哲飞快地拦住她，心里也有些纳闷，她怎么一点不怕他？平常她们这些好学生见到他们都是绕道走的，根本经不起吓唬，但是在她面前，吓唬这招根本不管用。
不是说倪程最好吓唬了吗？整天见人就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
程果扬眉，挑衅地笑了笑：“你不肯说实话，就别指望从我能说什么。”
周哲不耐烦了：“我们好几个人，你不怕？”
“怕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屈打成招？”
在她的注视下，周哲无奈地败下阵来，深深吸了口气：“算你厉害，我说还不行？”
“我和倪芮，以前的确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