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满意的安排了时间条件等,不过等这件事提上日程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三天之内,魏明奇大发神威,竟然率领乾州的残兵一路高歌猛进,打到了虎口鬼关之下。长君则被留在了乾州,理由是她现在还在养伤,不适合这么颠来颠去。不过这是齐阳说的。
刘曦光只是看着齐阳然后点头,转身走了。刘曦光一开始展现出来的军事才能被魏明奇看中,至于长君那馊主意,虽然让乾州多守了几天,并且为后来增加了筹码或者存活的几率,但是魏明奇还是暴起揍了何明一顿。至于长君,他却只能抽抽眉毛,不敢下手。
他是看出来了,那个小孩来头不小,何况还有当时在战场上惊人的表现。而且身体素质也是好得不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多久啊,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这个消息不是他打听的,是何明偶然间说起的。那日才在虎口鬼关下扎了营,为了犒赏现在的士兵,难得的轻松了一个晚上。魏明奇就问起了当时那个馊主意。何明就是一通感叹。
着重在于他被冤枉无辜被打的两顿鞭子。不过另外的亲兵在意的就是一顿调笑。
“副都统,你相好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是啊,听那天上场的人说,全靠了你相好的力挽狂澜啊。”
何明作势打人,亲兵也只当他是恼羞成怒的害羞罢了,调笑得更加大声。来来回回一折腾,魏明奇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看着这些人。
等折腾够了,才笑着安抚下来,准备进行第二天的安排。
刘曦光拿了地图出来在桌上摆好,魏明奇看着他直点头。刚才疯过头了,只有这个年轻人还保持安静,并且细心的将东西收起来。否则现在收拾起来不晓得又有多麻烦。
何况那些奸细也是他设计分析出来的。对此这年轻人也不邀功,只说自己是一个说书先生,平日里琢磨多了,就晓得了。
这样的人,适合做军师。说不得,连丞相之位都……罢了,这些事情啊。
长君起了一个大早,哆哆哆就收拾好了准备出发。齐阳在外等着她,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头疼。小孩这些年来没有学会散仙的安静,倒是越来越会玩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执着于一个陈盈珊。当年见到陈盈珊的时候都是八年前了,那个时候的陈盈珊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现在的陈盈珊只怕是上了三十多,不晓得还会不会理这些闲事。何况人家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搭理这些事情的人。
而且,现在的战况不是还算过得去么?等援兵到了,只怕长君这一次的历练就要结束准备回去石峰谷了。她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不晓得散仙这么久找到解决办法没有。
不过小孩似乎还没有这个自觉?还有些舍不得那个刘曦光,等发现要分开的时候,不晓得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魏明奇和何明走了之后,这里剩下的兵里除了赵坤,就是长君独大,毕竟半个多月之前的那场震撼不是白来的。她要出去走走,也没有人敢拦着。
出了乾州之后,长君就挥剑准备御剑前去,却被齐阳拦住了。齐阳吹了个哨子,看着长君的眼眸,“我们今天让白雪带去。”
“齐阳大哥,别这么小心翼翼的啊。我没事的。”
“不行,在散仙来之前,你还是将流光收起来吧。那个剑匣呢?”
“哦……”长君眯着眼想了想,摊手,“我忘了放到哪里去了。”
“你。”齐阳气的牙痒痒,直揉眉头。
“好了好了,在刘曦光那里。当时要潜进南蛮的军营带着剑匣太困难了,就解开让他帮我拿着了。后来也忘了要拿回来。”
齐阳皱眉看着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长君凤目一闪,忽然开口,“到底怎么了?”
“什么?”
“刘曦光,你们似乎都他都带着先入为主的戒备。”
“我们?戒备刘曦光?”
“齐阳大哥,你别瞒我了,你想要岔开话题的时候眼眸就会转过去不看我。”
“……”
恰好白雪来了,齐阳率先跳上去,长君不在意,也跟着跳上去。
“白雪,都八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模样啊?半点都没有改变。”长君摸摸白雪的毛,舒服的想要趴在上面。于是她就趴在了上面。白雪升得挺高,长君的声音被风裹挟着吹散,然而鸟儿还是回应似的叫了一声。
长君就乐了,咯咯笑了几声,拍怕它的背示意它转弯。
“你的眼睛还是这么毒辣。”齐阳看着长君眯着眼看过了,笑笑。
“哦,是因为我眼神明亮。”
“白雪是一只鸟儿,思维简单自然不会改变,可是人就不一定了。”
长君眼神眯得更细长,从鸟背上坐起来,“你的意思是……”
“当年你走的时候,给你的父亲和二哥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她是在问刘曦光,此刻齐阳指的那就是自己和二哥说的关于刘曦光的事情。除了要关照——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散仙当时也赞扬了刘曦光,后来刘曦光就被接去了丞相府里的学堂,有专门的私塾先生教导,如果没有意外,你不应该在这里碰到他,而是在回到丞相府里才会和他见面。”
长君眼神一闪,已经露出了些思索,“你的意思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被赶出来了?”
“嗯,据说是因为手脚不干净。”
手脚不干净?那就是偷了东西?
长君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朦朦胧胧间想起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些话。
哦,是了,在洛川的时候,刘曦光被人为难的时候,她站出身的时候,似乎就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怎么会?
她忽然有些迷茫的看着齐阳,齐阳也有些别扭,有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这样的事情其实应该让长君自己去发现,去认识,自己当年见过的人不再是当年的人了。而不是听自己说。
这一丝迷茫一闪而逝,长君低了低头然后看着齐阳,勾唇一笑,“我相信他啊。”
“你,”齐阳忽然就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我不计较你背着我打听刘曦光,毕竟你是为了我好。那你有没有顺便听到,是谁说的这些话?又是谁将他赶出的?”
“是,是私塾先生说他偷了一个砚台还是什么。”
长君就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正常,半点嘲讽都没有,“一个砚台?怎么,是金砚还是银砚?我怎么不记得我家还有这么奢侈的砚台?”
说着,她眼神一凝,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呢。”
齐阳脸色发苦,当他打听到刘曦光的消息之后就觉得奇怪了,在一打听,原来丞相府在八年前就有些变了味了。
此刻真是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
“是夜莺。就是你娘的那个丫鬟。”
长君想想,将这号人物给翻出来,依旧在笑,不过这个笑容就有些冰凉了,“哦,我倒是忘了她啊,本想着让她在多蹦跶几年,没想到这么一蹦跶蹦跶出这么大的事情啊。”
“我爹呢?”
“丞相不知道。”齐阳摇摇头,想着要不要说完算了,正思考着,就见到小孩高深莫测笑着看着自己。
“夜莺,现在是丞相的小妾——灼华,长君,你冷静下来!冷静啊,白雪都要被你吓坏了!”
长君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冷静了半晌,才微微睁开一点点。漆黑的眼眸里看不见一点光彩。
“哦?她倒是,会爬嘛。”
“你没事吧?”齐阳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小孩现在被流光影响,一直情绪都不稳定。当年才拿到流光时候的场景几乎吓人,被散仙压制了好久才恢复了一些。
不过心智受损严重,一直都有病根。这么些年来,几乎不敢让她见血,没想到这一次上战场散仙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多半是想以毒攻毒。
“没事,我只想,凌迟了那个贱人罢了。”
“灼华,灼华你冷静些。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是他冲动了,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她,明明晓得小孩情绪不稳定,杀心更是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刺激她完全就是自己找死啊。不晓得散仙会怎么对他。
“嗯。”长君再一次闭了眼,许久都没有睁开,齐阳看了看没办法,再一次招手换了一只鸟儿来。
长君心里翻滚着的念头不晓得到底是些什么,不过唯一清晰的就是刘曦光那张带着青白之色憔悴的脸。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夜莺,夜莺,好一个夜莺!
夜莺的做法无异于将一个读书之人毁了个彻底!
真是不安分啊,她倒是小瞧了那个贱人。这么能翻天,不止害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还爬了自己父亲的床,赶走了自己……好,好得很啊。这是赶着想要去送死啊!
不不不,就是死了太便宜那个贱人了。应该是生不如死才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蝼蚁就要有作为蝼蚁的自觉,一旦超过了半点,吃了多少就得吐多少出来!